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的遗愿清单答案
现在是夏天,但是在下雨。下雨的时候,太阳固执地刺破乌云,投下一片剑一般的光束。我被城市上空的光影深深吸引,忍不住停下脚步,听着上学路上的小女孩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听说了吗?五班的莱拉得了骨癌。”
“啊?这怎么可能呢?她还这么年轻!”
“真是可悲,而且听说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全身了,没救了。”
“难怪我昨天看见莱拉和她的父母一起来到学校。她大概不能再去上学了……”
女生们的评论像风一样传到我耳朵里,我却无动于衷。?
就像绚烂的樱花依然会在柔和的风中飘散,再好的花土也无法像杂草一样支撑生命,任何活着的个体都是脆弱而短暂的。我对蕾拉的悲惨命运深感遗憾。
告别了大自然的美景,我迈着异常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教室。
我走到座位上,拉开抽屉,不想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掉到我手里。
原来凡事都有预兆。
感谢乌云中上帝赐予的阳光,让我从“少女情怀永远是诗”中重拾对生活的期待,我会通过今天的考试。
我满怀期待地打开信封,仔细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无辜地抬起头——
“我们学校有几个蕾拉?”
当然,学校里只有一个蕾拉。
昨天晚上她来办手续的时候,偷偷把这封情书放进了我的抽屉。
这让我特别愤慨。
我也读过很多关于身患绝症的男孩和女孩的故事。我记得一个叫安格的女孩,她像小妖精一样美丽。为了不让他爱的人难过,她永远不会让对方知道他的心意,即使那个小女孩心疼他。
整整一天,我的心情平静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考得很烂,就像一块破豆腐。铃声一响,我怒气冲冲地直奔莱拉的家。我必须对这种自私的行为提出严正抗议!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二楼的小别墅里,带着羊入虎口的意识,看似平静地喝着一杯英式红茶。
对面坐着一个衣着光鲜,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还是符合大众审美的。
我被她迷住了,几乎忘记了我今天访问的中心任务。
“你姐姐莱拉……”
女孩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扯下了头上的渔夫帽。我看到她的头闪闪发光,一根头发也没有。
我勃然大怒:“原来你就是那个早恋少女莱拉!你为什么给我写情书?”
莱拉不慌不忙地戴上帽子,摆出一副谈判的无耻嘴脸。
“因为我要死了。我这么年轻,没谈过恋爱,所以很想感受一下恋爱是什么感觉。”
“那就不能随便拉个陌生人当垫背的。”
“做我男朋友没有错。吃喝玩乐,过几个月我就死了,你可以找个新女朋友。”
“你这是在亵渎爱情,我坚决反对。”
“时薪。”
我大义凛然的说:“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吗?要不是你可怜,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莱拉握着“胜利”的小拳头,笑着拿出一份合同让我签字。我看了看合同条款,抬起眼睛看着她:“三个月?”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也许更短,谁知道呢。正好暑假,你就去做兼职吧。”
嗯。它非常适合我。
我特别研究了男朋友的责任和义务——“想要一个吻!”呵呵,不怕死的人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吻你的。我要把它给我真正喜欢的人。除非你删除这份,否则我不会签这份合同……”
讨价还价的时候,莱拉的妈妈端来了一大盘水果,甚至还有冰淇淋!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听着阿姨各种夸自己“帅,善良,有担当”...我迷迷糊糊地签了卖身契。
签吧!谁叫我长得帅有担当呢?
2.雏鸟在巢中瑟瑟发抖,期待春天会带来更多的温暖。
其实我作为蕾拉的男朋友真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虽然考试成绩还是那么惨烈,让我不忍直视,但我妈听说蕾拉的情书事件后,还是轻易放过了我,每天以红十字会志愿者的名义把我踢出去,给蕾拉家当上门女婿。?
我的行为让我的朋友深受教育。作为蕾拉的男朋友,我要做的就是吃喝玩乐。
莱拉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孩。每次约会,她都会盛装出门,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脚上穿着漂亮的凉鞋。要不是天气热,我还会偶尔摘下帽子给那个光头擦擦汗,差点忘了她是个生命不超过三个月的绝症少女。
而且,她看起来像个得了绝症的女孩!
