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沈从文小说的乡土特征比较
鲁迅与沈从文创作风格之比较
张明华
在20世纪的中国文坛上,有两位最有特色、最优秀的作家,他们就是鲁迅和沈从文。鲁迅对国民性和现实社会的深刻批判至今没有被超越或达到;沈从文对湘西的理解,对人性的揭示,至今无人能及。大家都很熟悉鲁迅,他是中国现代文学六大作家之首。对于沈从文,大家都有点陌生。实际上,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沈从文是北方文坛的领军人物。40年代末,他退出文坛,主要是因为郭沫若批评他是“粉红作家”。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沈从文的名声再次上升,“大师”的赞誉不绝于耳。这两个人不同的经历是什么原因?本文试对他们的创作风格进行比较,以供读者评判。
鲁迅早年学医,因为父亲的病使他厌恶中医,所以去日本学习西医。虽然他后来放弃了医学,去了文学,但他训练医生看病人。对社会的观察也是从医生看病人的角度来看的。所以他的作品大部分都是病态人物。几乎不可能找到纯洁和美丽。沈从文早年热爱艺术,甚至想去艺校学习。他在美术绘画方面颇有造诣。后来,他虽然弃画从文,却养成了画家的审美眼光,用画家的眼光观察社会。所以他的作品大部分都是清新美好的形象,丑陋与残忍不见踪影。鲁迅以写实的手法描绘了当时社会的真实,揭示了人的“奴性”,沈从文则以浪漫的手法描绘了当时社会仍然存在的“美”,揭示了人的本质。
两个作家,两种风格,源于两种人生态度,两种愿景,两种使命感。鲁迅先生并不是对美视而不见,他只是写出了故乡的萧条和冷落,人民的麻木和冷漠,因为他是在为社会治病,对没有疾病的地方进行检查和赞美,并不是他作为医生的职责。沈从文先生并不是对丑视而不见,他只写崔璀的天真浪漫和天宝的青春单纯,因为他要给人以美的愉悦,而揭示和诊断病态的地方并不是作为画家的职责。鲁迅写的风景,不过是后院两棵枣树的单调,秋后三更的清冷,甚至除夕夜喜庆气氛的祝福,都成了他笔下对旧社会制度的控诉。沈从文先生也写风景,但是是湘西青山绿水的神奇,是四季的诗意,甚至是本该反目成仇的爱情的角逐,都像他描写成风景一样波澜壮阔。
所以,我们不能怪沈先生,为什么不描写那个社会的黑暗和丑恶,就像我们不能怪鲁迅先生看不到那个社会真正的夫妻之爱,母子之情一样。因为沈先生是用画家的眼光看世界,我们不能不帮画家为我们画厕所和脓肿,就像鲁迅先生是用医生的眼光看世界一样,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医生只看到病人绯红的脸颊,看不到病人美丽的丹凤眼。
作为作家,他们是两种风格的人。他们以自己独特的视角观察和品味生活。就像喝一杯酒,有的人尝起来是辣的,有的人尝起来是甜的。他们的口味没有出毛病,他们的感觉也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这些年来人们那么贬低沈先生,那么热爱鲁迅先生呢?她们和说玫瑰下有刺,刺上有花的双胞胎姐妹差不多。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用自己的好恶去发现自己应该发现的问题,去描绘自己喜欢描绘的世界。可以说,他们都没有全面评价当时的社会,这不是他们的错,因为他们不是历史学家,没有必要全面评价整个社会。
也许有一句老话:“要充满温暖和欲望”。当时社会上大多数人都生活在一种不够温暖的状态下。自然,他们每天为温饱而忙碌,为生计而努力,没有时间去欣赏美好的事物。所以,沈先生优美的散文,自然成了有闲阶层茶余饭后的精神食粮,所以受到后人的诟病。但我想,当时真正的有闲阶层,大概是不太会去欣赏那些为自己摇旗呐喊,诉说委屈,甚至讽刺自己的文章的,因为他们没时间,没文化。真正的阿q,绝不会看到一篇关于阿q的文章,也不会被沈先生的文章所气馁。回顾历史,我们真的为沈先生感到委屈。“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应该是任何社会的文学理想境界。你说你的刺,我说我的花。为什么结局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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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与沈从文乡土小说的比较与思考
-女性形象比较
作者:护眼护色何:
女性是作家永恒的主题。
鲁迅一生都在关注妇女问题。他从小耳濡目染,深刻体会到处于社会底层、被侮辱、被伤害的女性命运的悲惨和悲哀。在鲁迅的作品中,女性总是顺从的、奉献的,她们的结局和命运总是充满悲剧色彩。鲁迅一方面关注传统和制度对女性精神、心理乃至欲望、情感的深刻影响,同时揭示中国女性自身存在的弱点和悲剧,希望“揭露苦难,引起治疗的注意。”
