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古诗原文及鉴赏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的作品。这是一首倾诉自己怀抱的抒情诗,揭露了当时朝廷小人得志,有才能的人不被重用,反遭谗毁的现象,表示要超脱荣辱穷达之念,像严光、范蠡那样飘然隐居。下面是我帮大家整理的《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古诗原文及鉴赏,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古诗原文及鉴赏1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

 李白

 昨夜吴中雪,

 子猷佳兴发。

 万里浮云卷碧山,

 青天中道流孤月。

 孤月沧浪河汉清,

 北斗错落长庚明。

 怀余对酒夜霜白,

 玉床金井冰峥嵘。

 人生飘忽百年内,

 且须酣畅万古情。

 君不能狸膏金距学斗鸡,

 坐令鼻息吹虹霓。

 君不能学哥舒,

 横行青海夜带刀,

 西屠石堡取紫袍。

 吟诗作赋北窗里,

 万言不值一杯水。

 世人闻此皆掉头,

 有如东风射马耳。

 鱼目亦笑我,

 请与明月同。

 骅骝拳跼不能食,

 蹇驴得志鸣春风。

 折杨黄华合流俗,

 晋君听琴枉清角。

 巴人谁肯和阳春,

 楚地犹来贱奇璞。

 黄金散尽交不成,

 白首为儒身被轻。

 一谈一笑失颜色,

 苍蝇贝锦喧谤声。

 曾参岂是杀人者,

 谗言三及慈母惊。

 与君论心握君手,

 荣辱于余亦何有?

 孔圣犹闻伤凤麟,

 董龙更是何鸡狗。

 一生傲岸苦不谐,

 恩疏媒劳志多乖。

 严陵高揖汉天子,

 何必长剑拄颐事玉阶。

 达亦不足贵,

 穷亦不足悲。

 韩信羞将绛灌比,

 祢衡耻逐屠沽儿。

 君不见李北海,

 英风豪气今何在?

 君不见裴尚书,

 土坟三尺蒿棘居。

 少年早欲五湖去,

 见此弥将钟鼎疏。

 李白诗鉴赏

 这首诗作于天宝八年(749)六月之后。这时正是安史之乱的前夜,唐帝国由强盛走向衰落,统治阶级穷奢极欲腐朽昏庸。李白此诗是回应王十二的《寒夜独酌有怀》一诗,在此诗中,诗人揭露和批判了黑暗的政治现实,抒发了自己受谗被谤怀才不遇的愤慨。

 全诗***分四段。

 “昨夜吴中雪”至“且须酣畅万古情”为第一段。

 “昨”,是点出昨夜王十二雪夜独酌寄诗怀念李白。这是借用晋王徽(子猷)之事,王子猷在一次大雪的冬夜,独自饮酒,忽然想到他的朋友戴逵,于是连夜乘船往访,走了一夜才到了戴的门前,没进门就返回了,有人问他何故不进门,他说:我本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要见戴逵呢。这里借这个故事叙述王十二秋夜一个人饮酒时对自己的怀念。接着由夜雪而写夜景。“浮云”、“碧山”、“孤月”、“河汉”、“北斗”、“长庚”构成一幅辽阔孤清的图景。继而由景入情,触发其“人生飘忽”、“万古悲情”的慨叹。

 “君不能狸膏金距学斗鸡”至“有如东风射马耳”为第二段。诗以两个“君不能”领起,描述“学斗鸡”与“屠石堡”的享乐、黩武的统治阶级生活,接着转入自身,“吟诗作赋”而“万言不值一杯水”,诗人在自身的正直生活的描写中表达了他的“不值一杯水”

 的愤慨,同时与“世人闻此皆掉头,有如东风射马耳”相对照,深刻地揭露政治昏庸、世态炎凉的社会现实,这是表现诗人“万古情”的一个方面。

 “鱼目亦笑我”至“谗言三及慈母惊”为第三段。

 诗人以一系列的比喻揭露贤人志士得不到重视,而庸俗小人却得志于世的现实。诗人以“笑我”、“拳跼”、“得志”、“合流俗”、“枉清角”、“谁肯”、“犹来”、“交不成”、“身被轻”等字句,形象地揭露了黑白颠倒,正直失意,奸邪得意的黑暗现实;并以“骅骝”自比,“蹇驴”喻奸邪;这是诗人“万古情”的又一个方面。

