为什么多丽丝·莱辛不愿意被称为女权主义者?
6月65438+10月11中午,格林威治时间11左右,88岁的多丽丝?像往常一样,莱辛一个人坐车去超市购物。两个小时后,她带着从超市购买的大包小包回到了位于伦敦北部的住所。她惊讶地发现,门口的小花园里挤满了记者。她被告知她获得了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老奶奶编剧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在这里拍连续剧呢!”"于是,她进了屋,放下东西,赶紧出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接受大家的采访。
对于全世界的文学爱好者来说,莱辛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已经在英语文坛崭露头角,被公认为继伍尔夫之后英语世界最杰出的女作家。但她的创作属于“现实主义”一代,主要作品完成于六七十年代。对于年轻读者来说,莱辛已经过时太久了。
2007年莱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瑞典学院给出了这样的判决:“这位表达女性经验的诗人,以他的怀疑精神、烈火般的热情和丰富的想象力,对一个分裂的文明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考察。”
他们对莱辛后来的科幻小说只字未提,只是列举了45年前写的《金色笔记》,称之为“开创性的作品”,“影响20世纪男女关系的少数书籍之一”。
诺贝尔奖授予莱辛女权主义先驱;但这对莱辛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因为《金色笔记》,莱辛无可争议地成为英国最老的女权主义“代言人”。但自从这本书出版后,莱辛一直在努力摆脱那个讨厌的书名。
莱辛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过这样的话:“女权主义者想从我身上找到一些我实际上没有的东西,这些东西实际上来自宗教...他们想让我说这样的话:‘嘿,姐妹们,我支持你们。我们一起战斗是为了迎接一个金色的黎明,那里将不再有男人。他们关于男人和女人的宣言很无聊,但那正是他们想要的。我对他们非常失望。"
诺贝尔委员会妥协的产物莱辛?
事实上,这并不是莱辛第一次出现在诺贝尔提名名单上。1962她最杰出的代表作《金色笔记》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40年来,她多次成为诺贝尔奖的热门候选人,却屡屡失之交臂。
“要知道,这个提名我至少提名了30年,但是30年来一直没有给我颁奖,所以我不再去想它了。这一次,他们大概在想:这个人年纪够大了,快死了。如果你不给她,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获奖当天,莱辛在与记者交谈时自嘲。
莱辛的自嘲并不完全是谦虚。至少在西方世界,喜欢她的人大概和讨厌她的人一样多。在获奖前的一次采访中,她还向记者抱怨了她在瑞典一次晚宴上的经历。当时她和瑞典出版商一起出席活动,一位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跟在她后面上来。他骄傲地对莱辛说,“你永远得不到诺贝尔奖。我们不喜欢你。”
一些有影响力的学者也认为,瑞典学院文学奖这次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美国著名文学评论家哈罗德?布鲁姆告诉美联社,“虽然莱辛在早期写作生涯中有一些令人钦佩的品质,但我认为她过去十五年的作品不可读,只是四流科幻小说。”
甚至有人猜测,当年的诺奖候选人缺少像往年库切、帕慕克那样红的人,最终选择了成功的莱辛,或许是因为诺奖评审团经过激烈辩论后的妥协。
然而,瑞典学院文学界并不承认这种说法。负责评选的瑞典学院文学常任秘书长革剌斯?恩达尔说,他们已经讨论莱辛的作品很久了,她的获奖可以被称为诺贝尔文学奖历史上“最深思熟虑的决定之一”。
女权主义或反女权主义
与许多现实主义作家不同,莱辛的小说不是靠情节取胜,而是靠内心的刻画和思辨色彩取胜。她的作品通常长达500-600页,这使得许多人认为阅读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然而,相当多的知识分子和女性读者将她称为知音,认为她感同身受“自由女性”的生存状态和保持独立的艰难,表达了女性的心声。
