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皇后普希金原文|评论|欣赏

作品摘要

年轻军官赫尔曼是德裔俄罗斯人。有一次他在看人打牌的时候,听说费多托夫伯爵夫人在法国赌博输了很多钱,然后她在三张神秘牌的帮助下把钱都转了回来。为了得到这个秘密,赫尔曼疯狂追求妻子的养女丽莎·维塔。丽莎维塔住在资助人家里,总是幻想有人来救她,所以反应很快。一天,她和赫尔曼约好,在她和妻子从舞会回来后,在她的闺房里见面。赫尔曼趁机提前躲进了伯爵夫人的房间。赫尔曼夫人突然出现,让她告诉他三张牌,但她拒绝了。无奈之下,赫尔曼掏出手枪威胁她,妻子因惊吓而死。赫尔曼立即告诉丽莎·维塔刚刚发生的事情。丽莎·维塔吓坏了,马上意识到他“狂热地追求”自己卑鄙的意图,后悔不已。三天后,赫尔曼去参加妻子的葬礼。当他半夜醒来时,他再也睡不着了。他回忆起妻子的葬礼。这时,他突然觉得门开了,进来的是老太太!她告诉赫尔曼,这三张牌是三、七和a。有一天,赫尔曼来到一个著名的赌场,果然,他用这三张牌赢了很多钱,第二天又赢了。第三天,就在赫尔曼以为自己又要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下注时打的“A”变成了“黑桃皇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似乎看到“黑桃皇后”斜睨着他。他非常害怕,最后疯了。

选集

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一脱下大衣和帽子,伯爵夫人就派人去叫她,吩咐准备马车。他们出去乘公共汽车。正当两个仆人把老太太扶上马车并送她进大门时,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发现了驾驶室旁边的工程师军官。他抓住她的手,她惊呆了。在她回过神来之前,那个年轻人已经离开了,给她留下了一封信。她把信藏在手套里,一路上都在发呆。她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伯爵夫人有个习惯,坐在马车里,时不时问些什么:他们遇到了谁?这座桥叫什么名字?那边的牌子上写着什么?这一次,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总是漫不经心地回答,每次回答错了,伯爵夫人都很生气。

“你怎么了,我的妈妈!你疯了还是怎么的?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我的话?.....荣耀归于上帝,我还说得清楚,我没有疯!”

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没有听她的。她一回到家,就跑进自己的房间,从手套里拿出那封信:那封信没有封口。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一下子读完了。这是一封表达她爱意的信,深情有礼,一字不差地抄自德国小说。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非常高兴,因为她不懂德语。

然而,这封信让她坐立不安。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个年轻人建立了秘密而亲密的关系。他大胆的行为吓坏了她。她责怪自己太粗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不再坐在窗前,是不是应该不理他,冷落他,让他以后不再追求?你想给他写封信吗?要不要冷冷的断然拒绝他?她没有人商量,她没有小姐姐,也没有人指导。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决定给他写封回信。

她在书桌前坐下,拿起笔和纸,沉思起来。她开了好几次头,然后把信撕碎了:一会儿觉得她的语气太宽容,一会儿又觉得太生硬。她终于写了几个字,她感到满意。她写道:“我相信你的意图是真诚的,你不想用鲁莽的行动来侮辱我;但是我们不应该以这种方式见面。我现在回这封信,希望以后不要怪你不尊重我。"

第二天,莉萨·维塔·伊万诺夫娜看到赫尔曼来了,就从刺绣架上站起来,走进大厅,打开气窗,把信扔到街上,希望年轻的军官们能快点捡起来。赫尔曼跑过去,拿起信,走进一家杂货店。打开信封,他看到了他的信和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的回信。这是他所期望的,他回到家后,就致力于计划求爱。

三天后,一个眼睛灵活的年轻女裁缝从时装店给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寄了一张便条。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以为她是来讨债的。她忐忑不安地打开了纸条,但马上认出了赫尔曼的笔迹。

“亲爱的,你弄错了,”她说。“这张纸条不是给我的。”

“不,真的是给你的!”大胆的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神秘的笑容,回答道。“请你看看!”

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很快地读了那张纸条。赫尔曼要求和她约会。

“不可能!”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说,赫尔曼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这个要求,并采用了这种方法,这让她大为吃惊。“这张纸条真的不是写给我的!”她把信撕成碎片。

"既然这封信不是写给你的,你为什么把它撕了?"女裁缝说:“我可以退给寄件人!”"

