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9号车厢
再过几天，就放假了。唐晨提前在网上买了回家的票，却发现自己的座位是软卧和二等座。
我怎么能坐在这里？唐晨心里嘀咕着，前后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没在意，挤进了浩浩荡荡人群旁边的车站。背着一个装满行李的巨大背包，唐晨像鱼一样在密集的人群中游了几圈，顺利挤进车里。
9a座9号车厢打开了小车的门，唐晨发现自己第一个坐了进去。
车厢里很干净，靠窗有一张小桌子，上下四张床，上面的床上放着两个巨大的黑盒子。唐晨把沉重的行李扔在黑匣子旁边，选了一个靠近车厢门的位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起眼睛睡觉。
“啪”车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唐晨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不要关车门！”指挥的声音有点尖。
人群嘈杂的交流，行李箱拖动的摩擦，一下子涌进了狭窄的车厢。嗯，我现在都困了。唐晨不耐烦的擦了把脸，戴上耳机开始听歌刷微博。
一小时后，一颗彗星将穿过地球，与地球上演最亲密的一吻，吸引整个科学界的目光。唐晨打开热点，发现新闻已经上了热搜的榜首。唐晨仔细看了看，一小时后火车经过的地方恰好是最佳观察地点。
感觉到座位下沉，唐晨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卡其布夹克的绅士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坐在唐晨旁边。这时进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娇小的小女孩，坐在唐晨的对面。夹克和后面的小女孩各背着一个中等大小的书包。三个人有说有笑，似乎是熟人。
唐晨摘下耳机，礼貌地对三位同事微笑。夹克和小女孩给了唐晨一个微笑，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闭上眼睛，靠在夹克的肩膀上，好像不愿意做出多余的动作。
“9c座位在吗？”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插了进来。
是的，我的座位号是9b戴眼镜的小女孩回答了一个年轻人的话。唐晨瞥了一眼，发现刚刚坐下的年轻人已经脱下鞋子，盘腿坐在铺位上。
唐晨嗅了嗅，发现空气中没有异味。
列车员的广播里传来“欢迎乘坐中铁高速”，动车开始运行。
旁边的夹克一直在关心肩膀上的女人，女人好像很不舒服。我夹着夹克衫去了趟餐车，最后空手回来，好像没有找到我想要的食物。唐晨挖出他自己的橘子，把它分成两半。
“好吧，如果她不舒服，就把这个给她。”唐晨把橘子递给了夹克。
夹克有点惊讶，但过了一会儿，他礼貌地接过了唐晨手里的橘子。
唐晨把他手里剩下的橘子给了车厢里的其他人。小女孩礼貌地向他道谢，但他是个年轻人。他把它捡起来，喝了果汁。过了一会儿，小伙子似乎觉得狭窄的车厢容不下他自拍，于是穿上鞋子，坐在走廊的凳子上。
因为唐晨的橘子，车厢里的人一下子热了起来。
“你知道吗？听说10分钟后，我们将有幸在最佳观测地点看到接近地球的彗星！”唐晨开始了谈话。
夹克，小女孩和那个女人面面相觑，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不自然的表情。戴眼镜的小女孩伸手把门带上了。“你是说彗星尾巴扫过地球。”夹克回答。那个女人又看了一眼唐晨，好像要说什么。她噘着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彗星不是离地球很近吗？怎么变成彗星尾巴扫地球了？!"唐晨吓了一跳。
“其实尾巴扫过地球是一个意外。”戴眼镜的小女孩说话了。
“意外？”唐晨有些惊讶。在唐晨看来，卫慧横扫地球就像是宇宙开的一个小玩笑。
“其实这颗彗星本来是不会扫过地球的，只是被人为修改了而已。”夹克穿上了。“过一会儿，我们会经过离扫过地球的彗尾最近的地方。”
人为的修改，彗星的尾巴扫过地球，唐晨差点尖叫起来。
唐晨看了看他的手机。还有五分钟。彗星经过地球的消息依然是第一热搜，很多人都在兴奋地讨论这个百年一遇的奇观。
“自大爆炸以来，宇宙一直在膨胀。膨胀的宇宙其实无时无刻不在产生一个亚宇宙空间，我们存在的宇宙只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点点。尾巴扫过地球的那一刻，会瞬间扭曲我们宇宙的量子排列。在这小小的车厢里，我们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状态，是生是死。这是进入一个宇宙的关键。”夹克说得很慢。“到了开车厢的时候，我们在车厢里是死是活，是不是原来的自己，没有人知道结果。”
短短的几句话，唐晨战战兢兢地听着，当他听到自己是生是死时，唐晨立刻跳了起来。
