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开的艳丽,她生来就是为了等他,对什么都没有欲望。
挤进
又到元宵节了。街上人头攒动,灯笼编织,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一轮圆月正好挂在枝头,如月光洒在江面上,河中的灯笼顺流漂走。
一如既往,橘黄色的傅穿着一件猩红色的连衣裙。她把一盏精致的灯笼递到河里,伸手摸了摸河水,灯笼顺着水流成了千千万万个同样摇曳的烛光。
映在傅眼中的橘红色,是一片灯火通明。
河边卖灯笼的瞎老头刚系上一个崭新的灯笼,很像一朵盛开的芙蓉。听到橘芙路过的声音,他突然叫住了她,举起了手中的灯笼。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给我讲个故事,我就给你这个灯笼。”
橘芙微微疑惑地抬起头,蹙着的双眉里似乎有万千风情。她伸手接过灯笼,眼里有一大片芙蓉花,流光溢彩。
“好吧,我给你讲个故事。这个灯笼是我的。”
一个。
据说在临安市的春风大楼里有一个叫芙蓉的女人。她笑起来像芙蓉,走到哪里都有芙蓉,所以有人笑称她芙蓉仙子。
世界上有很多这么有名的贵族,花很多钱就是为了看她一眼。自从春风大楼贴出名单,他们想找一个注定和她一起赏灯的人。为了一睹荷花的真面目,去春风大厦的人络绎不绝。
各式各样的灯笼从街上蔓延到街尾,芙蓉戴着面纱站在春风大厦旁新建的高台上,只露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月光皎洁,落在她的裙上,破碎的光影像一簇灿烂的芙蓉。
“莲花院有多深?春秋两季下几次雨。”浅浅的女声不像眼角,却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两句话谁最满意,我就随灵安赏花灯游。"
全场顿时炸开了锅,大家都伸出一句话来赢取与美女同游的机会,却没有一句话能打动高台上那位婀娜多姿的青涩美女。
“来年是春天的好处,一朵花开满了空。”
芙蓉漫不经心的眼神,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她走下洒满月光的石阶,腰肢柔软脚步轻盈,轻拖的裙摆绣着芙蓉花图案。她像一朵肆意绽放的芙蓉花,在陆怀南面前停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陆怀南,”他的眼睛,深如冷池,映着芙蓉动人的眉毛,他若有所思地说,“橘生淮南则淮南。”
五天后,上元灯会如期而至,芙蓉提着灯笼在清水河旁的石桥边等候。这一次她没有戴头纱,猩红色的连衣裙让她秀气的眉眼越来越秀气,那双妩媚的桃眼也因为灯笼的光芒增添了几丝妩媚。
“芙蓉小姐,让你久等了。”
她侧身看去,不远处一个男人提着灯笼,站在闪烁的灯光中,俊朗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看着他,过了很久,她微微一笑:“原来你在这里。”
陆怀南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她又胖又瘦。什么样的美她从来没见过,但一回头也是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惊呆了。听她见到自己时熟悉的语气,莫名的熟悉。
两人并肩走在清水河大堤上,无数灯笼从上游缓缓而来,划过他们的双脚。女子裙上点缀着随夜灯闪烁的珠子,晶莹剔透,似莲花。
芙蓉斜眼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他英俊的脸上有一双薄薄的嘴唇。她疑惑地扬起眉毛:“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偷你的诗?”
那天她在高台上唱的两首诗不是她写的,而是她在一幅画里看到的,那幅画还没干就到了她手里。所以,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除了她,也只有陆怀南能拿起那两首诗,而且是一模一样的。因为画是他写的,诗是他题写的。
“我为什么要问?既然是命中注定,又何必坚持呢?”
