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和罗的比较~ ~ ~急~ ~ ~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抗日文学,或者狭义上的抗日文学,应该是指1937-1945这一时期反映抗日战争时期反抗日本侵略者斗争的文学。所谓与日寇斗争的文学,当然也包括反映中国军民直接斗争的文学,如丘东平的《一个连长、马风和西戎的遭遇》。还应该包括反映间接反对日本侵略者斗争的文学。这种文学应该分为两类。一类是作品所写的内容与抗战生活直接相关,如张天翼的《华威先生》、沙汀的《在他的香茶馆》等。虽然这些作品中没有日寇的形象,但华威先生在抗战活动中的进进出出,在香香茶馆里关于征兵的争吵,都与抗战生活息息相关。另一类作品所写的内容反映了抗战时期人们生活方式和精神面貌的变化,如赵树理的《黑人青年的婚姻》、康卓的《我的二房东》等。从表面上看,这类作品所写的内容似乎与抗战生活关系不大。比如《黑人青年的婚姻》讲述了一个新的社会形态下的新的爱情故事,但是这个新的社会形态和这个但是按照这个逻辑,我们难免会产生困惑:如果抗战时期在新的社会形态下写新的爱情故事可以归于抗战文学,那么为什么在抗战时期旧的社会形态下写旧的爱情故事,比如抗战时期沦陷区作家写的小说,就不能归于抗战文学呢?这也是中国人在抗日战争时期的一种生活方式。进一步推演,我们可以说梁实秋的《雅舍》也可以归为抗日文学,因为它反映了抗战时期中国大后方知识分子艰苦的生活境遇和乐观向上的精神态度。但把梁实秋的《雅舍》和《雅舍随笔》这两部充满清新气息,在日常生活的趣味中谈及生活的趣味,在日常生活的趣味中领悟生活的真谛,归之于充满火药味的抗战文学,总有点不恰当。梁实秋本人曾在抗战时期主编的《中央日报》副刊《平明》的“编者按”中说:“现在抗战高于一切,所以有些人一写就忘不了抗战。我的看法略有不同。与抗战有关的材料我们欢迎,但与抗战无关的材料只要真实流畅就好,不必强求抗战。”当时梁实秋的论点被贴上了“与抗战无关”的标签,引起了批评梁实秋的轩然大波。但是,梁实秋本人似乎并没有被这种批评打动。《雅舍随笔》可视为梁实秋本人上述主张的具体实践。可见梁实秋本人并没有把这类词归入抗战文学的行列。但是,鲁迅的意见并不相同。他在《这也是生活》一文中批评了当时的一些人:“在教人吃西瓜的时候,也要认为我们的土地被切成了一块块,就像这个西瓜一样。自然,这是一直不爱国,这是不容讨论的...但我问自己,士兵边思考边吃西瓜是一种仪式吗?我不这么认为。他大概只觉得渴,想吃东西,味道好,却没有想到其他令人愉悦的道理...一个士兵的日常生活并不全是史诗,但都与史诗部有关联。”我觉得把鲁迅的这段话搬到抗战文学与抗战时期生活的关系中,也是极其恰当和适用的。在谈到战争与个人生活的关系时,张爱玲曾说过这样一段话:“在香港,我们刚得到战争的消息时,宿舍的一个女同学紧急发动,说‘怎么办?“没有合适的衣服穿!”.....我们还是我们,一尘不染,维持着典型的日常生活...我记得香港沦陷后,我们如何在街上寻找冰淇淋和润唇膏。你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受战争影响的生活,虽然没有那么刺激和精彩。但是,当你把上述所有的生活和对它的反应都归结于抗日战争和抗日战争文学的时候,抗日战争和抗日战争文学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包的,它们的概念过于宽泛,就失去了具体指称的规定性,从而失去了自我。

