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少女
她家在马家村,整个马家村几乎就是她的家。她对拥有这样一个大家庭感到非常自豪和实际。她认为作为一个女人,没有家庭是不可思议的。没有娘家的女人,你一辈子都是孤儿。
一个女人,一个因为对一个男人生气而回到家庭的女人。走在回娘家的路上,我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我的男人,让他知道这个家不能没有女人。但人还没到父母家,就已经在期待男人尽快“醒来”接自己回去了。
认识石叔清,是《清水里的刀》这篇文章,被一个80后导演拍成电影,出现在釜山电影节上。没看电影就直奔原著。文字总是比图片给人更广阔的思考空间。面对千篇一律的文字,任何人都可以当导演,按照自己的内心,把文字和生动的人和事匹配起来。也许有时候你看不清你选的演员的脸,但他一定要演你觉得最好的。所以有时候我们评价演员是不是把角色诠释的很透彻,某种意义上是不是表演了你所想的。
西北这片土地,总能带给你重重惊喜。施叔青和张贤亮,都是这片土地上的作家,都有自己的风格。对于外界来说,施叔青可能会更好的处理一些情绪。
第一次读《清水刀客》,我就认定大部分西北作家之所以能够获得外界的认可,是因为他们过去的经历和他们用来写作的素材。他们的故事都围绕着中国西北最穷的地方。当时人们的生活依然纯洁单一,四面黄土的状况让人们作为人的原始特征一目了然。
后来的小说《我母亲的家》真的很惊艳,也改变了我对西北地区作品被外界认可的原因的看法。文字朴实亲切,把原本干净的人性描写得惟妙惟肖。要说用笔说话的人喜欢把没说的藏在话里,石叔青的藏得很精彩。
女人腰硬,要么生了儿子,要么娘家有实力。那时候女人能赚钱也不生气。这种观念的影响可能还有很大一部分残留。《娘家人》中的女人有一个庞大的家庭。无论家庭经济水平如何,人口多是衡量家庭实力的重要标准。
一个大家庭,女人在婆家有一席之地,也踏实。家人少,就得多看看别人的脸色。如果没有母亲的家庭,那就严重了,像个孤儿。
文章中的男的从来没有动过女的一根毫毛,两人关系很好。你已经爱上我很久了。一天临睡前,一个男人问一个女人,自己和家人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相当于今天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她和婆婆掉水里了,男人先救人睡觉。那时候,娘家就是女人背后的山。但是一个男人是她的床边伴侣。于是她想把这篇文章开玩笑的翻过来,故意说肯定娘家很重要,也许心里知道男人才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但是到了舌尖,说出来就不是这样的味道了。
这一口气堵住了他们各自的后路,女人第二天一早就匆匆收拾行李回娘家了,把没给男人做好的鞋底留在炕沿上。
那天大家都觉得乌丹真可怜。同时大家都觉得她有点与众不同,是女性中的硬汉。女人们都有些钦佩地看着她。其实女人心里都清楚。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只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家庭。不然像她这样只能生女孩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众人面前这样?
乌丹是这个村子里很多打女人的男人之一。那天她拖着女人的脚踝上街的原因是家里养的鸡的粪便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在这个村子里,如果一个男人不打自己的女人,似乎就会被别人嘲笑。
五旦被拖了下来,停了下来,仍然没有松开抓着女人脚踝的手,胸中的怒火从他脸上的青筋迸裂。所有人都在看,只有她打破沉默劝阻乌丹放开躺在地上的女人。这是一堆适合劝阻大部分情侣吵架的客套话,也是谁都会说的一句话。此刻,只有她敢说,也只有她能说。因为她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家庭。
乌丹回头看了她一眼,围观的人也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着另一场大戏,等着乌丹甩掉这个多灾多难的女人。她也盯着眼前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但她也害怕。最终,乌丹抖落了女人的脚踝,提着似乎随时会掉下来的裤子独自去了村头。
她在这场对抗中成功了。她不知道乌丹最后是听了她的好话,还是怕被身后的父母踩死。总之,她深深感激没有露面却支持大场面的娘家人。
在古代,母亲依靠孩子的观念是珍贵的,在施叔青写的那个时代得到了延续。即使在今天,仍有一些或隐或显的残余。她生了个女儿,但她的男人并没有因此而嫌弃她。我不知道他是害怕她的家人还是真的爱她。女人认为男人更多的是出于对自己的爱。
在漫长的岁月里,她有时会思考一些问题。她想,如果丈夫真的打了她,她会怎么样?家里人真的要找她老公算帐吗?一想到家人蜂拥而至,一大群人把丈夫推到谷底,她就不寒而栗。
娘家在她心中,或者说在女人心中的地位是怎样的?一种随时随地的精神寄托,或者是现实需要时出现在你身后的一大群人,或者是你随时可以躲回去停靠片刻的庇护所。事实上,一旦结婚,她娘家就会成为一个“不宜久留”的地方。
从父母的怀抱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两个人相依为命多年。身边的人会渐渐成为唯一的依靠。如果一个男人足够爱一个女人,女人会死心塌地的守护他,甚至在娘家人面前,甚至翻脸。
施叔青的写作重在描写当下人物的心理活动,用真实直白的文字刻画人物复杂多变的内心。心理活动擅长想象尚未发生的场景。既然是未来场景,你想让当事人的大脑玩多少个版本都可以。大部分女人心思细腻,把现场想得更暴力也不为过。
一群家属把男的打在身下,女的一脸心疼而不是日本人。就算我真的想让家里人支持她,我也能做到树大招风,让男人以后生自己气之前需要三思,但如果真的看这个样子,女人是舍不得放弃的。毕竟睡在一个炕上,被男人爱着,所以一下子做出这么粗鲁的事情,从来没有这么狠心过。
