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小说
1.头发的故事无疑是中国小说中最特别的。其特殊性首先表现在形式上。也是第一人称叙事小说,全文2300多字,其中叙事句只有250字(包括对话前的“他说了”“我说了”等引导词),“我”一词只有35字(包括标点),其余2000字全叫n先生。
在200多字的叙事语言中,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星期天早上,我拿掉一个隔夜的日历,看了一遍又一遍新的,说,‘啊,十月十号——今天是双十节。“这里什么也没有!”我讲了撕掉日历和一段不经意的感情,下面的叙述解释了我和N的关系:“我的一位前任N先生,当时来我的公寓谈闲散的日子,他听到这个,很不高兴,对我说……”然后是最长的叙述,说明了N先生的性格和我对他的态度:“这个N先生有点暴躁,经常生一些孩子。这时候我一般让他自言自语,不表扬他;他一个人完成了他的论证,那就算了吧。”此后,记叙文只是对N次对话中“我”的表情、动作和行为的简要描述,如:
" n突然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 n看着房梁,似乎想到了什么."
" n看起来很骄傲,突然他的脸沉了下来."
“n越来越诡异了,但是我一看到那种我不愿意听到的眼神,我立刻闭上了嘴,站起来拿我的帽子。我默默送他到门口。”
"他戴上帽子。"
从上面的引语中,我们可以得出第一个结论:这部小说中的两个人物“我”和N先生之间没有故事,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除了N先生对双十节的抱怨,当他发现“我不太想听”的时候,他就立刻闭嘴离开了。小说中没有通常所谓的人物描写,唯一的描写其实是“我”对N先生的评价:
“这位N先生有点暴躁,经常对别人发火,说些不世俗的话。”从这个意义上说,无疑是与中国古代传说故事传统的彻底决裂。在中国传统的传奇、脚本小说中,情节无疑是它的生命,情节的发展是故事的展开,故事的完成是情节的结束,故事与情节是一致的。不仅如此,欧洲现代小说的纯文学传统也注重情节,鲁迅的《头发的故事》显然不是欧洲现代小说传统的参照物。《头发的故事》对编织精巧的故事情节不感兴趣,对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也不感兴趣。它的中心指向一个角色的独白。《头发的故事》显然是小说传统之外的小说。
这部小说的构成靠的是什么?
第一个层次显然是个人经历的叙事风格。他以明确的时间和视角叙述个人经历,个人经历为叙述真实性提供了道德证据。在第一层次的叙述中,“我”和N先生形成对比:一个有历史记忆,尤其是辛亥记忆,一个无知,一个世故,一个敢言健谈,他恰好是少数,无知,但不会说话,一个沉默,健谈,他恰好是多数,世故。对比是这部小说第一层次的结构原则。[13]
第二个层次是N先生的叙事,这是《头发》故事的重点。从第一个层面来说,N先生的话只是对话的一部分,是人物的话,但这个人物的话实际上是小说的主体部分,所以必须单独考察这个层面。
n先生的话其实是叙事性的。每个小说家都会在他的小说中描述他认为可以叙述的,值得叙述的东西。可叙事的“可能性”和“值得叙事”即叙事问题。所谓叙事在叙事学的理论研究中有不同的看法,罗伯特?斯科尔斯从阅读反应的角度,认为叙事是“解释者从任何叙事中介提供的小说材料中建构故事的过程。”小说呈现给我们的形式是叙事文本,叙事文本只能给我们提供指引,必须依靠自己的主动叙事来完成形成故事的过程。“我们不妨从阅读反应的立场回到文本立场。只有当文本中介提供了这样的引导,读者才能阅读和解码,或者说作者在编译代码时有一个编码规则,这就是文本中隐含的叙事。文本中隐含的叙述在很多情况下与读者一致,但在很多情况下与读者不一致。这在文体变革时期尤为常见。
N先生的叙述和叙述,首先在于它的历史性。通过双十节的时间因素,北京的位置因素,历史人物和事件(中国古刑,扬州十日,嘉定惨案,洪阳,长发,辫子,革命军作者邹容等。),他的叙述是锚定在中国辛亥革命的历史中。其次,它的叙事在于人物,历史中的个体(“多少老朋友的面孔浮在我眼前。“几个少年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偷偷一发炮弹打死了他;几个少年一击不中,在监狱里煎熬了一个多月;志存高远,几个少年突然不见了,连尸体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都在社会的讥笑、谩骂和迫害中度过了一生;现在他们的坟墓已经渐渐坍塌,湮没无闻。”尤其是关于N先生的“我”的经历,在历史和历史的个人叙述中有一个时间点。只要有时间点,就一定有过去、现在和未来,所以他的叙述是从这个时间点向前的运动。这个时间与历史、现实、未来联系在一起,预设了一个读者的解读结构。当然,这个结构是语言结构所表达的文化的结构。所以N先生叙事的本质是历史的叙事,是他以独特的视角对历史的叙事。
