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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的命名含义

作为赎罪祭品的妓女

卡门对生活和时代的热情

挑逗男人的欲望

卡门灵魂中的毒草

年轻的豪泽警官

“这真的是你第一次吗?”

肉体自私的爱

江湖正义,民族大义,爱情伦理

悲剧生命力

自我练习的自由技能

徘徊的现代自我意识

“我要你把我掏空。”

卡门的罪行

我们都是意外的婊子。

悲剧没有出路。

卡门的命名含义

不管你承不承认,现代社会的女人已经越来越像男人,而男人同时也越来越不像男人。这里隐藏着一个评判标准的问题:什么是男人?

毫无疑问,古代西方社会最著名的三个人是阿喀琉斯、亚历山大和凯撒——你会发现他们都是士兵中的士兵。如果说阿喀琉斯在半野蛮时代还是一个神话英雄,受本能驱使,其卓越的美德自然流露,那么亚历山大则是作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和征服者出现的。虽然他一生都在尽力模仿阿喀琉斯的光辉事迹,但他已经开始摆脱阿喀琉斯式个人主义的本能和武断,这在电影《特洛伊》中得到了强烈的表现。他已经知道如何练习大师自制力的技巧,否则他可以主张。但亚历山大还是个孩子——真正的战士还是个孩子,即使是凯撒。但由于亚历山大生来就是国王,而凯撒一生贫穷,时代也要求他更有思想,更有谋略——奥德修斯不同于阿喀琉斯,他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有了人类走向理性成熟的迹象。

《卡门》是一部以女性命名的电影,意思是在古代社会,通常匿名的女性开始改名——说“贝”,因为改名的行为是由男性完成的。比如《卡门》的导演文森特·阿兰达就是这样一个给女人改名的男人。当然,他想借助电影艺术语言表达的不仅仅是这些。“启蒙”在后现代主义信徒眼中早已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大词。它空洞而专制,浮夸而自负,但后现代主义无法摆脱这些缺点。我不知道一个后现代主义者除了为卡门唱赞歌还能做什么。正是“启蒙运动”完成并延续了近代以来下层民众的觉醒和解放——它意味着“启蒙运动”代表了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逻辑推演的必然结果和高峰;说继续,因为“启蒙”还是未竟之业,你没听到“继续启蒙”的喧嚣吗?说实话,后现代主义无非是启蒙现代性的扭曲弟子和追随者。

作为赎罪祭品的妓女

古代社会的女性,无论是西方还是中国,在现代都没有所谓的独立人格和个体尊严——这些美妙的名词是西方的基督教带来的,那个可怜的拿撒勒人向所有卑微的生命展示了为了解放事业所需要做的一切。在古希腊,女性在家政领域只属于男性财产的管理者——这些财产也包括奴隶,甚至女性也只是男性财产的一部分,即使有时候可能是最珍贵的部分。家政领域(经济管理)介于自然领域(奴隶劳动)和政治领域(公民行动)之间,女性是介于“说话工具”(奴隶)和自由人(城邦公民)之间的存在。

真正有可能涉足公共事务领域的女性,往往是妓女——起初,她们作为神庙里的祭品,主动献身于充满欲望的男性,也就是说,诸神用她们天生的肉体进行救赎牺牲,以拯救人类的罪恶。在当时,相对于家庭中被一个男人独占的女性——她们只是私人物品——她们多少有些神圣,因为只有她们作为女性的存在才属于公共领域,为大众所共享。你不能用道德或者尊严之类的词汇来评价那个时代,就像我们现在谈妓女职业合法化,除了数工业化带来的各种经济和社会效益,谈不上道德和尊严一样。要知道,古希腊最伟大的政治家伯里克利,公然把雅典最美丽的妓女作为情妇,而哲学家苏格拉底作为恋爱大师,也是最愿意和那些美丽的男性* * *众生交谈的——交谈在苏格拉底看来就是助产术,所以可以说,哲学家们都愿意用他们的话说和妓女进行生殖活动。

