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的康庄大道_《现实主义-康庄大道》
关仁山是一位现实感很强的作家。他成名于“现实冲击波”时代,与小沈阳、葛覃并称冀中“三驾马车”。关仁山在90年代中期引起评论界和读者的关注绝非偶然——先锋文学铺天盖地的浪潮已经退去,90年代初的思想文化空场也已过去。所有中国人都感受到了中国社会生活的巨大变化。这个时候,最先表达这种变化,尤其是乡土中国的变化的,是关仁山等作家。作品有《无家可归的雪》、《九月归乡》、《船节》、《破产》、《前后岁月》、《五彩村》、《大厂》、《荒年》等。,在洛阳一度价格不菲,广受好评。此后,关仁山一发不可收拾,先后创作了《小大地》、《白纸门》、《官员的生活》、《麦和》、《信任》等小说。尤其是《麦河》的出版,这是一个转折点,极大地超越和发展了关仁山的创作,为他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声誉。当然,这是关仁山多年积累的结果,关仁山丰富的创作也逐渐显示出他独特的个性。
第一,对本土中国的持久关注
关仁山是一位长期关注当代农村生活变化,试图与当下生活建立关系,关心中国农村命运的作家。当代生活和与当代生活相关的文学创作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不确定性,不确定性也意味着某种不安全感。如果是这样,这种创造就充满了风险和挑战。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和不安全感,这种创作才充满了魅力。关仁山的作品几乎都与当下生活有关。我欣赏敢于并坚持写当下生活的作家的作品。他自己说:“改革开放的现实生活是我创作路上的一盏灯,是我人生中重要的养分。我愿意为这个时代鼓与呼。”"归根结底,生活本身点燃了我的创作激情。"这不是即兴出手,这是关仁山的肺腑之言。尤其是小说《麦河》,几乎与生活同步。没有对生活的密切关注和热情,就不可能写出麦和。
《麦河》展现了目前中国农村正在实施的土地流转政策,以及面对这一政策,麦河两岸鹦鹉村发生的人和事。土地流转的实施是小说的核心事件。围绕这一事件,小说描绘了中国北方农村的风情画或浮世绘。传统乡村虽然在现代性的怀抱下摇摇欲坠,但乡村的风俗、伦理、价值观和具体的生活场景并没有发生革命性的变化。这就是我曾经强调的中国农村的“超稳定文化结构”。然而,中国农村并不是一部自然发展的历史,现代性对农村的改变几乎是不可抗拒的。所以,乡村处于传统与现代的夹缝中——面对过去,乡村充满了乡愁;面向未来,农村跃跃欲试,四处观望。这种情况,我们在阅读《麦贺》时又一次体验到了。有趣的是,《麦河》的叙述者由一个“盲人”担任。第三个兄弟,白,是一个唱鼓的民间艺人。他虽然是个盲人,但对麦河和鹦鹉村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他是鹦鹉村的当事人、参与者、见证者。三哥虽然双目失明,但心地善良,富有哲理,待人和善,宽容积极的生活态度,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鹦鹉村的精神象征。然而,作为一个残疾人,他的行动能力和处理外部事务的局限性使他很难主宰鹦鹉村的命运。他唯一的本事就是唱乐亭鼓。但这种深受当地农民喜爱的地方民间艺术,能改变鹦鹉村的贫困现实和未来命运吗?所以小说中的重要人物是曹双阳。这是我们经常看到的一个村“能人”。他消息灵通,能言善辩。他曾经和歹徒真刀真枪震惊黑石沟地痞丁涵,曾经为了合资开矿出卖爱人陶儿。这是一种不安分的、复杂的性格,也是我们常见的农村的“恶毒”性格。他成为麦禾集团的老板后回到了鹦鹉村的土地上。他希望村民通过土地流转加入麦禾集团,实现鹦鹉村的集体富裕。所谓土地流转,是指土地使用权的流转,土地使用权流转的含义是指已承包土地经营权的农民将土地经营权(使用权)流转给其他农民或经济组织,即保留承包权,流转使用权。部分地区可以通过合作、入股、联营、土地使用权转换等方式流转集体建设用地,鼓励集体建设用地向城镇和工业园区集中。主要有:在不改变家庭承包经营基本制度的基础上,将股份制引入土地制度建设,建立以土地为主要内容的农村股份合作制,使农民承包的土地由实物形态变为价值形态,使一部分农民获得股权后可以安心从事二三产业;另一部分农户可以扩大土地经营规模,实现城郊农业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变。
《麦河》中的桃儿这个人物,似乎是在《九月返乡》中接触到我们的。她是农村来的妓女,但做这种生意的不都是坏人。自从桃儿回到鹦鹉村,自从她和瞎眼的三哥“勾搭”上之后,我们再见到的桃儿,就和平时见到的好姑娘没什么区别了。她意志坚强,但深情而正直。她不仅爱她三哥,而且最终治好了他的眼疾,让他重见光明。当然,这里有一个观念的问题。自从莫泊桑的《自杀之路》之后,妓女的形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当然不是作家的“好建议”或者庸俗的“跟风”。其实妓女也是人,只是“妓女”这个称呼让她们不得不进入“另一本书”。他们和我们有本质区别吗?不一定。桃儿的形象应该说比九月丰富多了。如果说九月是一个从妓女到处女的形象,那么桃儿就是一个普通的冀北农村妇女。这种转变可以说是关仁山在塑造农村女性形象上的极大超越。
中国的改革开放本身就是一个“真错误”和探索的过程。中国社会及其发展道路的整体复杂性不在任何人手中,而需要全民的参与和实践。事实证明,中国农村和农民并没有在这条曾经被称为“黄金大道”的道路上找到他们希望找到的东西。然而,麦河两岸正在探索和实践的道路,已经露出了些许微弱的曙光。但这一切都还不确定。双阳,三哥,桃儿能找到路吗?我们拭目以待。
二,努力发掘民俗文化资源
通过对新世纪小说创作的观察和分析,我提出了“边缘文化和超稳定文化结构”的观点。之所以提出这一观点,是因为大量的小说创作对过去被我们忽视甚至批判甚至抛弃的文化资源进行了重新关注,注入了新的认识。这一现象的出现一方面与西方强势文化的挤压有关,另一方面也与作家对本土文化的重新认识有关。在西方强势文化的挤压下,在“形式意识形态”的诱导下,我们的文学焦虑不安,只能在渴望获得西方认同的心理诉求下“跟风”。这个结果伤害了中国文学的独特性。因此,从本土文化中寻找文学资源已经成为作家们的自觉意识,并逐渐形成一种趋势。关仁山的《白门记》是这一潮流中具有鲜明意识和特色的作品,也是他努力挖掘民间文化资源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