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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新峰
“问世间情为何物？教人生死！”随着电视剧《梅花三弄》《大话西游》的播出和热播，有多少痴情男女被这句歌词感动，促使他们一波又一波地前进，品味着情怀，演绎着多少令人尴尬的爱情颂歌？“爱”这个词真的很迷人，也很磨人。《永远的蝴蝶》也是如此。作者用油画般的文笔和丰富的色彩，为我们描绘了一幅人类爱与亲情的幻境，让人看后久久不能释怀。
《永远的蝴蝶》是台湾著名作家陈启佑的一部微型小说。只有524个字。这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这部小说的情节很简单。在一个下雨天，爱人小樱自告奋勇帮我送一封信到街对面。随着一声拔尖的刹车声，瑛子年轻的生命消失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却深深触动了每一个读者的心弦。原因在于作品巧妙高超的表演艺术。正是因为作家善于策划布局和别出心裁，他的作品才具有强大的感染力。事实上，这篇文章的情节可以概括为:他的未婚妻瑛子在寄信时死于车祸。即文章以一个动作——送小樱的信和一个反动作——被车撞死为主线来组织，将环境、人物、情节联系起来。这部小说的线索非常清楚。一封信，一场雨，一个寄信的动作，“我”内心的变化贯穿全篇，阅读中没有抗拒和分离的感觉。众所周知，微型小说是一种篇幅短小、情节单一、结构完整、具有道德意义的小说。又称一分钟小说、一包香烟小说、袖珍小说。《永远的蝴蝶》的故事虽然简单，但对人们思想情感的审美冲击是巨大的，令人回味无穷。与那些充满政治烟火气的小说不同，这部小说不反映深刻的现实问题，只表达个人情感，即主人公失去爱人后的悲痛、自责、自责、后悔、留恋等感情渗透在文章的字里行间，使小说在情景和事中都充满感情，像一团烟雾笼罩在文章中，使小说的整体意境呈现出浓重的美感。
《永远的蝴蝶》中对景物的描写不多，但却有着非常丰富的含义，为人物活动提供了非常诗意的活动场景。主要采用第一人称主角视角的叙事模式，使文章具有浓厚的抒情色彩。意味深长的景物描写和第一人称叙事，使小说自始至终充满悲伤，有一种清新独特的美感。作者重点讲述了我在雨中目睹车祸时的心理感受。小樱的死太突然了，下个月的喜庆婚礼泡汤了。在悲剧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一把刀。虽然是春天，但我明显感觉到了深秋的寒冷。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为它而停止了。而且这种第一人称叙事也是和“雨”这个大环境融为一体的。“我”的所有感受都发生在客观的雨里，这就为主客观感受的融合和写意创造了条件。这里的“雨”不仅仅是对故事发生的环境的记述，更重要的是作者内心感受的反映和再现。比如文章开头就说“当时下着雨，沥青路面湿冷，闪着蓝、黄、红的灯光。我们在骑楼下避雨，看着绿色的邮箱孤零零地立在街对面。”寥寥几笔营造出悲伤的氛围，为全文定下了悲伤的基调，也暗示了背后的不幸。读者可以充分感受到，作者笔下的“雨”并不像杜甫“润物细无声”那样愉悦明亮，而在李后主笔下只有阴郁忧伤。是天然的春雨，比如“当时刚下过雨”；也是灾难和不幸的象征，如“其实雨下得不多，但却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一场雨”；也是眼泪和痛苦的象征，比如“更大的雨滴……溅进我的生活”。这一幕让人想起戴望舒的名诗《雨巷》。虽然场景不同，但他的忧郁依旧。所有的风景词都是情话。这些感伤的场景给读者这样的美感:闪烁的灯光像哭泣的眼睛，冰冷的街道像含泪的脸，孤独的不是邮箱，而是“我”。应该说作者在图像检索上表现出了艺术上的独创性和远见。如《孤独的邮箱》《一把小伞》《一封信》《一只蝴蝶》。俗话说的好，爷们，这些关于“一”的孤象是暗示吗？是天意使然，还是上天早已安排带走了主人公的心上人小樱？痛定思痛，一切似乎都有预兆，一切又似乎都没有预兆。谁能承受这种悲伤痛苦的心情？！作者巧妙地利用事物的非常规变化来烘托人物内心的变化(动作)，如“虽是春天，似乎已是深秋”——这种在自然界不可能发生的变化，却发生在了主人公的内心面前。"更多的雨滴溅到我的眼镜上，进入我的生活."说明这种打击和痛苦是深入骨髓的。