不仔细研究就能看出,在N先生的叙事中,作为一个叙事单位,它并不是一个动作序列。“几个少年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偷偷一发炮弹打死了他。”“他们都在社会的讥笑和迫害中度过了一生;现在他们的坟墓已经渐渐坍塌,湮没无闻。”这是一个关于革命者的故事。在这种叙事中,重要的不是革命者自己的事迹,而是“我”的观点。同样,关于无辫“我”遇到的事件的叙述,也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我”对事件的观点。换句话说,推动叙事向前的不是故事或人物性格,而是我对历史的独特看法。由此可以进一步看出,《我》叙事中常用的单位关系与传统小说大相径庭,既不是故事的进展,也不是人物的结构,而是比较这种散文与诗歌常用的结构原则。如前所述,第一层次的比较是“我”与n先生的比较。
第二层对比是N先生话语中的各种对比。
N先生的话第一个对比是历史上的辛亥革命和公众记忆中的辛亥革命。辛亥革命已被大众遗忘:
我最欣赏北京的双十节。早上警察上门,命令‘挂旗!’对,挂国旗!大多数家庭懒洋洋地踱出一个民族,从多种颜色中挑选一块外国布。所以直到晚上,——关闭了旗帜;几个家庭不小心忘记的东西,会一直挂到第二天早上。
但在历史上,辛亥革命其实是无数先烈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多少老朋友的脸浮在我眼前。几个少年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偷偷一发炮弹打死了他;几个少年一击不中,在监狱里煎熬了一个多月;志存高远,几个少年突然不见了,连尸体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都在社会的讥笑、虐待和迫害中度过了一生;现在,他们的坟墓已经逐渐被遗忘。
在社会记忆中,辛亥革命已经成为普通大众眼中的“杂色洋布”。一场革命和“一块杂色洋布”、烈士的献身精神和坍塌的坟墓之间的对比是惊人而奇怪的。
辛亥革命的纪念形式与辛亥革命受害者的遗忘之间没有叙事上的连续性。它们在小说中的连续性取决于对比原则。
辛亥革命后一举跳入头发的事件,先说历史上的惩罚,再说清朝入关时的“拖辫子”,再说洪的辫子怎么了。满清入关时,对辫子有激烈的抵制,但当“顽人被杀,老人死,辫子已定”时,留辫子就成了习惯。洪阳来的时候,人的辫子是和生活联系在一起的,真的很想当奴隶。等到洪阳安定下来,他们又有时间把辫子稳住了,又要辫子了,成了辫子的守护神,形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包围圈,迫害带头剪辫子的革新者和革命者。民众对满清辫子的接受是因为暴力,对辫子的保护是因为遗忘和习惯。通过辫子表现出来的是群众的保守和健忘。这段辫子谭在中国历史上呼应了对辛亥革命的遗忘。
接下来是“我”的《没有辫子的灾难》谭。革命前,“我”到处被包围,因为我没有辫子;
一路上有人讥笑,有人咒骂,有人说:“这个冒失鬼!"假洋鬼子!“于是我不再穿西服,换了件大衬衫,他们就更骂我了。
我的经历和上面提到的历史上的辫子事件,是历史和个人经历的对比和对应。“我”对付群众的手段与日本人的手段是另一种对比和对应:
“到最后我只在手上加了一根拐杖,使劲打了几下,他们就渐渐不骂人了。就去一个没打过没骂过的地方。日本本多滴是如何对待中国人和南洋人的?医生不懂中国和马来语。人家问他,不会说话怎么走路?他拿起手杖说,这是他们说的,他们都懂!我气了好几天,但是我自己不自觉的就这么做了,那些人也理解。……
然后讲了我在“我”革命前对辫子的态度,以及“我”自己剪辫子和不同意学生剪辫子的矛盾,也是比较。
最后,它归结为现实:
“现在,你们这些理想主义者,为什么吵着要女人理发?你这是要创造出多少不劳而获、苦不堪言的人啊!”“现在不是女人把头发剪了,就进不了学校了,还是被学校除名了?