 “与君论心握君手”至结尾为第四段。以古人古事抒发愤慨。诗人鄙视董龙那样卑鄙人物,而以孔圣、韩信、祢衡、李邕等人的“傲岸”清高激励自己,抒发“一生傲岸苦不谐”、“何必长剑拄颐事玉阶”和“弥将钟鼎疏”的凛然傲骨。这是诗人“万古情”的高峰。

 全诗感情激越,爱憎分明。没有大量细致的现实描写,只是直抒感情,表明自己的现实态度。

 此诗多用典实,以古今对比、借古讽今的手法揭示现实。哥舒事,指天宝八年,哥舒翰以十万之众攻吐蕃石堡城。贱奇璞事,是指楚卞和得一块璞玉,献给楚厉王,厉王不识,以为是石头,把卞和的左足砍掉了。楚武王即位,卞和又把它献给武王,武王又把他的右足砍去。直到文王即位,才发现它是一块美玉。

 曾参的典故是说曾参在郑国时,一个与他同名的人杀了人,有人告诉他的母亲,一连两次曾母不信,到第三次,她相信了,掷下织机跳墙逃走了。董龙事:十六国中的前秦宰相王堕性格刚直,憎恶奸臣董龙,骂道:“董龙是何鸡狗,而令国士与之言乎!”后来王堕被董龙杀害。严陵事指东汉隐士严光,曾与刘秀同学,后来刘秀做了皇帝(光武帝),请严去会见,严见刘秀时,不行君臣之礼,长揖不拜。韩信事指韩信先被封为王,后贬为淮阴侯,称病不朝,羞与他的部将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等同居侯位。祢衡事:祢衡为汉末名士,一次见到当时名人陈群、司马朗,他说:

 “吾焉能从屠沽儿耶?”李北海:即李邕,唐玄宗时北海太守,被李林甫所杀。裴尚书:即裴敦复,曾任刑部尚书,与李邕同时被害。

 全诗以散文句式为主,间以整齐五言、七言句式,长短错落,有对(仗)有不对(仗);并在诗的中间以两个“君不能”劝导句式和两个“君不见”提醒句式的安排,在激烈的感情抒发中构成文情激荡和起伏奔放的旋律,形成全诗气概雄伟,悲慨豪放的艺术风格。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古诗原文及鉴赏2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

 昨夜吴中雪,子猷佳兴发。

 万里浮云卷碧山,青天中道流孤月。

 孤月沧浪河汉清,北斗错落长庚明。

 怀余对酒夜霜白,玉床金井冰峥嵘。

 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

 君不能狸膏金距学斗鸡,坐令鼻息吹虹霓。

 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

 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直一杯水。

 世人闻此皆掉头,有如东风射马耳。

 鱼目亦笑我,谓与明月同。

 骅骝拳跼不能食,蹇驴得志鸣春风。

 折杨黄华合流俗,晋君听琴枉清角。

 巴人谁肯和阳春,楚地由来贱奇璞。

 黄金散尽交不成,白首为儒身被轻。

 一谈一笑失颜色,苍蝇贝锦喧谤声。

 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及慈母惊。

 与君论心握君手,荣辱于余亦何有?

 孔圣犹闻伤凤麟,董龙更是何鸡狗!

 一生傲岸苦不谐,恩疏媒劳志多乖。

 严陵高揖汉天子,何必长剑拄颐事玉阶。

 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

 韩信羞将绛灌比,祢衡耻逐屠沽儿。

 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何在!

 君不见裴尚书,土坟三尺蒿棘居!