一起去看悲伤电影的时候,我忍不住抽泣起来。她还在大嚼爆米花,批评导演太假。?
我们一起去吃大餐,她总是毫无节约意识的点一大桌子菜,比谁都开心。?
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她本着误杀一千的精神,固执地和每一个有趣的项目合影,除了在帖子上刻“蕾拉来此一游”。?
听说得了绝症的人天天躺在床上,很台下得很惨。她怎么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满大街??
她甚至买了一个钻孔器,让我帮她打耳洞-
我断然拒绝。
“我不能做这种事。感染了怎么办?”?
莱拉拉着我的胳膊使劲摇了摇:“求你了。我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你帮我完成好吗?”?
“我听过这句话。最后一场电影,最后一个景点,最后一顿晚餐...莱拉,我不管你怎么乱来,但你不能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更不用说胁迫我成为帮凶。”?
莱拉咯咯地笑了。
“爱我吗?”
"我是按小时计酬的。"
“讨厌。你很清楚我想听什么。”
莱拉从旁边的小桌子上给我拿来一个小盒子:“我很清楚打耳洞的步骤。”只要消毒做好了,一切都会好的。这比我之前接受的那些有创检查轻多了。"
你看我,还是优柔寡断。她握紧双手做了一对小猫,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莱拉的眼睛比常人明亮得多,就像瞳孔里燃烧的两朵生命的火焰。也许她真的没那么坏,我告诉自己。
在我反复确认不会感染后,终于拧开了酒精瓶。莱拉欢快地“喵”了一声,马上递给我一张纸。她真的做了详细的攻略,连打耳洞后的反应都有可爱的猫一样的插画。
我的眼睛僵住了。
“你想抱我?”
“听说耳垂超级敏感。如果疼的话,希望能抓个东西来帮我一把。”
“我也是肉,抓的时候小心点。”我悲伤地说。
莱拉咯咯地笑着,轻轻地靠了过来,抱住我的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不得不承认,这个姿势很好做。
“别害怕,痛苦会过去的。”她的敏感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她不是横着走的螃蟹,而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雏鸟。
我拿起拳头,对比了一下位置,二话没说就按了下去。只听到咔嚓一声,一根钉子钉在了她的耳垂上。
几乎与此同时,她的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背上留下了湿湿黏黏的感觉。她的手心疼得冒汗,我想是的。
过了一会儿,她放开我,低头不语。
“疼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笑着说:“不比以前疼了。”
“但是你的耳垂很红。让我再看一看。”
我试图拉住她,但她轻易地避开了我。
“没关系。”
那天,她没有让我再给她打一个耳洞。那天,她的耳垂一直红红的,可爱极了。我一直担心这个非法耳洞会不会发炎,但是三天后,当大家都夸她的新耳环时,我就放心了。
我也觉得很好看。她的耳垂上飘着一根小小的白色羽毛。
萤火虫的光芒也能照亮夜空。
莱拉的亲戚和朋友打算为她举办一场舞会。
我很生气。我是一个如此英俊的男孩,我一生中从未参加过舞会。但是莱拉有一个球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命运对她是多么宽容啊!对我多不公平啊!
董事们安排我8点钟去接她。为了表达我的不满,我决定不再盛装出行,但我依然有一种让大地颤抖的风格。
只有当莱拉出现在拐角楼梯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的手还在冒汗。
今天,她终于遮住了自己标志性的光头,换上了一头金色的长卷发。她的皮肤在灯光下像白瓷一样细腻紧致,嘴唇像果冻一样明亮有光泽。她穿着一件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白纱裙,右耳上还挂着一根羽毛...今天莱拉就像穿着玻璃拖鞋的灰姑娘,而我就像一个傻傻的等一会儿的司机,就等着送她上南瓜车。
我终于为自己感到羞耻了。
我搓着汗湿的手,尴尬地说:“要不你把今天的工资提前给我,我去买套正装?”