卡门对生活和时代的热情

不管你多么不愿意承认,卡门是一个妓女,甚至是一个婊子。她妈是婊子,她爸是流氓。她十二岁时,他们把她卖给了一个土匪头子,十四岁时,他们强迫她去妓院接客。所有这些都是导演亲口告诉卡门的。卡门自己永远不会说,尤其是对她爱的男人。卡门更喜欢隐藏自己的生活经历。她愿意带给别人的,只是她充满魅力的肉体存在,但与庙前的妓女相比,她并不完全公开。她已经有了独立的自我意识,尤其是自由意识,这让我们不仅仅是把她的身体当成一个空洞的标签,因为这个艺术的奇葩正燃烧着属于卡门的生命的激情。

不仅如此,我们可以看到,是卡门把这份对生活和自由的热情,给了她真正爱的豪泽。命运让她受到了侮辱和伤害,但她是一个伟大的老师,一个前途无量的军官的老师。卡门在这里对豪泽的教育,不仅是指当他第一次和她——他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上床时,她说要让他“学到很多东西”,还指出卡门让豪泽成为了一个独特的男人,不甘平庸,不平凡,即使他是当时社会的罪犯。这是本片第一个发人深省的部分。

故事发生在1830年代的西班牙,这个时间和地点并不是随机的——当时18世纪的启蒙哲学家们已经为现代人建造了一座“天堂之城”,拿破仑跟随风雨飘摇的法国大革命,用他的剑以“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横扫欧洲;在那里,关于真正的英雄,斗牛士,有着无尽的传说。虽然在大革命和拿破仑所代表的历史潮流和趋势的冲击下,古老的秩序正在衰落,但它的传统势力仍在努力维护传统的正义——正义是每个正常社会不可或缺的,但它从未同时受到争议,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建立的时代。

哈姆雷特生活在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他被死去的父亲委以重整秩序的使命,但他的悲剧性格使他无能,他与一个乱世同葬。如果凯撒死而复生呢?他会不会像哈姆雷特一样,被冥思苦想折磨得无法决定重大政治事务,在现代社会只能做一个除了热情一无所有的垂死英雄?不仅如此,卡门这样的女人表现出了她的英雄主义。虽然她从未承担过整顿秩序的使命,相反,她是以旧秩序的粉碎者和破坏者的身份出现的。

挑逗男人的欲望

命运让她卑微,但她有一颗高贵高傲的心,吉普赛人天生热情自由。她能受命运的摆布吗?很多生产雪茄的女工也有同样的情况。他们在拥挤沉闷的工棚里重复着无聊的动作,很多都是全裸或者半裸——什么是尊严?什么是羞耻?这种问题对于只为活命而奋斗的他们来说是如此陈腐,他们的头脑早已被蒙蔽,对这种问题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然而,我们仍然可以看到它们在大自然中的简单和魅力。你可以说他们没文化,甚至刻薄,但他们可以毫无矫饰地表达出出于自然本性的感情或欲望。他们可以对着士兵喊“加油”,自由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和卡门吵架的女子在向卡门扔雪茄前,撩起裙子擦了擦下体。雪茄,最初是由男性生产和消费的,在形状上与男性生殖器相似,因此可以视为男性情欲的体现。那个女人行动的寓意是,虽然女人在为男人产生情欲(女人要亲手为男人卷雪茄),但女人也可以同时消费男人的情欲(女人主动用雪茄擦拭下体),并把它当成自己可有可无的东西——当那个女人把雪茄扔向卡门时,就意味着把被自己玩弄过的男人的情欲扔给卡门,这不仅是对男人的蔑视,也是对男人的蔑视。但是后一种蔑视对卡门来说并没有真正的意义。其实这种鄙视代表了女性之间的嫉妒和仇恨,是女方对卡门鄙视的不满和反抗。我们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是豪泽对卡门的魅力产生好感,导致女方挑逗卡门的情欲。卡门的傲慢能默默忍受被戏弄吗,尤其是被女人?

只有当个体主体意识的觉醒发生在“开悟”之后,所有被侮辱、被损害的生物才会有“被侮辱、被损害”等关于社会与自我关系的主体意识。在古代社会,尤其是等级制度下,“龙生龙,风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是生活的必需品。贵族是天生的,平民只能接受自己不可改变的命运,这是符合正义的。在柏拉图用文字编织的乌托邦中,“金银铜铁”理论——有的人生来是金子,有的人生来是银子,有的人生来是铜铁——是正义的基础,而所谓正义,就是每个人各就各位,按照灵魂的属性履行自己的职责。亚里士多德认为奴隶制的实际存在是符合正义的标准的。这种正义理论对现代人来说,无疑不仅反动,而且腐朽,毫无价值,因为在现代,正义如果与平等无关,就不是正义,正义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平等。

霍布斯要求一个可取的、可能的稳定的政治秩序是建立在所有人共有的情绪之上的——虚荣和对死亡的恐惧——而卢梭在追溯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时认为自爱和同情是人类社会最根本的情绪。尼采一边诅咒解放包括女性在内的所有卑微的人,一边用权力意志理论解放所有人的激情欲望,直到弗洛伊德在古典政治哲学中将其占据。似乎只有在庸俗但坚实的基础上,所有人的平等才可能成为可能?

