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部关于变异巨型猪笼草的科幻小说。

圈套

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时我们37个人都在死亡边缘:在寻找新定居点的路上,我们在沙漠里迷了路,三天没有食物,两天没有水。谁都知道没有水,只有等死。我们精神崩溃了。有的人趴在滚烫的沙丘上,一边诅咒着上帝,一边无谓地消耗着剩余的体力;有的人默默流泪;有人疯了似的跑;其他人虔诚地祈祷。我和老公互相搀扶着,恍惚中,漫无目的地翻越沙丘,一步步向死亡靠近。我们完全绝望了。在这个曾经是战场的沙漠里,你怎么能找到水呢?这个地方比自然沙漠差远了。谁知道就算找到水我们会不会死于看不见的放射性射线?很可能我们已经暴露在辐射下很长时间了。那场疯狂的战争,再怎么诅咒,也不足以发泄我们的怨恨。

如果你想活下去,除非奇迹发生。

然而,就在我和老公穿越沙丘的时候,我们刚越过沙丘的最高点,就看到沙丘另一边的凹沙盆里有一片森林。

一开始我们并不是很兴奋。在沙漠中看到海市蜃楼并不罕见。但是当我们离森林越来越近,真正摸到树枝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想象我们当时的狂喜。

我们都以为我们得救了。

但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狂喜中感到一丝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觉得那些树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人们蜂拥而入,用锋利的刀割开嫩嫩的藤蔓,贪婪地吮吸着汁液,我居然抑制住了自己的口渴,清醒地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别喝了!可能有毒!”我的话一出口,立刻有人抛开藤蔓,吓得脸色发青。

我有一种预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会尽一切可能提醒人们。

但一直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的老公斌这次却和我唱反调:“不会有事的。”为了证明我的妄想症,他无视我的劝告,拿起一根被割断的藤蔓,张开长着黑血痂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外力的突然作用下,长满汁液的树藤迸射出淡绿色的清凉液体,混合着植物特有的清新气味溅到我和斌的脸上。

虽然被清凉的果汁深深诱惑,但我还是惊恐地看着斌,生怕他下一刻就被这奇妙的毒液给毁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发生。几个小时后,他仍然毫发无伤地走在我前面,忙着修理太阳能电池。在他的指导下,除了我,所有人都喝了这种不知名的汁液,体力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他们一副健康的样子忙着自己的事情,看不出他们刚从鬼门关回来。

相比之下,我还是像个十足的傻瓜。

我不能喝那种东西。我不想...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斌满是关切的眼神,同时,他的嘴里也充满了奇怪的清凉味道——斌在我昏迷的时候擅自给我喂了液体。

哦,来吧,死吧,只要能和斌在一起。

“别担心,我们的霉运已经过去了。”他搂着我的肩膀,温柔地安慰我。

也许吧。也许我们真的很幸运?我试图说服自己。

但当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从树干垂到沙地上的一根手臂般粗的藤条上时,又是一阵莫名的心悸。

那些藤蔓很饱满,丰满,像吃饱了的胖子,闪着油光,心满意足地晒着太阳。

这是什么植物?你怎么能在这贫瘠的沙漠中如此健康茁壮地成长?他们的营养从哪里来?

五天后。

我站在我和斌住的那棵树前,尽可能认真地在本子上画着,并做着评论。

“树高约13至18米,直径约两米。树干上方的树枝上长出了绿色的藤蔓,看起来像榕树,但没有像榕树一样可以伸出地面的根系。它的藤条可以供应食用水,虽然无法对液体进行测试,但目前来看,液体是没有毒性的。叶片六边形,平均宽度15 cm,可食用。这些完全不符合沙漠植物的特性。这种不知名的树结出红色的果实,普通西红柿大小,皮厚肉微甜,非常好吃。我不知道它是否有毒,但我们所有人现在都靠这种水果生活,没有发现任何不良症状。由于缺乏工具,无法探究这种植物的根部,也无法知道它们能在沙漠中茂盛生长的秘密。但我认为它的根必须深入地下,否则无法得到地下水的滋养。当然,只有光和水无法让它们如此强大,它们所依赖的有机物来源不明。”

在我录音的时候,斌站在一根树枝上对我喊:“亲爱的,把绳子递给我。”"什么,你打算用那根藤条编一个篮子吗?"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弯下腰从我们破旧的背包里拿出一捆绳子,用尽力气扔了出去。

“我不是在编篮子,我是在为我们盖房子遮风挡雨。你没看出来吗?别人家已经有了基本框架,我们才刚刚起步,已经落后了。”他抓住绳子,用它们来固定编织的藤蔓。像芦苇条一样,许多藤蔓被人工交织在一起,形成几平方米的绿色凉席。

宾正在用绳子把伸出“凉席”外缘的藤条捆起来,防止它们散开,把“凉席”拆散。这个“垫子”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它只是我们未来房子的地板。房子形成的真正关键在于那些非常渴望生长并不断向外延伸的藤蔓。由于绳索的束缚,它们不能随意向下生长,却能老老实实对抗重力,斜向上延伸。到了一定的时候,这些藤蔓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篮子容器,足够容纳几个人住在里面。

没错,这就是目前很多人热衷的,用藤蔓搭建一个天然的房子,在这些地方安居乐业,直到我们修好连接器,接触到定位系统和文明世界,获得帮助。我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想到用藤蔓来盖房子,但是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很棒的主意。更可喜的是,天是人所愿,我们后来发现这种藤条有很大的可塑性。只要施加一点外力,它们就能按照人的意愿完美生长。

这里有水有食物,如果再有一间小屋可以帮助我们抵御巨大的昼夜温差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人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自己的意愿建造了自己的避难所。

当然,斌是这次最后一个行动的人,因为我在无视:“等一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不觉得自从我们来到这片森林,一切都太顺利了吗?好像有人为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所做的就像是按照剧本表演一样!"