她想说,为什么我的家人要支持我?你是做什么的?本来就是这个道理,说出来就好了,但是说出来就这样了:就这么过去了,你觉得我妈家养不起我。然而,她心意已决。不管怎样,她暂时不会回去。她必须让他去她父母家接她。她必须让他来三次,才能和他一起回去。她不是一个没出息的人,想想也觉得还是得在家里过日子。
男人问女人,自己和父母哪个更重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在父母家微笑是很重要的。为了这个答案,也就是不算答案的答案,女人赌气回娘家了。既然不希望家人暴打老公,那就让他晾一会儿,让自己反省。就这样,女方给了自己一口气,回娘家了。
一路走来还是停不下来想。刚才我出去的时候那个男的为什么不拦住她?看来他真的想离开。为什么要编这么荒唐的理由回你妈家?一个男人本来应该不多问就说出来,结果居然信以为真。有无数的女人不明白,那么聪明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连女人都听不进去的谎言。
父母早就不在了,家里只剩下几个兄弟,都有自己的家。一个女人住在她的一个弟弟老娃那里,因为她觉得这个弟弟离她最近。但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女性在家的不适就开始了。或者说,当她踏进大门的时候,小姑平静地迎接她,没有任何惊讶,这让她想掉头跑回家。
但是女人有自己的逻辑,她的逻辑就是回去那么容易,抬不起头来。有了这种想法,我还是忍着自己的一切感受去生活吧。
她打扫了旧婴儿的房子。其实她自己家里也没那么勤快。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忙的时候,老瓦的媳妇会说,妹子,慢点走,可是谁听不出这是骗人的?老娃也希望姐姐忙起来,这样女人就不会在她面前说闲话了。她想,如果他真的给她打了三次电话,那么这是最后一次,她会和他一起回去,她会为此感激他。她想,如果这次他真的给她打了三次电话,就认为他给了她面子。从此,她凡事都要听他的,洗脚的水都可以端给他。
就这样,我住了很久,在几个兄弟家之间徘徊,为了平衡每个姐夫的心态,也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大姐只照顾一家。女人为这个家收粮,为那个家拿鞋,吃这个家的一口饭,还要为那个家干点活。
但是这份工作是吃力不讨好的。在几个圈子里忙了半天,也没留下什么好说的。最后还得回老瓦家吃饭睡觉。就连她的小侄子也不肯和女人睡一个房间,半夜逃到他妈妈的房间。
女人在心里恨恨地诅咒男人,为什么不来把她找回来?你这么久不来,下次我就要给你点苦头吃了,让你跑三圈。三次够了我再告诉你。女人默默地读着。摸着身边空荡荡的地方,不知道眼泪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在父母家住久了,哥哥们自然不会说什么。他们都来自同一个母亲的子宫。兄弟媳妇的眼神和言语,第一眼自然就不那么客气了。村里的流言开始萌芽。在不大的地方,人们都期待着饭后有更多新鲜的八卦。女人回娘家常住,自然会送到村里闲人的嘴里。
夜深了,女人都记不清哪一夜脸上没有泪。她在心里怒吼,最后变成了哀求。快来带我回去。只要你来,我回去就一切按你说的做。但是太远了,男人听不到!
女儿说,妈,那你可以去我那住几天。我叔叔在这里拿不方便。她心里一动,但马上否定自己不能去女儿家。如果她去女儿家,他会问,她为什么不住在你妈家?新娘家还是不靠谱吧?这会丢她家的脸。
不知道是女儿受不了父亲的孤独,还是哥哥给女儿发了信息。我女婿之前来过这里,碍于我婆婆的面子,我把他送了回去。后来女儿来了,我自己的总是打断我的腿,连着肌腱。我女儿也瘦了。这几天她好像一直在和父亲来回跑。
女儿知道妈妈住在娘家的尴尬,想邀请她来家里住。不管怎样,自己生,总比在这里看别人脸色好。女儿哭着说爸爸一个人在家不方便,也心疼妈妈那么瘦。
女方一直拒绝女儿,还在和男方叹气,怕以后见面他揭穿她,说她家境不好才搬到女儿家。她也生气,生气那个男的没有来接自己回去。在她心里诅咒着他爱的男人,诅咒着他的残忍,与她心里那些爱她的男人的回忆相比,她诅咒得更厉害,眼泪流得更快。
她的头嗡嗡作响,然后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她光着脚跑进雨里跑掉了。老宝贝拿起鞋子追在后面叫她穿上。但她在密密麻麻的雨丝中疯了似的跑开,使她像幻影一样跑开,但她那凄厉的叫声却极其真实。她的哭声似乎惊动了天空,雨下得更大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眨几下眼,日子却溜走了半年。那天雨下得像天上的一个洞,雨停不下来。她依偎在炕上,还在梦里想着并诅咒着她的男人。
盼了半年的敲门声,是邻居带来的噩耗。这个人今天早上从房间里掉下来死了。女人脑袋空空的,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相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离开家的时候,她几乎崩溃的坐了下来。
雨声惊醒了她,凄厉的叫声随着女人的身影远去。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还在等一个男人带她回到自己的火炕。她还在这里期待着呢!
她分不清在和谁竞争,是男的吗?好像不是。还是她想象的那个自己,按照她的逻辑,刻画了一个想象中的事情应该发生的状态。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和爱想事情的自己较劲。
邻居说,男子已经像爬上屋顶近半年了,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远方。雨下得太大了,那个人不知怎么从房间里掉了下来。女人听了这话,毫不留情地把心中想象的自己甩了出去。拿起未完成的鞋底,她只剩下眼泪。
那个人死了,但她母亲的家人还在。
那么,女方的靠山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