卡门灵魂中的毒草

卡门天生天资聪颖,内心狂野,社会的侮辱和伤害只能加深她对社会根深蒂固的反感和怨恨。是的,越是卑微的生物,内心可能埋藏的怨恨越深,尤其是被社会踩在脚下看似无辜的时候。一旦自我存在的命运得不到很好的对待,灵魂就会长满恶毒的杂草。

卡门把自己的欲望平均分配给所有男人——这种欲望很难说是情欲,甚至纯粹的性欲都显得牵强。虽然有理由认为这个吉普赛女人是感性的,但不如说这种欲望是对金钱的欲望。资本家追求的无非是赚钱,与自由、平等、博爱这类虚无缥缈的价值观无关。卡门想要的只是通过平等接受男人的欲望来获得“天然平等”的金钱,这是她从小为了生存而养成的最本能的习惯。在这里,你会看到卡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自由”——她生来就有一个肉身。为了满足肉体的基本需求(比如吃饭),她想从社会上得到什么,也是她的肉体通过满足男人的需求(对卡门的性欲或者抽象的性欲)来满足自己的基本需求。这种交易无非是“卖淫”。

但是就这样评价卡门太肤浅了。卡门的独特之处在于她不愿意被动地接受这种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命运。如果她在童年时无法抗拒,那只会让她在成年后更加强烈地抗拒。她看起来是被男人玩的,但她会认为自己是在玩男人。她非常擅长戏弄和诱惑。那时候的她真的很贱但是对男人来说不可抗拒。当男人屈服于她或者被她挑起的情欲时,她就是胜利者,男人似乎可以玩弄她,但她会暗自嘲笑:谁更卑鄙,谁更肮脏?她甚至还把轻蔑放在脸上——在被逮捕和审讯的时候,她随口哼了一首小调,而当她像任何男人一样勾引豪泽的时候,她哼了一首节奏更为活泼狂野的小调。她似乎早就把自己的命运放在脑后了,肉身只是一层已经堕落到尽头无法挽回的腐皮,只等着最后毁灭时刻的到来。

这里触及的问题很多。卡门是否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走上了堕落的道路?为什么她愿意沉沦到底,而不是在反抗被侮辱被伤害的命运的同时,进一步走向忏悔和重生?不知道有多少观众在“悲愤”的同时“悲愤”着,但这依然不能阻止我们对《卡门》的喜爱——如果说不爱,至少不恶心。为什么会这样?在找出这第二个发人深省的地方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卡门对豪泽的教育》。

年轻的豪泽警官

考夫曼在电影《鹅圈》中塑造的年轻牧师形象令人难忘。情色文学作家马奇斯和洗衣女工温斯莱特的悲剧命运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妙联系。虽然他不像享有权威的虚伪主教那样是主谋,但也不是置身事外的无辜者。他不由自主地为悲剧事件推波助澜,他自己也是一个不完全自愿的维护者。根本原因在于他矛盾的性格。他没有按照传统教义的要求完全禁止情欲。虽然他从未越过佳能的界限,但他已经是一个情人了——他爱温丝莱特,他也是一个被爱的人,因为温丝莱特爱他。但是,由于他不是一个对时代特征有着先知式洞察力的激情作家,也不是一个被先知的热情所鼓舞后的激情觉醒者,他也很难摆脱传统教义关于正途的规定,采取克制情欲的坚定态度,即使是这样美好的事件,也仍然以悲剧的形式收场。

