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不会告诉你,《亮剑》中的男儿血泪!

《亮剑》这部作品非常的优秀,无论是电视剧,还是原著小说,都拥有极好的口碑。

不过总体来说,书生还是更喜欢原著小说多一些。原著小说中,人物塑造的更为完整,戏剧冲突更加精彩,整部作品的情感表达也更为饱满。

同时,原著小说后半部分,建国授衔后,荡气回肠的人物命运,更加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令人读着读着就痛哭流涕,难以自已。

这也是书生为什么如此推崇《亮剑》原著小说。

魏和尚

魏和尚是小说中非常传神的一个角色,是书生非常喜欢并且崇拜的一个人物。

在清风店拼刺刀,魏和尚以一敌五,两招之内放倒五个鬼子,声震独立团,被破格提拔为排长。那一年,魏和尚18岁。

李云龙说:“别当你那个排长了,给老子当警卫员吧!”魏和尚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点不在意从排长到警卫员是连降了三级。

和尚对李云龙忠心不二,武艺惊人又胆大包天,跟着李云龙去河源县,联手楚云飞袭击了几乎全部守备县城的日本军官;在野狼峪白刃战中,和尚一根白蜡杆红缨枪,令鬼子闻风丧胆;在赵家峪突围中,和尚拎着10颗手榴弹集束捆,为部队打通了突围的通道……

可以毫无疑问的说,魏和尚是李云龙最心疼的一个兵,陪李云龙闯祸,和李云龙抢酒喝、抢肉吃,也时不时挨李云龙踹两脚。

如果不是在那次送信时,被土匪从背后打了黑枪,和尚这一生,应该是最为传奇的一个存在。

李云龙听到和尚牺牲的消息时正在喝酒,他怔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一声不吭,脸色变得煞白,哗啦一声,手里的酒盅被捏得粉碎,鲜红的血顺着指头流下来,众人惊呼着要掰开他的手,刚要动手,李云龙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喷了别人一身,大家都吓坏了。

独立团死了谁都行,惟独不能死了和尚,他一身的武功,抡开拳脚四五个人近不得身,双手使枪,百发百中,除了一身的本事,还有极稳定的心理素质,多次和李云龙深入敌穴,多险恶的情况下都面不改色,要不是李云龙舍不得放,他现在早当连长了。

李云龙顾不上面子了,他扯开嗓子就嚎哭起来,他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哭过,大概是第一次,眼泪成串地滚落在胸前,哭得惊天动地,哭得团部所有的人都跟着掉泪,这一哭足足哭了一个小时,吓得旁人都以为他要哭死过去。

突然,哭声嘎然而止,李云龙拍案而起,他低吼道:“和尚呀和尚,多少大风大浪你都闯过来了,怎么在几个小土匪手里翻了船?我要给你报仇,传我的命令,一营全体集合。”

偷袭和尚的土匪是黑云寨二当家山猫子,抢劫绑票,逮谁干谁,是个只认钱的主儿。大当家谢宝庆正想着接受孔捷收编,也做回八路军;山猫子就想,趁着被收编前多干几票,存点钱花。

千不该万不该,山猫子杀了和尚,那是李云龙的心头肉啊!

孔捷求情,李云龙直接把孔捷绑了。“老子杀光黑云寨再回来放你!”

自二当家山猫子以下***三个匪首被抓住,被绑在木桩上,山猫子自知难逃一死,便闭上眼垂下脑袋听天由命了,李云龙根本没打算审问,他到这里是来讨命的,开口说话干什么?他拎着鬼头刀轻喝一声:“山猫子……”山猫子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睛还没睁开,李云龙的刀锋已经斜着飞出,刷地一声,山猫子的脑袋连同背后碗口粗细的木桩被齐崭崭地砍断,嗖地飞出一丈多远,脖腔里的血喷起一尺多高。连惯使大刀的29军大刀队员张大彪都吓得一愣,乖乖,团长的刀法这么娴熟,八成是他妈的刽子手出身。转眼间,李云龙又砍掉三当家的脑袋,当时的情景很可怕,两个被砍断的木桩上还绑着两具没有脑袋的尸首,木桩上、地上到处溅满鲜血,活像个屠宰场。第三刀已经砍出去了,刀锋也已落在那人的脖子上,李云龙的手腕突然被人托住了……