陆怀南看着她寻找的视线,对她笑了笑,突然凑近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落在芙蓉的脖子上,耳朵里悄悄爬上几缕红意。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不把灯笼放上,这根蜡烛就要燃尽了。”
从那以后,陆怀南经常出入冯春大楼。临安城里有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一向好色的陆世子拜倒在美女脚下。就连茶馆里的说书人也讲起了以陆怀南和芙蓉为原型的爱情故事,也吸引了不少人来品茶听书。
这些传入陆怀南耳中,他只是一笑置之,却在芙蓉心中激起了涟漪。她读过很多关于人类爱情的故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故事里的女人,更不要说对方是陆怀南。
不知道为什么,陆怀南从未去过春风楼。芙蓉在楼里坐立不安,只等着过几天鲁国太子要去北夷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她正准备把桌子上的画收起来,却一松手,打翻了茶盏。茶叶模糊的画可以隐约看出一个人在灯光下盯着看,笑着。
夜晚的临安城,万家灯火,似乎给朦胧的月色增添了几抹胭脂红。
这个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卷轴,轻盈地走过长长的街道和小巷。她站在刘福面前,长发垂到腰间,用发夹随意卷起来,带着月光,看不清楚。
“芙蓉?”一声浅浅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说过几天你要出去。”
陆怀南走近一些,斜眼看着她:“是的,我明天就走。”
“这幅画是你的。不如我今天还给你,等你打仗回来亲自交给我?”
他笑了:“好。”
“照顾好一切。”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在这里等我,万一不呢?”
她头也不回,低声回答:“只要我们一直等,总有一天会等的。”
我想知道他是否听到了我的话。
两个。
第二天,芙蓉没有来为陆怀南送行。
在去易贝的军队里,有一个戴面纱的厨师,她的烹饪技术非常好。她可以用全国各地的名字做一道菜。听说连卢将军都夸她的厨艺。
几代之后,易贝民族占领了漠北,祖先的勇敢和无畏在他们的血液中流淌。这些与易贝的战斗是复杂的,但陆怀南受了重伤。
这一天,陆怀南带了几个小队去勘察前方地形,但是天已经黑了,没有回来。午夜时分,来自军队的消息说,陆怀南的部队在顾迟悬崖遭到袭击,杀死了一半以上的人。他自己也掉下悬崖,生死未卜。军营里气氛凝重,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影子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
当芙蓉循着血迹找到陆怀南时,天空会是白色的,晨光会照在她的脸上。如果她的皮肤凝固了,谷峰撩起她的长发,她的裙子沙沙作响。她俯下身,温柔地说:“我来了,陆怀南,一切都会好的。”
漠北的日出日落和它的沙尘暴一样嚣张,夕阳的余晖仿佛要把世间的一切都燃尽。女人靠在崖底枝繁叶茂的老树上,风吹落零零碎碎的白花,落在头发的肩上。她闭上眼睛,神情平静,好像已经睡了很久。
陆怀南在她的怀里悠悠醒来。第一眼,她就看到了在殷红的霞光中安详沉睡的女子,没有了往日的风韵,却多了几分平和与宁静。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掸去她肩上的碎花。
谷峰吼了一声,芙蓉慢慢睁开眼睛,一脸迷茫,脸上还是睡眼惺忪,像一只迷途的小鹿。
陆怀南突然大笑起来。“你醒了,睡了这么久,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俯下身,抱住了他。他闻到一阵芙蓉花的香味,仿佛看见一簇簇芙蓉灿烂地绽放。他听见她靠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你这次没死在战场上,回来给我画一幅吧。”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散落在风中,带着莫名的温柔。“为了报答美人救命之恩,许下承诺也不过分,何况是几幅画。”
回到军营,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陆怀南命令人们在他的营地旁边建一个更小的,这样人们可以保持它的密闭性。他在大门口威胁士兵说,就算飞进一只苍蝇,也要问他们。但是,在这漠北也很难看到苍蝇。
莲花歪着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营地门口。
那个穿盔甲的人递给她一根长满白色细花的树枝,笑着说:“小厨师,拿着这位将军的花,做一桌美食来报答如何?”
“你怎么知道的?”