《金色笔记》出版后,引起了两极分化的评价。有评论家将其与法国著名女权主义作家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不相上下,但也有评论家认为,小说恰恰表明了莱辛“反女权主义作家”的身份。
针对各种解读,在1971的再版序言中,莱辛本人回应道:“我当然支持妇女解放这个话题...(但是)我认为妇女解放运动不会有多大成就,不是因为这个运动的宗旨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我们所听到和听到的政治大动荡已经把世界组合成了一个新格局。当我们等待的时候,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莱辛越来越显示出打破常规的勇气。她的创作涵盖了从小说到诗歌、戏剧、散文的方方面面,甚至还创作了一系列名为《南船上的肯纳贝斯之城》的科幻小说,表达她对核战争、恐怖主义、环境问题和人类安全的担忧。但近年来她逐渐回归现实主义传统,尤其是小说《再爱》,写于1995,已被翻译成中文。她的下一部作品是《阿尔弗雷德与艾米丽》,这是一部献给父母的反战小说。
由于创作主题的复杂性,莱辛一生被贴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签,但她自己并不接受这些标签。在与前来参观的记者交谈时,年过八旬的莱辛固执地说,“我曾经是一名作家,然后是* * *制片人,然后是女权主义者,再然后是神秘主义者,因为写种族问题。”但是,她强调,“我还是一样,还是一样。”
"我不喜欢20世纪60年代女性的言行。"
莱辛在1949年来到英国之前在南非长大,他最著名的作品仍然是1962年的《金色笔记》。那部小说讲述了年轻女性作为恋人和母亲的经历,曾被全世界数百万人奉为女性的独立教材。这本书后来会成为格洛里亚?格洛丽亚·斯丁姆和杰曼?得到杰梅茵·格里尔等激进人物支持的女权运动的先驱。然而,经过四十年的两性战争,莱辛在观察了现代女性之后,不再相信六十年代的革命,那是一场永久而纯粹的胜利。
" 20世纪60年代的女权运动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来讨论和组织她们的团体。"莱辛说。"我称之为‘看我的屁股’运动."她认为女权运动过于意识形态化,“浪费了女性的潜力。”
莱辛已经三次获得布克奖提名,她对当今许多女性表现出的女孩力量不屑一顾。她非常蔑视女权主义文化。“看看他们对电视上的男人有多粗鲁和傲慢。听到女人对男人尺寸说的一些话,我很震惊。太恶心了。我反对一切反对男人的行为。”
莱辛出版了两卷回忆录,描述了她从童年到20世纪50年代的生活。人们一度认为她拿的书应该是她回忆录的第三部分,那会是20世纪60年代写的。
相反,她以小说的方式描述了这种生活,并将其命名为《最甜蜜的梦》,计划于9月出版。在这本书里,她讲述了弗朗西斯和前夫约翰尼的故事,探讨“女性如何在20世纪60年代转向错误的方向”。
“我不喜欢20世纪60年代,”莱辛说。“我不喜欢那个时候女人说的话,做的事,比如吹嘘和多少男人睡过。”
她将女性解放归功于科技而非女权主义。她认为,避孕药和节省时间的设备,如洗碗机,比意识形态发挥更大的作用。
现在莱辛小心翼翼地否认她曾视自己为女权主义者。尽管如此,许多女性仍然视她为女性榜样,甚至是女权主义者。《金色笔记》是由播音员兼作家琼在上个月出版的。琼·贝克韦尔认为这是“一本非常重要的书”。我被它深深感动了。这让我觉得我能掌控自己的生活。”
贝克韦尔同意莱辛关于女性侵略性的观点。她说:“我讨厌所有那些赤裸裸的无礼。妇女变得越来越粗鲁,尽管她们争取同工同酬是合理的。我同意莱辛的观点,今天有些女性太自以为是了。”
小说家费伊?费伊·魏尔东仍然称自己为女权主义者。她的小说《大女人》(1999)描写了一个70年代的女出版人。她不同意“20世纪60年代的运动转错了方向”,但她也同意莱辛的一些说法。“1960s的运动是对的。在此之前,男人对女人极其仇恨,”她说,“但变化太大了。我对一些女人和男人说话的方式感到惊讶。”
大卫?戴维·托马斯的《无罪》一书是为今天的人们辩护而写的。他同意莱辛的观点,即“女性被女权主义的政治议程分散了注意力”。他也同意她指责现在的女人太粗鲁。“今天,女人可以说出男人不敢对女人说的话。男人不要再为自己是男人而道歉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