夸张和变形的运用增加了小说文本的审美趣味。《永远的蝴蝶》事件可谓小而短。但由于作者对夸张变形的准确运用，有效地拓展了人物的内心感受，从而极大地拓展了心理空间和时间，使人物的内心感受在读者面前具体化、清晰化，很好地表达了主人公因樱不幸离世的悲痛。对于小樱不幸的车祸，作者用夸张的手法，生动地表达了当我看到爱人的尸体轻盈地飘过人生的道路，像一只蝴蝶落在大街上时，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带来的悲伤心情。“虽然是春天，但好像已经是深秋了。”作者调整了时间差，把明媚的春光换成了悲凉的秋色，有效地突出了人物一瞬间的心理感受。仿佛上帝在玩弄我们，生命的常青树瞬间变黄卷曲。寒冷的感觉是如此生动地传达。接下来作者用变形手法表现了“我”的心理时空感受:“路上的车都停了，人都涌向路中间……”因为主人公悲伤的情绪，他在视觉上变形了，路上所有的车都停止了行驶，所有的生命都哀悼小樱的离去。物理时间跑得很快，但主角的心理时间却停滞了。这一刻的视觉形象将永远印在他的心里。因为内心的痛苦，虽然，“她离我只有五米，那么远。”现实物理空间中的形象再次变形，投射到视觉空间中的人变得极其遥远，更好地表现了人物的悲痛心理。在主人公的心理影响下，雨开始变形。这场雨“其实并不大，但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场雨。”情感的魔力促使主人公再次幻觉空间变形，将遗憾指向天空。正是这场无情的雨阻止了情侣们手拉手过马路。是雨水打湿了地面(汽车打滑)，打湿了生命的常青树(雨伞挡住了视线)，打湿了所有人居住的空间，所有的一切都“溅入了我的生命”。“对雨的变形描写形成了作品的象征性意境，一波三折隐喻了主人公复杂难言的悔恨与悲痛，也便于读者通过这种‘意象特征’把握人物的心理内涵。小说在夸张变形的有力表现中，完成了永恒的爱——永恒的遗憾——永恒的痛苦的主题。
小说名《永远的蝴蝶》颇具象征意义。蝴蝶是美丽的，但它的生命是短暂的，樱花也是。蝴蝶的生理特征是“会飞”，小樱也曾悲惨地“飞”过。蝴蝶意象本身具有强烈的悲剧意味。到了晚上，白色(白色风衣)的蝴蝶在灾难中飞舞，整个东西都涂上了黑色的底色，黑色是恐怖和死亡的象征。在文章中，蝴蝶是美丽、可爱、幼小的樱桃的化身。一方面表达了“我”对樱的深深眷恋，永恒的蝴蝶就是永远的樱。这个矛盾的标题，包含了千思万绪；另一方面又用鲜血飞溅的手法将车祸现场浪漫化，如“伴随着一声拔尖的刹车声，瑛子的生命轻轻飞起，缓缓落在湿冷的街道上，像一只夜晚的蝴蝶”。可怕的车祸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定格在读者的脑海里。没有令人心碎的哭声，没有可怕的血淋淋的碎片，相反，很美，只是有点伤感。绵绵的细雨和飞舞的蝴蝶，不仅将无形的悲伤外化，还通过轻飘飘的写法增加了小说的悲剧意味，给人一种极度悲伤的感觉。
《永远的蝴蝶》这篇文章的情感基调是悲伤的，但它的悲伤程度并不相同，它有着鲜明的层次感，而且随着故事的发展，“我”的悲伤也越来越强烈和深刻。文中反复手法的运用，既以清晰的层次表达了作者的哀思，又让人热泪盈眶。文章多次写到下雨、打伞、寄信、过马路，绝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不同程度的反映了我的悲伤。写只带一把伞，既突出了瑛子的热情和可爱(她自愿帮我寄信)，又表达了“我”深深的自责和后悔(为什么只带一把伞)。写小樱过马路突出了她的美，主要表现了我在目睹车祸那一刻思绪飞扬，从现实到幻觉再到现实的过程，揭示了我复杂矛盾的心理；我不想相信这种恐怖。我希望这是一个梦，但我无法相信。信中解释了故事的起因，以信开头，以信结尾。起初，小说对信的内容只字未提，但最后，有人指出这是一封好消息信。哦，女主角是抱着幸福死的。这种写法产生了很好的艺术效果:一颗幼小的樱桃的死亡让人悲伤；小樱的热情没了，让人惋惜；年轻热情的樱花在他们婚礼前夕如蝴蝶般飘落，令读者落泪。这种喜忧参半的对比叙事，将悲伤推向了巅峰。