陆怀南俊逸的眉毛微微扬起。“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敢轻易随军深入漠北?军营里从来没有过炊事员。”他笑得特别醉人。“从赤谷垭回来后,我查了一下,听说那个厨子用的是芙蓉香。”
接下来的几天,芙蓉再也没有见到陆怀南。
每天,看门的士兵都会在门口放一朵花,包括一朵正在盛开的漠北红拂,还有一朵坚韧低调的野花。连续几天,没有重复。正当士兵们担心漠北茫茫黄沙中没花可采时,陆怀南出现了。
他仍然穿着银白色的盔甲,跌跌撞撞地走进营房,苍白的脸上有几滴血迹,深邃的眼睛看着匆忙向他跑来的芙蓉,在她碰到他的那一刻昏过去了,留下一句心不在焉的话。
“你真漂亮。”
陆怀南的伤没有伤到他的性命,但却着实吓了芙蓉一跳。
后来,她问他:“你为什么过来盯着我看了半天,还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而不是接受重伤治疗?”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真漂亮。我会多看你一眼。我一想到你的美丽,就不忍死去。”
看来易贝人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他们追逐胜利,派出一队杀手潜入军营。刺杀来得突然,还没等芙蓉回过神来,一把带着寒光的剑已经在眼前。
陆怀南将她护在身后,一手握剑,挡住了那把杀人的剑。他胸前的白纱露出了血迹,但凶手的攻势并未减弱。闻讯赶来的士兵加入混战,陆怀南带着莲花后退一步,躲过了一波攻势。
突然,一把长剑向他扑来,来不及反抗。他只闻到淡淡的芙蓉香,女人柔美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她的胸部充满了鲜血,但她的嘴角挂满了微笑。他猛然抬头,目光杀气腾腾,一扫剑锋,杀手被拦腰斩断,他不得不苟延残喘,直到一滴血不剩,死无葬身之地。他铿锵有力地咬了一句:“但谁伤害她一点点,我就百倍奉还。”
他紧紧地抱着她,芙蓉花混合着血腥味扑鼻而来。“你不怕死吗?”
她气息微弱:“你不是说我漂亮吗?”上帝愿意让我死。"
三个。
北方蛮夷的剑都中了毒,芙蓉几次走进鬼门关,都被救了,但还是睡了很久。
每一次一战后,陆怀南就像一只红眼,招招狠辣,刀子致命。落入他手中的易贝人没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这样,士兵们的士气大振,在众人的愤怒下,所向披靡。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沙漠北风。这里的风景和临安完全不一样。"
女人的嘴角凝聚着一抹似水的温柔笑容。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笑,各种风情在眼中流转,心脾俱美:“那么,你更喜欢漠北还是临安?"
“我喜欢芙蓉盛开的地方。”陆怀南突然俯下身子,她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在她的心里蔓延。
芙蓉要养半个月,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
不管情况有多紧张,陆怀南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看她,带上几支鲜红的笔画。也许是被洪的活力所感染。军医说芙蓉的伤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漠北的天空辽阔而遥远,青黄相连,满世界都是黄沙。定睛一看,荒芜的沙漠里有几簇红笔画。莲花披着狐狸斗篷站在风中,柔曼的身影藏在斗篷里。
军医在陆怀南的军营里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将军救了一个北夷女子的消息就传遍了军营。
莲花看着他骑马,抱着女人进了营地。这个女人的外貌很漂亮,但是她有点瘦。她把他的衣角抓在怀里,不安地低声说:“淮南,淮南……”而他看起来很温柔,像是拿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兰芝,别害怕,我在这里。”
兰芝,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莲花低下头,细细咀嚼着他话里的深情和温柔。夹杂着黄沙的风吹过她的脸颊,她眯起眼睛,一脸失望。陶兰芝,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很久了,她直到看见他紧了才记起来。把他和她在记忆中的片段拼凑起来,这是才子佳人的好戏。少年在城里有一场骑马游,在燃烧的桃花下,少女的衣袖满是芬芳。它不需要几句话,只需一瞥就足以燃烧爱的种子的年龄。书院重逢,相知,同窗几年,足以疯狂。我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死于一次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事故。那时候少年的痛眉和他的酸甜苦辣,在她的记忆里是那么深刻。至于姑娘后来如何在漠北过着流亡生活,又是如何在异国他乡生活了几年,没有人深究,只知道才子佳人最终重逢,在故事书里算是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
芙蓉想,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十天后,陶·兰芝来看她。她的脸不像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么黄瘦了。她渐渐变白,变得血肉模糊。她是一个方美人。然而沙漠北风风沙让人苍老,她的眼睛有了细纹,手上布满了粗糙的老茧。她笑了,即使故作天真,也满是沧桑:“你叫芙蓉吧?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
即使是年过花甲的陶,也能让日日夜夜守在床前,一遍又一遍地叫她。荷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把玩着刚摘下来的花。陆怀南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踏足这里了,但是各种各样的鲜花仍然每天都有人送来。“看来我应该叫你姐姐。”
当陶含泪离开时,芙蓉知道会来看她,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听到营地外沉重的脚步声,她慢慢地歪着头,湿漉漉的刘海贴着脸颊,脸浸在月光星光下,仿佛要融化在空气中。当她看到陆怀南拿着窗帘进来时,她的眉毛是弯曲的,她的眼睛是迷人的。
“你在这里。”
空中满是芙蓉花,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一个女人站在清水河边,在千盏花灯中回眸,同样的一句话在耳边响起,仿佛她生来就是为了等他。他的声音低低的,莫名的沉重:“过几天,我会派人护送你回临安。"
她看着营地外的霜月,声音轻柔:“是因为她吗?”
