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朱苏进。
朱苏进:大家都熟悉《三国演义》的故事,所以都是物质准备,其实不费吹灰之力。何况是小说,不是历史,和历史有天壤之别。但也是一部轰轰烈烈的小说,一部经典。所以,我首先想到的是方法。经典意味着它有自己的光辉,对它的任何改变都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这部经典是15年前拍的,是翻拍。那时候大多数普通人第一次看三国演义,在很多人的脑海里都会形成初恋般的感觉,哪怕是个丑女,更何况人还不坏。后来做出来的东西,即使比它好,人们还是觉得它好。二、15年后再做一遍,除了影视技术的发展,不言而喻,肯定比原著好很多,也就是故事的再表达。大家都喜欢看一个新鲜的《三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部《三国》。如何做出这种改变,无非是15出去的一个老朋友回来了。一进门就知道还是他,但是很新鲜。同时,《三国志》不能有颠覆性的改变,不能做变性手术,只能做整容手术。从这个意义上说,《三国》的创作可谓相当程度。三国的笔墨主要不是集中在故事上,而是集中在人物、六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和一些经典的艺术情节上。
三联生活周刊:新版的创作有哪些突破?
朱苏进:我不敢谈论突破。有很多地方可以创造。首先是人物,三国演义从桃园结开始,我都没写,因为我觉得不好看,意境能在下面的台词里不断出现。三国一出,曹操刺董,戏剧性元素就出来了,从董卓打喷嚏开始。曹操是这部剧中非常重要的人物,因为曹操是《三国演义》中塑造的最杰出的人物。跟着角色走。这些人物不是我发明的,是三国演义提供的。它们可能只是书中的几个句子。我会培养他们,让他们茁壮成长。当然故事一定要好看,要有悬念,人物一定要栩栩如生。
三联生活周刊:你是根据小说写的吗?朱苏进:你怎么能跟上这部小说?120个故事之后,诸葛亮死了八九十个故事。我觉得《三国》的精髓已经耗尽了。但是有一个,取自《三国志》,把故事展开,看着还不错。
三联生活周刊;不如说一个具体的让人蓬勃发展的例子?
朱苏进:比如曹操杀了吕伯奢一家,说“宁可错怪天下,不可错怪自己。”。冒着大雨逃跑,曹操突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陈宫以为他要回去埋葬吕伯奢,但曹操说没有,说酒和肉还在那里。雨下得很大,我们饿了。黎明前,我们会死于寒冷和饥饿。我们回去吃酒和肉。陈宫非常生气,但曹操埋葬了吕伯奢,并给他一杯酒。比如张飞脾气太暴躁,第三次去的时候就再也受不了了。他说,我放火烧草堂,我想我这次起不来了。关羽赶紧抓住他,骂了他一顿。在我的戏里,他真的放了一把火。
三联生活周刊:观众能接受这样一个人们耳熟能详的故事吗?
朱苏进:我认为没有任何障碍。我觉得不是改变,是长出来的东西,在原来的细节里。只是三寸长,我给五寸长,满满的。张飞这种人,不能光说不练,所以诸葛亮下山后对他说:一德,你欠我一间草堂。张飞说:你帮我兄弟征服天下,我得天下后给你盖八百里草堂。这符合他的性格吗?
三联生活周刊:很多人没有按照你的创意思维去做。
朱苏进:我要冒这个险,所有看过这个故事的导演和演员都会喜欢。不然我们岂不是已经做出了和之前15一样的东西?如果三国演义一点都不动,那就太可惜了。打了几百遍也只会写三四遍。我该怎么办?那我们试试吧。
三联生活周刊:你放弃了什么?
朱苏进:放弃很多。《三国演义》前五分之二与三国无关,三国是在刺董之战后建立的。十八路军阀,你把故事重点放在哪里?那仍然是舒威、曹操和刘备的基本生命线。但从道德价值方面来说是成立的,一个是忠诚,一个是背信弃义;一个是天子,一个是流氓。但三国不是。
三联生活周刊:后人从忠奸的角度看三国演义。
朱苏进:这可不好。会大大削弱人物的魅力和价值。兄弟情,友情,有非常珍贵的东西,比如朋友,人的尊严和价值。忠诚是很好的,在东方也是传统,但对国家的忠诚完全归结于对皇帝的忠诚,忠诚超越了是非。比如这个人是邪恶的,但他是我的兄弟,我对他忠诚。这不是我的态度。我把忠义作为一种人性和人格,故事里的财富不是道德价值上的东西。
三联生活周刊: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反映曹操的性格,反映刘、关、张的兄弟情,反映诸葛亮对刘备的忠诚,你在创作上的侧重点是什么?
朱苏进:在《三国演义》中,曹操基本上是一个邪恶的角落,但我会更多地谈论他的伟大才能。他是个反派,但也极其爱才。他可能不爱他的儿子或妻子,但他爱他的将军。他看了陈林(听歌)的《贼谈》,跳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在一旁骂曹丕和曹植。为什么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所以赵子龙被命令不要射箭。夏侯惇和张辽劝他。难道你忘了关羽吗?“总理,你们不能相爱。”还有就是把赤兔马送给关羽的事。书中说“有马嘶之声”,曹丕引马而出。曹操说:“我儿子一直想要这匹马,我觉得他不配。”补充一点就好。
三联生活周刊:除了《三国演义》,你在创作中有没有吸收其他素材?
