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植诚:驾百万战机起义回大陆,获65万奖金,娶空姐为妻
1981年8月8日上午,一架F-5F型战斗机飞越海峡,从台湾的桃园机场抵达大陆的福州机场。舱门缓缓打开,飞机内的年轻小伙子激动地探出头,冲着机场人员说:“我终于到大陆了!”
等候在机场多时的工作人员和领导纷纷上前与其握手,欢迎他来大陆。 而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是“国民党少校”黄植诚,他驾驶的飞机是当时比较先进的美国战斗机,价值550万美元,就连国民党也只有20多台 。
这架飞机对当时的大陆空军来说,极具研究价值。除此以外,这位国民党“王牌飞行员”,能为大陆空军做出的贡献更是不可估量。
那么,身为国民党极其看重的“少校”,黄植诚为什么要驾百万战机回归大陆?他在大陆又过得怎么样呢?
1981年8月8日,台湾桃园机场上空几乎见不到一片云彩。若是在以前,黄植诚会高兴于这个正适合飞行的好天气,可现在他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黄植诚做出出走的决定已经有三个月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最近,由他担任考核飞行科目,这可是不容错过的绝佳时机。几天来,他私下偷偷地查看地图、制定航线、选择着落地,做好了一切准备。
今天,由他担任考核新飞行员许秋麟中尉。再过一会儿就是决定性的时刻了,黄植诚心里非常紧张,但面上却波澜不惊。远处的停机坪上, F-5F型战斗机整齐的排成一列,这正是他们今天要驾驶的飞机。
这种飞机是 这里最先进的战斗机,号称“空军的支柱”,每架售价五百万美元以上。此前,台湾只有20多架。
他们向5361号飞机走去,许秋麟爬进后座,黄植诚也跨进座舱,开始做起飞准备。
8时18分,预定起飞的时间到了,座仓盖关上,机械师傅挥挥胳膊,做出放行的表示。黄植诚笑了,向机械师伸出两个指头比成“V”形。这是他每次飞行前都会做的手势,但今天却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飞机在跑道上疾驰,越来越快,拉杆,机头仰起,终于像火箭一样射向蓝天。黄植诚心里舒了一口气,但他知道现在还远没有成功。 台湾雷达的覆盖面较广,飞机一旦偏离航线,马上就会被发觉 。
做出起义的决定时,他曾下了那样大的决心,可现在才刚刚实施计划,心头就猛然涌上几分惆怅。母亲年事已高,此去便是永诀了。黄植诚鼻子一阵发酸,眼睛里突然溢满泪水。
飞机向北飞去,片刻后,台湾渐渐从视线中隐去。他向生活了29年的地方投去深情的一瞥,然后坚定地回头,开始全神贯注地操纵飞机。
过了10分钟,他们来到空靶区。这里靠近海峡中线,离台湾约有80公里。 他暗衬,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拉上暗仓盖,开始做仪表飞行。”黄植诚冷静地说道。
此时,许秋麟还不知道自己的教官即将干一件“ 惊天动地 ”的大事,听从的回复道:“明白。”
“先做低空雷达测试科目,”他对许秋麟说,“我准备翻斤斗,注意高度。”然后他偷偷将机外无线电切断,一个斤斗从五千米的高空翻下来,直到二十余米左右时才重新拉平。
他很清楚,已经行驶到了超低空,飞机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战管部队中一定开始骚动了。黄植诚加速飞行,直奔大陆而来。
黄植诚的内心依旧十分紧张,因为现在并没有完全脱离险境,台湾的飞机和飞弹极有可能随时出现。他记得,为了警告飞行员们,空总的一个长官曾这样说过:“ 即使飞离台湾降落到龙田机场,飞弹依旧可以把你与战机炸成碎片 。”
所以,他一直加速飞行,过了十几分钟,他判断已经到了龙田附近。
这时,许秋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教官,这会我们到哪里了?”
黄植诚没回答,他看见了乌龙江大桥,这意味着,福州机场近在咫尺, 现在该把一切向许秋麟挑明了 。
他命令:“打开暗仓罩。”
许秋麟照令行事,当他看到外面的情景后发出一声惊呼:“教官,现在在大陆。我们赶紧左转九十度,回去!”