“这里太危险了。”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
芙蓉走的时候,漠北下了一场罕见的雨。
薄雾中,她含笑回头,衣黑发黑,撑着一把骨伞。伞顶绣着芙蓉花,淡淡的清香,衣袖。在漠北茫茫黄沙中,她像一朵妖娆动人的芙蓉,美得惊心动魄。
她说:“我等你回来给我画像。你不来,我就等。”
在漠北看不到方向,只能看清楚漫天黄沙和日出日落。
刘在护送莲淑的路上,断断续续地提到了顾淮南和陶芝兰,但她始终微笑不语,直到闭上眼睛,她才想起来,那个少年的情意是多么的重,他是多么的苦苦等待。
一阵芙蓉花的香味飘过来,和刘在香味中晕了过去。
莲花骑上马,头也不回地飞向漫天黄沙。
但她总想看到他开心,才安心。
即使他这辈子都不会是她的爱人。
四个。
刘告诉陆,他们来了以后,漠北下了第二场雨。
下雨了,漠北常年干燥的空气中夹杂着大量的水汽,湿润了绵延数百里的沙漠。原本盛开的红拂一夜之间没落了。
顾迟崖上的风凉凉的,芙蓉坐在一棵古树的粗枝上,披散着头发,任碎花落在发间,莲脚上挂着一串铃铛,和她一起叮当作响,远远望去,就像一个误入人间的天外精灵。
陆怀南一踏进崖底,就看到费义的女人眨着灵动的眼睛,微笑着看着他。他想:“清水出芙蓉,雕之自然也。”
他跳起来把她搂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你怎么回来了?”
她带着他无法忽视的深情看着他。“因为你在这里,我今生只等你。”
陆怀南久久地凝视着她动人的眼神,然后叹了口气:“你……”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就嫁给你。”
她难以置信地呆住了:“那她……”
他伸手挡住她接下来的话,声音轻柔却坚定:“只要我能活着回去。”
“以前我只想看到你平安幸福,后来我想和你共度余生。你给了我一幅画,但我想要你。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他指尖的温度烤焦了她的手掌,她喃喃自语。
陆怀南敲了三下她的头,温柔地笑了:“那这三次就是对你贪婪的惩罚。”
“我还能更贪心一点吗?”她抬头沐浴在月光下。“你现在可以嫁给我了,天为证,地为媒。”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要把人吸进去。陆怀南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过了很久,她终于点了点头。“我欠你十里红妆。回去我在大轿子里娶你。”
月华如霜,落在顾迟崖底,如一层银丝。
他低沉的声音在崖底回荡:“今天,天地为证。我在淮南娶了芙蓉,鲁,我一辈子都把她照顾得很好,不让她颠沛流离,无枝可循。”
接下来的几天,陆怀南带她看了大漠北风,大漠流淌的清泉,绵延千里的胡杨林,淳朴的边关风情。芙蓉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灵安的美还有如此雄伟的美。
他们真的好像是一对走遍全国的普通夫妻,只享受眼前的幸福,不考虑其他任何人和事。
晚上,崖底的风还是有点冷。
陆怀南靠在一棵古树上,怀里抱着一朵莲花。她在他怀里慢慢睡着,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如果淮南没有土地,你该怎么办?”
