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评论《比愚蠢更可怕的是愿意做愚蠢的人》用文学批评来评论这篇散文。谢谢大家!
朱自清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散文家。近70年来,文学评论界对他的人生轨迹、思想发展和艺术创作的研究无疑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但不言而喻,由于理论体系的封闭、批评视角的局限和批评方法的过时,这类研究实际上长期未能达到应有的高度,暴露出滞后于当前文学观念开放和改革形势的尴尬。为了弥补上述不足,吴、张、林道里三人合作推出了《朱自清散文艺术》(江苏教育出版社7月出版1994)。这部专著的出版,为朱自清的研究增添了活力,步入了“光明未来”的新境界。论朱自清的散文艺术有一个坚实合理的批评框架。除前言、附录、后记外,共分11章。第一章《论朱自清》对该书进行了总体介绍,使读者对这位散文家的生平、思想和创作历程有一个完整的印象。从第二章到第10章,对朱自清的散文“审美创造工程”进行了多方面、深入的论述和阐释。在充分了解创作主体的审美原则、审美心理、艺术思维方式、审美理想和人格理想的基础上,读者可以从结构、语言、技巧、风格等方面进一步了解朱自清的人格特征。第11章《名家作品新论》是对上述宏观概述的一个补充的微观分析,使朱自清的知名散文更加丰富多彩,给读者一种全新的阅读体验。本书作者试图运用哲学、美学、文学心理学相结合的“切入”方法,将朱自清及其散文的研究从“文本”层面拓展到“人学”层面,从社会学批评模式升华到美学创作模式。朱自清的散文艺术理论就这样实现了作者的初衷——回归现代散文“表现自我”的美学原则,回归文学本身的审美创造,回归文学批评的哲学和美学。第二,艺术创作是一项复杂的工程。要对它进行恰当的研究,我们必须首先把注意力转向创作主体,准确地解释作家丰富而独特的艺术灵魂是如何与外部客观世界相遇的。正是在这一方面,朱自清的杂文艺术理论表现出对前人研究水平的超越。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朱自清第一次提出了现代散文的一个美学原则:“立意表现自我。”当然,要明确指出这一显而易见的现象并不十分困难,但要进一步分析其历史和现实背景,结合具体作品揭示朱自清早期散文创作中“忧患意识”的三种形态,以证明这一看似漫不经心的美学原则,其实是朱自清散文创作审美经验的总结,则非一般批评家所能企及。难能可贵的是,本书对“表现自己”这一美学原则的理论和创作意义作了如下精辟概括:“建立基于作者个性的现代散文观念”、“沟通现代散文与外国杂文散文的内在精神联系”、“揭示现代散文表现作者个性和深层精神世界的审美价值”等等。我认为,把朱自清散文创作的美学原则放在如此突出的位置,给予如此客观、准确、全面、富有启发性的评价,似乎是开拓性的。熟悉朱自清艺术散文的人,都被他作品中新颖、独特、生动、诡异的艺术感觉所折服。但通常的情况是,一些评论者在获得审美的快感后就停止了“追踪”,消除了往前走一步,进行深入理论探讨的欲望。论朱自清的散文艺术另一方面,他在认真梳理朱自清艺术感觉的各种表现形式后,坚持深化,终于成功地追溯到这种艺术感觉的真正源头。作者认为,五官的和谐运用、敏锐独特的观察、求异醉人的幻想的创造性想象、个人遥远记忆引起的审美心理感应、具有美好人格理想的自然风光和精神深处的痛苦,是朱自清散文艺术感觉生成和活跃的三个原因。显然,这种论述并没有完全背离常规理论体系所规定的“普遍”途径,它是以创造性和创新性的方式建立在审美心理普遍规律的基础上并以此为后盾的。因此,必然成为与创作主体实践过程相一致的科学判断。在艺术创作过程中,艺术思维虽然是无形的,但显然是最活跃、最复杂、最能体现作家创作个性的。本书作者通过对朱自清代表性散文的深入考察,明确告诉我们,以感性的方式把握主客观世界,是朱自清散文创作的基本艺术思维方式;“与诗歌密不可分的关系”和“特定的生活经历、生活观念和艺术哲学”是这种艺术思维的驱动力;其主要表现特征可以浓缩为“感觉性”、“即时性”和“情感性”。