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汉宫之秋王昭君投河自尽?

仅供参考,希望对你有帮助。

汉宫秋王昭君入宫自杀的故事,是马致远根据汉元时期王强出塞、辞官的史实改编而成,有许多改编、创新和不一致之处。本文将分析男性马致远如何在《汉宫秋》中塑造王昭君,以及这一现象背后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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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王昭君入宫自杀的故事,是马致远根据汉元时期王强出塞、辞官的史实改编而成,有许多改编、创新和不一致之处。本文将分析男性马致远如何在《汉宫秋》中塑造王昭君,以及这一现象背后的意义。

王昭君的天使形象

女性主义学者认为男性作品中有两种女性形象──天使和妖妇。天使是指基督教中上帝的使者,以侍奉上帝、传达圣旨、保护义人为使命,具有辅助性特征的圣洁、美丽。女性主义学者借用“天使”作为文学中女性人物的形象,指“以美丽、忠诚、温顺、奉献为特征”的女性。《汉宫秋》中的王昭君形象正是这种“天使”的体现。

《汉宫秋色》中王昭君的美是不可否认的。毛延寿刚刚说过,王昭君“容光焕发,艳丽绝伦,实为人间绝色”(第一折),“倚其貌不扬,拒其贿”(第一折)。元帝说,赵君“生来就有这种华丽的外表,这是我的运气”(第一折),“看他长得好看,是个好女人”(第一折)。以上都可以看出,马致远着重描写了王昭君的美丽,这与史料相符,但作者却花了大量笔墨处处强调王昭君的美丽,不仅是为了配合史料,也是为了用王昭君的“天使”模样打动观众,满足自己和观众对女性的美好想象。

女性拥有美丽的外表总是令人愉悦的,也是中国女性能否成为“天使”和“美人”的重要标志。对于一个读过很多诗书的“才子”马立克致远来说,女性不仅要满足外貌的要求,还要满足知性男人对女性素养的期待。男性如马致远,在元朝黑暗的政治环境中不受赏识,会把对“知音”的渴望转移到女性身上,期望有能与自己琴瑟和谐的知音。所以昭君的“熟竹弹几琵琶”(第一折)是成为“美人”的必需品,但她拒绝贿赂画师,最后还是获得了皇帝的宠爱,尤其是在黑暗政治中。王昭君的正直并没有妨碍元帝的欣赏,而元帝的宠爱是听了昭君的琵琶而产生的。昭君的内涵和学识比外表更早地吸引了元帝。可见,马致远不仅重视女性的外貌,还将自己渴望被欣赏、获得知己的欲望投射在王昭君身上,使王昭君成为一个既提供精神慰藉又提供肉体快感的完美女性。

王昭君的忠诚、谦和、敬业,都体现在出寨成亲这件事上。汉宫之秋,汉朝国力衰弱,只有牺牲昭君才能阻止匈奴百万兵南侵。昭君对离开要塞结婚没有异议,甚至还积极同意了。他说:“既然我得到了陛下的大恩,我应该以仆人的身份死去来报答陛下。妾愿与我媾和,我便可歇刀歇兵,亦可名垂青史。”(二折)。王昭君决定离开要塞后,感叹与元帝的感情难以割舍,但他没有做出捍卫感情的举动,也没有向任何人抱怨,只是温顺地接受了事实。“天使女一般不会抱怨自己的遭遇”,因为她一旦抱怨,罪名不仅会指向外国人,还会指向保护不了她的元帝,这不符合拯救和援助男性的天使形象。离开汉朝后,昭君不肯弃汉,甚至投河自尽。这种没有反抗、没有抱怨的接纳、顺从甚至主动辞职,表现了她的忠诚、温顺和献身的勇气。更重要的是,王昭君是汉人,是汉朝皇室成员。她的自杀让外国人无法玷污她的高贵。这种在历史上抹掉赵君与王凡的婚姻,为他生儿育女的行为,满足了马致远在元朝蒙古人的黑暗统治下生活,想抗御外族而又做不到的心理。王昭君美丽的外表,能帮助男人维护权力和土地的举动,忠诚温顺的性格,都符合“天使”形象的定义。

男人不能失去的所有权

事实上,史书中记载的王昭君并不像《汉宫秋》中那样忠顺。《后汉书·南匈奴传》记载“昭君入宫数年,不得见朝廷,积怨悲愤,请朝廷令其去。”可以看出,王昭君虽然主动去了,但原因并不是为了拯救元帝和汉朝免受威胁,而是因为不受宠爱而积累了悲痛和怨恨,决定离开汉朝,投奔另一方。除了王昭君的原因,史书中的王昭君并没有投河自尽。而是完全归化匈奴,与呼韩邪生了两个儿子,甚至在呼韩邪死后与前朝的子成婚,完全违背了汉代儒家的人伦观念。马致远删掉了王昭君不被看好的经历,抹去了她的悲伤。相反,她深爱着元帝,自愿挽救了汉朝的危局,投江自尽。究其原因,不仅是为了维护天使的完美形象,也是为了维护男性对女性的所有权,满足男性对女性的想象。

