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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90岁鄂温克族妇女的自述。她近百年的人生经历反映了鄂温克族近百年的发展历程。这个民族生活在森林里,信仰萨满,因为驯鹿觅食而迁徙狩猎。他们生活在大自然的恩惠和折磨之下,他们遭受了日本的侵略,他们经历了文化大革命,最后,在所谓的先进文明的“入侵”之下,他们不得不在游牧和定居之间徘徊。然而,这是一本女人的书,似乎是一部激荡的历史。在迟子建的笔下,在“我”的口中,是普通人的生活,自然、生动、诗意、悲凉...

人与自然

故事从“我”的诞生开始。我出生在寒冷的冬天,我妹妹也出生在寒冷的冬天。但由于大风,妈妈的生产柱被解除,妹妹受凉,出生两天就去世了。大自然给了鄂温克族一切,它时不时会残忍地收回自己的恩惠。我的父亲林克死于闪电,我的妹妹莉娜和我的第一任丈夫拉吉达永远睡在雪地里,我的第二任丈夫瓦洛加被熊打开。

即使大自然是残酷的,鄂温克族人也不愿意离开森林。然而,现代文明正在“入侵”,伐木工驻扎在森林里,铁路和公路延伸到深山里,动物四处流散。鄂温克族人下山定居,游牧生活将他们带回森林,定居激流镇最终成为空城。只是人都是浮躁的,有些年轻人甚至会误入歧途。如孙子沙合力因盗伐天然林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孙女索玛不停的和不同的男人幽会,然后不停的流产,无法结婚。为了孩子们,女儿塔蒂阿娜在布苏建立了一个新的定居点,但“我”认为他们有一天会回到山里。

坦率地

在人与自然的主题下,人与人的故事是这本书最吸引人的部分。里面有几段美好的爱情。比如达马拉母亲年轻时认识了两个兄弟,两个兄弟都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孩,于是以射箭来决定输赢。最终林克成为了达马拉的丈夫,而尼杜萨满大叔却孤独一生。林克死后,尼都萨满再次追求达马拉,但弟媳不能嫁给哥哥的家规扼杀了他们的爱情,让他们的生命一天天枯萎。

伊芙琳阿姨的爱情是个悲剧。她嫁给了不爱她的昆德,怨恨充斥了她的生活。她甚至恨她的儿子金德,认为金德和昆德一样软弱。她给儿子安排了一门亲事,但金抵挡不住,上吊自杀了。昆德使伊芙琳再次怀孕,但伊芙琳尽最大努力流产。

人和上帝

鄂温克族信仰萨满。小说里萨满真的有神力,能发号施令,能救人一命。但萨满也为自己的神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倪好继承了尼都萨满的衣钵,但是倪好每拯救一个人,她就会失去一个孩子。但是作为一个巫师,她的职责是拯救生命。哪怕是心虚的“马粪袋”和偷驯鹿的少年,她也要穿上魔衣跳下去救他们。最后,倪好在求雨和救火中死去。

茅盾文学奖对这本书的评价是这样的:这部“家庭式”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与鄂温克族人的一次坦诚对话。在对话中,她表达了对人类理想精神的推崇,如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坚持信仰、爱憎分明等,这些都被现代性所掩盖。

另一段:

黑龙江女作家迟子建的新作《埃尔贡右岸》发表在《收获》杂志2005年第6期。小说通过一个90岁老人和鄂温克族末代酋长的女人的独特经历,传达和叙述了一个家族乃至一个民族的悠久历史和人脉关系。埃尔贡河左岸曾经是这个民族的故乡,埃尔贡河右岸积淀了无尽的森林宝藏和深厚的民族文化和感情。那种神奇而神秘的力量,那种清澈而深沉的爱,就像一首古老的民族赞歌,一首悲伤的历史晚歌,让人想起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埃尔贡河右岸》是一幅惨淡的少数民族历史画卷,也是一部值得一读的优秀现实主义作品。

