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离难留——论《日瓦戈医生》中名著的电影改编
小说《日瓦戈医生》是一部反映20世纪上半叶俄罗斯命运的作品。它试图展现混乱动荡背景下人们的生存境遇和精神状态,留给后人的只有悲伤和沉重。主人公日瓦戈既是医生又是诗人。作为一名医生,他目睹了战争和人性的残酷。作为一个诗人,他试图写出自己作为一个人应该保留的良知和对生命的热爱。当然,让小说熠熠生辉的是日瓦戈和拉拉的爱情,这是灵魂的交融,是让人领略到生命的辉煌和庄严的力量。
小说改编成电影,是一种文字转化为画面的技术。对于小说中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复杂的情节发展,编剧和导演总是需要抓住树干,砍掉树枝。在这一点上,《日瓦戈医生》这部电影做得不错。
比如小说中的一些细节,日瓦戈小时候并没有和律师马口正面冲突。他从朋友米查那里得知了律师逼死父亲的事情,但影片在片头巧妙地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安排在日瓦戈父亲的葬礼上,后来又通过日瓦戈的梦境插入了亲眼目睹父亲被逼死的回忆。这两个改编不仅省去了拍戏的麻烦,还引发了强烈的戏剧冲突,这也构成了以后瓦戈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律师妥协。
小说中的很多人物,比如日瓦戈的同父异母兄弟,还有试图搞定日瓦戈医生和护士拉拉的老太太弗雷,都被省略或者改编,尤其是后者。事实上,日瓦戈的死并不像影片中描述的那样,只是看不到儿子,在追逐中心脏病发作而死。在小说中,日瓦戈乘坐停停走走的电车,发现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却总是冲到电车前面,这就生出了一种相对论的感觉,你在人生的竞技场上追逐着作者,却在以不同的速度奔向终点。突如其来的悲伤让她在电车上突然死去,但老太太就是弗雷。在两个悲剧的结尾,电影的改编相当浪漫。至少日瓦戈死前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仿佛还有希望,而小说则充满了哲理和沉重,真的有自己的美。
但是作者对影片中爱情的描写不是很满意。在小说中,爱情绝对不是作者想要表达的唯一主题。在电影中,日瓦戈和拉拉的爱情被视为一条清晰的主线,贯穿整个故事。这本书没有错,但影片对一些情节的草率处理,说明这份爱情有些地方是不合理的,甚至是尴尬的。
日瓦戈和拉拉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很时尚,很“尊重”。为什么再见面就分不开了?小说不能这样写。他们多次相遇,发现相似的悲剧命运,相同的精神追求,才走到一起。这是战火纷飞与知音相遇的奇妙,是两个追求自然、和谐、和平的灵魂的依偎。但影片的处理似乎刻意突出了塔妮娅、拉拉和日瓦戈的矛盾关系,把日瓦戈和拉拉的爱情描写得过于草率和直白,仿佛这只是爱情本身。所以当塔妮娅挺着大肚子在工作,日瓦戈在外夜宿的时候,观众只能厌恶地对拉拉和日瓦戈发出嘘声。
在日瓦戈与拉拉的关系中,影片试图呈现虔诚而神圣的爱情的光辉,但总是流于表面,引起观众的反感。就是因为缺少了对灵歌的刻画,却也凸显了复杂的三角关系,让这份爱情变得浅薄无端。
日瓦戈是个诗人,可惜电影里根本没有提到他的诗,好像只是写给一个女人的情话。但是你看:
日瓦戈写的是生活、自然和普通人。他的诗里充满了时代的泪水和岁月的风霜,这不仅仅是一个多情男人的悲哀。
但作者还是想说,影片在还原方面做得非常好,产生了清新自然的美感和沉重压抑的历史感。这两种风格交替切换,节奏时快时慢(当然这是通过画面呈现的速度和配乐的节奏结合来完成的),让人的心情放松又紧绷。
在描述革命带来的数不清的苦难时,主观镜头被多次使用,给观众很强的代入感,镜头在晃动,所以感觉更压抑、更迫切、更迷茫。电影中的许多画面都详细描述了小说的情节。有一些场景,比如日瓦戈去救拉拉妈妈的时候,亲眼目睹拉拉被律师折磨。昏暗的灯光和冰冷的音乐,衬托出一种迷离而隐秘的气氛。比如日瓦戈和拉拉母女在希瓦诺的冰雪小屋度过了一个温馨的烛光之夜,安静舒缓的音乐,让人领略到生活的和谐与美好。有那么多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电影带给观众的是美好的体验。
名著改编成电影受电影长度的限制,需要布景、灯光、镜头、角色的配合,难免会出现一些缺陷。突出了什么,保留了什么,作者想表达的主题是什么?这需要很强的艺术悟性和镜头控制力。虽然爱情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但我们不能忽视时代的关联性和背后人物的复杂性。
当然,导演面面俱到可能要求太高,因为艺术总是有缺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