她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得更紧,呼吸顺畅,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女人,然后向崖底的出口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陆怀南回到军营,已经是深夜了,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驻军士兵的巡逻声。
他走进营地,却发现陶·兰芝静静地坐着,她的头发在油灯下闪着黑色的光。
他走近了。“你一直在等我?”
陶仰起头,静静地笑着,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满是沧桑:“刘说你要去北方探探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太闲了,不能留在我的营地里,所以我想不如在这里等你。”
“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苦吗?”她突然笑了,充满悲伤。“刚开始觉得很苦,但经常过不去。我想到了你,终于熬过来了。”
“辛苦总会有的。”
陆怀南脸色阴沉,声音分不清愤怒和愤怒。他在烛光下看着陶柔软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第二天,也就是三天后,卢将军就把要嫁给陶的消息传遍了军营。
五个。
那是芙蓉从顾迟崖出来后的第三天。
她赶到军营,才发现十里营挂满了红绸,红光照亮了地平线,喜悦难掩。
顾淮南、陆穿着一件大红喜袍,脸上是最熟悉的温柔笑容。此刻,他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答应和她共度余生。
《都市爱情》,婚宴上的新人,原来是惊人的一对。
芙蓉的脚步有点摇晃。她笑了,极其痛苦。她转身在黑暗中走着。
陆怀南看着新年低头时羞涩的笑容。她一时恍惚,对周围的祝贺充耳不闻。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男人的不在,只是低头微笑,眼里满是谁也无法理解的情绪。
所有的士兵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大口地喝着漠北特有的烧酒。自战争以来,他们一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他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畅饮了。不过漠北的酒好像有点烈。几碗下来,它就有了醉意,不一会儿,它已经喝了一个人。
就在这里欢声笑语十分欢畅的时候,东北突然火光冲天,铁蹄铮铮,扬起的飞尘遮天蔽日,北夷宣传的红旗迎风飘扬。一队易贝部队直奔西塘,几乎一路畅通无阻。喝醉的士兵像睡着了一样,完全没有意识到敌人的进攻。易贝人到达营地最深处的西塘,没有一兵一卒。
在睡着之前,她盯着陶平静的脸,笑了:“你不怕后悔吗?”
陶兰芝面无表情,声音幽幽冷冷:“我别无选择。”
军营外,刀枪相撞,火光冲天,战斗声响彻云霄。
陶看着安静熟睡的顾淮南的脸,撸了一下,伸出手抚摸着。记忆中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这样迷人的模样。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可以和他一起穿婚纱。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这样嫁给他,这几乎是她前半生所有的梦想。只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陆怀南突然睁开眼睛,皱着眉头避开她的手,起身一跳,稳稳地落在地上。“你不觉得奇怪吗?士兵被下药了,外面怎么会有杀人的声音?”
