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乌鸦领的复习1001
不同于其他许多描写海外游子历尽艰辛最终成功的类似故事,这部作品中的一群怀揣绿卡梦想的大陆女性,尽管屡遭磨难与屈辱(当然这是她们自己的自由选择),却失败了,也没指望实现梦想。除了身心疲惫,伤痕累累,她们还是一群流浪的女人。作品可能有一定的现实主义色彩,但肯定会被很多人视为反英雄主义、反理想主义的怪胎。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部小说可以称得上留学题材的另类。
我很佩服作家敏锐、犀利、冷酷的洞察力,也很欣赏她的才华和娴熟的文学技巧,尤其是她清新冷艳的语言,带着几分神秘的叙事风格。但是我很难说我喜欢她讲的这些故事。因为他们真的很难让我放松。
之所以不容易,不仅仅在于它沉重的故事外壳,更在于小说中这群人的生存行为就像一面镜子,蜡烛折射出人性真实丑陋的存在(包括我们很多人),让我们相当难受。
单纯从故事层面来说,小说并没有摆脱描写男女关系的刻板印象。这些作品也包含了更多的性。但作家冷静、随意、冷漠的性描写,让我们感觉就像面对一个苍白的素描模特,不会感到任何淫秽、罪恶、纯洁或崇高。在作家笔下,性就是性,就像吃饭穿衣一样,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这些女人谋生的手段。在金钱为神的现代男权社会,女人要想过上安稳舒适体面的生活,就必须依附于一个有能力的男人。这个时候,性仍然是女人战胜对手,赢得男人的必要武器。尤其是在男人已经成为稀缺资源的狭小岛国,一个有实力的男人,对于这些梦想像当地乌鸦一样(虽然不好看,但可以顽强扎根)的女人来说,是绿卡,是稳定的象征。女人难免会有一场没有硝烟的以性为中心的战争。
作家正是通过社会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男女关系的故事外衣,向我们展示了在以生存为第一法则的特殊环境下,人性的扭曲、异化和真实状态。为了生存和长久的停留,他们撒了谎(我直到小说结尾才向奄奄一息的刘透露真实姓名,但这次谁能保证是真的?),互相欺骗(芬因为嫉妒,暗示她要嫁给其实深爱着我的刘,促使我下意识地做出了杀死刘的疯狂举动),奉承每一个可能帮助他实现绿卡梦想的男人,甚至无耻地卖淫...在像动物一样的杀戮中,他们互相提防,互相设陷阱,欺骗,内斗。当然,他们偶尔也会帮助已经变弱的对手,这也是他们生存和相互依赖的需要。一旦他们发现对手已经变得比自己强大,他们那点同情心和善良很快就会演变成新的无声攻击。
当作者以一种近乎自然主义的方式向我们展示这幅他人地狱般的残酷画面时,
我们很难用善恶对错等道德标准来衡量这些看似合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