“去吧,亲爱的!”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说,因为女裁缝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她的脸变红了。“以后别给我发短信了。请告诉那个叫你送纸条的人,他应该感到羞耻……”

但是赫尔曼没有停下来。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每天都收到他各种方式的来信。这封信的内容没有从德语翻译过来。赫尔曼热情地给她写了这些信,用的是自己独有的语言:在信中,他表达了自己坚定不移的愿望,倾诉了自己莫名其妙、无法控制的幻想。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不想回信:她被这些信陶醉了;她开始给他回信,信越来越长,越来越深情。有一天,她终于从窗口扔给他以下的信:

“今天一个国家的部长将举行舞会。伯爵夫人会去那里。我们将在那里呆到两点钟。现在你有机会单独见我了。伯爵夫人一走,她的仆人就会走开,只留下一个看门人在门廊上,但他通常会回到自己的房间。你可以十一点半来。一直走上楼梯。如果你在大厅遇见任何人,问伯爵夫人是否在家。他们会告诉你你不在这里——那你就别无选择,只能回去。但你很可能不会遇到任何人。女仆们都呆在她们的房间里。穿过大厅向左转,直到你来到伯爵夫人的卧室。在卧室的屏风后面,你会看到两个小门:右边通向书房,伯爵夫人从不去的地方;左边通向走廊,那里有一个狭窄的螺旋楼梯,上面是我的房间。”

赫尔曼战战兢兢,焦急地等待着约定的时间。晚上十点钟,他已经来到伯爵夫人的宅邸门口。天气糟透了:狂风怒吼,湿雪大块大块落下;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街道空无一人。由一匹瘦马拉着的马车里的司机偶尔伸长脖子看看是否有乘客晚归。赫尔曼穿着平常的衣服站在那里,对强风和暴风雪毫无感觉。伯爵夫人的马车终于准备好了。赫尔曼看到几个仆人在搀扶一个裹着貂皮大衣的驼背老妇人,然后她的养女穿着薄薄的斗篷闪着花。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马车吃力地驶出松软的雪地。看门人关上了门。窗户上的灯熄灭了。赫尔曼在空荡荡的公寓里走来走去:他走近街灯,看了看表——11点20分。他站在路灯下,盯着手表上的指针,等了几分钟。十一点半,赫尔曼走上伯爵夫人住所前的台阶,走进灯火通明的门廊。门卫不在这里。赫尔曼爬上楼梯,打开前厅的门,看见一个仆人睡在灯下一张又脏又旧的圈椅上。赫尔曼轻轻地从他身边走过,但没有犹豫。大厅和客厅都很暗。只有前厅的灯光微弱地照在这两个大厅上。赫尔曼走进卧室。满是古神的神龛前点起了一盏金灯。几把褪了色的缎面圈椅和带羽绒垫的镀金沙发,对称地靠在贴着中国壁纸的墙上,显得荒凉。墙上挂着两幅勒布朗夫人在巴黎画的肖像画。其中一幅描绘了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人。他面色红润,身材肥胖,穿着浅绿色制服,佩戴着勋章。另一幅画是一个长鼻子的年轻漂亮的女人,鬓角的头发向后梳,扑粉的头发上插着一朵玫瑰花。所有的角落里都摆满了牧羊女的瓷像、勒罗伊制造的著名座钟、小盒子、赌博用的轮盘、扇子和上世纪末与Mongolifeiel气球和mesmer催眠同时发明的女性玩具。赫尔曼走到屏风后面。屏风后面有一张小铁床;右边是一扇通往书房的门;左边的另一扇门通向走廊。赫尔曼打开左边的门,看到一个狭窄的螺旋楼梯通向恶业的养女的房间...但他转身走进了黑暗的书房。

时间过得真快。房间很安静。起居室的钟敲了十二下;所有房间的钟都敲了十二下,然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赫尔曼倚着未点燃的炉子站着。他一点也不焦虑;心在平静地跳动,像所有为了某种需要而决心冒险的人一样。时钟接连敲了一点和两点,这时他听到远处有马车的当啷声。他不禁兴奋起来。马车开到门口,停了下来。他听到了踩下踏板的声音。大厦很忙。仆人们跑着喊着,屋里亮着灯;三个老女仆跑进卧室,然后伯爵夫人虚弱地走了进来,坐在高背长沙发上。赫尔曼看见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从缺口处经过他身边。他听到楼梯上她急促的脚步声。他似乎感到内疚,但一会儿就完全平静了。他的心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伯爵夫人开始在镜子前卸妆。女仆们从她头上摘下戴着玫瑰花的帽子;把她头上的假发摘下来,把她的银发剪得很短。大头针雨点般落在她身边。绣着银线的黄色连衣裙落在她浮肿的脚上。赫尔曼亲眼看到了她衣服所掩盖的令人作呕的秘密;最后,伯爵夫人只剩下一件睡袍和一顶压发帽:这件衣服更适合她八十多岁的年纪,所以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和丑陋。