“你……”她向后踉跄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所以你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
“当你出现的时候,我检查过了,易贝故意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我只是在玩。”
莲花迷迷糊糊地走了,走了很远,才看到营房方向的火光。没有片刻的犹豫,她转身又匆匆赶往营房。在漠北的风沙中,在刀光剑影和风雨之间,她像飞蛾扑火一样背过身去。
军营里到处都是鲜血和混乱。她走的每一步都特别沉重,一看到窗帘就震惊。陶·兰芝瘫倒在地,婚纱上落满了灰尘,妆也花了大半。陆怀南站在一边,看起来很冷。当她进来时,冰冷的轮廓变得柔和了。他向她伸出手,笑得像春风一样醉人。
莲花还没回过神来,前一刻对她笑的人下一刻就倒在了她怀里,血溅在她脸上,暖暖的。
陶兰芝握着刀的手不停地颤抖,刀尖渗出了鲜血,她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疼痛袭来,一把长剑穿过她的胸膛,她一头扎进了地下。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一个坚定而低沉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我说,谁要是伤害她一点,我就百倍奉还。”
陆怀南的胸口受了很深的伤,不停地渗出血,把芙蓉今天穿的素色衬衫染得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她紧紧地拥抱着他,泪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他伸手抹去她眼中的冰冷,说:“你为什么哭得像个孩子?”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哭得越来越厉害。
他英俊的脸庞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双眉紧皱:“我从没想过要骗你。易贝人阴险狡诈,我想把你送回去是因为我怕保护不了你,而不是因为她。之后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迷惑易贝。”他盯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人说:“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老婆,她的名字叫芙蓉。陶兰芝是我年轻时的一个梦想,但你是我的生命。”
莲花的眼泪汩汩而下,仿佛带着花香,一滴一滴地灼烧着陆怀南的心。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别哭,你替我挡了一剑,我替你挡了一剑,是不是……”
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你要和我共度余生,看遍世间所有的风景。你说过不会骗我的。”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他气得说:“看来这辈子没机会了。等着我,下辈子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的。”
陆怀南深深地看着她,嘴角挂着微笑,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双手无力地垂下,掌心的温度渐渐消散。
六个。
莲花哭得死去活来,眼睛红红的,全身都是五颜六色的光彩,无数朵芙蓉花拔地而起,灿烂地绽放。
她原本是陆怀南案前种的芙蓉花,一百年前就有栽培了。是晨露浇灌了她,帮助她修炼了人形,所以她说,她生来就是为了等他,跟着他进漠北,把他从顾迟崖救出来,为他挡剑,为他做世界上其他女人不敢做的一切,只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普通女人,她只是一朵芙蓉花。
她在他的案子前长大,看着他从一个彬彬有礼的大学男生成长为人人敬仰的将军。
当他第一次在桃树下遇见陶时,她躲在桃树的枝叶间。当陶兰芝对他微笑时,她正躺在树枝上仔细地描绘他的棱角。
这是她第一次以人类的形式出现。
在学院的时候,他又见到了那个女孩,她的笑容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美丽。
她有一副好嗓子。她淡淡地说,“是你。”
那一刻,她的眼睛流动了,眼角透露的青春让他怦然心动。
这时候,她终于变成了陶兰芝,但她微弱的精神力量只够她对他说那句话。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只喜欢她。
陶兰芝坠崖后,几乎断送了一生,一天比一天抑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次闭上眼睛,他都会想起那双灵动的眼睛,以及眼睛里的无限光彩。
她天天守在他身边,却无能为力。只是到了晚上,他喝醉了倒在街上,她悄悄变成了一个人的身体,把他扶回了屋里。
偶尔,他会用迷蒙而醉醺醺的眼神看着她,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她听到他低声说:“别害怕,兰芝,我在这里。”
每一天每一夜,她都在他身边,听着他一个个叫着“兰芝”,总在想如果那天他见到她会不会不一样。
他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她陪伴了他很久。
后来,她终于有了足够的精神力量,变成了一个人形,永远和他在一起,于是她偷偷溜进了春风大楼。
她走的时候偷了他刚画的芙蓉图,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一生都是为他而生。
如果淮南没有土地,她该何去何从?
一束光从营房溢出,映出天地。顿时,茫茫沙海中绽放出千朵芙蓉花,万里飘香。在月光下,很美。
天地间,一个女人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对着花神,芙蓉发誓,愿放弃一切,换取淮南一命。”
顷刻间,芙蓉的花开得五彩缤纷,铺展沙海万里,似乎要上天了,比野沙还要猖狂。有一个像风一样遥远的声音。
“他的命保住了,但他是否会醒过来取决于他的本性。”
从此,人间芙蓉无香。
结束了。
“后来怎么样了?”盲人老人皱着眉头,似乎被迷住了。
橘芙提着芙蓉灯走到人群中,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她改名换姓,定居在芙蓉花开最好的地方——洪城。当他醒来时,他可以看到盛开的壮丽景色,芙蓉。”
“洪城?这不是洪城吗?”瞎老头喃喃自语,摇摇头继续低头摆灯。
橘红色的芙踩在青石路上,台阶是,轻拖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芙蓉。
陆怀南,如果你再不醒来,芙蓉花期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