大清早

我九十岁了。这五里楞就剩我和安曹了。他们都离开了大山,在一个叫布苏的地方定居下来。听着雨声,看着跳动的火光,特别想和一个人说说话。

我是一个鄂温克族女人,我们民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我出生在冬天,父亲林克,母亲达马拉。除了冻死的姐姐,我还有姐姐莉娜和弟弟鲁尼。我爸爸很瘦,爱说话,爱笑,爱枪。他可以用连珠枪捕捉森林中最大的动物Kandahan。我的尼都叔叔是我们五里楞的族长,他还兼任萨满,也就是部落、氏族的巫师或者精神领袖。尼都萨满和他的父亲一点也不像兄弟。他们很胖。他们不喜欢人们嘲笑或谈论女人。据说他只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对我的出生非常高兴,因为前一天晚上他梦见了一只白鹿。他喝了很多酒,跳舞,跳进壁炉。我爱去他家,那里不仅住人,连被称为“丸”的神,都装在一个圆皮包里。成年人在去打猎之前,经常在神灵面前磕头,这让我很好奇。

伊芙琳阿姨说埃尔贡河的左岸是我们的家乡。300多年前,俄罗斯军队入侵并发动了一场战争。这让我对铁匠伊万的蓝眼睛妻子娜杰什卡产生了敌意。伊凡是我叔祖父的儿子,纳耶什卡被俄国商人从左岸带到右岸当金矿。伊凡趁热打铁,用一双大手把她从俄罗斯的生意中带了出来。

第一次看到父亲和尼渡萨满的冲突,那一年是拍灰鼠的最好季节。尼杜沙曼说,这一带要搬的灰鼠比较少,但他父亲不同意,因为母亲生下的女孩没有活下来,也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着凉。尼渡萨满冷笑道,你不让她生孩子,你就不会失去孩子。盛怒之下的父亲打了尼杜萨满。第一次听到妈妈责怪爸爸自私。迁徙途中,妹妹莉娜在一头鹿身上睡着了,冻死了。俄罗斯商人罗林斯基带来了一面小圆镜,这是他送给莉娜的礼物!我把它摘下来,一直保存至今。那年冬天,父母很难过。直到春天,妈妈的脸才变得红润,笑容满面。她抱着我,告诉她爸爸,我们的小Unaji长大了。

那一年,瘟疫持续了两个多月。雨季来临,父亲林克(Link)为了在深秋交配前取回驯鹿,在经过一片松树林时被闪电击中。父亲带走了母亲的笑声,但尼渡萨满似乎变了一个人。他喜欢说话。他把吃野鸡时拔下的羽毛缝进裙子里。我妈看起来很端庄高贵,我却咬着牙冷冷的说,像只野鸡,伊芙琳还故意在人多的时候提到林克。我妈哭了,下雨天总是去林子里找东西。当她打着寒战回来时,尼都萨满会唱歌。这首歌太悲伤了。

日本人来了。那一年,蓝眼睛的娜杰什卡带着儿子吉兰特和女儿诺拉逃回了埃尔贡河左岸,把孤独的伊万推向了深渊。我结婚了。

中部正午

中午时分,雨还在下,安曹儿给壁炉添了些柴火。如果我是一棵历经风雨却依然没有倒下的老树,那么我的子子孙孙就是我的树枝。

拉吉达和我结婚了。我在找娜杰什卡迷路的时候遇到了拉吉达。他长得像我爸爸,我妈妈很喜欢他。我妈送我的结婚礼物,是我爷爷嫁给她爸的时候送的。我妈妈从不让火熄灭。那一刻我抱着妈妈哭了,觉得她好可怜好孤独。在我生下儿子维克多的时候,伊芙琳给我讲了我父亲尼都萨满和我母亲之间的故事。原来两兄弟同时喜欢爱笑爱跳舞的达马拉,爷爷只好让两兄弟连续比赛,最后一刻林克赢了。从那以后,尼渡萨满行为怪异。我想,尼渡萨满可能是因为不忍看到林克失望的眼神,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维克多三岁的时候,他的弟弟鲁尼和倪好结婚了,他的母亲穿着那条羽毛裙子,在庆祝婚礼的篝火的灰烬中永远地跳着舞。尼都萨满在为母亲主持葬礼时,唱了一首丧歌,“一条奔流不息的血河,请架起一座桥……”在歌中,我看到了尼都萨满对母亲深深的爱。