豪泽不是一个年轻的牧师,而是一个年轻的军官。在司汤达的《红与黑》所展示的伟大时代,一个来自底层的年轻人攀登社会阶梯有两种最佳方式:参军(红色)和加入教会(黑色)。豪泽属于那个时代。既然在拿破仑的军队里,一个农民的儿子仅凭战功就能成为将军,难怪像豪泽这样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成为中尉,很有希望晋升为上尉。但幸运的是,不幸的是,他遇到了卡门——幸运的是,因为卡门让他摆脱了在部队爬上爬下却依然循规蹈矩的平凡生活;可惜,因为他要为违反当时社会的礼仪和正道付出代价。

豪泽在遇到卡门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合格的、有前途的士兵,忠于职守。但是,由于现在已经不是战争时代,即使是在抵抗拿破仑军队入侵中立功的老兵也成了土匪。军队里的年轻人,和其他职业一样,尽管在岁月中地位显赫,却成为了不可替代的普通人物。鹅毛笔中的年轻牧师如果走传统道路很可能成为主教,豪泽也很可能成为将军,但他们的人生轨迹因为女性的出现和角色而发生了改变。同时,因为没有女人的世界是不完整的世界,可以说她们的生活因为对女人的爱而变得更加丰富和完整。反之,循规蹈矩,不敢超越风俗习惯规范的生活,是单调而不完整的。然而,我们的豪泽在遇到卡门之前,并没有和那个牧师这样的女人交往的经验。他想从卡门身上学到什么是完整的人生,她充满了激情和无拘无束的野性。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豪泽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宗教同样没有让他感受到世间生活的完整。

“这真的是你第一次吗?”

但卡门一开始也没想到会爱上豪泽,因为她没想到豪泽会是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之所以引诱豪泽,只是为了达到逃跑的目的。豪泽只是一个工具,她可以像其他充满欲望的男人一样利用和鄙视。也就是说卡门被生活塑造成了一个对男性有偏见的女性。她对男人的理解和对世界的理解一样不完整。所以,她在“教育”豪泽的过程中,也在接受豪泽的“教育”,虽然她“教育”的结果从来没有让豪泽满意过。男女之间的爱情战争,只要是真诚的,一直都是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所以可以说爱情是人类拥有的一所大学,教会人们认识整个世界。

卡门称豪泽为“傻瓜”——他因为诱惑让她逃走而玩忽职守,被降职为普通士兵,这在社会习俗看来绝对是得不偿失的愚蠢行为。如果说卡门最初叫他“傻子”,只是嘲笑他活该,而卡门却置身事外,隔岸观火,那么“傻子”后来就有了几分心疼的意思。事实上,当卡门看到豪泽站在门口表演军队舞蹈时,她可能会动之以同情。毕竟豪泽对她的爱让她感觉到了什么,他让她逃走时的矛盾心理显示了他的认真。

最后,似乎她邀请豪泽享用她的身体是为了补偿他让她逃脱的降级。她脱衣服熟练而简单,不拖泥带水,而豪泽却很尴尬,甚至有点害羞。她盖了圣母像——圣母像在剧中扮演重要角色,贯穿始终——然后讽刺地说,还是不要被圣母像看到的好。她骑在他身上,好几次问他:“这真的是你的第一次吗?”他沉默着,只是感觉,好像她占据了他,蹂躏着他。他知道自己从此离不开她,他只想要她。悲剧一旦开始,就得继续。

肉体自私的爱

卡门“开导”了豪泽的“情欲”,让他在没有她的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有纯粹精神上的爱,比如爱耶稣,爱理念,但那种爱不属于世界,有肉体存在的人不可能没有肉体本性的真正的人类之爱。豪泽在与卡门的幻想性爱中体验到了自己的肉体存在,这让他觉得自己和过去那个爱着圣母玛利亚的自己有了根本的不同。正是这种分不开的爱,让他无法拒绝卡门的任何请求——他让她的走私犯朋友过关,也正是这种分不开的爱,让他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感情,包括思念和嫉妒等。——思念让他想尽办法找到卡门,嫉妒让他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和卡门鬼混的中尉。

肉体是私有制的,它对个人肉体的一切公共* * *控制不满,可以疯狂地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反抗控制。当然,肉体也可以被民族化,但是民族化的肉体必然会失去全部的个性,使肉体成为一种抽象的符号,而不是一种血淋淋的肉体。所以,离不开肉体存在的爱情,归根结底是自私的,爱情伦理与公共伦理或国家伦理之间不可避免地出现矛盾和冲突。当豪泽杀死的中尉与妓女鬼混时,他实际上侵犯了国家伦理的尊严,因为一个士兵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他的身体属于国家,特别应该做好为国家做贡献的准备。豪泽杀中尉的行为,拿我所属的纯爱伦理来说,违背了国家伦理,因为杀人本身就超出了私人的本性,是否杀人不应该由私人来判断和执行。

