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奏0
图 | 网络
马东曾在《奇葩说》里讲过一句话：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这其实是个令人难过的事实。
因为人们会带着自己的预判，去审视他人的言语和行为。
01
人的底线在哪里？
这是个经不起探究的问题。
“行为艺术之母”玛莉娜·阿布拉莫维奇，有个作品叫做《节奏0》。
表演时，阿布将自己麻醉，站到观众面前，并在桌上放了满满当当的道具，有玫瑰花、香水、羽毛这种柔和的物品，也有枪、子弹、菜刀、钉子、铁链、鞭子等危险物品。
演出规则是：观众可以随意使用道具，对她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
阿布还做出承诺，无论发生什么，自己将全权承担后果。
人们一开始只是试探，拿口红在她脸上乱涂乱画，发现她真的毫无反应后，便大胆起来，使用道具攻击她的身体...
有了第一刀，第二刀就容易多了。
再后来，人们更加肆无忌惮，剪碎她的衣服，任由她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有人拍她的裸照并把照片塞进她手里，有人用花刺扎她的肚子...
甚至有人用上了膛的手枪顶住她头部，后来被他人阻止。
对人们来说，一旦不用负责任，扣下扳机并不是什么难事。
被伤害的过程中，阿布瞳孔里溢出了泪水，眼神也充满恐惧，但始终遵守规则，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表演持续了6小时，结束后，阿布站起来的瞬间，人们四下逃窜，担心被她报复。
当然，阿布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在之后的采访中说：“这次经历让我发现， 一旦你把决定权交给公众，离丧命也就不远了 。”
这场惊世骇俗的行为艺术备受争议，但不论它多么离经叛道，都让我们看清了一个真相： 雷池只要越过一步，后面步步通畅，脸面、尊严、人性枷锁什么的，都不再重要了。
02
不用负责的言论自由，其实蛮可怕的。
前几天沸沸扬扬的饭圈事件终于有所冷却。
但对任何发表过相关言论的人来说，都不算结束。
我知乎上那条帖子，一直到今天，还在不断收到评论。
当然，有人在点赞，也有人在骂我。
我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错，可同一段话，被不同立场的人曲解成了无数种意思。
抵制肖战的人，说我角度清奇地在洗白。
粉丝们则是抨击我“肖战并不无辜”的观点，我甚至收到了长达几千字的评论，就是整个手机屏幕都充满，翻三页才能看完的那种长篇大论...
言辞激烈到我无法理解的地步。
有和我观点一致的人直接给我留言劝删，说他曾经发表类似言论，被骂得很惨。
我认真想过要不要删除，后来觉得算了，我没有删帖子，但也没有再去一条条回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我忽然明白了， 对大多数人来，我想表达什么并不重要，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题发挥的由头而已。
03
后来，「偶像失声」话题被推上热搜，轰轰烈烈的饭圈革命，终于触及到了根源。
那天我跟朋友还专门针对这个问题讨论了许久。
讨论的结果，是这个世界好割裂。
一边是粉丝们不计后果地滥用公权力，一边是偶像们如履薄冰地隐藏自己...
一边痛斥「抵制消费」这种网暴行为，一边跑到参与抵制的人们微博下，上升家人地制造另一轮网暴...
我在帖子中，质疑了「墙」的存在，就有无数人说我愚蠢，引经据典地教育我「墙」存在的必要性。
讽刺的是，我点进某些人的主页，发现他们在维护「墙」的同时，又在高呼创作自由。
「双标」太常见了，我并不惊讶。
让我真正诧异的，是面对一个问题，好像你不在A和B中做出选择就是天理不容一样，A派和B派都可以理所当然地来指责你。
还不允许C选项的出现了？
04
往深处想一想。
随意举报和大规模的反扑行为，在本质上有什么差别呢？
群体愤怒太可怕了，可怕到可以吞没个体原本的理智。
屠龙少年的故事都听过吧。
森林里住着一条恶龙，要村民们每年都进贡，村民为了不受恶龙摆布，每年都派一名勇猛的少年去屠龙，可少年们都有去无回。
后来，村民尾随一名少年进了森林，发现他成功杀死了恶龙，可那名少年，站在满地金银上，慢慢生出獠牙，长出了龙角...
屠龙少年，最终变成了恶龙。
愤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小心开闸泄洪，被情绪淹没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