所以在这篇文章里,我用了一个没有内涵,只有时间限制的词组“抗战时期的文学”。

但即使使用这样的短语也与今天的略有不同。目前抗战时期的文献一般指1937-1945,其他时期和类别的作品一般不算。但是我在1931的九一八事变之后。无论你把九一八事变算作中日局部战争,还是中日全面战争的前奏,总之从这个时候开始,对日作战就成了影响当时中国人精神生活的一大时代内容。抗日战争和抗战时期的文学从此正式登上中国历史舞台。

抗战时期的文学还有这样一个特点,越是接近抗战后期,或者抗战结束后的几年内,作品越是成熟,比如长诗《王贵与李祥祥》和小说《一家四代》,等等。但是,抗战初期,你很少发火。这样的理由其实不难找到。鲁迅曾在《革命时代的文学》一文中说:“大革命时代,文学没有了,没有了声音,因为大家都被革命潮流所左右,大家都从呐喊变成了行动。大家都忙着革命,没有闲工夫谈文学。”我觉得用鲁迅的话来解释抗战初期为什么没有多少好作品,是极其准确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关于抗战文学的书籍和论文往往不把1945作为文学史上一个完全划分的时间,而往往把1945之后几年的好作品归于抗战文学,因为那也是抗战时期取得的伟大成就。不过在这篇文章里,我觉得下限应该定在1945。虽然有一些描写抗战生活的名著是在抗战时期写的,是在抗战胜利后出版的,比如孔傕和景源的《新英雄传》,但我还是不把它们列入本文的范围。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抗战的时间限制。

东北作家群

东北作家群是指以萧红、萧军、白浪、罗峰、舒群、李惠英为代表的作家群。主要代表作品有萧红的《生死场》和《呼兰河传》,萧军的《八月村》和《第三代》,端木蕻良的??《苍鹭湖的忧郁》、的《没有祖国的孩子》、罗的《童年》、罗峰的《呼兰河》等。他们的作品最早写出了被洋人统治的痛苦和反抗的愤怒,被称为中国抗战文学的先行者。

东北作家群也叫流亡作家群,其创作也叫流亡文学,这是东北作家群区别于抗战时期其他文学创作群体的一个显著特征。“九一八事变”后,有一段短暂的“北满文学”立足哈尔滨。这一时期,以萧红、萧军为代表的文艺青年积极开展各种抗日文艺活动,但随即遭到迫害和镇压。萧红、萧军等主要作家相继入关南下。不久,在左翼文学活动的中心上海,形成了东北作家第一次会议。上海沦陷前夕,他们再次南迁,聚集在武汉,形成了东北作家第二次会议。武汉失陷后,他们分散在全国各地,并入其他创作群体,宣告了东北作家群的终结。离家出走,颠沛流离,多次迁徙,最后无家可归,可以说是这群作家的宿命。这样的流亡心态,必然会在他们的作品中,在情绪流淌的字里行间,自觉不自觉地体现出来。

日本侵略者在中国土地上的暴行,最先感受到的是东北三省的人民,东北作家充分展示了这一点。最早的作品是李惠英发表于1932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描述了一个女学生在被占领的城市里被侵略军蹂躏的悲惨故事,而性暴力是战争年代政治暴力和军事暴力最常见、最突出的表现形式。在萧军的《八月村》中,我们看到的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场景:“路上随时可以看到倒下的尸体。这些妇女的乳头被割掉,裤子被撕破,从下部流出的血被阳光蒸发,变成黑色。绿蝇绕圈飞。”这种对日军暴行的揭露,在罗峰的《呼兰河》、端木宏亮的《压岁钱》、舒群的《邻里》、白浪的《车轮下》中不时可见。但是,有压迫就有反抗。萧军的《八月村》描写了一个抗日游击队员在斗争中成长的故事。人民革命军军长成龙、铁英、人民群众李七嫂等勇敢坚毅的形象栩栩如生,作品被中国称为“刘铁”。在《生死场》中,萧红写到了东北三省人民的觉醒:“我是中国人,我要中国的旗帜,我不是被征服的人,我生在中国,我是中国的鬼。”这可以说是东北三省人民的觉醒。东北三省与朝鲜山水相连,命运相关,反映了中国人民与朝鲜人民的共同抗战,构成了东北抗日文学的一个特色。端木蕻良的《地海》和舒群的《没有祖国的孩子》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无家可归的流亡和心态在东北作家群中尤为突出。“萧军的《樱花》描写了一个爱国者,射杀敌人,差点死在狱中,可是当他历尽千辛万苦逃到山海关时,却没有了生活,成了乞丐,女儿被迫卖淫。在舒群的《老兵》中,奔赴抗战的张海,在山海关生活后露宿街头,惨死(张绍思《抗战文学中的一股强大力量》)。这样的流亡心态,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对家乡和童年的回忆。萧红的《呼兰河传》、端木蕻良的《科尔沁旗草原(下)》和罗的自传体小说《童年》是这方面最杰出的作品。作为女性,萧红最后非常孤独地死在香港,可以算是这种流亡状态和心态最集中、最鲜明的体现。

