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品三国的简介以及书评

倘若过分要求学者进行迎合市场的包装革命和取悦大众的文体革命,学术出版便难免不被逼入死路。

《易中天品三国》之书稿“无底价竞拍”的轰轰烈烈,让我感到大大不快。事实上,在这一事件中受到要挟的不独整个出版界,也许还有学术界。在出版社被强力推向市场的混乱转型期,易中天带来了一个危险的价值信号,或将使严肃的学术出版面临更大的难题。

读者诸君也许已经注意到,最近一年来,大量通俗化、甚至庸俗化的史学图书已经令人目不暇接。中国的学术出版环境本来就不好,没有专业的学术出版社,更没有真正的大学出版社——多数的大学社只是校办企业,更多地承担起了赢利使命。倘若再以易中天为榜样,要求学者进行迎合市场的包装革命和取悦大众的文体革命,学术出版便难免不被逼入死路。

我不能说易中天本人是否该对此负责,事实上,他个人得到再多名利,亦不过是一个庞大利益食堂推出的招牌点心。在他区区百万版税的背后,是高达数千万的广告收入和图书码洋。易中天讲过收视率下降便下课云云,敬业精神固然可敬,雇员心态也一目了然。

蒙田说过一句话,所论虽数百年前的旧事,但大意不错:“经常是一些平庸之辈,仅仅是会舞文弄墨而被选中编写历史,仿佛我们从历史中要学的是写文章;他们也有道理,既然他们是为这件事而被雇佣的,出卖的是他们的嘴皮子,主要也操心在那个方面了。”

我也不想说易中天有用或无用,有害或无害,或者是否误人子弟——他充其量是在娱人子弟。须知娱乐之功能,乃商业社会电视媒体的第一要务,再辅以互联网“哄客社会”(朱大可语)的推波助谰,造就出一个又一个电子媒体时代的暴发户。

流传甚广的“嫁人要嫁易中天”,又是一句何其登峰造极的反讽。

我不反对学术与电视合作,尤其是在当下学界日益自闭,对社会影响力极度低微的今天。但我不喜欢过度夸大电视在学术传播上的作用,更反对学者主动迎凑,惟收视率之首是瞻。在过度炒作和铺张式表演的背后,从来都是过度的贪欲。

我也不反对“亲民”的学者,但这要与政治家的亲民有所区别,后者不仅要在举止上亲民,更应在政策上亲民。学者却总该保持自己起码的学术准则。在学术态度上亲民亲到“大众情人”的地步,不是媚俗又是什么?

我读过易中天的《读城记》,感觉尚好,但不喜欢《帝国的惆怅》,窃以为此书有咀嚼,没有消化;有知识,没有见解;有皮囊,没有风骨;有简单快感而没有思考,仍不脱易拉罐和方便面文化的主要特征,不过多贴了“学者制造”的金字标签。

这便是我们的时代——对无意义的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