我有个儿子,叫道尔。尼杜萨满已经老了。为了救吴立仁,他用最后一支舞治好了日本军官吉田的腿伤,像达马拉一样离开了。

拉吉达成为了新的族长。在此期间,日军设立了“关东栖林训练营”,所有14岁以上的山地猎人都必须接受训练。当驯鹿那天晚上没有回来时,营地里的妇女跪在马鲁面前,祈求上帝的保佑。拉吉达等人被允许从训练营回来骑马寻找驯鹿,回来时被冻死在马背上。看到僵硬的拉吉达就晕了。醒来的时候肚子空空如也,早产死婴是个女婴。

后来,我们选举伊万为新的族长。伊万逃离日东阵营后,我们选鲁尼当族长。春天,倪好生了一个男孩,鲁尼给他取名为高格里。

民国三十一年,五里楞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倪好成为了一名萨满,倪好穿着尼都萨满留下的服装。另一件是伊芙琳强迫儿子金德定下婚期。一直喜欢倪好的金德在婚礼后上吊自杀了。倪好萨满在同一天为同一个人举行了婚礼和葬礼。

这一年的秋天,我用伊凡铁匠场华丽细腻的土壤作为颜料,开始在岩石上作画。埃尔贡河右岸的风化岩石呈现出一幅血腥的岩画;今年秋天,倪好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取名叫焦库托坎,意思是百合。

维克变得如此特别,以至于他向鲁尼学习射箭。一个道尔人长高了,可以和果戈理玩了。这年夏天,山里流行“黄病”。日本人取消了东大营的训练,不让猎人下山。我老公家只有他13岁的弟弟拉吉米抱着他爸爸的大键琴活了下来。我把他抱起来。这个冬天,倪好帮助别人摆脱疾病,她的儿子郭格丽从树上掉下来死了。几年后,为了救别人,她让女儿付钱给库托坎,结果打了马蜂窝,死了。倪好演唱了这首神曲,我问为什么?倪好说,那天想让那个人去,我把他留在了后面,我的孩子会代替他去那里。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我在拜尔兹河边遇见了瓦洛加,他在找拉吉米。他是一个部落首领,小时候学过中文。当他带着吉米出现在我面前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幸福的晕了过去。那时,倪好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叶尔茜尼,意思是黑桦树。在我的婚礼上,伊万回来了。

黄昏时分

在石楞列天黑的时候,雨停了。安曹儿进来,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一束紫色的菊花。我把花放在一个桦木花瓶里。

我与瓦洛加完美融合。1946年秋天,我生下了女儿Tatiana。瓦洛加非常喜欢她,经常坐在壁炉旁给她读诗。当时伊万已经穿上了军装,他告诉我们,解放军开始剿灭逃到山里的土匪。伊芙琳感叹没有铁匠。伊芙琳的话让我想起了保存下来的画笔。我在拜尔兹河一条支流旁的白色岩石上画了一个有火焰图案和七只驯鹿幼崽的魔法鼓。这是我和石头之间的秘密。

供销社成立于1950。拉吉米在供销社附近客栈的马棚里捡到一个可爱的女孩。瓦罗加给她取名为迈坎,意为“圆舞”和“篝火舞”。拉吉米是她的宝贝,说长大了不做媳妇。1955年,倪好懂事的儿子叶尔茜尼十岁了。他被瓦洛加讲的天鹅故事感动了,说如果我家厄尼遇险,我愿意像那只丑天鹅一样为她而死。后来,叶尔茜妮像一棵黑桦树一样挺拔,真的为母亲倪好挡了灾,被河水卷走了。