他定眼一看,竟是政委赵刚,李云龙叹了口气,扔掉鬼头刀,他知道,剩下的这小子算是拣了条命。

政委赵刚

李云龙和赵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谁也看不上谁。

李云龙看赵刚是知识分子、小白脸,不会打仗;赵刚看李云龙是泥腿子,举止粗俗、不守纪律。

可谁也没想到,到最后,两个人却成了过命的交情。

李云龙心情不好总爱骂人,大家一看苗头不对都躲着他。偏偏赵刚不识相,和李云龙互相骂个狗血淋头,骂完了气也出了,李云龙又拿出酒劝赵刚一起喝。喝的动了感情,又眼泪汪汪的亲热的像一个亲娘生的。

赵刚说:“自从和你做了搭档,好的一点没学着,骂人喝酒倒是学会了,这叫他娘的什么与工农结合!”

赵刚的妻子冯楠说:“你呀,在军队这么多年,过命交情的老战友,只有李云龙一个。真怪,一个大学生和一个粗鲁的军人结成生死交情。”

赵刚和李云龙的感情,是在战争中培养出来的互相敬佩,吵架、喝酒、掀桌子、挨处分,两个互不相让的人,却打心眼里深深佩服对方。

电视剧中没有告诉你的是,赵刚和妻子冯楠,最终是自杀而死。

在批判罗瑞卿的斗争中,赵刚拒绝表态和检讨,他不能容忍从政治上陷害别人、打击异己。赵刚的刚直遭到其他人的攻击。

会场上喧哗起来,群情激愤。有人站起来愤怒地大喊道:“枪毙这个反革命分子!”“……什么他妈的老革命?肯定是国民党特务……”“打倒反革命分子赵刚……”赵刚正端着茶杯喝水,一听见这些喊声,便猛地站了起来,把手中的茶杯“哗啦”一声狠狠地摔碎在地上,他轻蔑地环视着会场,目光中饱含着一种愤怒和怜悯,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会场里所有的人,包括台上的领导都被赵刚的强硬举动惊呆了,会场里竞鸦雀无声。

在随后的斗争中,赵刚被喝令跪在地上,但他倔强地直挺挺站着,即使被多次毒打,硬是不曾低过一次头。

那天,李云龙在夜里望着北京的方向,心事重重。

遥远的天幕中,一颗流星候然划破夜空,消逝在宇宙深处,紧接着又是一颗……李云龙心里一动,他猛地扔掉烟蒂,怔怔地望着流星消逝的地方,他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

赵刚和冯楠自杀了。

赵刚,你恐怕至死都是个理想主义者,你参加革命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准备为了某种理想而献身,当现实违反了你的初衷时,你便有了一种破灭感。因为你无力阻止现实的发展,那种无奈和痛苦是很深刻的,如果带着这种痛苦活着,你会感到生命变得毫无意义。

冯楠露出凄楚的笑容道:“性格即命运。我没有能力改变你,惟一能做到的是,始终伴陪你直至死亡。”

赵刚的四个孩子,都托付给了李云龙。

我们很难体会,李云龙知道赵刚自杀后的痛苦心情,却都会在读到这儿的时候,热泪盈眶。

“ 他紧闭的眼睛里渗出了两滴黄豆粒大的泪珠,转眼之间,泪水就成串地滚落下来。

他在痛哭,但听不见一点儿哭声,田雨惊慌地摇晃着他,连声喊道:“老李,你要哭就哭出声来,千万别憋着……”

李云龙像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脸上已无半点儿泪痕,他看看老战友的几个儿女,张开双臂把孩子们拢在胸前,爱怜地摸摸这个,拍拍那个,一种少见的温情从他心底泛起。”

安顿好赵刚的孩子,李云龙梦游般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把门关得死死的。他拉开抽屉,翻开影集,看着自己和赵刚的几张合影照片。

他的目光渐渐模糊了,眼前似乎升起一片迷蒙的白雾,泪水不停地滚落下来,他狠狠地用袖子撩去眼泪,这没用,新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涌出眼眶,他的手脚在剧烈地颤抖,心脏在一阵阵抽搐,似乎在渐渐裂开,涌出了滚烫的鲜血,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胸口像是被压上重物,想扯开嗓子吼上几句,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