在东北作家中,最杰出的是萧军和萧红,他们被称为二小。鲁迅曾分别为《他们的国家》和《生死场》作序。在序言中,鲁迅认为《八月的村庄》是“关于东北三省被占领的小说”中“很好的一部”。“作者的苦心经营和失去的天空、土地、受苦的人们,甚至失去的草、高粱、蛞蝓、蚊子都搅成一团,鲜红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显示着。凡是有心的,都可以读一读,有所收获。”赞美《生死场》:“北方之民,生而坚强,却常为死而挣扎;女作者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离经叛道的文笔,增添了不少光明和新鲜感。”鲁迅的评论可以说是经典。

国统区的战时文学

国统区是中国抗日战争的正面战场,但成功描写与日寇战斗的作品并不多。邱东平写的《七连》、《我们在那里打输了的仗》、《一个连长的战斗遭遇战》、《姚的《麦秸短》等,常为史家所称道。丘东平的小说让读者看到了“中国新军人出身于老队伍”,姚的《半车稻草》写了一个被认为“不够用”的农民,留下“半车稻草”的绰号,在抗日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故事,从而体现了抗日战争的国民性。真正能反映国统区战时文学特点和成就的,是那些善于批判的作品,如张天翼的《华威先生》、陈的《升迁图》等。张天翼的《华威先生》着重抨击了以国民党为代表的一部分人,打着抗战的旗号到处争权夺利。沙汀的《在其甜茶馆》通过地方势力姚兴与方志国围绕茶馆兵役问题的争吵,特别是通过尚未出现的新县长形象,揭露了国民党地方政府的腐败,从表面上揭露了国民党整顿地方官僚主义的虚伪,进而揭示了国民党政府的腐败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绝境。茅盾的《腐蚀》,以一个迷失的女特务日记的形式,生动地展现了国民党大后方黑暗的特务统治。陈的《升迁图》是官场丑恶的生动写照。官场中的贪婪、虚伪、见风使舵、落井下石、昏庸无耻,都通过官场中的丑恶形象塑造表现得淋漓尽致。在“五四”以来的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中国现代文学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可以在这些作品中得到一脉相承的体现和传承。过去,我们未能对这些作品给予足够的重视。第一,这些社会罪恶与战争的关系。正是在战争这样一种极端的社会形态下,这些社会弊端才得以集中形成。还有一个就是,过去我们总是把这些社会弊病归结为国民党政权的腐败,而没有把它们看作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出现的社会弊病及其以战争形式表现出来的突出表现。这样,我们就不能在一个历史进程的维度上全面理解这些作品的现实社会批判,而只能将其归结于一个社会层面。

