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海边待的那一天:爱情,我是后来才明白的。

在人生的长河中,真正影响一个人一生的关键事件只有几件,也许是一次谈话,一次旅行,或者一个决定,不需要太多时间,却足以让世界天翻地覆。最忧郁最遗憾的回忆,往往和你深爱的人有关。明明爱着,明明在乎,却在最激情的时刻,脑子里却在打转,把事情搞砸;或者在误会中,我选择沉湎于自怜,带着怜悯之心想“我是为你好”,装作若无其事,默默离开,心却永远痛。这几年,我仔细回想,觉得自己可能误判了对方的可能性。我想了上千次更好的应对方式,却只能继续被困在冻结的时空里。

《在切希尔海滩》是根据《赎罪》的原作者伊恩·麦克尤恩的同名小说改编的。1962英格兰,年轻的恋人爱德华(比利·霍尔饰演)和弗洛伦斯(切查·罗南饰演)在婚礼结束后,在查西尔海滩的酒店度过了美好的一夜,也回忆起了过去。然而,第一晚遇到的阻碍和挫折,以及随后在沙滩上的争执,扭转了他们的未来。

英国诗人菲利普·拉金的诗《奇异的一年》第一段写得很明白:“性交开始于/1963/(对我来说太晚了)/从《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发行/到披头士第一张唱片发行之间”。在1963之前,英国当然有性行为,但在那个保守的年代,与性有关的禁忌话题是可耻的,谁也不能说或问,所以年轻人只能努力摸索。婚期,爱情的主角,我待在海边的那一天,发生在1962,就在前面提到的诗中第一年性交之前。可以说,披头士狂潮,60年代的性革命,避孕药的普及,对性的坦诚开放态度,对爱德华和佛罗伦萨来说都来得太晚了。

这对夫妇年龄相仿,都受过大学教育,但他们来自非常不同的家庭和阶层。男方是一个单纯的中产阶级,家里人互相照顾,但他身为计划生育师的母亲头部受重伤,行为怪异,无法控制。这个女人的家庭极其富有,但是她的父母却冷酷傲慢,对爱德华非常不友好。影片中的记忆片段甚至暗示她的父亲对弗洛伦斯行为不端。

两人的音乐品味差异不小,也象征着性格的不同。佛罗伦萨喜欢古典音乐。她在解释这部影片中多次出现的莫扎特的D大调弦乐五重奏时解释说,每一个乐句都是一个问题,一段对话,恰好对应了弗洛伦斯自我克制、严谨低调的性格。她习惯用自己微妙而神秘的语言去询问、交流、打探别人。另一方面,爱德华喜欢摇滚乐,尤其是查克·贝里的作品,这些作品象征着他内心渴望用响亮而高调的态度来宣示自己的欲望和感情。当爱德华分享贝瑞的音乐时,弗洛伦斯害羞而礼貌地将其描述为轻松愉快,这证明她可能并不了解查克·贝里。或者爱德华。

《爱的回忆》《我离开海边的那一天》展现了两人如何一步步克服分歧和家庭障碍,携手步入婚礼殿堂,但即便如此,上帝还是在他们结婚的第一天抛出了一个更为艰难的考验。

蜜月本该让新人喘口气,远离亲朋好友的期待和压力,享受自由的空间,但新婚夫妇面临两大障碍,一是服务员端上来的房间里的晚餐,二是其实是彼此。

服务员把晚餐推进房间前,不小心打翻了红酒,这就像是不祥的预兆,暗示着有东西收不回来了,水也收不回来了。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一直紧张地说着话,两个人都被服务员注意到了。服务员轻佻嘲讽的态度,让本来就犯着经验不足的新人更加紧张和没有安全感。酒店房间里的一幕,揭示了一个令人痛心的事实——他们两个就像小孩子玩家酒一样,假装大人享受一顿正式的晚餐,谈论大人的话题,后来还要完成整个社会对他们新婚之夜最重要的期待:圆房。

弗洛伦斯不喜欢晚餐的气氛,她更害怕初夜。她建议不要吃难吃又煮过头的烤牛肉,带着葡萄酒去海滩。爱德华很自然地期待着晚饭后房间里的活动,希望不要跑得太远。他们交换意见的时候,经常会被指责用词,那么礼貌,那么正式,和婚前的交往方式完全不同。夫妻俩在个人欲望和对方期望之间挣扎,面临着整个社会要他们一夜之间变成大人的压力,又因为封闭保守的氛围,他们无法谈论房间里的大象——性。

