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郁达夫小说《迟桂花》全文
那天她在草地上闲逛,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寻香,发现草叶间散落着小黄点。仔细一看,原来是二次开放的桂花!那些桂花树一般都蹲在那里,只有又丑又倔强的黑鸟才会在上面筑巢。朋友抱怨说,八月桂香的时候,你怎么不看她一眼?
在我的记忆中,杭州的桂花大多是按时开花的。大概是因为她聪明的规则,上天对她特别照顾。书上说,一般情况下,桂花20天后就没了,而杭城的桂花期更长,总会有一个月左右。但由于现在是近冬,我在记忆中找不到任何痕迹。我想没有,但是不知道我记的对不对。都说满觉龙的桂花开了,但我没去过满觉龙,不好意思瞎说。但是,这个时候再开已经来不及了,哪怕是举世闻名的桂花。
怀疑归怀疑。心里喜欢桂花,但早就想欣然接受了。可惜我不在,我只有一味的遗憾和惊叹。但我终于翻出了那本旧皇历,重温了好几次留在心里的幸福感觉。
当时我在杭城的一所大学读书。每到中秋节,空气中都会飘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那是一个遥远的神秘花园的醉人气息。在课堂上,老师十有八九不会听他说的话。躺在桌子上,恍惚间,我去了桂花仙子的花园。如果有机会,我会溜到仙女的花坛里待几分钟,或者在花园里静静地荡几下;坐在硬板凳上也没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柔软的小花瓣。如果梦里只是响起一首古风的曲子,那种安慰永远不会停止。就是这么好的一天,一年只有一个月,不能推迟到深秋。而这个深秋,桂花居然第二次开了。我有点嫉妒我朋友的运气。
朋友说,那些桂花香还是和第一次一样,还是永远的安静不张扬,慢慢的在空气中传递着甜甜的香味,不在乎这个季节前后令人垂涎的冷空气。她说这迟来的桂花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做的桂花炒饭。我想,可能是小时候母亲在寒风中聚拢的温暖臂膀吧。然后,在八月,是那个害羞的贾贵女孩,不是吗?也许这将是另一个奇异的白日梦?
那桂花真的是一个十八岁的贾贵女孩。像所有随便的女孩一样,她很害羞。她从小就喜欢躲在竹帘半卷的阁楼里,不肯轻易露脸。好奇的时候,她只透过竹帘的缝隙看窗外发生的新鲜事。她的窗户里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男生路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停下来,而这个时候她就会慌慌张张的拉上窗帘。她很害羞,但淡淡的香味还是忍不住透过窗帘溢出来。见过她的老人们说,那只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女孩。但是男生不相信,对她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今年,她该结婚了。经过一番火热的等待,男生们可以大胆的前来求婚了。你看,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花来到门口。那些花不也是一样明目张胆的开吗?但她只是笑了笑,仿佛等不及听到男生的奉承,立刻跑向阁楼。她心里只记得一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在她竹帘外闲坐,在桂花树旁打坐的年轻人。但是她很害羞。她只是隔着半卷的竹帘静静地看着他,碰巧隔着帘子看着他,天地都融化了。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然后花期过去了。
后来桂花嫁了人,和大家一样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她无所事事,没有对着窗户做白日梦,她的窗户不知何故失去了以前的芬芳。院子里有一棵从她娘家移植过来的桂花树。桂花落了,她就把它们放在一起晒干藏起来,等着做一些好吃的桂花糕。有几次,她也拾起了一些童年的记忆,但似乎她很快就把它们抛在脑后了。桂花干了,冬天就来了。她的脸慢慢失去了光泽,有时还会被拉起来。
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的一切都教她觉得新鲜,就像小时候她家门前刚种下的桂花树。她日日夜夜盯着那张小脸,期待他快点长大。那张小脸变大了,她却一点都没察觉。小时候有一天晚上,她梦见自己在桂花树前做引体向上,对着月亮祈祷。桂花树突然长到五百尺高,去了月宫。那晚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不知怎么的,院子里的桂花树又开了。她很高兴,就用这些桂花连续做了美味的桂花炒饭,孩子们都很喜欢。每次递过来热气腾腾的桂花炒饭,看着孩子开心的样子,她心里就充满了桂花的香味。
孩子长大了,镜子里的脸老了,皮肤粗糙了,腰也不直了,但桂花饭手艺却越来越好。孩子很喜欢她做的桂花饭,特别是不开心的时候。只要闻到妈妈递过来的桂花香,似乎她的烦恼就没了。她煮的桂花饭香味慢慢变了。原来她在梦里得到了一个仙女的指示,说桂花太多,吃多了舌头会变得迟钝。但是孩子太喜欢了,就换成了桂花蒸饭。蒸米饭时,底部有一层水,中间有桂花,顶部有米饭,用筷子隔着一层纱布,这样蒸出来的桂花米饭香味更加均匀清淡,但是米饭里没有桂花。
桂花的生命在桂花饭中过去了。那年冬天,她终于老得做不了桂花饭了。有一天,她躺在床上,看见孩子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黯然神伤。她很着急,但是她不能再做饭了。那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梦,她又见到了仙女。她祈祷,让我再做一次桂花饭吧。仙女笑着说,那你下辈子就别做桂花饭了,做棵桂花树就好。她答应了。
那天晚上,桂花在寒风中又开了。第二天早上当炉子上的桂花饭吹到孩子脸上时,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多年以后,在一棵矮桂花树下,朋友发现了当年开了两次的桂花,惊叹不已。
我忍不住笑了,于是我从白日梦中醒来...
郁达夫1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