 少年早欲五湖去,见此弥将钟鼎疏。

 古诗简介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的作品。这是一首倾诉自己怀抱的抒情诗,揭露了当时朝廷小人得志,有才能的人不被重用,反遭谗毁的现象,表示要超脱荣辱穷达之念,像严光、范蠡那样飘然隐居。此诗开头十句为第一段,描写王十二雪夜独酌、怀念远人(李白)的情景;十一至十九句为第二段,揭露当时权贵当道,专横跋扈,正直的读书人却被排斥,明为王十二实亦为己鸣不平;二十至三十三句为第三段,通过一连串的比喻,揭露当时是非不明、邪正不分的社会现实,抒写自己曲高和寡,遭人谗毁的悲愤;最后十八句为第四段,慨言荣辱穷达之不足论。全诗长达五十一句,主题集中,层次井然,语言犀利,比喻生动,其抒情具有针对现实的议论性,显示出李诗的鲜明个性。

 注释

 (1)王十二:生平不详。王曾赠李白《寒夜独酌有怀》诗一首,李白以此作答。

 (2)子猷:《世说新语·任诞》:“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此以子猷拟王十二。

 (3)中道:中间。流孤月:月亮在空中运行。

 (4)苍浪:即沧浪。王琦注:“沧浪,犹沧凉,寒冷之意。”这里有清凉的意思。河汉:银河。

 (5)长庚:星名,即太白金星。《诗经·小雅·大东》:“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古时把黄昏时分出现于西方的金星称为长庚星。

 (6)玉床:此指井上的装饰华丽的栏杆。

 (7)狸膏:用狐狸肉炼成的油脂,斗鸡时涂在鸡头上,对方的鸡闻到气味就畏惧后退。金距:套在鸡爪上的金属品,使鸡爪更锋利。

 (8)坐令句:王琦注:“玄宗好斗鸡,时以斗鸡供奉者,若王准、贾昌之流,皆赫奕可畏”。李白《古风·大车扬飞尘》:“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霓”。

 (9)哥舒:即哥舒翰,唐朝大将,突厥族哥舒部人。曾任陇右、河西节度使。《太平广记》卷四九五《杂录》:“天宝中,哥舒翰为安西节度使,控地数千里,甚著威令,故西鄙人歌之曰:‘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吐蕃总杀尽,更筑两重濠。’”西屠石堡:指天宝八载哥舒翰率大军强攻吐蕃的石堡城。《旧唐书·哥舒翰传》:“吐蕃保石堡城,路远而险,久不拔。八载,以朔方、河东群牧十万众委翰总统攻石堡城。翰使麾下将高秀岩、张守瑜进攻,不旬日而拔之。上录其功,拜特进,鸿胪员外卿,与一子五品官,赐物千匹,庄宅各一所,加摄御史大夫。”

 (10)紫袍:唐朝三品以上大官所穿的服装。

 (11)直:通“值”。

 (12)明月:一种名贵的珍珠《文选》卷二九张协《杂诗十首》之五:“鱼目笑明月”。张铣注:“鱼目,鱼之目精白者也。明月,宝珠也。”此以鱼目混为明月珠而喻朝廷小人当道。

 (13)骅骝:骏马,此喻贤才。

 (14)蹇驴:跛足之驴,此喻奸佞。

 (15)折扬、黄华:黄华又作皇华、黄花。《庄子·天地》:“大声不入于里耳,《折杨》、《皇华》则嗑然而笑。”成玄英疏:“《折杨》、《皇华》,盖古之俗中小曲也,玩狎鄙野,故嗑然动容”。

 (16)清角:曲调名。传说这个曲调有德之君才能听,否则会引起灾祸。据《韩非子·十过》载:春秋时晋平公强迫师旷替他演奏《清角》,结果晋国大旱三年,平公也得了病。

 (17)巴人:即《下里巴人》,古代一种比较通俗的曲调。阳春:即《阳春白雪》,古代一种比较高雅的曲调。

 (18)奇璞:《韩非子·和氏》:“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名曰和氏之璧”。

 (19)苍蝇:比喻进谗言的人。《诗·小雅·青蝇》:“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贝锦:有花纹的贝壳,这里比喻谗言。《诗经·小雅·巷伯》:“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两句意为:谈笑之间稍有不慎,就会被进谗的人作为罪过进行诽谤。