“什么时候修改了彗星的轨道？！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出来？”唐晨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前两天不是成功发射了潘芸火箭吗，还是当时就成功了。”夹克说。
“你怎么知道这个？你还这么淡定！”唐晨兴奋地喊道。
三个人奇怪地抬头看着唐晨。“经过仔细计算，我们发射了一枚导弹来偏转它的轨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进入平行宇宙的机会。这将是科学界最重要的进步，所有的牺牲都是必要的。”那个戴眼镜的小女孩声音很尖。
“难道这可以把我们当成实验品吗？!"唐晨不甘示弱地进行了反击。
“当然不是，只有9号车厢才是最好的实验场地。”夹克说。
唐晨瞪大了眼睛，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我们这次带了一个量子信息记录仪。不管成功与否，我们的信息都会被送到研究中心。这是一个吸引整个科学界关注的大事件。”夹克温柔地看着苍白的女人。“更不用说，我的梦里有癌症。如果我们真的进入平行宇宙，我们也许能生活在一起。”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唐晨似乎平静了一些。
“不管我告诉你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谢谢你的橘子。”夹克上写着。
“时间到了。”女人木木的声音传了过来。行驶中的列车仿佛被阻挡了一瞬间，整个车厢仿佛静止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唐晨的灵魂，把他从身体里扯出来。唐晨的意识开始模糊，大片绚丽的色斑开始出现在他的面前。直到现在，唐晨心中仍然有一种愤怒，对这些人蔑视他人生命的愤怒。这股力量，让唐晨的意识清醒了一点，想转头看看别人，结果，身体动不了了。一阵剧痛袭来，唐晨失去了知觉。
“啪”的一声，唐晨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不要关车门！”售票员的尖锐声音传来。
人群嘈杂的交流，行李箱拖动的摩擦，一下子涌进了狭窄的车厢。
唐晨移动着他麻木的身体，他的手和脚似乎不协调地移动着。略微停顿后，唐晨坐直了身子，看着手里的票，9号车厢9a座。
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坐在唐晨旁边。唐晨抬起头，礼貌地对那个女人笑了笑。
很快，火车启动了。
女人似乎很不舒服。唐晨挖出他自己的橘子，把它分成两半。
当唐晨把橘子递给那位妇女时，她感到头疼。
“这节车厢没有其他座位了吗？”唐晨突然说的话吓了自己一跳。唐晨的脑袋快要裂开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似乎冲破了他的脑袋。
“都结束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串起了唐晨断断续续的记忆，随着“哼”的一声，唐晨全部记住了。
“其他人呢？”
“不管是死是活，量子随机性都很强，我不知道它们的状态。”
唐晨看了看上铺，没有两个巨大的黑色箱子。
“不用找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彗星尾巴扫过地球，自然也就不会有量子信息记录仪。”女人一直看着窗外，眼里似乎有说不完的留恋。
“选择九号车厢并不是邵斌所说的原因。九号车厢是我们从这个宇宙来到的地方。”看到唐晨眼中的惊讶，女人停顿了一下，说道:“一年前，一颗彗星经过地球，我们就坐在这辆车里。”
唐晨震惊地站了起来。
女人瞥了一眼，继续说道，“穿越平行宇宙时，每个人的记忆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我身体虚弱，记忆力也没怎么受损。后来我发现宇宙比我们的宇宙时间早一年，我的身体在那个宇宙里无药可救，我必须回来。”
“早一年，我就有时间准备了。我也想过去找你，但是我们萍水相逢，我找不到你。那颗宇宙彗星的轨道变了，也不能把我带回来。”女人无言地说。
“所以你去了邵斌。”唐晨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邵斌是我的配偶，他愿意为我牺牲自己。而且科学界一听到我透露的消息，就有很多平行宇宙支持者找到我。”女人不带感情地说。
“那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唐晨问道。
“这本来是不确定的。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了。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微笑。
“火车已经到达终点站了……”广播里传来售票员的通告，女子起身下车。路过唐晨时，唐晨听到她低沉的声音，“我后悔了。”
唐晨跟着女人下了车，站在繁忙的车站。突然，他发现他不知道自己真正应该去哪里。
也许，9号车厢才是你真正应该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