莱拉笑了,但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你穿什么都好看,走吧。”
我们俩被安排坐同一辆车去目的地。当我上车的时候,甚至我的邻居都来祝贺我。如果这时候有人向我扔结婚戒指,我会慌得把戒指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这太夸张了。只是约会而已。不要搞得像游行一样广为人知。”看着车外道路两旁聚集的人群,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莱拉无辜地耸耸肩:“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的好姐妹们似乎想把它做大。”
“有多大?”我惊恐地看着她。
“好像整个街区都知道了。”
我瞪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我要扇死她的想法。这时候,我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看,看,是他们的车!”
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每秒钟都有无数点点滴滴的光变亮,像星空一样向两端无限延伸。我才发现,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支点燃的蜡烛,烛光照亮了张伟的一张笑脸。人们手中温暖的烛光和天空明亮的星光同时映在窗户玻璃上。我们就像坐在一条船上,沿着浩瀚的银河缓缓漂流...
“这些人你都认识吗?”我被窗外壮丽的景色震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不太清楚。”莱拉也躺在窗户玻璃上,看上去如痴如醉。
“他们彼此不认识,但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他们都带蜡烛了吗?”
莱拉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像轻尘一样空灵明亮。
“是的,这么多人记得我的生日,我太高兴了。”
在我的记忆中,这一刻永远像童话一样精彩。无论是陌生人的笑脸,还是蕾拉的笑脸,无论是别人手中的烛光,还是蕾拉眼中的两颗星星,都好得不真实。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像电影《瓦力》中的瓦力和伊娃一样,在失重的太空中变成两道美丽的光影。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也不会惊讶。
因为这个叫莱拉的家伙太幸运了。
糖纸不仅可以是糖果,也可以是让大家安心的药。
舞会上的人不比街上的人少,这让我怀疑是不是整个街区都发了餐券。
因为大家的焦点都已经紧紧贴在我身上了,我得振作起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靶子。
第一支舞是留给我和莱拉的。舞会正式开始前,莱拉小声问:“你会跳舞吗?”
恐怕不会要你的命!
“慢慢摇怎么样?”我不确定地回答
莱拉又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把我推出去,紧急编了一首最简单的华尔兹,像催命符一样被叫去演奏,和莱拉一起谱了第一首歌。
记得看过一部老电影《鬼马精灵》,电影结尾有这样一段舞蹈。那个从来没见过也没摸过的小精灵,变成了一个帅哥,也和我一样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漂亮女孩在跳舞。
这种情况和今天一模一样。
即使在音乐结束后,众目睽睽之下接吻的邀请还是一模一样。
“吻,吻,吻。”
旁观者除了隔岸观火,雪上加霜,损人不利己,什么都不做。
不真实的场景,旋转的顶灯,鼓胸的喊叫声,都让我觉得骑虎难下。这不是电影,为什么要拍得像英国皇室婚礼一样激动人心...
我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莱拉,却发现她像喝醉了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我的脑海里,石火通常会闪现一个契约:“想要一个吻!”
原来早就算计好了,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吧...
我正想着,胳膊突然一沉,蕾拉软软地在我怀里。
原来是蕾拉晕倒了,而不是要求亲吻。
舞厅立刻乱成一团。蕾拉被带走后,我坐在一个角落里满头大汗,不知道是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还是沮丧地把餐具洗成了悲剧。
过了很久,有人找到了我:“许慎,莱拉醒了。你想去见见她吗?”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跟着他来到一个小房间。虽然已经过了午夜,但是灰姑娘还没有被打回原形,蕾拉公主还坐在那里,笑着。
我走过去,盯着旁边小茶几上一张打开的糖纸。
“你是不是假装晕倒,想躲起来自己偷糖?”
她咯咯地笑着点点头,然后爬上我的胳膊,站了起来。“我不希望这个美丽的夜晚这么快就溜走。我们去和我一起坐在屋顶上,好吗?”