就像普通老人一样,伯爵夫人也患有失眠症。她卸下妆,坐在靠窗的高背沙发上,打发女仆走了。蜡烛被拿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一盏灯。伯爵夫人坐在那里,脸色蜡黄,下垂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全身不停地左右摆动。她浑浊的眼睛非常呆滞。看着她,我真的可以认为这个可怕的老女人的摇摆不是出于她的意志,而是她身体里的一股潜在电流在起作用。

突然,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嘴唇停止颤抖,眼睛紧张地移动: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伯爵夫人面前。

“请不要害怕,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不要害怕!”他低声说得很清楚。“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来请求你的恩典。”

老妇人默默地看着他,好像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赫尔曼认为她听力不好,所以他弯下腰,在她耳边重复了他刚才说的话。老妇人仍然沉默。

“你可以让我快乐一辈子,”赫尔曼继续说道。“对你来说轻而易举:我知道你能连续猜出三张牌……”

赫尔曼没有再说下去。伯爵夫人似乎理解他的请求,她似乎在考虑用什么合适的话来回答他。

“这是一个笑话,”她最后说。“我可以向你发誓!这是开玩笑!”

“没什么好开玩笑的,”赫尔曼生气地回答道。“你记得察普利基,对吗?你帮他改过自新。”

伯爵夫人显然很紧张。她的神色反映出她内心强烈的躁动,但很快又陷入了之前的麻木。

“你能告诉我这三张赢牌吗?”赫尔曼又问道。

伯爵夫人沉默了,赫尔曼接着说:

“你为谁保守这个秘密?为了你的孙子?即使他们不掌握这个秘密,他们也足够富有。他们不知道钱的价值。你的三张牌帮不了那些挥金如土的人。那些不珍惜父母遗产的人,即使像魔鬼一样竭尽全力,也无法不死于贫穷。我不是挥霍者,我知道钱的价值。我不会白白浪费这三张牌。告诉我!……"

他停下来,浑身颤抖着等待她的回答。伯爵夫人保持沉默;赫尔曼跪了下来。

“如果你的心曾经感受过爱的感觉,”他说,“如果你还记得爱的快乐,如果你在你刚出生的儿子哭泣的时候笑过哪怕一次,如果人类的感情已经在你的胸中激荡,那么我将和我的妻子、爱人和母亲一起恳求你。总之,一个人一生中可能存在的一切神圣的感情,不要拒绝我的请求!-告诉我你的秘密!你要它做什么?.....也许,会造成骇人听闻的罪恶,让人一辈子失去幸福。他们应该和魔鬼达成什么协议?..你想想:你老了,活不长了。我愿意用我的灵魂来承担你的罪恶。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秘密。你想想,一个人的幸福掌握在你手里,不仅是我,我的儿子、孙子、曾孙都应该珍惜你的大恩大德,把你的恩情视为神圣……”

老妇人一句话也没回答。

赫尔曼站了起来。

“老妖婆!”他咬着牙说:“我得逼你回答……”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一看到手枪,伯爵夫人又激动起来。她摇摇头,举起一只手,好像要挡住他的镜头...然后她向后倒去...一动不动。

“别傻了,”赫尔曼抓着她的手说。“我要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告诉我三张牌?”

伯爵夫人没有回答。赫尔曼发现她已经死了。

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坐在她的房间里,仍然穿着参加舞会的衣服,陷入沉思。她一回到家,就急忙打发走了那个不愿意为她服务的昏昏欲睡的女仆。她告诉女仆她可以自己脱衣服,然后战战兢兢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希望在那里遇到赫尔曼,而不是看到他。她一眼就断定他没来,于是感谢命运为他们的幽会设置了障碍。当她坐下来,脱下她的衣服,她想起了所有的情况,让她如此痴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她第一次在窗口看到那个年轻人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星期,但是她已经和他沟通过了,他已经得到了她晚上见面的许可!她只是从他签名的几封信中得知他的名字;在今天晚上之前,她从未和他说过话,从未听过他的声音,从未听说过他...多么奇怪的事情!在今晚的舞会上,唐誉泽对年轻的波琳娜公爵夫人非常生气。因为她一反常态不愿意和他撒娇调情,他邀请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跳无休止的马祖卡舞,表达对宝琳娜的冷漠,希望报复她。整个晚上,唐誉泽总是和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开玩笑,取笑她对工程师军官的迷恋,并告诉她他知道的比她想象的多得多。他的几个笑话深深地打击了她,所以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几次想他一定知道她的秘密。

“你听谁说的这些事?”她笑着问他。

“从你的一个熟人的朋友,”唐誉泽回答说,“那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个奇妙的人是谁?”

