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来的双面胶里,死在李亚萍拳头下的胡丽娟为什么活该?
摄影:作家刘浏
刘浏的小说《双面胶》主要讲述了来自东北牡丹江农村的婆婆和上海巷的媳妇在生活方式、思想意识、行为准则等方面的一系列碰撞和冲突,最终导致小两口之间爱情、猜忌、吵闹、感情受伤的故事。
胡丽娟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经济独立,是一个有独立意识的现代女性。然而,李亚萍只是一个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的农村孩子。胡丽娟嫁给他,是典型的城乡结合的“孔雀女”“凤凰男”的婚姻模式。
这是建立在双方都是基于爱情,希望婚姻能够甜蜜圆满的前提下的。但小家庭的幸福总是被亚萍一家人一次次破坏,所谓的爱情和亲情最后都在一场争斗中烟消云散。
故事结构似乎呼应了两千年前的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在《孔雀东南飞》中,焦仲卿和他的妻子刘兰芝关系很好。但由于母亲与兰芝关系的不睦,以及对母亲的顺从,最大的阻力其实是“挂东南枝”,让《千古恨》成了绝唱。在《双面胶》中,李亚萍直接对妻子胡丽娟说:
“她是我妈,这是她的家,抛开我们那里的规矩,她老了也得跟我住。我不在乎你对我做什么。你要让我妈不舒服,我不饶你!”
所以,在妻子与母亲的无数矛盾中,他坚定地站在了母亲一边,因为他心里有一句老话“君臣父与子”,他觉得自己只能向母亲低头,谦恭感恩地顺从。
胡丽娟和李亚萍的婚姻生活原本很幸福,但随着婆婆的到来,他们的幸福生活被打破了。亚萍的妈妈是一个传统观念极其严重的北方女人。他们刚到上海的那天,公公一如既往地挥着手走在前面,留下婆婆一个大包一个小包,站都站不直,一路小跑。
毫无疑问,婆婆完全沿袭了封建文化中“男尊女卑”的观念,把奉献视为女性的天职。所以在她眼里,媳妇不做家务就是不合格的妻子;儿子被妻子颐指气使,这可不像个男人。
于是,婆婆开始用传统媳妇的标准,要求李娟遵守男权社会制定的条条框框。然而,在城市长大的李娟却没有这种意识。她明目张胆地对丈夫发号施令:端茶倒水,洗盘子,吃自己的剩饭剩菜,处处奴役丈夫,似乎完全颠覆了传统女性“贤妻良母”的形象。
在李娟看来,如果一个人不能在人格上独立,婚姻就没有意义。而是亚萍要像父亲一样打理家务,照顾好母亲,所以她想要的是和丈夫平等的婚姻关系,甚至是一种有时可以凌驾于他之上的生活状态。
但“三从四德”早已在婆婆心中根深蒂固,婆婆是男权社会的忠实捍卫者。她试图用行动直接教训儿媳,发现无效,干脆直接点了李娟,李娟拒绝了:
“如果你想让我工作,你就得按我的方式去做。不喜欢就自己做。”
也反映了她对作为男权话语代表出现的婆婆的反抗,反映了她在现代社会中强烈的女性意识。
当李娟精心营造的家庭生活氛围被婆婆改变和指责时,李娟多次提出“这是我的家”,抗议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别人不应该剥夺她的审美感受,干涉她的生活方式。
很明显,她并不是要赶走公婆,只是想维护自己的自由和权力,争取女性的独立地位和在家庭中的话语权。于是,双方的矛盾不可避免,与日俱增。甚至在李娟生了孩子之后,婆媳关系紧张的一幕也在文章中表露无遗:李娟希望自己能完全掌控家庭;在《遍体鳞伤》中,婆婆试图从她的孙子身上剥离孩子和李娟之间的天然纽带。
于是,婆婆对小家庭固有生活方式的干涉,引起了媳妇们的诸多不满,导致她们在家里的战争中,在日常生活中输得很惨。
当李娟和婆婆的矛盾难以调和时,亚萍甚至以谦卑的态度祈求李娟让步,但这只是暂时的屈服。李娟流产,婆婆回老家的时候,亚萍想起了妈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眼里有家,心里有丈夫的女人,才是活下去的好女人。
不可否认,亚萍骨子里还是有“大男子主义”的传统观念。千百年来,“大男子主义”的传统观念并没有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和发展而消失,它仍然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中,有时甚至是赤裸裸的。文章中有一个心理描写特别突出:
”亚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扫这个被压抑了很久的胆小怕事的人。亚萍从谈恋爱到结婚,一直被李娟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时中板开始反转。”
所以亚萍还是认为男性应该在家庭中占据主导地位,但是从买房首付的问题上就注定了他们小家庭的模式是“女强人男弱”。其实夫妻关系也是一种微妙的人际关系。在这段关系中,男女有相爱的能力,也有相似的恨的能力。
随着婆媳摩擦的升级,亚萍在妥协中达成的表面和谐终于崩塌。他放开力气,像建筑工人砸石头一样一拳接一拳地打李娟,直到她停止心跳和呼吸。
归根结底,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婚姻战争中,李娟面对的不仅仅是丈夫和婆婆,而是以丈夫和婆婆为中心的传统男权话语。面对这种强大的话语,她努力争取自己在家庭中作为女主人的话语权,但最终还是死了,非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