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朱自清的一些艺术散文的立意非常“接近诗歌”;为什么每次遇到客体世界的信息刺激,他都善于“抓住瞬间的直觉,不放开内心”?为什么以新奇联想频繁出现的错觉、幻觉、通感往往“不符合经验逻辑,却符合艺术感”;为什么《背影》、《绿水》、《白水》等名作,都是用一堆蜡烛照亮的?为什么朱自清在总结散文创作经验时,直言“自己没有固定的看法”和“自己当时的感受”?为什么他的一些作品如此深情,融入了他自己的身影和面容,“与他的人生历程相连,与他的人生感悟有关”等等。总之,读者之所以能得到上述启示,是因为本书作者没有笼统地界定对象的艺术思维模式,也没有套用某种预设模式来迫使创作主体就范,而是真正做到了“知人论世”,结合朱自清的生平、思想和创作经历,对创作不同篇章时的不同时空、不同情境、不同心态进行了细致分析,最终得出了合情合理的结论。在朱自清中后期的散文创作中,出现了“情感逐渐收敛,理智逐渐发展”(李广田语)的变化。一般的评论家往往只注意欣赏他抒情的、如画的作品,而忽略了他“注意”的作品,致使多年来对朱自清散文的研究,几乎留下了一片空白。本书作者敏锐而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并有意识地学习朱自清的《哲学思考与自省》。在大量实例的配合和引导下,我们逐渐理解朱自清“以哲学的方式把握对象世界”的几个特点:“经验积累产生的情感瞬间爆发,它走向有思想的歌唱”;“从模糊不确定的感觉到清晰准确的逻辑推测”;“从感觉收敛到理性发散”。应该说,这种提炼,以及对朱自清日益理性和自省原因的追溯性考察,达到了一个很好的局面。这是作者自始至终对创作主体的艺术思维方式的变化进行仔细鉴别和牢牢把握的结果。没有这把钥匙,就必然陷入批判效果与创作现实相抵消、相孤立的尴尬境地。每一个创作型作家都有自己鲜明的审美理想和鲜明的作品风格。朱自清作为一个伟大的散文作家,在一个“激流”的时代里,过着动荡的生活,学过哲学,熟悉传统文化的精髓。可以说是贯通古今,通晓中西。因此,准确界定他的审美理想,概括他的散文艺术风格并不容易。如果说本书作者从时代制约、家庭教育、环境熏陶等方面揭示了朱自清“诗教”审美理想的成因,超出了传统的“文本”范畴,那么进一步论证创作主体所体现的民族文化精神之美,并结合其人格理想的悄然融合,阐明朱自清散文艺术风格的内在机制,就完全进入了“文学即人学”的层面。这一成就主要归功于作者对朱自清审美理想“内部矛盾的对立、消长、演变、发展”全过程的不断关注。抓住这一点,我们就有了窥视朱自清散文风格演变的“眼睛”,了解他的艺术表现格局和形式。所以,当我们读到这样的评论,“儒家的‘中和’意识渗透在朱自清的文体创作中,成为惯性力和凝聚力,最终固化了他的文体,铸就了温柔敦厚的诗魂。”——你怎么能不佩服作者由表及里把握命题本质的功力呢?再次,本书作者在深入研究了创作主体的哲学观念、思维方式、审美心理和审美理想之后,对“艺术创作工程”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艺术表现作了详细的分析和阐释。艺术形式的本质应该是“客观的自然形式与主观的建筑形式的一种重合”(《余艺术创作工程》第192页)。基于这样的认识,《论朱自清散文艺术》并不满足于仅从“纯技巧”的角度来分析朱自清优美散文的结构、语言和风格特征,而是将这些外化的因素视为包含作者艺术哲学和情感体验、与作品内容密切相关的“有意味的形式”。这对于研究主体的思维空间无疑是一个积极的发展。许多论者对朱自清散文摇摆不定的艺术结构作了中肯的分析,但真正注意到其作品思想内容对结构形式的制约作用的却不多见。为了不重复他人或自己的创新意识,本书作者运用“从内容到形式,再从形式到内容”的辩证分析方法,对朱自清编织艺术链条的精彩本质作了如下描述:有时直接吸引读者参与审美创造,有时又通过诗意的造型设置一些直观的画面来经纬全篇,具有“传神性”。