 (20)曾参:春秋时鲁国人,孔子的门徒。《战国策·秦策二》:“曾子处费,费人有与曾子同名姓者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一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墙而走。”

 (21)伤凤鳞:《论语·子罕》:“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史记·孔子世家》:“鲁哀公十四年春,叔孙氏车子鉏商获兽,以为不祥。仲尼视之曰:‘麟也。’叹之曰:‘河不出图,雒不出书,吾已矣夫!’颜渊死,孔子曰:‘天丧予!’及西狩见麟,曰:‘吾道穷矣。’”

 (22)董龙:《资治通鉴》卷一OO晋纪穆帝永和十二年:“秦司空王堕性刚毅。右仆射董荣,侍中强国皆以佞幸进,堕疾之如仇。每朝见,荣未尝与之言。或谓堕曰:‘董君贵幸如此,公宜小降意接之。’堕曰:‘董龙是何鸡狗?而今国士与之言乎!’”胡三省注:“龙,董荣小字。”

 (23)不谐:不能随俗。

 (24)恩疏:这里指君恩疏远。媒劳:指引荐的人徒费苦心。乖:事与愿违。

 (25)严陵:即东汉隐士严光,字子陵,曾与光武帝刘秀同学。刘秀做皇帝后,严光隐居。帝亲访之,严终不受命(见《后汉书》卷八三《逸民传》)。

 (26)长剑拄颐:《战国策·齐策六》:“大冠若箕,修剑拄颐。”事玉阶:在皇宫的玉阶下侍候皇帝。

 (27)韩信:汉初大将,淮阴人。楚汉战争期间,曾被封为齐王。汉王朝建立后,改封楚王,后降为淮阴侯。《史记·淮阴侯列传》载:韩信降为淮阴侯后,常称病不朝,羞与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等并列。

 (28)祢衡:汉末辞赋家。《后汉书》卷一一O《祢衡传》:“祢衡……少有才辩,而气尚刚毅,矫时慢物……是时许都新建,贤士大夫四方来集。或问衡曰:‘盍从陈长文、司马伯达乎?’对曰:‘吾焉能从屠沽儿耶!’”

 (29)李北海:即李邕。

 (30)裴尚书:即裴敦复,唐玄宗时任刑部尚书。李、裴皆当时才俊之士,同时被李林甫杀害。

 (31)五湖:太湖及其周围的四个湖。五湖去,是借春秋时越国大夫范蠡功成身退,隐居五湖的故事(见《史记·货殖列传》),说明自己自少年时代就有隐居之志。

 (32)弥:更加。钟鼎,鸣钟列鼎而食,形容贵族人家的排场。这里代指富贵。

 翻译

 昨天夜里吴中下了一场大雪,你像王子猷一样兴致勃发。浮云万里环绕着青山,天空的正中游动着一轮孤月。孤月沧凉清冷,银河清朗澄澈。太白星晶莹明亮,北斗星错落纵横。白霜洒地的夜晚你对酒思念起我,金雕玉塑的井台上冰冻峥嵘。人生百年不过是飘忽瞬间,要痛饮美酒来渲泄万古的愁情。君不能狸膏金距效法斗鸡之徒,因谄谤获宠,鼻孔出气吹到天上的霓虹。君不能学习那陇右武夫哥舒翰,跨马持刀,横行青海,血洗石堡,换了个紫袍英雄。你只能在北窗下面吟诗作赋,纵有万言不如杯水顶用。今世人听到诗赋旨掉头而去,就好像马耳边吹过一阵东风。鱼目星珠之辈居然也来嘲笑我,夸说他们的才能与明月宝珠相同。千里马屈身弓背不能饮食,却在春风里得意长鸣。《折杨》和《黄华》这样的曲子才合流俗的口味,像《清角》这样的琴曲,晋平公怎配去听?唱惯《巴人》曲的人怎肯应和《阳春》雅曲?楚国人从来就轻视珍奇的玉石。黄金散尽却没交到知音,白发飘飘的读书人还是被人看轻。一谈一笑之间举止不俗马上就有苍蝇一样的小人罗织罪名。曾参怎么会是杀人犯?可是三进逸言还是使他的母亲震惊。握住你的手告诉你心里话,对我来说,荣与辱早已是身外之物。听说孔圣人还感伤生不逢时,董龙这小子又是什么鸡和狗!一生傲岸难与权贵相处,皇帝疏远,举荐徒劳,壮志难酬。严子陵长揖不拜汉家天子,我又何必长剑拄着下巴去把皇帝侍候!显达也不足贵,穷困也不足愁。当年韩信羞与周勃、灌婴为伍,祢衡耻于交往屠沽小儿。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在何处?君不见裴尚书,三尺土坟上长满了蒿草荆棘!年轻时我就想学习范蠡漫游五湖,看到这些更想远离富贵功名。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古诗原文及鉴赏3