“他的名字叫赫尔曼。”

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没有回答任何话,但是她的手和脚都像冰一样冷...

“这个赫尔曼,”汤姆斯基继续说道,“具有小说中人物的典型面孔:他的侧面像拿破仑,他的灵魂像梅菲斯托费勒斯。在我看来,至少有三宗罪他应该感到内疚。你为什么这么苍白!……"

“我头疼...赫尔曼对你说了什么?你觉得他怎么样?”

”赫尔曼对他的朋友很不满意。他说如果他是你,他会采取另一种方法...我甚至觉得赫尔曼是在勾引你,至少当他听到朋友充满爱意的倾慕时,他的内心是不平静的。”

“他究竟在哪里见过我?”

“也许在教堂里,或者散步的时候!.....谁知道呢!可能是你睡觉的时候在你房间里:他……”

三位女士走过来问他“忘了还是对不起”,打断了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热切的谈话。

汤姆斯基选中的女士是波琳娜公爵夫人。她又和他跳了一次舞,然后在她的椅子前转过身来。这段时间,她和他又和好了。当托马斯基回到座位上时,他不再想起赫尔曼和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想继续刚才中断的谈话,但马祖卡舞已经结束了,然后老伯爵夫人就走了。

托马斯基的话只是跳玛祖卡舞时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深深地印在了这个梦幻少女的心里。托莫斯基随意的画像与她脑海中想象的不谋而合;听完最新的故事,这张已经俗气的脸让她感到不安,沉迷于幻想。她双臂交叉坐着,头上戴着鲜花,垂在赤裸的胸前...突然,门开了,赫尔曼走进了房间。她浑身颤抖...

“你刚才到底在哪里?”她害怕地轻声问道。

“在老伯爵夫人的卧室里,”赫尔曼回答,“我刚从她那儿过来。伯爵夫人死了。”

“哦,我的上帝!.....你在说什么?……"

“好像是我把她吓死了。”赫尔曼继续说道。

莉萨·维塔·伊万诺夫娜瞥了他一眼,不禁响起了唐誉泽的话:“他至少应该犯三宗罪!”赫尔曼坐在她旁边的窗台上,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

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惊恐地听着他的话。原来这些充满激情的书信,这些火热的要求,这种粗暴纠缠的追求,都不是出于爱!钱——这是他内心渴望的东西!不是她能满足他的欲望,让他幸福!可怜的养女只不过是一个杀害了自己老恩人的杀人犯和强盗的盲目帮凶!.....她非常难过,突然哭了起来。赫尔曼默默地看着她:他也心碎了,但无论是这个可怜女孩的眼泪,还是她痛苦外表下的惊人魅力,都无法打动他铁石心肠。一想到老妇人的死,他并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只有一件事让他很生气:他再也得不到这个秘密了,他曾希望借此发大财。

“你是个魔鬼!”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最后对他说。

“我不想杀她,”赫尔曼回答道。"我的手枪没有装子弹。"

他们都沉默了。

天亮了。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吹灭了快要熄灭的蜡烛:微弱的灯光照进了她的房间。她擦干满是泪水的眼睛,抬头看着赫尔曼:他正坐在窗台上,临摹着双手,激烈地皱着眉头。那看起来和拿破仑的肖像一模一样。这两个人如此相像,连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都感到惊讶。

“你是怎么离开这座宅邸的?”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最后说道。“我想带你走出秘密楼梯,但我害怕经过伯爵夫人的卧室。”

“请告诉我怎么找到这个秘密楼梯,我自己出去。”

丽莎·维塔·伊万诺夫娜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钥匙,递给赫尔曼,并详细地告诉他出去的路。赫尔曼握了握她冰冷、没有反应的手,吻了吻她耷拉着的脑袋,走了出去。

他走下螺旋楼梯,再次走进伯爵夫人的卧室。死去的老妇人仍然坐着,僵硬;她的脸看起来很平静。赫尔曼站在她面前,久久地看着她,仿佛要看看这件可怕的事情是否又是真的;最后,他走进书房,摸了摸墙纸后面的暗门,走下黑暗的楼梯。一种奇怪的感觉使他兴奋。他想,也许60年前,有一个幸运的年轻人,他穿着绣袍,梳头如鹤,手里拿着三角帽,紧贴在胸前。这时,他也从这个楼梯溜进了这间卧室。这个年轻人已经在坟墓里腐烂了,这个老情妇的心脏今天停止了跳动...