正是这种爱情伦理与民族伦理的内在冲突,才会导致豪泽的悲剧命运,但也正是这种冲突,才使豪泽在悲剧的展开中展现了自己的性格,让卡门真正爱他,说出了“我只爱你”。

如果没有社会和国家共同的法律法规,私爱岂不是很放心?但从根本上说,豪泽是被他对卡门的激情逼到山上的,而不是被民族伦理驱使的。与国家伦理道德的外在规范相比,个人内在的生活气质对其命运的影响更大。卡门点燃了豪泽对生活的热情,但她是否能扑灭这种热情却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奇怪的是,连豪泽也控制不了,他觉得被它驱使,无法独立。爱一个人看似主动,实质上是被动。这份爱让豪泽杀了中尉和卡门的丈夫。

江湖正义,民族大义,爱情伦理

我们无法知道卡门是如何和丈夫一起度过这么多年的,但只要看看他出狱后是如何在包括豪泽在内的所有人面前公开地、毫无顾忌地对待她,就可以想象卡门命运的悲惨程度了。他丑陋笨拙,愚蠢却傲慢。他把卡门当成一个工具,可以用来发泄自己的性欲,勾引其他男人来达到他的其他目的。没有爱的痕迹,甚至没有像人一样的感觉。

毫无疑问,卡门长期生活在恐惧和怨恨之中。女人再聪明狡猾,也摆脱不了巨大权力的控制。作为一个弱者,既然改变不了命运强加的不公,那就只能顺从,习惯。但可怕的是,她可能会失去对“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正义”的基本判断,这将是对正道最具破坏力的力量。当一个人遭遇不幸时,他可以抱怨和诅咒,但按照一般的看法,他不应该过分夸大自己的不幸,更不应该忽视使公共生活成为可能的道德标准。否则,他的命运将是悲惨的。卡门是这样,豪泽是这样。

事实上,土匪和走私者的存在已经超出了国家的正义范围。他们不承认现有的法律和伦理秩序,并游离于它之外,就像自私的性情和爱情伦理一样,作为一种瓦解的力量。如果当时占主导地位的民族大义出现危机,这种江湖大义很可能星星之火,最终取而代之,但其前提是必须具备赢得人心的实力和优势。但卡门的丈夫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土匪,以民族大义的力量,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但由于豪泽的出现,他被迫陷入卡门和豪泽交织的爱情伦理网。

严格来说,卡门和她丈夫之间没有爱情。这种关系可以看作是卡门与只贪图她美丽身体的男人之间关系的浓缩和表征。都是作为没有灵魂的生物出现的,所以不能说构成了伦理关系。这种关系本质上是强者对弱者的欺凌和欺凌。如果民族大义允许其出现而无所作为,对此无能为力,那就说明民族大义已经危机四伏,再也无法服众了。卡门与豪泽的伦理关系的形成,起初离不开肉体性的推动,但一旦坚定坚韧,必然会在民族伦理或强或弱的伦理网络下打开一个异化的空间。如果说民族伦理本身已经陷入了一种黑暗未知的境地,这个空间或许也能让人感到光明。然而,卡门和豪瑟是否创造了一个光明的存在,仍是一个疑问,不仅因为他们所处的民族伦理不够模糊,还因为爱情的伦理关系极其复杂。

悲剧生命力

在土匪居住的山洞里,卡门当着众人的面和豪泽发生了关系。等待了一会儿的豪泽一定会对这种非同寻常的刺激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卡门坐在他身上,平淡地说:“你怎么了?别让我一个人辛苦!”连他的伴侣都傻眼了,但他显然对当众做爱的行为并不感到意外。他应该习惯卡门和她丈夫的所作所为。他惊讶于卡门对豪泽不可遏制的激情或情欲,这似乎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后来,当豪瑟在卡门的帮助下杀死丈夫时,这个伙伴证实了她的想法。要知道,他就是那个曾经参加西班牙反抗拿破仑入侵战争,然后成为叛徒的人。他是一个年长而睿智的人,有着足够的人生阅历,熟悉国家大义、江湖正义、爱情伦理之间的复杂纠葛。

