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春雨(散文)

星期天，早上跑十公里。我刚开始跑，天就开始下雨了。然后他就回来了，准备中午去接酒。下楼到电梯按17楼层。一个外卖小哥，穿着薄薄的雨衣，手里拿着外卖盒子跟着我。有细小的雨珠从他前额的头发上慢慢滴下。

他进了电梯，没按另一层。这个单元对门只有两间房子，都是我们家的。好像外卖是送到我家的。我明白了。我女儿一定点了外卖。突然有点生气，就边跑边叫外卖。她妈妈把早餐做得很好，但是她不想吃。孩子妈妈一直说她上的是寄宿制中学，两三周才回来一次。放开她。

在十七楼，我故意站在1702这一边。他走到1701号门口。没敲门，他从背上的箱子里拿出一盒外卖，放在门外的鞋柜上，然后转身离开。后来才知道，女儿每次点外卖都是提前通知的，放在外面鞋柜上，不敲门。这样的好处是不敲门我不会知道。

外卖小哥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拦住了他，笑着递给他一支烟。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我说，这个外卖是我女儿点的。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伸手去拿香烟。微笑着说，谢谢！然后转身走进电梯。

我站在走廊里，点了一支烟。刚抽了一半，1701的门开了一条缝。女儿穿着睡衣像泥鳅一样滑出了半个身子。她抬头看见我，笑着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拿起鞋柜上的外卖，像泥鳅一样溜回房间。

我一直讨厌女儿叫外卖。一个下雨天，我亲眼看到一个外卖小哥抢着送外卖，摔倒在路边，浑身湿透。以后的每个下雨天，我都看到那些骑着电动车送外卖的人，仿佛雨中的老鼠，在车流中无缝狂奔。而那些躺在被窝里玩手机等外卖的人，我瞬间讨厌他们，包括我女儿。

因为食堂的饭菜不合我的口味，我已经连续半年没在单位食堂吃过饭了。我总是去附近的小吃摊吃午饭。有时候下雨天，我也想在办公室叫外卖。但一想到那些像老鼠一样骑着电动车抢着送外卖的人，我就忍住了。我终究没有点外卖。在我心目中，我宁愿他们没有生意，无所事事。

我想，可能是我内心的需要，刚才给了外卖小哥一支烟。总觉得下雨天女儿躲在被窝里玩手机。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冒雨送外卖。即使这是他的工作。

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外面像火一样。当时我的写字楼只有四层，没有电梯。我在三楼。一天，一名送水工人提着一桶纯净水来到我们办公室。他熟练地将水桶安装在饮水机上，然后走到办公室门口，停在那里喘口气。一般他都是装完就走，今天有点例外。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躺在电脑前，没人注意，这似乎很正常。

他站得离我最近。我抬头看见他站在那里，只穿了一件背心，晒得完全黑了，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在擦汗。也许外面太热了。他想在空调旁凉快一下。我一低头，就看到了书桌上的纸杯。它们是我第一次来喝水时拿的一些纸杯。犹豫了一下，我拿起一个纸杯递给他，说，你渴了，自己去放点凉开水吧。他也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我递给他的纸杯，走到饮水机旁，装了一杯凉开水，走到办公室门口，仰着脖子，一口气喝了一杯水。也许，他真的渴了。喝完水，他把空纸杯扔到办公室的废纸篓里，然后走到我面前笑着说:今天终于喝到自己送的水了！然后转身离开。多年以后，我想起了他说的话，“我终于喝到自己的水了！”“心里暖暖的，就像冬天吃狗肉火锅一样！

这时，外卖小哥已经走远了。希望以后在送外卖的过程中，有更多的人给他一个微笑或者一根烟。抬头看看窗外，春雨还在继续。

关于作者:

油纸伞，真名吴平。他用的笔名是断箭、萧楼和东风。70后，退役武警。我喜欢自由地玩文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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