 原文

 昨夜吴中雪,子猷佳兴发。万里浮云卷碧山,青天中道流孤月。孤月沧浪河汉清,北斗错落长庚明。怀余对酒夜霜白,玉床金井冰峥嵘。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君不能狸膏金距学斗鸡,坐令鼻息吹虹霓。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值一杯水。世人闻此皆掉头,有如东风射马耳。鱼目亦笑我,谓与明月同。骅骝拳跼不能食,蹇驴得志鸣春风。

 赏析:

 李白的朋友王十二写了一首题为《寒夜独酌有怀》的诗赠给李白,李白便写了这首答诗,酣畅淋漓地抒发情怀。

 诗的前八句叙事,设想王十二怀念自己的情景。诗人没有正面点明,而是巧妙地借用了东晋王子猷访戴的典故来暗示。王十二与王子猷同姓,前者是寒夜怀友,后者是雪夜怀友,情境相似。戴安道与王子猷都是当时的名士,用这个典故,也有表明诗人自己与王十二品格高洁的意思。

 为了衬托王十二对朋友的美好感情,诗人把王十二怀友时的环境也描绘得很美。本来万里天空布满了浮云,等到王十二怀友的“佳兴”一发,那碧山似的浮云就突然收卷起来,孤月悬空,银河清澄,北斗参差,清明的夜色给人以夜凉如水之感。在皎皎月光下,满地夜霜,一片晶莹明净,井边的栏杆成了“玉床”,井成了“金井”,连四周的冰也嶙峋奇突,气概不凡。

 这是诗人凭借丰富的想象创造出来的美好境界,佳境佳兴,景真情真,好象王十二就出现在面前,诗人怎能不倾心吐胆,畅叙情怀呢?

 “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是过渡句,它既承上文的“怀余对酒”,又启下文的抒怀。下面,诗分三个层次,洋洋洒洒地抒写诗人的万古情怀。

 第一层,“君不能狸膏金距学斗鸡”至“楚地犹来贱奇璞”,感慨贤愚颠倒、是非混淆的现实。

 一开始,诗人写佞幸小人得势,连用两个“君不能……”,感情喷薄而出,鄙夷之情难以遏止。写斗鸡徒,用“狸膏金距”四字,写出他们为了投皇帝所好,挖空心思,出奇争胜的丑恶行径。“坐令鼻息吹虹霓”,用漫画式的笔法,描绘得宠鸡童骄横愚蠢的丑态。李白也反对那种以武力屠杀来邀功的人,“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仅仅两句,一个凶悍的武人形象就跃然纸上。

 接着写志士才人受压的情景。以学识济天下,这是诗人所向往的。可是他们的才能往往不能为世所用,“世人闻此皆掉头,有如东风射马耳”,形象地描绘出才志之士不被理解、不被重视的处境。