这种批判更是隐藏在那些拷问人性深层意义的作品中,如路翎的《饥饿的苏果》和抗战已过半的《财主的儿女》,夏衍的《法西斯细菌》,胡风为代表的七月诗派的诗歌等。以胡风为代表的七月诗派的诗歌和小说界的代表人物路翎的小说,集中表现了社会中人性的扭曲和生命力的挣扎。夏衍的《法西斯细菌》向野蛮而无能为力的人们描述了临时文明的思想和命运的复杂性。如果说前面提到的张天翼的《华威先生》等,虽然也写出了超越一个时代的人的人格特征,但毕竟是对社会的批判,那么这些作品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对人性和人类命运在社会中的复杂意蕴的深入挖掘。这一特征是“人的文学”在五四文学中的延伸和潜在延伸。

梁实秋的《雅间随笔》和冯至的《十四行集》是国统区战时文学中一组独特的奇葩。梁实秋的《雅间随笔》描写了男人、女人、中年等日常生活的各种趣味和哲理,概括了男人的生活。这些作品看似离抗战生活很远,但一旦在战时出版,就被战争时代的首都民众所流传,这其中的意义至今仍未被真正理解。周作人曾在他著名的《人的文学》中说,这是五四文学革命的理论宣言:“我所说的人道主义……是一种个人主义的人类本位主义……至于没有我的爱和纯粹的利他主义,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它超出了人类的道德,超出了人类的能力”。“五四”时代“人间文学”的这一重要思想内涵,在歌颂血与火牺牲的抗战时代,自然容易被时代所忽略,但被忽略并不代表它在现实生活中不存在。梁实秋的《雅舍随笔》在当时的流行,或许是对它存在的最好解释。冯至是鲁迅最崇拜的中国现代诗人。他的十四行诗是“对个人和人类的生存状态和人生的形而上学体验和思考”,是西方现代文明与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相遇的结果。在战火纷飞的抗战年代,这样的遭遇,无论如何都是奇迹。是更深层次的历史背景。我们可能会在英美的参与下走向二战。

历史剧也是国统区战时文学中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其中郭沫若的《屈原》和杨汉生的《天春秋》是亮点。这些历史剧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含沙射影地讽刺当下,把历史剧里的古代史当现代看,而不是完全拘泥于史实。比如屈原对投降派的尖锐批判,比如加一个历史上屈原身边从未有过的美娟,等等。这种对待历史的方式在当时之所以流行,是因为它满足了人们现实的情感需求。不像现在的人,在看《雍正王朝》《汉武帝》等历史剧时,总是与史实不符,这可能是战时历史剧与当今不同时代历史剧“期待视野”不同的结果。作为诗人,郭沫若的历史剧还有一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诗歌的强烈抒情性,比如他在屈原的《雷电颂》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这与其说是郭沫若历史剧的一个特点,不如说是当时观众抒情的迫切,或者说体现了当时观众迫切的抒情需求。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到戴望舒的《我用断掌》,艾青的《火炬》,战地的《致斗士》,这些都表达了抗战时期中华民族的情怀。这些抒情诗不仅在当时让人感到激动,即使在今天也让人感到激动。

在国统区的战时文学中,有一个领域是今天值得深入抢救和认真分析的,那就是反映当时国民党抗战的作品。由于后续的话语权,我们往往对这些作品缺乏必要的了解和认识,从而使这一领域成为明显的“遮蔽区”或者被不适当地扭曲和批判。以陈泉的《野玫瑰》为例。该剧表现了当时国民党特工奉命铲除汉奸的故事。然而这部剧在出版之初就饱受诟病,很长一段时间默默无闻。即使在今天,它也没有得到应有的理解和重视。

解放区的战时文学

解放区战时文学一直为大众所熟知,因为它与后四年文学和后十七年文学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是,熟悉和真正的知识还是有很大的距离。今天,我们只是通过强调解放区的战时文学来缩小这一距离。