毫无疑问,豪泽是嫉妒卡门的丈夫,但这种强烈的感情不仅仅是男人之间的嫉妒,更是豪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糟蹋成一个物件后,对不公的愤怒。如果卡门不是豪泽爱的人,或许这种怨恨不会那么强烈,但豪泽只是觉得卡门应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相连的生命线和不可避免的占有欲让卡门无法平静承受。尤其是当他自己就像老搭档看着自己和卡门做爱一样看着卡门和丈夫做爱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那种感觉就像箭穿心,很痛苦。所以豪泽要么死,要么禁止任何人占有卡门。这种意图在他杀死中尉的时候已经初步显现,在他杀死卡门的丈夫的时候更加明显。

双方决斗时,卡门对豪泽的生死感到紧张。也许这就是“爱”。正是这种紧张让卡门捂住了丈夫的头,以帮助豪泽杀死他。谋杀你丈夫?卡门与“丈夫”的关系,大概是国家法律规范根本不认可的。之所以说她“老公”只是名义上的,是为了表明“这是我的,除非老子批准,任何人都不许碰”。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第二部分开篇就说:“谁第一个圈起一块土地,认为它是我的,并找到一些头脑简单的人实际上相信他的话,谁就是文明社会的真正创始人。”如果说国家正义的创始人是“贼”,江湖正义的创始人就是“贼”,而爱情的伦理理想上就是摆脱这两种不正义的“正义”的束缚,获得自由的途径。换句话说,个体与整体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和谐状态只是一种理想状态。

豪泽的被害表面上是谋杀,实际上是对社会不公的抗争,是用自己为卡门争取自由的行为。卡门认为她在命运面前无拘无束,但实际上她已经向命运屈服了。她和少尉的幸福只是为了钱,也许是因为她无法摆脱纠缠,和山贼的关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她不得不屈服。虽然看起来她对那种生活方式很满意,但本质上,她只是无法抗拒。只有当她不经意间燃烧起豪泽对生活的激情,看到豪泽身上蕴含的巨大力量时,才在惊喜中激发出与它一起歌唱。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豪泽既是卡门的学生,也是卡门的老师。但这种权力对豪泽的生活来说太个人化了,以至于与国家正义的冲突到了一定程度才发生悲剧;这种力量对于卡门的一生来说,是来不及的,也是久违的。她无法彻底摆脱长期以来呼吸的生活方式和早已塑造的自我,等待她的只有悲剧。

自我练习的自由技能

于连·索勒在《红与黑》中扮演的悲剧角色与豪泽相似。他们生活在一个时代,都是下层农民,但都有着优秀的资质和光明的前景,却都被爱情纠缠,最后被判了死刑。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充满热情和活力的男人。但它们之间的区别可能更微妙,更值得注意。

朱利安雄心勃勃,一心想爬上社会阶梯,但当他得到阶梯时,他看到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学徒。两个女人——德·莱娜夫人和玛蒂尔德——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帮助他认识了真实的自己。德·莱娜夫人让他看到了什么是自然淳朴的天性,什么是高贵出众的灵魂,什么是令人揪心的爱情,但起初他并不懂得珍惜如此珍贵的礼物——起初他只是想征服这位高贵的夫人,只是为了征服,企图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他才看清了所谓现实“贵族社会”中爱情的偏见和荒谬,才知道昨天和今天的对错。但即使是这种觉醒,也需要他付出高昂的代价,包括他的生命,他的和他所珍惜的人。事实上,甚至在他赶着马回教堂射杀德·莱娜夫人之前,他还在梦想着事业有成。如果没有别人的陷害,他和玛蒂尔德的婚姻生活会是怎样,我们无从得知,但从他冲动而激情的一生来看,他与当时整个上流社会的习俗格格不入,即使他努力融入其中,也无法摆脱致命的疏离感。只有当德·莱娜夫人这个曾经深爱过他却被他枪杀的女人,在她死后被仁慈地宽容和赦免,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罪恶和她的高贵。《红与黑》是个悲剧,最后他死了,但于连死的意义和豪泽不一样,就像他们遇到的德·丽娜夫人和卡门是两个不同的女人。

如果说《红与黑》意在描绘当时社会的阶级矛盾,那么《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