 诗人对这种社会现实十分愤慨。他用了两个通俗的典故做比喻。一个是鱼目混珠。用“笑”字把“鱼目”拟人化了,“鱼目”把才高志雄的诗人比作明月珠,然后又进行嘲笑,小人得志的蠢态,被刻画得淋漓尽致。二是以骅骝和蹇驴比喻贤人与庸才。这也是很常见的。贾谊《吊屈原赋》云:“腾驾罢牛,骖蹇驴兮;骥垂两耳,服盐车兮。”李白在这里却进一步用“拳跼”二字写出了良马压抑难伸的情状,用“鸣春风”写出了跛脚驴子的得意神态,两相对照,效果分外鲜明。寻常俗典,一经诗人手笔,便能焕发出奇馨异彩。

 最后写造成这种现实生活中贤愚颠倒的原因,是统治集团无德无识。写他们目不明,用了和氏璧的典故。写他们耳不聪,用了听乐的典故。《阳春白雪》之曲、《清角》之调,他们不仅听不懂,而且象德薄的晋平公一样,不配听。

 第二层,“黄金散尽交不成”至“谗言三及慈母惊”,写自己受谗遭谤的境遇。

 李白很想通过广泛交游,来施展自己的才能和抱负。可是“黄金散尽交不成”,尝尽了世态的炎凉,还时时受到苍蝇一类小人花言巧语的诽谤。谗言之可畏,就象曾母三次听到“曾参杀人”的谣言,也信以为真那样。

 第三层,“与君论心握君手”以下,写诗人所持的态度和今后的打算。“与君论心握君手”,诗人以对老朋友谈心的方式披露了自己的胸怀。面对现实,他决定置荣辱于度外,而羞与小人为伍。这时诗人的感情也由前面的`揶揄嘲讽,转为愤激不平,诗意起伏跳宕,奇突转折。“孔圣犹闻伤凤麟”,象孔子那样的圣人,尚不能遭逢盛世实现他的理想,何况我呢?“董龙更是何鸡狗”,如董龙之辈的李林甫、杨国忠这些宠臣又算什么东西!诗人的心情抑郁难平,因而发出了“一生傲岸苦不谐,恩疏媒劳志多乖”的声声慨叹。接着,诗人又以严陵、韩信、祢衡这些才志之士作比,表现出傲岸不屈、不为苟合的高洁人格和豁达大度的胸怀。诗人任凭感情自由奔泻,如长江大河,有一种浪涛奔涌的自然美。可以说,诗人是嘻笑怒骂皆成文章,英风豪气溢于笔端。

 最后写今后的打算:浪迹江湖,远离污秽的朝廷。连用两个“君不见”的句式,与前面的“君不能……”、“与君论心……”相呼应,使畅叙衷肠的气氛更浓。这里提到的与李白同时代的李邕和裴敦复,被当朝宰相杀害了,李白把他们的遭遇作为贤愚颠倒、是非混淆的例证提出来,愤慨地表示:“见此弥将钟鼎疏”。诗人这种襟怀磊落、放言无忌的精神,给诗歌披上了一层夺目的光彩。

 不错,李白早就有泛舟五湖的打算,但他的归隐有一个前提,就是须待“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现在,既然还没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事君荣亲”,当然也就不会真的去归隐。所谓“泛五湖”、“疏钟鼎”,只不过是他发泄牢骚和不满的愤激之词。

 宋人陈郁说:“盖写形不难,写心唯难也。”(《藏一话腴》)这首诗,却正是把诗人自己的内心世界作为表现对象。诗以议论式的独白为主,这种议论,不是抽象化、概念化的说教,而是“带情韵以行”(沈德潜《说诗晬语》六十),重在揭示内心世界,刻画诗人的自我形象,具有鲜明的个性特点。即使是抒发受谗遭谤、大志难伸的愤懑之情,也是激情如火,豪气如虹,表现了诗人粪土王侯、浮云富贵,不与统治者同流合污的精神。同时又由于诗人对生活观察的深刻和特有的敏感,使这首诗反映了安史之乱大动荡前夕,李唐王朝政治上贤愚颠倒、远贤亲佞的黑暗现实。全诗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激情喷涌,一气呵成,具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读之使人心潮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