他狠狠地咬住一块毛巾,忍不住呜咽起来,他绝望地向空中抓了一把,似乎想抓住老战友逝去的灵魂……这现实实在太残酷了,几十年的血与火中建立的生死情谊啊,就这么一下子,人就没了,没倒在敌人的枪下,赵刚却自己杀死了自己,那些逼死他的人,竟然都是他的战友!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使他终于号啕起来,他边哭边小声数落着赵刚:“老赵、老赵呀,你不够意思呀……你不够朋友,就是有天大的难处,你也该找我商量一下啊,你我兄弟一场……你这是信不过我呀,我要是知道,说什么也不让你走这一步啊……老赵啊,你不够朋友,就这么一甩手就走啦……”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赵刚啊,你别走呀,我求求你啦,你他娘的知道不知道?

我这里疼啊,疼死我啦……“他发了疯似的扯开衣服,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撕挠着,捶打着:”……几十年的交情啊,你就不管我啦?几十年的流血拼命啊,就他娘的落个这下场?我操他娘的,这叫什么‘文化大革命‘啊?这是作孽啊,伤天害理啊……***产党出奸臣啦,老子不干啦,老子回家种地去……我操你个姥姥,老子要毙了那帮奸臣……“”砰!的一声,卧室门被小吴狠命撞开,小吴和田雨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抱住李云龙,他视而不见,目光散乱迷离,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他挣扎着、咆哮着,用拳头向写字台桌面上狠命地砸,桌面上的玻璃板在他的重拳下被砸得粉碎,手上全是鲜血……小吴拼命抱着他的手臂,流着眼泪哀求道:“首长、首长,您小声点儿……”“去你娘的……”丧失理智的李云龙一拳把小吴打出两米远,仰面摔倒。他从抽屉拿出手枪“咔嚓”顶上子弹猛地站起来,他两眼血红,声震屋宇地大吼道:“赵刚,你告诉我,是哪个狗娘养的害死了你?告诉我,我要给你报仇……”小吴从地上一跃而起,不得不使用擒拿动作枪下李云龙正在挥舞的手枪,李云龙颓然坐下,发出一声长长的、惨痛的哀嚎,犹如受伤的野兽。

田雨泪流满面地抱着丈夫,她分明感到,李云龙心中的那座精神殿堂在崩溃……

命运不会放过每一个人,李云龙和田雨最终也是选择自杀来抗争这个时代。

惺惺相惜楚云飞

李云龙和楚云飞是战场上的死对头。

淮海战役中,李云龙和楚云飞的部队遭遇,一发迫击炮在李云龙身边爆炸,李云龙也还了楚云飞一梭子。两个人都重伤昏迷,却也都大难不死。

金门岛战役中,国民党损失惨重,甚至楚云飞的掩蔽部被炮弹直接命中,同时楚云飞也使李云龙损失了15名梁山小分队队员。

虽然战场相见、互为敌手,但是两人却是惺惺相惜彼此敬重。抗日战争时,两人就曾一起大闹聚仙楼,也曾一起对付过山本的特工队。

在第一次见面后,楚云飞送给李云龙一支勃朗宁手枪。这支枪,李云龙一直珍惜保存着。

在被批斗的最后时刻,李云龙选择用这支勃朗宁送自己一程。

李云龙默默地抚摸着蓝汪汪的枪身和枪柄上精致的花纹图案。这枝枪很能反映出制造国家的工业化水平,制造工艺极为精良。他想起了当年楚云飞送他这枝枪时的情景,心里突然感到一种暖意,这个楚云飞,倒真是个人物,他把玩着这枝手枪思念着它的前主人。要说心里话,他还是挺喜欢楚云飞的,他和楚云飞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一会儿是朋友,一会儿是对手,见了面除了喝酒就是谈军事,就是不能谈政治,一谈准要唇枪舌剑地干起来,彼此攻击对方的政党。淮海战场上的最后一别,李云龙送了他两发机枪弹,他回赠了一发迫击炮弹,那十几块弹片至今还留着呢。