我的儿子维克多和柳莎结婚了,一个道尔人也快到结婚年龄了。看着英姿飒爽的两个儿子,我突然明白,我的生命之灯里,还有前夫拉吉达留下的灯油。虽然瓦洛加给我注入了新的灯油,但他实际上点燃了一盏油了一半的旧灯。

从65438年到0959年,政府给我们盖了几间木屋,几个宗族开始不定期的住在那里。伊凡,变老了,回到了那个地方。他告诉瓦洛加,山里不会太平,林业工人要进山砍柴,铁道兵要修铁路。瓦洛加建议送塔蒂亚娜上学,说只有有了知识,才能看到世界的光明。但我觉得光是在河边的岩画上。

山区的饥荒有所缓解,我们度过了相对和平的两年。1964年夏天,倪好又生了一个男孩,宽宽的方脸,哭声震天。鲁尼给孩子取名为马克辛·穆。许多年后,倪好去世,马克辛·穆的行为异常。我们知道他也会成为一名巫师。

死亡的阴云再次凝聚在我们五里棱的上空。我最小的儿子,一个道尔人,离开了。他吹鹿哨吹得太好了,还穿着野鹿皮做的衣服。我哥哥维克多开枪打了他,令人难以置信地击中了道尔的头骨。

政府派人动员我们在急流城定居。有人来请瓦洛加做激流乡的乡长。瓦罗加指着我说,如果她不下山,我这个酋长就得陪着她。那年冬天,大兴安琳大开发,森林里的灰鼠数量减少,逃到了埃尔贡河左岸。瓦罗加一天比一天老,我们也没有更多的谣言。

Tatiana婚后生下女儿Elena。没想到我和孙女第一次见面是在伊凡的葬礼上。伊万因为一张军用地图在苏修被当作间谍而受到折磨。在他死之前,伊凡告诉维克多把我和他的头一起埋在埃尔贡河的方向。

1974年,瓦罗加在送投影队回林场的路上遇到了一只黑熊。为了保护放映员,最后一个长官也走了。两年后,维克多再也没能从误伤弟弟安·道尔的伤痛中恢复过来,也死于过量饮酒。

Elena看到我的岩画,惊叹石头也能画画。上世纪80年代,30岁的麦坎有一个私生子,但孩子断奶后跳崖身亡。原因据说是无论谁向美丽的迈坎求婚,收养她的拉吉米都拒绝了,于是出现了这场悲剧。为此,拉吉米哭瞎了眼睛。

山里的林场和伐木工越来越多,动物越来越少。时光飞逝。Elena毕业于北京美术学院。她结婚了又离婚了。除了画画,我喜欢和驯鹿呆在一起。时间长了,在山里感觉很孤独。1998早春,两名林业职工吸烟,乱扔烟头,引发山火。倪好最后一次穿上了魔法衣,在唱完她生命中最后一首魔法歌后落入雨中。“啊,埃尔贡河,流向银河,干旱的人类……”

埃琳娜看着倪好祈雨的场景,说她必须画出触动人心的时刻。她画的时候哭了,直到新世纪的春天才完成她的画。当晚,艾琳娜酒后出门,第二天人们在巴尔兹河下游看到了她的尸体。我找了一块埃琳娜降落的白色岩石,为她画了一盏灯,希望她在没有月亮的黑暗中徘徊时能找到方向。我知道,那是我这辈子画的最后一幅岩画。我的眼泪渗在岩石上,好像给它注入了灯油。

尽头的半个月亮

天快黑了,故事也快写完了。我真的很担心他们去的布苏会再次成为休息站。.....月亮升起来了,它是半个轮子,它洁白如玉,像一只喝水的小鹿。月下,是通往山外的路。我流泪是因为我请不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