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t& lt任逍遥> & gt图片评论
任逍遥的背景从汾阳搬到了大同,一个更大更躁动的城市。大同市曾经出现在贾的纪录片《公共空间》中。贾说,我选择大同这座城市,是因为大同对我来说是一座传奇的城市。山西的人都说那是个可怕的地方,我就是想去看看。而且当时真的有一个传说,对我特别有诱惑力。有传言说大同要搬走了,因为那里的煤矿都点着了,矿工都下岗了。然后正好开发西部,说要把矿工都搬到新疆去开采石油。传说那里每个人都是及时吃喝玩乐,普通餐厅都要提前30分钟预定。”在这样一个“特殊”或者说实际上很有代表性的中国城市,贾仍然关注着社会边缘人。在这部电影中,主角小荠和彬彬是“混血儿”,而女主角乔乔是一个狂野的模特。他们是那种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做什么的人。小荠说,“你为什么活这么久?30岁就够了。“彬彬对按摩女‘吃饭为生’的回答是‘吃饭为生’。”《任逍遥》在本片中有两个出处。小荠的《任逍遥》出自《庄子》,乔三告诉乔乔,告诉小荠,“任逍遥只是想为所欲为而已”。彬彬的任逍遥来自任贤齐。他和女朋友在卡拉ok约会,一起唱“让我伤心,让我后悔,恨上天,你不知道,让我痛苦,让我疲惫,让我随风快乐”。贾在接受采访时说:“在如此快速进步的压力下,人们产生一种莫名的躁动和兴奋,一种非理性的生活态度,得过且过,享受生活的快乐,过度地寻找快乐,无节制地生活。这种生活态度的背后,有一个很可悲的原因:很多人看不到明天,有一种‘垂死狂欢’的氛围在里面。整部电影在拍摄的时候一直在寻找这种气息。”贾的镜头语言很好地解释了这种躁动和兴奋,人们对自由的渴望、追求和某种程度上的曲解。
但总的来说,电影的剧情设定还是有些磕磕绊绊的。当贾聚焦于城市的“空间感”主题时,这个情节似乎是他理解的一系列独特的“公共* * *空间”的附属品,这些空间表达了山西大同日渐衰落的工业景象。“公共空间”有很多种含义,可以指人们聚集的特定场所,也可以是一个属于每个人的抽象概念。电影中的“空间”作为文化的载体,并不是纯粹的物质,而是具有一定的社会文化附加值。这些空间不仅是影片中人物活动的背景,也是影片要表达的特定历史文化环境及其变迁的重要元素。因此,当贾追求“真实记录”的电影原则时,如何重新表达“真实记录”的一个重要元素——“空间”就成了他的核心。正如贾所说:“过去的空间和现在的空间常常是重叠的...空间叠加后我看到的是一个深刻复杂的社会现实。在这里,可能更容易理解电影中大量建筑和城市作为“场所”所表达的“空间”概念。“空间”与“场所”的概念区别在于,后者强调的是人在空间中自我体验的因素。场所可以看作是对空间的一种主观认识和感受。
影片最鲜明的特点就是重叠的空间。这些空间的功能随着时代的变迁而转移,成为一种畸形的公共空间。几乎废弃的公交车站候车室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个地方也选在“公共空间”里。这一幕在《任逍遥》中用了两次:一次是开头,彬彬和小荠出现,然后彬彬和女朋友分手了。这个空间应该算是影片中最大的室内公共空间。汽车站的前厅变成了台球室,候车大厅废弃在那里,可能被改成了舞厅。从这个城市的状态来看它的兴衰是最容易的。慢速全景镜头充分展现了候车室的物理状态及其历史痕迹。最详细的一点是,彬彬和女朋友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坐在大厅角落一个类似咖啡座的地方。曾经流行的火车座现在坏了,破了的椅背在昏黄的灯光下翻着。影片中一个独特的户外空间是乔乔住宅区和高速公路之间的干涸河床。穿过河床是从居民区到高速公路上汽车站的捷径。许多人通过这条捷径在河床上开辟了一条道路,并在汽车站附近修建了一座简易桥。许多垃圾散落在河床上。大同城外有许多工厂、矿区和运送媒体的走廊,非常适合表达荒凉贫瘠的工业形象。虽然这些空间本身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公共空间,但一场没有观众的宣传表演,让这些负面环境被塑造成了一个特殊的公共空间,暗示着工厂矿区这些特殊人群所拥有的公共空间的形象及其衰落。这些空间往往无人管理,就像社会上那些不被关注的边缘群体。这与影片中的其他概念空间形成对比,如“纺织厂”、“第七中学”等。这些畸形的公共空间都是匿名的,或者说已经失去了名字的意义,缺乏新的意义,成为一种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空间。这也能反映出活跃在其中的人的心态,就像彬彬的妈妈,20年的服务,4万块钱买断了,接下来能做什么?这种心态在《小武》中也有过描述,拆迁人抱怨“旧的拆了,新的在哪里?”