朱苏进:当然,还有像《三国志》这样的传记。比如说比如说白门楼,杀吕布的那一幕,这都有,张辽被拿起来阳刚;吕布上来了,捆得像个粽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一个重要的人出来了,陈宫。《三国演义》里他骂曹操,曹操忍无可忍,最后杀了他。《三国志·陈宫传》里,陈宫就是想死。如果你不杀我,我会告诉你当年的一切。曹操问:你死了以后,你妈怎么办?陈宫大意说:我听古人说,要想取天下而不伤妇孺,就不要杀我母亲。曹操又问:你5岁的女儿,3岁的儿子,谁来抚养?陈宫回答:不伤害妇孺,就不会伤害他们。曹操说,你真的要走吗?送行,然后牵着陈宫的手,走到行刑的地方。我加了这些话,但那些话是出自《三国志》,比《三国演义》更好看,更吸引人,也更符合我对这个人物的感情。
三联生活周刊:总体标准是什么?
朱苏进;首先我改编了《三国演义》,书名简洁明快。第二,我效忠的不是历史。那段历史,就像易中天说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大部分典故历史上都没有发生过。当一部小说和一个历史事实发生冲突的时候,除非比小说更吸引人,比如陈宫,你听起来就不那么像历史了,这就是传记带来的魅力。第三,我创作改编的时候,不是嫁接移植,而是让它长出属于它的东西。
三联生活周刊;你在三年的创作中遇到过什么问题吗?朱苏进:不多。最难的是大纲,涉及到所有人物的刻画。当这个完成后,剩下的就容易了。我觉得写三国比写其他剧容易。
三联生活周刊:制作方有什么要求吗?
朱苏进:我告诉了他我的故事,当然,是经过制片人和导演同意的。我做项目的时候一般都有个大纲,大纲批下来之后再做。《三国志》我又做了一个。首先我做了一个立意和提纲,把每个人物的定位分析,故事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写哪些重要人物,解释清楚,这是额外的一步。
三联生活周刊:他们有没有提出过不同意见?
朱苏进:很少。希望自己有不同意见的地方多改改。比如他要我加女的。《三国演义》有两个半女人,一个在丢辛的故事里,一个在,吴夫人是半个。长剧没有女人怎么办?能拒绝的我都拒绝了,但是一部剧太干巴巴看不下去,就设计了一两部。
三联生活周刊:是在哪个环节设计的?
朱苏进:司马懿的妃子。司马懿是曹操的接班人。我觉得他是曹操之后的关键角色,性格很出彩。一个杰出的政治家,还是一个杰出的阴谋家,如何开始他的发挥?他的内心独白呢?他必须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同伴,或者这个人有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三联生活周刊:很多名著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大家看的时候都在诅咒。
朱苏进:也许三国也会有这样的命运。我不在乎。每个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拒绝,这是肯定的。三国不仅仅是一部剧,更是一个社会话题。经典都是这种缘分很正常。如果大部分观众觉得不能接受,那一定是编剧的错。我不在乎网上有什么。我更在意那些叔叔阿姨们的看法。这个更真实。
三联生活周刊:白商和老版三国有什么区别?
朱苏进:旧版的台词是半写半白,我是故意白的。我给自己定的标准是,所有的学者和谋士都口若悬河,所有的武士都是天生的,在hit floor里说话。但像曹操这样的超一流人物,有时能言善辩,有时发出动物般的声音。好台词不用看屏幕也能听得津津有味,好台词不用看也能一句话把一个人定在那里。
三联生活周刊:罗贯中当时写作时也有很多局限。
朱苏进:很多原因。《三国演义》里也说得很清楚,罗贯中基本上是个失意文人,而且是远房皇族血统,有点待价而沽。他写书的时候,也是乱世。当时,他非常渴望圣人。此贤者必依天道而来(),非贼也。而这位圣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这些文人都是他最得力的大臣,像司马懿,诸葛亮。从小说,是一部很低劣的小说,从故事来说,是一个很棒的故事。为什么很棒?它提供了至少几十部永恒的经典,如《借草船之箭》、《空城计》、《曹操刺董》、《白门楼》和《赤壁之战》...这些经典都是人际关系史上的经典故事。带上莎士比亚的戏剧,歌德的诗,希腊童话。同样的层面,我们的三国演义也配得上这个。《三国志》是一部伪史,但却是一部伟大的英雄故事。
三联生活周刊:你在写剧本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它的一个局限性,然后就回避了这些东西?
朱苏进:读小说的时候,你不用思考就能明白好坏。最早让你兴奋的部分,往往也是最可靠的部分,这就是直觉。你会想到英雄的抱负,武器,忠诚和场景。这些东西就是金钗顶上的钻石。抓住这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