我扶她上了楼顶,除了从舞厅延伸出来的道路两旁燃烧的蜡烛,到处都是寂静。
“这些人不想离开。他们大概想把我们送回去,但我不想回去。”莱拉抓住我的胳膊,再次收紧。
她的皮肤很冷,手指比皮肤还冷。我低下头,过了好久才说:“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亲我呢。”
“算了吧。”莱拉轻快地说,“我不想让你记住我如此尴尬的时刻。”
感觉嘴巴突然变得笨笨的,手都出汗了。
“实际上...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只是不想在公共场合那样做。”
莱拉惊讶地看着我,我坚信她眼里的天空有两颗星星。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会吻我吗?”
“那...易?有流星!”
莱拉无意识地抬起头,在我手指的方向,我迅速啄她的嘴唇,然后迅速后退,假装很容易吹一个不协调的口哨。
我想告诉她——我只是在帮助别人,我不在乎接吻,我现在脸红只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而莱拉则怔怔地摸着嘴唇,久久不能释怀。我看到她被附身了。她迅速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她充满自豪地说:“好吧,我知道你太感激了,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替你说。谢谢你。我说,我不想因为做好事而被点名。我叫活雷锋,就这样。”
莱拉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她从小钱包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着。我好奇地凑过去,看到上面写了很多句子,有的划掉了,有的还没划掉。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的愿望清单,要在这三个月内完成。完成一件事就划掉,这样就没有遗憾了。”蕾拉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用笔画了一下。
“切...是个爱做梦的小女孩……”
我从牙缝里发出不屑的声音,但我很快抓住了她的笔记本。
“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在莱拉的抗议和阻挠下,我溜过了几行。
“我头晕。把圆珠笔夹在鼻子和嘴巴之间是一种愿望。我随便给你看看。”我把笔记本扔给她,抓起她的笔,夹在鼻子和嘴巴中间。
蕾拉把笔记本放在胸前,看着我,轻声说道:“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只是抱着一支笔望着窗外。我就像被撞了一样,整个班级都傻傻的看着。”
钢笔从嘴唇上滚了下来。
我紧张地哽咽:“所以你...你不是刚找了个人当垫背的……”
“怎么可能。我的时间只够谈一次恋爱。”莱拉咯咯地笑了。
当时我们俩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我以为会有事情发生,但是没有。莱拉把她的笔记本放回手提包里。
我转过头去看她手里的钱包。
“你写了那么多愿望,最后能完成吗?”
莱拉怔了一下,笑着回答道:“大概,不可能全部搞定吧。”
她的笑容依然美丽,但不知何故却给我留下了悲伤的印象。夏天的夜晚,潮湿的风吹过我们的头顶,带来闷热和呼吸不畅的糟糕感觉。
戴面具太久,连自己都模糊了。
蕾拉告诉我,她要去海边的亲戚家,和奶奶、表姐、堂姐独处一天。她的愿望很奇怪,我在山顶等待正常人止步。那天晚上我们愉快地分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所以,我深深后悔吻了她。
她一定很自豪的把我的最后一个愿望变成渣滓,然后开心的奔向她的下一个目标。
我讨厌暑假还没结束就没有时薪。
妈妈还是每天固定时间把我赶出去,然后趾高气扬的去朋友家打牌。没有吃喝玩乐的暑假特别难熬。我再次来到莱拉的门前,希望能发现些什么。我正想着,突然看见莱拉的妈妈急匆匆地推开门走了出来。
“阿姨好。”我满面笑容地迎接他。
她怔怔地看着我。“你在找莱拉吗?”
