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死是个什么样的电影?

是日本电影《豚鼠》系列的第3部,以下是这一系列的介绍。

《豚鼠》系列地下电影⑨是日本的两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制作人Satoru Ogura和Hideshi Hino摄于1985—1990年间的系列短片集。这一系列***有六部电影,分别是《恶魔试验》(Devil’s Experiment,1985)、《血肉之花》(Flower Of Flesh And Blood, 1985)、《不死人》(He Never Dies,1986)、《地窖人鱼》(Mermaid In A Manhole)、《圣母机器人》(Androids Of The Notre Dame,1988)、《恶魔女医》(Devil Women Doctor,1990),影片长度自43分钟至65分钟不等。这一系列影片自发行以来,就在日本国内和欧美市场上引起轩然大波,以至在所有国家都被禁止公映,只能以Home Video或DVD的形式在音像市场上销售所以落了个“地下电影”的名声。其实它与一般意义上独立制片、带有一定实验性且利润不高的地下电影有着天壤之别,因为自这一系列影片投放市场之后,它的销售量在日本国内甚至超过了同期引进的好莱坞大片。如《血肉之花》和《地窖人鱼》在日本发行的两个月内便成为音像连锁店销售量TOP TEN中的一员,《血肉之花》创下的业绩甚至超过了同期引进的斯皮尔伯格的科幻浪漫主义巨作《E.T.》。同时在西欧北美市场上,该系列自90年代初被引进之后,在音像市场上也是叱咤风云,并因其高度的写实性把美国的FBI牵涉进来,当然调查的结果还是“fake”。尽管不同肤色的大多数消费者对这种登峰造极的“Snuff Pic.”或“Gore—hound Films”极其厌恶与憎恨,但奇怪的是,他们恨的狂也买得狂,能够在影迷中制造如此大规模反常的消费心理,《豚鼠》系列地下电影可以说是创造了一个神话。对于该系列影片的探讨,我们先从“豚鼠”这个看似与影片内容大相径庭的片名开始。

《不列颠百科全书》国际中文版对豚鼠(Guinea Pig)的解释是:“一种驯养的啮齿目豚鼠科动物,原产南美洲。在印加时代以前即已驯化,美洲发现后不久便引进欧洲,并迅即成为受人喜爱的观赏动物和有价值的实验动物”。⑩可见,豚鼠只是一种供人们玩赏和进行实验的驯化动物,可奇怪的是《豚鼠》系列影片虽以“实验”为母题,但片中却不见一只真正意义上的豚鼠,我们看到的“豚鼠”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人体。该系列的第一集《恶魔试验》讲述的是三个蒙面男青年为了考察“人的精神与肉体所能承受的痛苦极限”而对一名女子实施各种暴行,包括拳打、脚踢、针刺、噪音干扰、脏物攻击以及最残忍的挖眼。尔后,受尽折磨惨死的女子被他们抛尸荒野。第二集《血肉之花》也是一个关于绑架女子并进行残酷折磨的故事。一个穿着日本古代武士服、涂脂抹粉的变态男子像制造一件艺术品一样把一女子麻醉后进行肢解,完事之后,余兴未了的他居然向摄影镜头公开了它收藏的全部“艺术品”:一大批早已腐烂,且长满植物和寄生虫的死人头颅及肢体。第三集虽然换了“汤”,不在绑架和折磨他人上做文章,但仍然不换“药”,表现的是同样血腥的“自残”。一个在事业上颇不得志的普通小职员,在无聊烦闷之极竟然用各种器具进行自残以寻找刺激,结果在发现自己居然是“不死人”之后,欣喜若狂,立即打电话邀来同事,并当着同事的面作恶心之极的剖腹表演。尽管影片以一个玩笑式的场景收场,但仍无法冲淡其强烈的血腥气。《豚鼠》系列的第四、第五部《地窖人鱼》和《圣母机器人》算得上是该系列中较有思想性的两部作品了,可依然是血气冲天。前者《地窖人鱼》的创作灵感似乎来源于安徒生童话中的“海的女儿”,不过日本人却把这个美丽的童话“异化”得惨不忍睹。片中精神自闭且中年丧妻的画家为了寻找某种创作灵感跑到他心中的圣地——污秽的下水道中一游,结果却意外地发现了幼时幻想中的“美人鱼”,只是此人鱼因搁浅而长期浸泡在工业废水当中,身体已开始腐烂。画家出于怜悯,将人鱼移至家里的大浴缸中并悉心照料,但人鱼已病入膏肓,身体一天比一天烂得厉害,失望的画家无奈之下只得依人鱼之意用画记录下她腐烂死亡的全过程。最终人鱼在极度腐烂中死去,画家亦随之精神崩溃,亲手肢解了人鱼,事后他被不肯相信这个“成人童话”的警察以谋杀妻子的罪名逮捕。影片之所以具有一定思想性,就在于导演刻意将画家幼时的一幅充满童话般意境的关于“美人鱼”的彩笔画与记录人鱼腐烂的油画反复进行对比切换,以强调工业文明对生态环境以及人们纯洁心灵的异化和腐蚀,人鱼悲惨的死象征着人类的纯洁之美在工业社会中的死亡。后者《圣母机器人》通过讲述一个侏儒科学家用活人实验得到的器官来挽救身患绝症的姐姐,却被他的姐姐回绝的故事,对科学与人性的矛盾做了番“残忍”的探讨。由于《豚鼠》系列电影在畅销后对日本社会造成的恶劣影响,尤其是对青少年人群的诱导作用,公众开始指责它对残忍的“过度表现力”,迫于这种压力,该系列的最后一部电影《恶魔女医》不得不改走“温和路线”,把一系列血腥却不失幽默的猎奇性小故事组合成章,完成了《豚鼠》系列的封山之作。