解放区战时文学最大的特点就是歌颂。赞美新的社会,新的生活。

这类颂词的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对既定事实的理想“改写”,而我通过这种“改写”表达了对现实的革命渴望。赵树理《小二黑的婚姻》中的小二黑和小芹原型的命运,原本是一个非常苦涩而悲惨的结局:主人公被嫉妒心强的男青年殴打致死,又被伪造自杀。主人公的父亲为此起诉各方,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同情。这个结局本来就是中国人几千年封建思想愚昧的结果。在鲁迅笔下,可以作为润土、祥林嫂等民族陋习的标本。但在赵树理的笔下,这个结局被改写成一个男女主角结婚,二诸葛和三仙姑悔过的大团圆结局(三仙姑有没有“前嫌”另当别论)。《白毛女》中Xi儿的原型原本是一个幻想过自己嫁的有钱人的农村妇女,这在“一个时代的统治思想就是那个时代的统治阶级思想”的时代很正常,但在《白毛女》中,由于阶级话语的作用,被改写为对地主黄世仁、穆仁之有着深深的仇恨,人物由病态转为健康。孙犁声称自己小说的创作源于对“破碎”的社会现实和时代生活的太深太多的印象,但这种太深太多的“破碎”直接导致了《荷花淀》等作品中女性本性的美好和纯粹。这种改写在解放区的战时文学中比比皆是。不难看出,这样的改写是基于对新的社会形态的向往和希望。之所以有这种向往和希望,正是因为当时解放区的出现。

解放区的出现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其必然的原因。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在解放区之外,私营经济的恶性膨胀,贫富的极度悬殊和对立,垄断经济与市场经济的尖锐矛盾,权力机关的腐败堕落,都使广大民众把希望和前进的脚步转向了* * *生产党这一全新的社会形态所领导的解放区。许多有志青年涌入解放区,解放区迅速扩大,最终完成了一次新的* *。所以,当解放区这种全新的社会形态出现在饱受现实之苦的人们面前时,大家对它抱着饱满的热情和理想,“改写”现实是非常自然的。这种改写是以社会理想为价值取向的。解放区战时文学高度推崇理想主义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建国后发展为以浪漫主义为主导,以现实主义为基础的“两结合”,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解放区这种全新的社会形态,也可以说是对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各种弊端和弊病的有力制衡,而解放区文学则是解放区这种全新的社会形态的形象反映,在社会生活、生活形态、情感形态等方面,如财富平衡、地位平等、廉政等。,这使得中国的现代性呈现出某种复杂的形态。

当时人们往往认为解放区的文学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回归,是对五四精神的一种背离,其实未必如此。中国的传统社会是男权社会,家庭在农村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在解放区,* * *产党通过阶级斗争和政治形式,对中国传统的家庭社会形态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你看,《小黑人的婚姻》里,家族势力占上风的农村基层政权在* * *产党政权的影响下崩溃了?在赵树理的小说里,我们随处可见,农村的懒“混混”最容易成为村里家族利益的代表,混入我们党内的异己分子。在马风的《村庄敌人》中,我们也看到村庄之间基于家族利益的冲突,在* * *产党阶级斗争理论的影响下,最终转化为敌人。孙犁的小说,通过对女性的描写,通过描写女性独特的生命形式和情感形式,写出了人性和人的存在的自然形式。这些都与五四现代精神密切相关。

解放区战时文学构成复杂,相互之间存在诸多冲突和矛盾,这尤其体现在来自上海等城市的艺术家与当地文化的关系上,构成了解放区战时文学的一大特色。丁玲的《在医院里》描述了一位来自大都市上海并接受现代教育的医生路平。在解放区的医院里,她与当地文化发生了冲突,从而折射出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的不和谐。她的另一部成名作《我在下村的时候》描写了一个被日寇俘虏的农村妇女的贞操,放弃了逃离日寇魔掌的机会,忍受了日寇的蹂躏,通过获取敌伪情报为抗战做出了巨大贡献,但却被家乡的村民所不理解,被视为失去贞操的坏女人。表现现代观念与传统观念冲突的作品有丁玲的散文《三八思想》、王实味的散文《野百合》、莫耶的小说《黎平的烦恼》。解放区战时文学的各种文学品质和实力的沉浮,无论从思想、精神、文学等方面,都是一座含金量极高的“富矿”。也许采矿才刚刚开始。