人类学研究表明,男性会尽量避免妻子与其他男性发生婚外情的可能性,以确保孩子是自己的。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女人也是男人的所有物,必须服从男人的命令。所以有所谓“未嫁从父,嫁从夫,嫁从子”。所以,要满足男人的心理,男人对女人的所有权一定不能受到威胁。据《后汉书》记载,王昭君和范从未见过于。元帝不仅没有得到昭君的身体,反而把这个他渴望又后悔的身体给了匈奴,极大地打击了男人的心理。所以《汉宫秋》的王昭君一定不是“今日汉宫人,明朝胡地的妃子;忍主衣,使人春色”(第三折)。摘要:《汉宫秋》中,昭君在与范相恋之前就已与相恋,这意味着拥有昭君的肉体,而昭君对的深爱则表明除了肉体之外,还有昭君的灵魂。《汉宫秋》的处理彻底消除了《后汉书》中对本应属于他们的女性的外族占领的攻击,男性对女性的所有权完好无损。

元帝完全拥有王昭君后,不想与王昭君媾和可以理解,但如果不交出王昭君,他的权力和土地所有权都会受到打击,家国之责让他不得不放弃对王昭君的所有权。此时,如果王昭君竭力反对和捍卫爱情,势必影响元帝的决断和威信,也说明元帝对爱情不负责任,无力挽救她的危机。所以王昭君必须温顺地接受命令,逆着历史投河自尽,消除历史上昭君归化祖籍、与丈夫儿子乱伦的事实,保全昭君身体的纯洁。昭君死后,她作为一个幽灵回到了汉朝,这表明她的精神归属也属于元帝。一切都没有被污染,甚至变成了幽灵仍然忠实地回归,这不仅使元帝的所有权完好无损,而且也不需要承担拯救她的责任。历史上对美女的无能与无情,在“昭君上书求其归,皇上下诏从胡俗”中彻底消失。马致远的这一转变既维护了元帝的权威,又成就了昭君的完美形象,维护了男性对女性的所有权。

女性自我的消失

《汉宫秋》中,王昭君的价值在于她的身体。她入宫是因为元帝的后宫寂寞,而元帝选择女性入宫并幸运不是基于个人素质和标准,而是基于美貌。选宫之后,她也是根据女性的外貌来幸运的。与昭君相见后,元帝说:“我有幸生来就有这种华丽的身姿”(第一折)“看到这样的身姿我怎能不幸运”(第一折),只提王昭君的美貌,不提王昭君的人品或才华。可见王昭君对元帝的价值只在于她的身体,元帝对昭君的宠爱和“爱”也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欲望。后来,毛延寿向王凡展示了美丽的身材,会要求元帝向她表示敬意,也是因为她的外貌,而不考虑才华或其他个人特征。王昭君对元帝和王凡来说只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情。可见,女人的价值在于她的身体,她只是男人欲望的对象,是不可抗拒的、令人向往的对象,而不是和男人处于同等地位的“人”。更何况男人的选择是对女人的恩惠,是施舍。女人的地位如此卑微,连和男人睡觉都做不到。他们需要为被选中而感恩,奉献是一种感恩的行为。可见,王昭君的命运总是由身居高位的男人来选择,不存在个人自觉选择的可能。

李玲认为,“女性作为男权文化中第二性的自然存在,一般很难直接与父权制历史常态下的民族和国家的社会历史存在挂钩,除非女性乔装成男性,改变自己的性别身份。但是,一旦民族危亡,女性往往能以殉难的形式成为男性历史的点缀。如果用这种说法来看《汉宫秋》,王昭君投河自尽的忠贞,其实是她失去自我的另一种表现。西蒙·波娃曾在《第二性》中分析过五位男性作家笔下的完美女性,而这些完美女性的共同点是“她们都在男性的期待下呈现出‘忘我’、‘无我’或‘否定自我’的样子”,似乎都有为男性牺牲的责任和义务。汉宫秋王昭君没有缺点。历史上更多的“人性”人物,比如因为不被宠爱而产生的恩怨,都被抹去,变成愿意牺牲自己来保护爱人和国家。完美的天使形象使得女性现实生活和个体生命的多样性被牺牲。王昭君出汉后,个人价值从一个令人向往的肉体变成了和解与殉难,但其实任何女人都可以完成和解与殉难。王昭君只是被男人选出来执行,无权拒绝,所以她的自动申请只是一个美丽的玩笑。可见,王昭君的价值并不是她自身的个人特征所赋予的,而是在男权和男权文化的选择和塑造下,满足男性心理幻想的产物。

综上所述,马致远对历史的改编和再创造使《汉宫秋》中的王昭君成为男性想象中的完美天使,而她与元帝的相恋和投河自尽则维护了男性对女性的所有权。但这种改编使女性的自我和主体价值同时消失,成为满足男性想象的一种令人向往的东西,未能展现真实的女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