为什么在《豚鼠》系列影片中活生生的人被置换成“豚鼠”的角色呢?这就涉及到丹尼尔·贝尔所说的资本主义社会里,角色与人的断裂。在《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一书中,贝尔将资本主义社会分成三大互相对立的领域:经济技术领域、政治领域和文化领域。他指出在经济技术领域,所有的工业化社会受经济冲动力驱使,将个人放置在一个官僚合作体系当中,在这一体系下,人的行为受到角色的调节,由此,个人被当作“物”而不是人来对待,成为企业或机构最大限度谋求利润的工具。“一句话,个人已消失在他的功能之中”。与此截然相反的是,文化领域的特征是自我表现与自我满足。“它是反体制的,独立无羁的,以个人兴趣为衡量尺度。”在这种情形下,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之一就是“文化的民主化倾向会促使每个人去实现自己的‘潜力’,因此也会造成‘自我’同技术—经济秩序所需的‘角色要求’不断发生冲撞”。明于此,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把人“物化”为“豚鼠”的怪现象了。后工业化社会对人的“角色要求”,把人变成了无思想的“物件”或玩物,这种基于本能压抑之外的额外压抑就同资本主义现代文化所标榜的极端自由的自我表现之间产生了深刻的矛盾。于是,两个领域之间的断裂便为一群走极端的“艺术家”提供了一个既可以自我表现又必然携带资本主义“物化”病毒的创作理念,如此一来,将人“物化”为无思想的人类玩物——豚鼠,便合情合理了。

事实上,在同一时期(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并不只有日本人在从事将人“物化”这一类邪恶的“电影实验”。德国人琼克·布特戈雷格(Jrg Buttgereit)在1987年与1991年也拍了一个不比日本人逊色的禁片系列——《困惑的浪漫》。此“浪漫”之所以令人“困惑”,是因为它既不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浪漫,也不是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浪漫,而是女人与男性尸体之间的“浪漫”!这部影片在血腥度和变态指数上与《豚鼠》可谓平分秋色、难分伯仲,不过与《豚鼠》对感官刺激的狂热崇拜不同,导演或许是秉承了德国人严谨的理性传统,在这部“禁片”中仍有着严肃的艺术追求,为此,布特戈雷格特地在每集的开头各加了一行西方哲人的名言。第一集写的是:“难道人非得吃掉其他的生物才能生存吗?”第二集则是:“我要支配一切!”从该系列两部影片的内容上看,似乎这两句话都是两部影片的主题。第一集完成于1987年,主要表现了一对青年男女对尸体的迷恋。影片的高潮特别“触目惊心”,竟然是这对有特殊“癖好”的男女与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之间的三人“性游戏”。为了使这一人类电影史上空前恶心的“奇观”看上去很美,导演别出心裁的在摄影机的镜头前加了一层滤镜,使这场原本并不“浪漫”的戏被塑造得如梦境般色彩斑斓。仅凭这一场戏,依笔者之见,布氏就可以在“电影美学”上扬起一面“肮脏美学”的大旗。不过,对“恋尸”的美化好像与片头的点睛之语有些距离,其实这只是导演的障目之法,影片中明确“点题”的部分是一个一分多钟的纪录屠夫宰杀一只兔子全过程的长镜头(到第二集则换成了解剖一只活海豹)。这些纪实性的场景与表现性的场景放在一起,按照黑格尔提出的“正—反—合”的逻辑规律推断,可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人类是一种残害一切生物(包括人类自身在内)的十恶不赦的野兽,换言之,它非得靠吃掉“其他”的生物才能生存。两德统一后,布特戈雷格并没有因“柏林墙”的倒塌而使自己绝望的心“热”起来,他变本加厉的推出了《困》片的续集。这次,上集中患有“恋尸癖”的女人勾搭上了一个专为色情片配音的演员,他俩进行了一段“人”的交往。可惜,本色难改的女人,在影片的后半部兽性大发,在极度兴奋时刻砍下了新男友的头颅,并将她保存的昔日男友早已腐烂的头颅安放在新男友血淋淋的躯体上,然后继续享受“为人”的快乐。此集在延续上集基本精神的同时,似乎还增加了一丝对“极端女权主义者”的畏惧之色,因为“我要支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