沦陷区的战时文学

沦陷区是指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侵略者占领的地区。沦陷区战时文学中有两个最值得注意的文学现象,一是女性个人生活写作,二是通俗文学写作。

女性个人生活书写的代表作家有张爱玲、苏青、媚娘。张爱玲的小说近年来异常火爆,这里我可以省略。当时苏青与张爱玲齐名,代表小说有《结婚十年》、《续婚十年》等自传体小说。苏青的小说注重对女性生存困境的描写和对女性情欲的揭露。前者如《有女之忧》、《为妻之患》;后者就像是对女性性要求的大胆表达。苏青的小说还有一个方面更值得关注,那就是她在作品中处处为女性做实事求是的规划,赞美女性的务实。苏青小说的意义在于,它既批判了“封建”的男权文化,又质疑了五四的女性观,而后者其实更重要。媚娘也是抗战时期享有很高声誉的作家。当时被称为“南陵与北冥”,南方张爱玲在上海,北方媚娘在北京。梅娘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他所谓的“水系列小说”,如《贻贝》、《鱼蟹》。在她的小说中,她非常关注女性的生存状况和困境,并经常使用象征手法来表达这种关注,如贻贝,鱼和螃蟹来象征女性的三种生活状况。

张爱玲、苏青、媚娘的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的作品看似远离抗战的烽火,却一味沉浸在自己对个人日常生活的感受中。研究张爱玲的学者费勇曾在他的《张爱玲传奇》中记录了一位老作家对张爱玲的斥责:“那时候,我们在前线打仗。她在做什么?”这种观点很能反映抗战时期一些人对张爱玲小说创作的看法。在《关于我》中,苏青曾为自己辩护:“不错,上海沦陷时我卖过文章,但那是正当其时,盖不得不听...我没有喊倒任何帝国主义,那是因为我害怕受到宪兵队的惩罚...如果国家不否认我们被占领地区的人民仍然有生存的权利。”我觉得苏青的话值得关注。既然我们赞美大自然的多样性,既然我们提倡百花齐放而不是一枝独秀,为什么我们不承认生命形式多样性的合理性呢?为什么要把不同生命形式的差异等同于价值观的高低、对错?为什么要给一种生命形式画完等号后改变另一种生命形式行使权力以法律依据?从存在主义的角度来看,一个让普通人和小人物无法生存的社会,不是一个健全的社会。从价值论的角度,我们应该给予普通人和小人物对生存和存在价值的认同。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人,把自己的价值目标定在自己日常世俗的存在上的人,把自己的价值目标定在对一个宏大理想的献身上的人,作为个体生命可能有不同的社会价值,但作为一次性的、不可替代的个体生命,他们在自身的存在价值上是平等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存在和合理性。但是,在一个漫长的历史阶段中,我们从整体和历史的立场出发,对这样的个体生命形式过于苛刻,在这种苛刻中,我们剥夺了整体和历史的个体利益。也许正因为如此,在普通个体的日常生活浮出历史地表的今天,张爱玲的作品受到中国人的赞赏,而三位沦陷区女作家也注定要在这方面为中国人做出自己独特的贡献。

沦陷区的通俗文学曾经风靡一时,最具代表性的作家是徐旭和无名氏。前者的代表作是《风萧萧》,后者的代表作是《塔里的女人》。前者写的是多角度爱情和谍战的混合故事,后者写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悲剧。沦陷区通俗文学的流行,与其说是因为这些作品的深刻意义,不如说是因为沦陷区人民精神的特点,以及人民精神世界和日常生活的多样性。

抗日战争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套用我在本文开头引用的鲁迅先生“革命时期没有好的革命文学”的话,可以说抗战时期不可能产生与这场战争相称的战争史诗,那要等到这场战争的少年太多了。相对于描写上层阶级战争史诗的《三国演义》,描写民间战争史诗的《水浒传》,以及西方、苏联反映二战的史诗作品,我们也希望在今天或未来,能有一部值得抗战的战争史诗,我们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