这部小说的语言非常优美。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骑楼下，热泪盈眶，人们“冲”到路中间，“溅”进我的生活等等。，而且用词准确，甚至更难。其中“裹”字生动地描绘了主角强忍泪水的情景；《勇》既表现了中国喜欢看热闹的看客，又写出了主人公如他人所料对自己不幸遭遇的愤怒、无奈和悲伤。一个“水花”字很有穿透力，写出了主人公揪心的感情。小说用充满张力和弹性的诗意语言，准确地写出了主人公复杂的内心感受。
需要指出的是，有读者对这部小说提出了质疑。认为情感是假的，叙事是假的。证据主要在于“然而，我看到小樱穿着白色风衣，撑着伞，悄悄过马路”。文章第一段写着“我白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有一封信要寄给南方的妈妈”。谁穿着白色风衣？作者认为，文学作品不能用游标卡尺来衡量。过于挑剔和完美是不科学的。也是违背作者写作意愿的。这部小说可以用泪、血、浪来形容。短篇小说是讲究意义的小说品种，“留白”是他们惯用的手法。可以理解为两人性格品味一样，都穿白色风衣吗？或者可以理解为主人公对小樱的关心和体贴，在答应小樱为自己寄信的时候，顺手把自己的白色风衣披在了小樱的身上？关于文章中的这封“信”，也有人质疑男主角结婚这么大的事都要通知家人，而小樱作为未来婚礼的主角，可能并不知情。这是不是违背了人生的逻辑？作者显然是在虚构一部小说。如果这样被曲解了，那真的很无奈。还有人指出:“她离我只有五米远，却那么远。”几步之遥，就能让主人公呆若木鸡？其实从文章的叙述来看，车祸发生的很突然，猝不及防。突然，灾难从天而降，悲剧不可避免。而且，我们可以看到男主角不愿意相信小樱会出车祸。即使事实摆在我面前，我也无法相信。表现了主人公对小樱的深爱。
总之，《永远的蝴蝶》是一部抒情微型小说，它侧重于抒情而非叙事。作者以细腻的笔调表达了“我”失去爱人后真挚温柔的悲伤，感人至深，美不胜收。无尽的痛苦和永恒的留恋，像一根丝线，紧紧牵住读者的心，产生一种回味无穷的艺术效果。
作者是宝鸡文理学院中文系副教授，新闻与写作教研室主任。
永远的蝴蝶
作者:陈启佑
当时正好下雨，沥青路面湿冷，蓝、黄、红灯闪烁。我们在拱廊下避雨，看着绿色的邮箱孤零零地立在街对面。我白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有一封给南方妈妈的信。
小樱说她可以撑伞帮我寄信。我默默点头，把信递给她。
“谁教我们只带小伞的？”她笑着说，撑起一把伞，准备过马路帮我寄信。从她伞骨渗出的雨滴溅在我的眼镜上。
随着一声拔尖的刹车声，小樱的生命轻轻地飞了起来，缓缓地落在湿冷的街道上，像一只夜晚的蝴蝶。
虽然是春天，但似乎秋天已经很深了。
她刚刚过街帮我寄信。这个简单的动作，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我慢慢睁开眼睛，站在腋下，热泪盈眶。路上所有的车都停下来，人们涌向路中间。没人知道躺在街上的是我，蝴蝶。此时，她离我只有五米远，却是那么远。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也溅进了我的生活。
为什么？只带一把伞？
但是，我看到小樱穿着白色风衣，撑着伞，静静地过马路。她打算帮我寄信。是，是一封给我南方母亲的信。我不知所措地站在拱廊下，我看到永远的樱桃走到街上。其实雨下的不多，但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场雨。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小樱知道吗？
妈妈:我下个月要和小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