赫尔曼在楼梯下发现了一扇门。他用钥匙打开锁,走进过道,从这里走到街上。

(冯春张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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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皇后》描写了彼得堡上流社会赌徒的生活,刻画了个人主义冒险家赫尔曼的形象,深刻揭露了他丑恶的灵魂,反映了俄国资本主义来临之际,上流社会人士贪婪的野心和为达到这一目的不择手段的可憎。

这里选取的第三章和第四章描述了赫尔曼疯狂追求丽莎维塔,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残忍地将老太太逼死的故事。

为了满足自己对金钱的欲望,赫尔曼不惜以欺骗女孩的爱情为手段。他道貌岸然的外表和根深蒂固的卑鄙自私在追求丽莎维塔的过程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普希金通过描写丽莎维塔的各种心理活动,突出了赫尔曼追求的美。丽莎维塔作为老太太的养女,整天耳闻目睹着男女的风流韵事,但身份地位往往让她靠边站,情欲被无情压制,自然对一个迷人的绅士充满了向往。赫尔曼是一个世故奸诈的情场老手,年轻女子丽莎维塔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大胆地抓住丽莎·维塔的手,把信放在她手里."这种突然的身体接触真的对丽莎·维塔产生了电击反应:她几乎魂不附体,一口气读完了赫尔曼的信。他知道丽莎维塔对德语一窍不通,就抄了一封德国小说里的情书,用小说家的高明之笔戏弄她。丽莎维塔的触电反应和回答的犹豫,充分体现了她内心情欲与理智的矛盾。从表面上看,她似乎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但她那不那么“直率”的回答却清楚地告诉赫尔曼,她是不情愿的。经验丰富的赫尔曼趁热打铁,强行约会。丽莎维塔很难抵挡这种攻势,所以落入赫尔曼的巧妙陷阱也是情理之中。

小说没有直接揭露赫尔曼丑陋的心灵,而是通过伯爵夫人的孙子唐誉泽向丽莎·维塔揭示了赫尔曼被金钱扭曲的多重性格。汤姆斯基认为赫尔曼的灵魂被恶魔梅菲斯特吸收了,他的思想是罪恶的。赫尔曼残忍地玩弄丽莎·维塔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和老太太见面的机会。为了得到这“三张牌”,他使出浑身解数,威胁引诱,委屈哀求,在达不到目的时,甚至残忍地用枪威胁老太太,把她吓得半死。老太太死后,“他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让他生气的只有一件事:他再也得不到那个秘密了,他原本指望能从中发大财。”普希金真正向读者展示了一个魔鬼般的人物形象。

普希金还描写了第一次恋爱的女孩丽莎·维塔,成功塑造了一个渴望改变命运的小人物形象。年轻的丽莎·维塔是老太太的养女,自私、冷酷、古怪。丽莎维塔经常被她骂,幻想用爱改变命运。狡猾的赫尔曼在丽莎·维塔身上看到了实现梦想的希望。赫尔曼,一个经验丰富的情人,完全理解女人的复杂心理。在他深情的纠缠下,丽莎维塔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攻破,终于有一天她偷偷约赫尔曼到她的房间见面,赫尔曼终于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接近伯爵夫人。虽然托莫斯基的话让丽莎·维塔意识到赫尔曼的情书和纠结的追求可能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于某种卑鄙的、不可告人的企图,她庆幸自己陶醉在爱情中。直到赫曼来到她的房间,告诉她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她才终于意识到,赫曼是“一个魔鬼”,只有老太太的秘密才是赫曼所渴望的,她不知不觉成了杀害自己老恩人的强盗的帮凶。渴望和平、幸福和充满爱的生活的丽莎·维塔在现实中扮演一个悲剧角色。

在《黑桃皇后》中,普希金展示了他作为一名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家的技巧。他通过人物内心的自白、梦境、精辟的心理描写等戏剧性情节,开创了“彼得堡小说”的先河,对后来的莱蒙托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作家创作的“社会心理小说”影响很大。

(陈)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