“ 我不回去了,我就是要到这里来的。你怎么办? ”
许秋麟先没吱声,过了一会儿,嚎懦道:“我要回台湾。”
黄植诚皱起了眉头,陷入思索。不能带他一起降落,自己应当尊重他个人的意愿和权利。可送他回去,那无疑将要冒极大的风险。
在短暂的几秒钟内,黄植终于拿定主意: 纵然冒天大的风险,也要先把许秋麟送回去 。
黄植诚说:“好,我送你回去。”
“回台湾。”
“不,回台湾办不到了,我送你到东引。”耳机那头的人陷入了沉默。
黄植诚沿着闽江口飞出大陆,把飞机拉升。9点12分,他飞到东引岛以西两公里的海面上。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他对许秋麟说,“你跳伞吧,东引的人会发现你的。”
一声轰响,飞机像打摆子一样剧烈摇晃了几下,就又恢复原状。他并不急于离去,而是在空中盘旋,他要等看到许秋麟的降落伞张开后再走。
黄植诚很清楚,东引岛上的守军一定已经发现了异常,寻找他的飞机马上就会赶到这里。 现在不离开,也许就再也走不了了 。但他仍旧在空中盘旋,直到看见一顶降落伞向东引岛飘去,他才调转机头,重新飞向大陆。
这一回,他没有任何负担,一往直前飞到了福州机场,然后开始着陆,飞机缓缓地在滑行道一端停了下来。
黄植诚打开座仓盖,摘下氧气面罩。他看表,9时24分。从起飞到现在,一***66分钟,却象过了整整一年。许多人向飞机跑来,他缓缓从座仓里站起。人们跑近以后,首先看到的是这个穿着橘黄色飞行服的人, 他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
黄植诚为什么要回归大陆?事情得从他入伍台湾空军部队说起。
黄植诚的爸爸、哥哥、姐夫和堂哥都在空军服役过,是地道的“空军世家”,他从小就与空军结下不解之缘。高中毕业后,他考入空军官校。
台湾是个海岛,打起仗天空至关重要,因此三军都对空军依赖极大。空军历来是国民党最“宝贵”的兵种,所以飞行员们的地位很高,自身也有着极大的优越感。 黄植诚也有这种优越感,并梦想着成为高志航那样的空中英雄。
可梦想很快就被现实击碎了,他的思想与国民党内部的意见格格不入,经常和上级争论不休。一次春节联欢大会,总司令乌钱拿出一柄外国人赠送的宝剑说:“只要空军任何一个人打下大陆的米格机,便把这柄宝剑送给他。”
司令说完这番话,黄植诚就沉下脸,他激动地站起来反说:“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只打大陆的飞机才给宝剑呢?打日本呢?打越南呢?给不给? ”众人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上峰严厉批评了黄植诚,黄植诚极不痛快。但他哪里知道,以后不痛快的事更多。
有一天,正准备参与训练的他看到一个空飘气球飞到台湾桃园机场。气球在空中爆炸,内里的传单像雪片一样落下来。
在台湾,看大陆传单是违法的。所以飞行员们四散逃开,仿佛空中落下来的不是传单而是炸弹。只有黄植诚一人未动,一个飞行员叫道:“黄植诚,还不快跑!”
“跑什么?”黄植诚觉得他们的举动可笑,冷笑道,“ 几张传单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要是炸弹呢? ”
一张传单飘到胳膊上,引入眼帘的是精美的照片。他拿起来看,只见一枚巨大的火箭喷薄欲起,一行字映入眼帘:“我国首次向太平洋水域发射运载火箭。”
他内心兴奋道:“中国人也可以发射导弹了!”
作为一个中国人,他是自豪的。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之大的成就,哪个国家办得到?中国人却办到了。
现在他又产生了自豪感。以前只有美苏两国才有向太平洋水域发射运载火箭的资格,现在这种垄断被打破了,他觉得大陆越来越强大了。突然,这样一个念头闪过, 台湾若和大陆联合起来,岂不更强大?
此后,他变得十分留意大陆上的情况。当外国杂志上有客观评价大陆的文章,他总要买下来回家看。大陆传过来的传单,他也偷偷藏起来。
在国民党党小组的讨论会上,他激昂地说:“ 越南忘恩负义,当初中***支援它,死了那样多人,它现在羽翼长成,却反咬恩人一口。这样的国家真不可交,应当把它打败! ”
党小组长却言辞激烈地批评他说:“黄植诚同志,注意你的言论。你怎能站在中***的立场上!”
黄植诚感到可笑,反唇相讥:“那你是站在越南那边喽?
“我是小组长!要管!”
“我是中国人!要讲!”
他们争吵起来,直到黄植诚被好友拉出会议室,这场“战斗”才中止。
黄植诚不想再为国民党卖命,他内心渴望回到大陆,于是开始悄悄策划起义的事情。
黄植诚回到大陆后,福建军民举行大会热烈欢迎。为表彰黄植诚的爱国正义行动, 政府特奖给人民币65万元 。福州部队空军政委宣读了人民解放军空军批准他入伍的通知,并发了军装。身着人民解放军军服的黄植诚出现在主席台上,全场掌声雷动。
同年10月19日,黄植诚来到了母亲的老家——成都,这是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自从去了台湾,她就与家里人断了联系,直到最近才重新联络上,每当谈论及家乡,她眼里总是有股淡淡地哀愁。
所以这次来成都,黄植诚不仅是为了见到亲人,更是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他在老家见到了三位姨妈,虽然此前从未见过面,但溶于血液的亲情却让他们感到亲切。
11月4日,黄植诚又来到父亲的家乡。上千名老乡亲急切地在村口等待,当他们望见远处的吉普车时,人群中发出一声声欢笑声。在民众的欢迎中,黄植诚走下车,朝周围的村民热情地打招呼。
他走访的第一个亲人是他的四伯母郑少芳,他现学现用,用刚学会的壮话(壮族方言)亲昵地叫了声“细米!”(即四伯母)。
“细米”疼爱地抚摸着黄植诚:“听说你要回家来,我们都很高兴,想你呀,盼你快回来好看看你。”
之后,他又去见了父亲的老朋友,一起把酒言欢,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临行前,他拿出一万元现金 交给村里的干部,请他们办所学校,为孩子们谋个好教育 。
不仅如此,他还给各个慈善机构和儿童机构捐助了不少钱,当初那65万元奖金,差不多都被他捐出去了。毕竟,黄植诚回大陆的梦想就是参与祖国建设,既然这些钱能够帮到其他人,他当然愿意做出自己的贡献。
获得久违的亲情后,黄植诚也找到了爱情 。对方一名空姐,名叫马红。她人美心善,对待黄植诚也是一心一意,所以两人的关系获得了同事们的祝福。婚后不久,夫妻二人就迎来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家庭生活幸福美满。
除了感情生活上的顺利,黄植诚在事业上也是连连攀升。1986年,黄植诚担任空军军校部副部长,同年加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1988年被授予空军上校军衔,7年后晋升空军少将军衔。
退役后,黄植诚也没有闲下来,相继创办了“两岸平诚航天投资公司”和“两岸飞行学校”,继续为台湾回归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