朋友嘛,平时惺惺相惜,战场上各为其主,先是一起和日本人干,打完了日本人,朋友自己又于起来,打得你死我活的。1949年你小子跑了,我还挺高兴,不然逮住你我李云龙可救不了你,八成1950年镇反时就把你小子毙了。这还不是最好的结局?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有交手的机会了。想想吧,咱们当团长的时候吵,当师长的时候打,没想到都当了将军又隔着海干了起来,我的特种兵收拾了你一下,你反过手又折了我几员大将,这辈子和你小子算是粘上啦,你一嘴我一口,你一拳我一脚,谁也没占什么大便宜,昨老闹个扯平呢?楚兄,你我兄弟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了,谢谢你送我的这把枪,我就带它上路了,怎么样?这够给面子了吧?老兄我先走一步,到了阎王爷那儿,要有机会,咱们接着干。

赵刚死了,孩子们都由孔捷接走保护了,梁山小分队解散了……走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李云龙想起妻子田雨,想起故乡大别山,想起无数牺牲的战友,也想起惺惺相惜的对手楚云飞。

李云龙坐在沙发上,赶走了段鹏、林汉和梁军。这三个梁山小分队的骨干,从造反派手里救出李云龙,李云龙却拒绝躲起来过苟延残喘的日子。

然后,李云龙打电话叫来了马天生——这个一心想要取代李云龙成为军队1号的野心政治家。他告诉马天生:

告诉你,军人的死法应该是用子弹。你看,我把枪口对准太阳穴,当我扣动扳机时,子弹会从我另一侧太阳穴穿出,随着子弹喷出的是我的血和脑浆,那时你会看到,我李云龙的血是热的,滚烫滚烫的,冒着热气,我的脑浆是白的,像没点好卤的豆腐,糊里糊涂的,这是因为我这辈子没闹明白的事太多。这颗子弹从我太阳穴穿过后,应该打进那边墙里,那墙是灰墙,不会产生跳弹,如果你想留个纪念,就把这弹头挖出来,我送你了。如果你不稀罕,就把它留在墙里,将来不管谁得到它,和我都是个缘分。还有,这颗弹头可能有些变形,因为我的颅骨比较硬……

枪声响了。

马天生几乎没有犹豫,他一个箭步冲到那面墙前,迅速地挖出了那颗弹头,仔细地端详着,李云龙说得没错,那弹头的确变了形,他的颅骨还真硬……

马天生默默地把弹头放进自己的上衣兜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客厅。一个细心的战士发现,马政委的脸色惨白,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眼中竞闪出了一丝泪光。

两天以后,田雨在监狱中割腕自杀。

郑波,李云龙的秘书,因为拒绝马天生所谓的告发李云龙的引诱,失去了去海防团做政委的机会,被发配到军队农场劳动改造。在劳动改造的时候,他听到海峡对岸,李云龙的老对手,楚云飞……

那天郑波正在围海造田工地上背石头,对面敌占岛上那功率强大的广播站又开始广播了。一股宏大的铺天盖地的音乐声像飓风一样掠过海峡,郑波的心脏猛然收缩起来,这是贝多芬英雄交响乐的第二乐章,那首著名的《葬礼进行曲》,肃穆、悲哀的音乐过后,往常那娇滴滴的女人声音没有出现,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广播员缓慢的声音传来:“……驻岛全体国军将士对李云龙将军的逝世表示深切哀悼……民国三十一年冬,李将军率部与倭敌激战于野狼峪,白刃战中手刃侯寇数百余,日军闻风丧胆。民国三十三年,李将军于晋西北全歼装备精良之日军山本一木特种部队,凭血肉之躯及劣势装备与敌浴血奋战,实乃中国军人之楷模。……现在广播在抗战中曾与李云龙将军协同作战***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原‘国军’第二战区上校团长、现役‘国军’陆军中将楚云飞的悼念文章,楚将军引用南宋词人刘克庄《满江红》词作为开始: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极……”

郑波把背上的石头狠狠地扔进海里,禁不住泪如泉涌……

后来,将军平反,已经成为老人的段鹏、林汉、梁军,在会场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动容;

再后来,赵刚、李云龙的孩子们回到故居,在曾经的院子里,抚摸着院墙上的弹孔,失声痛哭……

读罢全书,没有谁能够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