斌尊重我的意见,但显然,他对我“女人的直觉”的信任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于是没过多久,他也开始搭建树藤小屋。

建造的过程非常简单,只需编织篮子的底部,然后等待藤的自然生长。虽然宾是最后一个没有在一开始建小屋的人,但他很快赶上了大多数人的进度,因为他从最先开始行动的人那里学到了建筑经验和教训。

于是在这片沙漠森林中出现了壮观的一幕:十几棵大树的枝干上挂着大小不一的绿色桶状藤巢,被藤条牢牢地固定在树干上,让风雨无法抽打。藤巢重叠缠绕得非常紧密,没有给沙尘暴留下任何机会。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藤屋自然成型。我还是很紧张。连斌的释然都不能让我释然。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们似乎正在走进一个已经设置好的陷阱。

迷失在沙漠中,我们在死亡边缘找到了食物和水,我们可以过上悠闲的生活...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不相信这只是运气。

经过几天的等待,藤屋终于完工了。

当太阳即将落山时,我们都站在各自的树前,欣赏自己的杰作。我宁愿把那些挂在树干口袋上的东西叫做藤巢。不知道哪里出了点小差错。它们并没有长成大家心目中想要的房子形状。但人们似乎并不太在意它们的形状。他们欢呼雀跃,冲到树下,爬进口袋,好像赢得了一场胜利。

死在这里也不错!“我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

抬头看着这些巨大的口袋,我突然不寒而栗。

这个形状,怎么这么熟悉?

“亲爱的,你不想感受一下我们的新房子吗?”我听到斌的声音在叫我。

我试着平静地微笑,礼貌地拒绝了他:“我一会儿进去。”我在等我父亲的回复。"

就在昨天,我们的通讯器刚修好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和父亲取得了联系。我尽可能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我们目前在国外的情况,在我报了平安之后,我就直奔主题,向父亲详细描述了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可以供给我们水和食物的神奇树木。

研究了一辈子生物学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扩音器里传来他略带疑惑的声音:“这不合理。这些树不是在沙漠中自然生长的。我的意思是,沙漠中没有足够的养分来供应它们。”

“如果不是沙漠孕育了它们,它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地方会有人种树吗?”这种树是连我父亲都没听说过的新树!

“我不知道。我需要问问别人,除了喝酒吃饭,你暂时不要和那些树有太多接触,等我消息。”

不要碰太多?我暗暗苦笑了一下;我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开始计划把树当成我们的家了!

我走近那棵属于我和斌的树,看着他兴奋地爬上树干,然后站在藤巢的顶端,轻轻地跳了进去。这是一个优雅而平静的姿态。我几乎可以想象他滑到底部。

突然,我的心怦怦直跳。

“不要!斌!出来吧!”知道他不会听我的建议,我拼命尖叫。

一种莫名的恐惧突然入侵了我的全身!

那些树不是好东西!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树林一片黑暗。

口渴的时候突然发现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树下不进藤窝!

“斌!你还好吗?为什么不回答我?”

树林里一片寂静,夹杂着碎石的冷风吹在我的身上和脸上,马上就要有沙尘暴了。

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我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子,摸索着背包,从里面拿出应急灯。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嘶…嘶…”同时,我感觉脚下的地面好像在爬行。我失足掉进了沙子里。

我急忙打开应急灯照向那些树,然后我看到了我一生中最大的噩梦!

那些高大的树木,在白天的阳光下扮演着庇护者和救世主的角色,现在却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它们是舞动的树枝,像丑陋邪恶的巫师,在深蓝色夜空的映衬下,疯狂地跳着死亡之舞!

藤不再是藤,而是囚禁人、忠实履行职责的绳索;快速准确的在藤巢顶部交织成一个巨大的树冠,然后狠狠的罩住藤巢唯一的出口,把所有人都封在藤巢里!

然后我听到人们跳舞和呼救。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切。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有吸引力,有深度!我不忍心让我的孩子去抓狼。那些清凉的液体,美味的水果,分明是陷阱!

这些树真的不是好东西!

我坐在地上,想哭。

我心爱的垃圾箱现在被这些怪物毁了!我终于知道了它们的秘密,知道了它们的养分从何而来。我喝的每一口,吃的每一个水果,都充满了像我们这样不知深浅的人的血肉!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在天空中哭泣。

这时,父亲令人心碎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划破了天空:

“云!快跑!你遇到的那些东西不是树!那是猪笼草适应沙漠环境的最新变异!”

是这个吗?我也喜欢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