当双方最终硬着头皮“上台”时,各种笨拙、僵硬、生涩的动作不断,镜头几乎让观众不忍直视,灾难性的圆满过程带来了更多的沟通障碍和负面情绪。

最关键的对话发生在海边。画中强调了英国气候的无常,视觉构图增强了他们的孤立无援。他们无法选择生存的年龄,无法忽视社会的期待,但是他们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好好沟通。看似在“说话”,其实还是“不会说话”,被困在自己的孤岛里。

弗洛伦斯对性有阴影,但她为未婚夫做到了最好。婚前研究了所谓的“性爱手册”,精心准备了内幕,以搭配初夜礼服的颜色。即使在老公的身体接触下紧张拒绝握拳僵硬,我还是很有耐心。或许她的盘算是,只要熬过这一夜,她就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需要让老公知道她过去的伤害和阴影。如果她失败了,让对方享受更多的自由和弹性,这是她认为最好的方式。

但在爱德华的眼里,他看不到弗洛伦斯的努力,只有她今天的拒绝和厌恶,所以他感到屈辱,被困在他认为的“失败”中。他想对弗洛伦斯温柔体贴,但在床上也有“成功”的压力。被淹没在强烈的愤怒、沮丧和羞愧中的爱德华,看不透弗洛伦斯看似自私、离谱的求婚,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以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的身份来听这段对话,再考虑到之前男生女生相处的过程,就能揣摩出隐藏在潜意识里的,双方可能还没有意识到的情结。比如爱德华的母亲头部严重受伤后经常裸体在家,这可能会让爱德华不自觉地将裸女与羞耻联系在一起;或者,当弗洛伦斯用一张明信片激励爱德华的母亲时,爱德华找了个借口躲在厨房里哭泣。他的情绪中似乎夹杂着羞耻、自卑等更复杂、更矛盾的感情。另外,女方家庭背景好,爱德华被安排在女方父亲的工厂当主管等。,这可能会让身处崇尚男性尊严社会的爱德华特别容易受到羞辱和失败。他把妻子婚前的隐瞒视为无情的利用和背叛,倾向于把弗洛伦斯婚礼当天的言行视为极具针对性的人身攻击和伤害。

但是佛罗伦萨无法为这些辩护。她的心被困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羞于说出来,不知道如何逃离,又不忍心拖她下水。除了电影中隐含的父亲犯罪的阴影和爱德华偶尔爆发的愤怒,她很担心。也许年轻的弗洛伦斯并不确定自己对婚姻和家庭的感情,但当时已经没有让她思考其他可能性的余地,所以她直接进入了“合乎逻辑的下一步”,即婚姻,顺便逃离了出身家庭。或许是她对工作的执着远大于对家庭的渴望,或许是她觉得自己对性的冷淡和恐惧永远无法“治愈”,又或许是她对一切都太过茫然。弗洛伦斯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其他人的帮助来寻找答案,但与她最亲近、最应该被信任的爱德华却不是她可以求助的人。至于更疏远的人,就更不好说了。

在海边的对话《爱,我在海边的那一天》之后,跳转到接下来的两个时间点,简述了主角的人生选择。乍一看很突兀,两个演员的老妆也不好,有些分散注意力,很可惜。然而如此快速的跳跃,却加深了对世事无常的震撼,视角从上世纪60年代初一下子拉到了未来,清晰地显示出时代的氛围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两个人那些年的迷茫和冲动变得特别明显,后果也变得更加忧郁。

有时候,面对强烈的情绪所做的决定和说的话,仅仅是一个想法就决定了未来的路。那一瞬间,未来被定格,被封存进历史,等到心态成熟才明白错在哪里,为时已晚。爱的最后一笔,我在海边停留的那一天,回到那个海滩,结束在那个问题里。真的很难不去想,如果当时的自己心软一点,多交流一些坦诚真实的回答,以后的岁月是不是会更释然?看完《爱》,在海边的那一天,我的人生又多了一个目标:不要再制造任何让我念念不忘,让我后悔的回忆,不要再制造任何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打开的心结。希望自己能一直大步向前,而不是被冻结在某个冻结的时空里——

当爱德华和弗洛伦斯永远被困在切尔西的海滩上时,最后一个问题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