“哦,不..我知道莱拉去她祖母家了。我只是路过,呵呵,只是路过……”想打听也说不出来,心在风中哭泣。
阿姨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小声说:“蕾拉没去姥姥家。她住院了。”那天的舞会透支了她最后的力气。"
在我看过的所有绝症小说里,男孩女孩都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没想到蕾拉这么俗气。
因为消息是在这样的暴风雨中传来的,我连续走错了三个病房楼,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房间号。
她看上去消瘦而无精打采,眼里只有两颗星星依然明亮动人,凝聚着她最后的活力。
我板着脸走过去,故意说:“你骗我。你根本没去奶奶家。”
莱拉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小得我不得不弯腰才能听清楚。
“小旭,我不希望你来,真的。
“每个女生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喜欢的人,我也是。”
是啊,你看起来那么开心,那么漂亮,我差点忘了你是骨癌晚期患者。
我一直弯下腰贴在她耳边,很认真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真的吗?”她咯咯地笑了两次,但她喘息越来越快。
"虽然我知道这是白色的微笑,但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我苦笑了一下。
戴面具太久,连自己都模糊了。
“莱拉,你还能举起你的右手吗?”
“是的。你在干什么?”
“就这样,抬起手腕,手指并拢,左右摆动,就像飞一样。你能做到吗?”
“是的,是的,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尽管很难,她还是服从了。
在她还不知道具体怎么摇手腕的时候,另一只手就像卷起来的叶子一样上来了,亲密但不亲密,摆动但不重叠,手指偶尔触碰。我撅着嘴,对她做了个手势:“你看你左边,是不是像两个小人在跳舞?”
她歪着头看了看,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对面的白墙上,有阳光穿透的指尖缝隙落下的光影。而这种光影是流动变化的。像一只青鸟追逐缠绵,像蝴蝶与蝴蝶翩翩起舞,像电影《瓦力》中曼妙的太空舞。跳着双螺旋舞的瓦力和伊娃在浩瀚明亮的星空中自由飞翔。就像那一夜的灯舞,银河,一叶扁舟,两个人慢慢飘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瓦力花了700年等待他的女神,而我只花了短短的一个夏天。
我访问的第二天。
蕾拉死了。
到了医院,只能看到自己的脸被白床单蒙着。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蕾拉真的得了骨癌,真的病得活不过三个月了。
医生告诉我,蕾拉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疼痛是常人难以承受的。但是蕾拉总是那么美好幸福地站在我面前。她唯一一次颤抖是在我给她穿耳洞的时候。
无论是那轻轻的颤抖,还是那殷红的耳垂,都历历在目地活在我的脑海里,仿佛随时都会绽放,点亮整个夜空。
莱拉的妈妈走过来,红着眼睛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
“孩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Leila得了这种病,她可以微笑着离开。我想她心里大概真的没有遗憾。”
我心不在焉地盯着信封看了很久,摇摇头,把它推了回去。
莱拉的母亲困惑地看着我。像她这样的成年人大概很难理解孩子奇怪多变的想法。
“阿姨,我什么都不想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莱拉的愿望清单。”
莱拉的妈妈犹豫了很久,最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我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它记录了蕾拉所有的愿望。已完成和未完成。
很可能,不可能全部做到。
蕾拉在风中轻轻一笑,即使掩饰得再好,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落寞。
我什么也没说-
我陪你去实现。
我接过来,从第一页开始,一页一页翻回来。可见这本书里的愿望一气呵成,笔迹一样,墨迹一样。莱拉不是一个贪婪的女孩。她离开了她最后的日子来满足。
每一个实现的愿望,她都用圆珠笔划掉。偶尔出现在句尾的胖姑娘,握着胜利的小拳头,还是笑了。
直到我翻到最后一页,一个没有被划掉的愿望落入我的眼帘——
“希望我爱的人也能爱我。”
没有象征性的小拳头,没有表示必胜决心的大感叹号。这句话轻轻的躺在文章的最后,就像一阵风,所有的字迹都会像蒲公英撑着小伞一样消失。
我拿出笔,在这个漂浮的愿望上划了两笔。默默地还给了莱拉的母亲。
一串泪珠不停地从眼眶里滑落,她低头不停地说谢谢,谢谢,谢谢...
我也向她鞠了一躬,迅速离开了病房。
蕾拉到死都没流一滴眼泪,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的笑话。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夏天。
在蝉鸣声中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
有一个美丽的夏夜,星空倒挂。
有一个漂亮的女孩。
她放了一把火。
保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