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球》的独特解读
但随着对故事的深入思考,结合当时的社会背景、作者的心态、性格、写作特点、对时代的看法,以及文章中对细节的描写,我开始对这篇文章有了全新的、完全不同的认识。这绝不是一个浪漫故事那么简单,更多体现的是“讽刺”和多重讽刺。故事发生在什么时代?明治维新后,日本传统文化在外来文化的刺激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时日本的所谓文明是在与外国的接触中被迫转型的。表面上看起来很“文明”,但日本人民却在这样一种被迫的、非自愿的快速变革中迷失了自我。为了获得更多的金钱和权力,有钱有势的‘知识分子’在做一些‘无知可鄙的事情’,而贫穷的普通人却在为生计盲目努力,更不用说‘知识’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一派飞速发展繁荣的景象,却不足以掩盖当时日本社会乃至日本民族的“人心空虚”和各种阴暗面和弊端。即使是现在,日本的自杀率也是相当高的,我觉得原因很大程度上是这种巨大的压力和内心的空虚造成的。
对秋子来说,作者完全是在批判和讽刺。在当时的日本社会,男人要做的就是努力工作,拼命挣钱养家。而像文秋子这样的名媛,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来吸引男人的注意上,所学的也多是社交礼仪、插花、茶道。这就是一个名媛的所谓“修养”。尤其是当时二战后拍欧美人马屁的表现非常露骨。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多次描述了秋子的“敏感”、“骄傲”和“撒娇”。当我们思考明子敏感和骄傲的是什么,当洛蒂引用“沃图画中的公主”作为比喻时,她根本不知道沃图是谁,文章结尾描述的是什么。甚至一个回忆自己三十年的人,就是著名作家皮埃尔·洛蒂(因为洛蒂的《阿加莎夫人》,芥川说“担心艺术会毒害人民的人可以放心了。艺术永远不可能毒害人——人从来不懂艺术,怎么会被艺术毒害呢?”也可以看出芥川是以一种愤世嫉俗的态度来塑造秋子这个人物的。这也是芥川“极度厌世”,甚至最终选择自杀的原因之一。他对当时的日本极度不满,于是选择用自己的“讽刺之笔”试图“唤醒国民”,但“国民从来不懂艺术”这让他感到无能为力,极度悲观,极度孤独,直到最后觉得自己对当时的日本来说是“多余的人”,是生错了时代的人,导致对自己生存意义的怀疑,最终自杀。夏目·索塞基曾在《我是一只猫》中说过:“...也许整个社会就是一群疯子。疯狂的人聚在一起,互相残杀,互相争吵,互相吼叫,互相竞争。所谓的社会是不是所有疯子的集合,像细胞之于生物一样起起落落的活着?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有点理智,有点道理,但他们却成了障碍,他们制造了一个疯人院,把他们送了进去,不让他们重见天日。这样,被关在疯人院里的是正常人,而有些疯子却待在疯人院围墙外。也许疯子被孤立的时候,到处都被当成疯子;但是,当他们成为一个群体,有了力量,就成为健全的人。一个大疯子滥用金钱和权力,为许多小疯子服务,表现出他们的傲慢,被誉为杰出人物,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这种事真让人困惑。”芥川在《沼泽》一文中也表达了类似的思想。
嗯...好像有点跑题了...当我回来谈论小说中对皮埃尔·洛蒂的描述时。其实作者对这个人物也是持批判态度的。从表面上看,他似乎很“温柔”、“礼貌”、“浪漫”。其实他有一种骄傲的优越感,只是单纯的和秋子“玩玩”“逢场作戏”,并没有真正从内心尊重和欣赏她。就像那些嫖客,他们在获得快感后,暗地里鄙视妓女,这一点在小说中微妙的描写中也能看出来。起初,我总是对秋子的一举一动感到好奇。后来,我眼里露出了讥讽的微笑和“巴黎,舞会,到处都一样。”自言自语——这就是所谓的“社交世界”。至于用沃图画中的公主来比喻秋子(沃图后期的画其实是在讽刺浮华的贵族社会生活),至于他的《阿加莎夫人》,很明显,洛蒂在这篇文章中创作阿加莎夫人的灵感很可能来自秋子,而舞中的菊花和1886的时间是创作《阿加莎夫人》的前一年。《阿加莎夫人》中描述的阿加莎是外国军官的“租来的妻子”,反映了当时日本人面对欧洲人的奴性奉承。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甚至当法国人租了个老婆就走的时候,阿加莎不仅伤心,还在盘算自己赚了多少钱...如果当时洛蒂真的很爱很尊重明子,他会受她启发写这样的小说吗?芥川对舞会气氛的描述也反映了他的思想:“欢快的管弦乐仿佛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快乐低语”,“华丽的德国管弦乐的诱惑使人无时无刻不在眩晕”,“高音的管弦乐,像一阵旋风,依然在人山人海之上,无情地挥舞着鞭子。”所有这些描述都充满了轻浮和躁动。作者通过描写舞会的华丽,反映了它的庸俗本质。通过对球和洛蒂的描写,既讽刺了英法等欧洲老牌列强所谓绅士社会中的虚伪、浮夸和无聊,又反映了19世纪日本所谓文明繁荣社会背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