祥林嫂已经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不朽的艺术形象,她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作品本身。她让我们更加透彻地理解了男权制度下女性的精神心理是如何被扭曲和异化的以及在这种男权制度下女性是如何对自己的精神状态如此麻木和不自知的。在中国两千多年漫长的封建社会里,专一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尤其是在女性心中。祥林嫂就是其中之一。在她心目中,“一个女人不侍奉两个丈夫”,即使丈夫死了,她也应该是终身贞操,再婚是绝对不可想象的。丈夫死后,她所期望的只是能像牛、马、奴一样生活,心满意足。然而不幸的是,婆婆为了钱,把她卖给了何老六,而她也通过撞见香案来表示自己的忠诚。在这种英雄悲壮的背后,我们看到的是千百年来男性社会对女性的屠杀,以及女性自杀的意愿。祥林嫂对再婚的抵制,并不是出于她自身解放的需要,而是盲目地遵从封建礼教的信仰,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忠贞到底”等。自杀未遂后,祥林嫂被迫接受了再婚的命运。儿子阿毛的惨死对她又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无奈之下只好回鲁老爷家做丫鬟,但情况已经不如从前了。她被陆思大师视为“不祥之物”,被剥夺了祭祀的权利。所有人眼中对她不道德的鄙视和不屑,再加上失去儿子的痛苦,让她变得疯狂而愚蠢,她恐惧。祥林嫂做稳奴的希望破灭了,一想到死后要面对冥界的残酷惩罚,她就不寒而栗。她听信了同样无知的刘妈的谗言,用辛勤工作的家庭佣工挣来的1.2万美元捐了一个门槛,以求死后获得稳定。她对“今世”和“来世”的希望,以及她的捐款门槛,也是受封建迷信的引导。非但没有摆脱痛苦,灾难还越来越大。这一次又一次,抵抗本身是非常悲惨的。这个命运多舛、懦弱而又痛苦的女人,在经历了世间的诸多变故和世人的冷漠之后,终于在新年的祝福中带着沉重的负罪感孤独地死去。毫无疑问,祥林嫂的悲剧死亡是人格悲剧和社会悲剧双重作用的结果。
与鲁迅不同,沈从文的女性描写更多的是展现一种“爱”与“美”兼备的“原始生命形态”,一种“与人性不矛盾的美好、健康、自然的生命形态”。他笔下的女人都是柔若止水的。无论是天真无邪的少女,还是饱受生活磨难甚至沉到社会底层的妓女,她们的善良和单纯总是闪耀着光芒。其中,湘西清纯善良的姑娘们尤为引人注目,为中国乃至世界文坛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
崔璀是一个典型的湘西少女群体,她身上凝聚着湘西最美丽的自然、民族和人文元素。她是沈从文向往的美好人性和人情的体现和完美。崔璀就像一簇绿色的水仙花,沐浴着自然的雨露,滋养着青山绿水。她温顺乖巧,和爷爷相依为命;善良纯真,跟随爷爷为路人摆渡;热情执着,寄暗情于诺,坚守美好爱情的愿景;坚强勇敢的她,心上人渐行渐远,爷爷也过世了。她没有恨,没有绝望,依然抱着一份温柔,一份希望,继承了爷爷留下的摆渡,坚定不移地等待心爱的人回来...崔璀的人性之美、人情之美也在这种坚守和等待中彰显。在她身上,我们体会到了湘西姑娘温柔似水的人生特质。沈从文和崔璀一起唱出了一首令人陶醉的生命之歌。
即使在写妓女的时候,沈从文也不同于一般现代作家的人道主义同情和正义的控诉。沈从文歌颂的是他们对爱情的真诚追求,而不是卖淫本身,而是着重表现人性的愚昧、单纯、善良或扭曲、变异。沈从文笔下的妓女,大多是只出卖肉体不出卖灵魂的女人。他们有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爱和关怀。在小说《白子》中,这位姓名不详的女子与水手白子相恋,是他让白子“做了那个勇敢的梦”,“忘记了这个世界和她的过去和未来”。让白子“倾其一个月积蓄的所有金钱和精力来换取瞬间的快乐”的女人身上,我们也看到了人性中闪光的一面。小说截取了雨夜陈河码头水手与妓女相遇的镜头,为读者勾勒了湘西农村底层劳动者之间的快乐。完全没有肉欲的感觉,也没有金钱交易的丑陋。我们看到的是小镇青年水手与妓女久别重逢的欢愉与放肆,分手时的规劝与誓言,离别后的缠绵与依恋,以及相互同情、爱护与慰藉的真情流露,这正是普通人眼中卑微妓女所展现的人性之美。作家在诗意的描写中真正看重和赞美的,是他们从对方的需要和满足中获得的享受和精神慰藉,反映的是一种自然的生活状态。
这些闪耀着人性光辉的湘西女性,与鲁迅笔下封建、迷信、保守、气质柔弱的女性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鲁迅的女性书写更关注人格和社会的双重悲剧给中国女性造成的深重灾难,充满悲剧色彩;而沈从文则着力表现女性所蕴含的人情美、人性美,以其独特的审美眼光或隐或恣意的描写,使湘西女性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