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伍德·安德森的创作特色

安德森认为工业化会给大自然带来灾难,这主要体现在生态环境和心理因素上。他认为工业化破坏了生态环境,也导致了手工业和小工厂的衰落,使以农业为生的农民失去了生计,陷入贫困。安德森感受到了机械化的冷酷和虚伪,看到了工业化时代物质至上对美国价值观的颠覆。安德森关注传统价值观被淹没在工业化进程中的现象。“每个人来到美国都想有所收获,想致富,想成功。”为了成功,人会不择手段,因为只有赚到了钱,才称得上“成功”。为了成功,我们必须“赚钱!”去偷吧!去撒谎!向前冲!做一个现代上流社会的美国人!“安德森认为,物质至上是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弊端。他认为唯物主义正在毁灭美国:“我们生活的时代是工业化的时代。机械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无处不在。机器塑造了人们的风俗习惯,影响了人们的看法。机器深入我们的内心、思想和灵魂,让我们自己实现自动化。“安德森敏锐地看到了机械化对美国生活的负面影响,把握了当时美国历史的特点。这些都体现在他作品的主题上。

因为舍伍德·安德森出生在一个小镇,他经历了美国从农业和手工业时代到工业文明的转折。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以小镇生活为背景,讲述镇上普通阶层的故事。“舍伍德·安德森亲身经历了资本主义物质文明恶性膨胀的时代,经历了社会大变革时期的心理痛苦和断层。他深刻地描述和分析了美国民族在这一特殊历史时期的真实心理,发现了一种孤独、迷茫和困惑的现代意识。”

舍伍德·安德森的作品大多表现了小城镇普通人在商品经济冲击下的变态心态。作为美国现代主义小说的引路人,安德森清楚地意识到现代人的孤独和异化。他始终坚持探讨“爱的失落”这一主题,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感受人性扭曲的深层次原因。安德森也因此造就了一群渴望爱和自由却忽视交流、自我孤立的“怪胎”。

他在作品中充分描述了一个多世纪前美国社会快速转型时期,生活在中西部小镇的小人物所面临的精神和肉体困境。当社会从农业和手工业转变为工业社会时,城镇的居民感到困惑。一方面,他们渴望自由,渴望摆脱无形的精神枷锁,渴望逃离狭小枯燥的小城,渴望逃离小镇后的生活;另一方面,他们在看似逃离的状态下,又渴望对旧环境有归属感,被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所束缚,希望获得小城群体的认同。这种内心的矛盾阻碍了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甚至无法做出选择。他们在受到周围环境压制的同时,也受到自身矛盾的束缚。这种生存悖论也让他们成为了小镇上的“边缘人”。叙事视角也可称为叙事焦点,是叙事语言中展开情节的特殊角度。一般来说,叙事视角大致可以分为全知视角、内部视角和外部视角。安德森喜欢从内在的角度讲故事,这与他同时代的美国传统作家相比是一个很大的突破。而且安德森平时喜欢以孩子为故事主角,用孩子的眼光观察世界。安德森以这种儿童的有限视角,即内在视角,使他站在一个新的角度和立场上建构自己的艺术世界。通过这种新奇而陌生的叙事方式,作家的主题还原到现实儿童的心态和视野,重新体验对世界的理解,在陌生的体验中重构一个不同于承认理性的艺术世界。

此外,安德森在运用儿童视角这一特殊的叙事技巧时,常常在儿童视角和成人视角之间、过去时间和现在时间之间自由而巧妙地转换。安德森时而通过儿童天真、感性、无邪的眼神展现一些碎片化、幼稚化的社会场景,以儿童视角给予读者独特的阅读体验,唤起读者童年的记忆和感受,时而以成人视角展现理性客观的世界。这两种叙事模式相互交织,巧妙转换,时间也在过去和现在之间灵活切换。这种复合叙事模式被安德森不着痕迹地糅合在一起,极大地丰富了文本世界的内容,增强了小说的反思品格和文化意义。

安德森的小说不追求复杂的情节,但安德森在小说的情节结构上有开拓性的方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带给读者强烈的陌生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包括美国小说家在内的西方小说家深受西方“统一结构”哲学的影响。在小说创作的过程中,他们会自觉不自觉地抓住情节完整性这个重点,在情节的生动性和奇异性上下功夫,以吸引读者。但安德森在情节结构上并不热衷于复杂离奇的情节。他善于通过呈现生活中的“片段”来打动读者。所谓“片段”,可以是主人公心中的一种想法,可以是小说中一种来得突然又难以抹去的情绪,可以是生活中常见的一幕,也可以是小说中始终穿插的一个形象,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