此外,其他一些公共活动空间也表现出一定的个性,如医院、银行、剧院和迪厅,以及餐馆、发廊、居委会、汽车修理店、卡拉ok包厢、牙医诊所、派出所办公室等小的。当然,户外场景的描写,少不了城市里消失的老房子的街道,不安分的人川流不息的街道,居民楼外枯燥肮脏的环境等等。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大同这座拥有众多历史遗迹的古城,贾并没有表现出对那些地方文化遗产的兴趣。除了少数借用民居表达城市面貌变化的场景。任何古建筑遗迹(最著名的有上下华严寺、善化寺、郊区云岗、远郊悬空寺、应县木塔)都不曾闪现在镜头里。这是我欣赏贾作品的一个方面。因为他没有媚俗当地的文化符号。这个特点在前两部电影中也有体现。对于山西人来说,占中国75%以上的地上文物——古建筑,根本不是他们现在的生活。长镜头是这些空间最基本的表达。比如卡拉ok包厢的几个场景。镜头的位置除了对着电视屏幕转一两圈外,基本是固定的。有时,贾在镜头处理的风格上也试图做出一些改变,比如纪和在餐厅的对话。镜头在两个人之间强烈切换。最后消失在整个餐厅的全景中。但是我很不喜欢这段话,尤其是借用低俗小说的故事来暗示最后抢劫的情节。这一段本身挺有戏剧性的,但是我觉得看起来有点像整部电影的杂音,和整体风格不太协调。也许贾不忍心放弃他想要的东西。
另一种不被人们注意的空间形式是交通工具。交通工具表达空间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自身的空间形式,一种是作为与公共空间连接的方式(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对于前者,影片中有三个不同的场景。一辆是小货车,一辆是公交车。还有表演用的大篷车。值得注意的是,乔乔情感变化的转折点都发生在这些移动的车辆空间中。她第一次直接接触小荠是在小货车里。她和乔三的正面冲突是在演出的大篷车里,她和小姬第一次融合的瞬间是在公交车里。而她的情感变化也成为了整个剧情戏剧性变化的转折点。这些运输中不稳定的空间意象,恰恰暗示了影片中人物之间情感的不稳定。对于交通工具的后一个角色,小荠的摩托车是最重要的元素。虽然没有具体的空间特征,但却成为了剧情刻画的基准线。影片一开始,摩托车是把彬彬带进城市街道的工具。然后我带小荠从城里去工厂看乔乔。然后他出现在交通媒体的国道上,找到了乔乔,但他放弃了摩托车,乔乔上了车。然后就成了小荠在工厂里从乔三手里抢走乔乔,把乔乔带到似乎属于他们的世界——酒店的工具。摩托车最令人兴奋的部分应该是小荠试图爬上河床的部分。这个长镜头不用多说,表现了影片中人物生存状态的象征意义。但汽车本身却给这些人物带来了与常人不同的方式(行人可以走那座桥),也有了不一样的味道。摩托车最后带着人物去储蓄所抢劫,一个他们心理能承受的地方。彬彬失败后,小荠独自骑着摩托车逃跑了。国道上的这一幕应该说是相当精彩的。最后,小荠再次放弃,坐上了长途汽车。
在任逍遥身上,我们看到更多的是贾对电影本身的理性探讨。个人强烈的怀旧不再是创作的原始动力。所以,我再也看不到他追求最纯粹的“本真”的信念与他蓄势待发却又极力压抑的个人情感之间的冲突。虽然这种冲突有利于创作本身。但这些激情完成了贾寻找自己电影定位的使命。就像他自己的独白,“我从28岁开始拍电影,到现在32岁。经过这些年,我唯一的收获就是越来越理性,而我曾经是一个极度不理性的人。”如果说《任逍遥》的情节突兀,那是贾对以往作品反思的写照,沉迷于强烈的怀旧情绪,趋向理性思考,虽然这样的思考并不完美。然而,对真实的追求仍然是他创作的核心。就像其他很多同龄的导演一样,他肩负了前导演中国所没有的“讲真话”的义务,他们在纪录片中寻求的灵感维持了他们的创作激情。《公共空间》的拍摄启发了贾的《任逍遥》:“当我感觉到自己的生活被改变得越来越多,求知欲越来越弱,生活的资源越来越窄的时候,纪录片的拍摄让我的人生体验复活了,就像血管被堵塞了很久,现在这些血液又开始流动了。因为我能够把自己放在为我的角色找到基础的位置上,所以我回到了生活的现场,并从那里接受了气氛。”另外,应该说《任逍遥》中dv的使用,正好是贾迈出这一步的契机。Dv的经济性使得长时间不间断连续拍摄成为可能,这让贾有机会拍出更多“真实”的镜头,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