“改革,武器在哪里?勤工俭学?工厂在哪里?
“还是留下来娶人家做媳妇吧:忘记一切还是幸福,如果伊拉克还记得一些平等和自由,那将是终身痛苦!
“我想用Alzhibasuifu的话问你:你向这些人的后代许诺了黄金时代,但你给了这些人自己什么?归结起来就是质问和建议改革者:
“既然你的嘴里没有毒牙,他为什么要在额头上贴‘毒蛇’二字来吸引乞丐来杀呢?……"
从结构形式上看,鲁迅的《头发的故事》完全背离了传统的传说和故事小说。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对传统的打破。但如果考虑到中国古代小说中的《世说新语》等作品,以及《世说新语》中的许多“背单词”,或许可以说是对传统的继承和创新。知识分子的“震惊”
2.愤怒的情绪贯穿了头发的故事。N先生在纪念双十节时感慨万千:“他们忘记了纪念,纪念也忘记了他们!”为什么人民忘记了辛亥革命的历史?而那一幕真的让人心酸:10月10日,“早上警察上门,命令‘挂旗!’“对,挂国旗!大多数家庭懒洋洋地踱出一个民族,从多种颜色中挑选一块外国布。所以直到晚上,——关闭了旗帜;几户人家一不小心忘了,就挂到了第二天早上。“推翻帝制的革命,付出了多少先烈的鲜血?为什么人们对革命日的纪念活动如此冷漠?N先生是一位亲身经历过1911年革命的民主党人。这时,他不禁为那些在革命中牺牲的人感到悲哀。他们有的虽然年纪尚轻,却“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暗地里一颗子弹打死了他”,有的“在狱中受尽折磨一个多月”,有的“壮志未酬突然消失,连尸体也不知去向。”他们都在社会的讥笑和迫害中度过一生;现在,他们的坟墓已经逐渐被遗忘。“革命让N先生感到唯一的‘骄傲’,就是他在留学期间早就剪了辫子。”从第一次双十节开始,他就一直走在路上,不再被人嘲笑。“然而,最让N先生难过的是,人们除了头上扎个小辫子,一无所获,社会状态变了,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N先生的感慨让我们想起了《阿q正传》里描写的后革命时代的情景:“...革命党虽然进城了,但也差不了多少。知县还是原来的官,只是改了个名字什么的,也干了点事...领导军队的是老将军。“革命并没有给社会带来巨大的变化,也没有给人民带来实际的好处。难怪人们对革命日的纪念活动漠不关心。就像N先生说的,再往前追溯,其实人民不知道什么是革命。这样,他们自然就完全脱离了革命。革命者没有启发和唤醒人民。结果人民只是头上少了一根辫子,封建传统思想仍然占据着他们的头脑,同时顽固地统治着社会。在这种情况下,今后的改革将会困难重重。难怪N先生对现实很失望。”《头发的故事》还用了很大的篇幅描述了N先生因为没有辫子而遭受人们嘲笑的回忆,进一步强化了启蒙人们愚昧麻木的思想意蕴。《头发的故事》的深刻之处在于,它通过N先生的回顾和思考,提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面对今天的现实,我们该怎么办,不能再像剪辫子一样投身于“革命”了!结合历史教训,作品深刻地提出了对社会未完成的思想启蒙这一非常重要的问题。
打扰
辫子曾是清朝建立和灭亡的标志之一;在鲁迅眼里,也是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枷锁的象征,是民族革命和民族危机的征兆。这部小说通过描写江南水乡的一场辫子风暴,展现了辛亥革命后中国农村的真实面貌,揭示了没有精神信仰和追求的“无特操”的民族软肋。
⑤主题:
小说描写了1917年江南水乡张勋复辟事件引发的一场辫子风暴,展现了辛亥革命后中国农村封闭、愚昧、保守的沉重氛围。帝国主义制度的残余还在蹂躏着农民,农民还在封建势力和思想的统治和控制之下,愚昧落后,冷漠保守,民族主义意识缺乏。说明辛亥革命并没有给封建统治下的中国农村带来真正的改变,未来的社会革命如果不能唤醒民众,也很难成功。
同时,作品围绕辫子危机揭示了这一事件的本质,还原终究阻挡不了历史前进的步伐,沉淀会在短暂的时间后再次被消除。
结构
本文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分为三层。第一部分描述了晚餐前的风景和宁静的田园风光。第二层描写家庭中的婆媳纠纷。三楼写了七斤七斤。听说皇上又要坐龙庭了,我心疼,因为没有辫子。第二部分写封建寡妇赵、八一大嫂和村民之间关于辫子的争论。第三部分描述了村民对旗津的疏离以及旗津惨淡的家庭处境。第四部分是张勋复辟的失败。皇帝没坐过按摩院。村子里的一切都是一样的。赵的辫子戴在头上,七斤重,人见人敬。生活没有太大变化。
ϩ字符:
七斤:他是当地有名的见过世面的“外貌人物”,甚至受到大家的尊敬,有“可观的待遇”。但他听到皇帝坐龙庭的消息后的沮丧,骂老婆时的隐忍,生女儿气时的内心压抑,其实说明他是一个麻木、胆怯、无知、盲从、政治无知、没有民主意识的人,是当时典型的农民形象。
七斤嫂:泼辣庸俗,说话尖酸刻薄,“最讨厌拿棍子打人”,言语恶毒;咄咄逼人,目中无人,不可理喻,低人一等,她不如普通农村妇女老实。她和其他角色一样,依然自私、落后、无知、麻木,生活在无知的状态中。
赵大师:他是一个没有文化,精神贫乏,空虚,善于韬光养晦,阴险狡诈,总是梦想复辟的人。他咄咄逼人的言辞、恐吓和欺骗,显示了封建复辟势力卷土重来的欲望和野心。他是一个守旧的顽固分子。虽然他和齐晋等人处于不同的社会阶层,但在某种意义上,他和齐晋等人一样,都是专制统治下没有信仰,没有特别锻炼的人,他的尊重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
作品中许多人物性格鲜明,语言丰富,真实地再现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通过这样的人物,生动地展示了在辛亥革命后的中国,缺乏坚定信念和殉难精神的民众,仍然与革命极度割裂,仍然远离革命;民众意识的缺失是辛亥革命和其他一切变革最终失败的根本原因,也是辫子风波这样的悲剧不断上演的现实基础。
⑤艺术:
总体上是运用速写的手法刻画人物,通过具有鲜明色彩和乡土气息的对话刻画人物性格,如生动刻画了欺骗农民、顽固而无知的赵形象。其次,通过细节描写揭示人物的内心心理。比如你写一个七斤长的烟斗,就能清楚地体会到他得意时的心理变化,得意时的傲慢,失意时的无知,无奈。第三,作品开头的环境描写和场景描写,既是一幅充满地方色彩和生命气息的山水画和风俗画,又以其场景的宁静与结尾相呼应,起到衬托辫子风波跌宕起伏的对比作用。
本文设定的人物关系更值得我们关注。本文中的人物大致可分为两类:赵和七斤、七斤男、九斤婆和六斤。前者,虽然七斤和七斤属于不同的社会阶层,但是七斤和七斤都是浑浑噩噩,目前只知道保命,没有反抗意识。因此,七斤和七斤,和赵一样,无形中成了复辟的社会基础。后者,尽管在金九老太太眼里,刘金是一个“浪子家庭”。还有六斤骂九斤的老太婆“这老不死!”“但是,在当时的社会氛围下,六斤只能是九斤老太太的翻版,走前人走过的路。所以人物对比,相互映衬,都生动深刻的诠释了这篇文章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