他往往凭借特定的思想感情,将各种零散的材料巧妙地组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或把时间跳跃、飞白的意象散布在各处,以激发和发掘读者的思维,产生“有写无写,不完整”的艺术效果,这就是所谓的“整体”。根据不同时空的喜、怒、哀、忧的感受,设计出不同的姿势、体态的布局,从“虚与实、不连续与连续、抑与扬、疏与密、弛与弛”等传统技法中演绎出无穷的变化,称之为“多元”。联系到本书作者已经提到的朱自清“表现自我”的美学原则和“温柔敦厚”的诗学理论,上述“三性”可以看作是对朱自清结构艺术“必然性”的概括,当我们试图用这样的结论“颠倒”创作主体的艺术精神时,我们会更加清晰地发现,本书作者对朱自清精神世界艺术形象的把握是准确的。而这恰恰是促进他的阐释话语与作家创作之间对应同构关系的关键。众所周知,朱自清的散文语言相当深刻。这主要体现在“谈话体”艺术语言的创造上。本书作者通过引用大量实例,明确得出结论:提炼口语、吸收文言文、借鉴西文是创造“谈主体”语言的根本途径;“亲切自然”、“幽默风趣”、“活泼朗朗”、“雅俗共赏”是“谈话体”艺术语言的审美特征;自然景物善于联想和想象,善用艺术通感,将美妙的情境与女性、梦境等意象相比较,表现出作家独特的个性...应该说,这些结论并非“全无努力”,而显然是该书作者密切接触新文学语言大变革的特定背景,并执着地将探索的重点放在创作主体的精神深度上,结合“这一个”的艺术观念、心理形态和审美趣味。换句话说,如果缺乏对作为研究对象的“整个人”的透彻理解和“大文化”背景意识,或者抛弃宏观与微观相结合、运用多视角的科学批评方法,是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研究水平的。此外,为了充分揭示朱自清散文语言的个性风格,本书第八章和第九章共选取了70多个实例。这些写作精华不仅涵盖面广,而且能够准确恰当地印证作者曾经阐述过的理论观点,粗枝大叶、牵强附会也无妨。显然,这已成为朱自清杂文艺术理论令人钦佩的特色之一。独特风格的创造可以被视为一个作家成熟的标志。朱自清散文的艺术风格内涵丰富,风格独特。本书作者首先从不同的侧面来看,透视其“信实”、“隐逸”、“清丽”的表现特征。然后,在分析朱自清散文五个结构层次的基础上,提出了“新古典主义”的概念,并将朱自清“新古典主义”文本的审美特征和艺术风格归结为“诗意的基调”、“独特的传统韵味美”、“浸透着对立统一的艺术规律的美”。这部分讨论可以说是面面俱到,观点新颖,深刻深远,好办;朱自清散文的美学风格之所以能在诸子百家中脱颖而出,独领风骚,其根本原因在于“现代思维”,本文对此作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释。毫无疑问,这是本书作者自觉更新文学观念,努力“表现自己”的写作精神的体现。本文对朱自清散文“艺术创作工程”的建构进行宏观论述,旨在引导读者建立“形而上”的整体认识。但仅凭这种宏观把握,读者仍无法真正进入朱自清散文所构建的光怪陆离、诗意盎然的艺术世界。为此本书专设“名著新论”一章,解读《背影》、《荷塘月色》(朱自清词)等八部名著。这样,读者便会“身体”进入作品的深处,孕育出微观理解所特有的审美快感。比如《绿色》就被很多评论家反复研究过,但从审美心理学的角度,通过对作家特殊的“艺术感觉”的分析来展现它的精妙之处,却并不多见。本书作者基于对朱自清特定审美心态和审美趣味的洞察,明确指出“绿色中活跃着一种艺术精神,这就是‘女儿绿’的艺术感觉。”而“‘女儿绿’的发现与追寻”正是这篇美文的重点。抓住了这样的“穴位”,作家如何充分调动审美五官,一层一层地写出“青涩”的女性美,最后给梅雨池一首引人入胜的诗,生成“汪汪一碧”是谁——就不再显得神秘,而变得可解、可信、可佩了。此外,《春》、《冬》、《为亡妻》、《谈扬州》等文章也因欣赏视角的转换和拓展而给读者耳目一新的感觉。朱自清的散文艺术理论也存在一些不足。比如有些章节有些重复,引用几部名著举例过于频繁等等。瑕不掩瑜,本书的新树和新贡献必将赢得众多读者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