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中主角人性的悖论】变形计最有钱的主角。

卡夫卡曾感慨地说:“巴尔扎克的手杖说:我在摧毁一切障碍;而我的手杖宁愿说:一切障碍都在毁灭我。”卡夫卡也不止一次地说过,“人不能没有对自己某种坚不可摧的东西的持久信仰。“这些明显矛盾的话语引发了关于卡夫卡的脆弱还是坚强的争论,但实际上矛盾和荒诞是他独特的思维方式,赋予了他的小说独特的审美特征。

在小说的开头,作者极其冷静地写出了格雷果的灾难性处境:“一天早上,格雷果?萨姆莎从不安的睡眠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这种变化,即使是Gregor本人看到后,我也不相信,但确实发生了。是什么力量把格雷戈尔没有任何疾病的人形“碾压”成丑陋笨拙的甲虫?格里格直到变成甲虫起不了床才来得及思考这些“障碍”:常年奔波,早出晚归到处推销,真是一件累人的活;发号施令的居高临下的老板,刻薄挑剔、不断监视的秘书主任更让人受不了;发泄不满的欲望很强,戒烟的想法由来已久,但为了父母必须压抑。为了养家糊口,他彻底放弃了自由选择的意志。为了挣钱还债,他早就成了公司开的机器。格里格承受着物质匮乏和精神被动的双重负担。就像甲虫一样,他披着巨大沉重的甲壳,只能无助地用支撑着庞大身躯驱动力的可怜的双腿跳舞。其实在变形之前,Gregor早就异化成了一个非人,“就像物体和物体一样,不像活人”!格里格变身甲虫就是这种生存状态的生动体现。然而,格雷戈尔保持人类身份至关重要,这意味着他也具有人类外表的特征。当诸多“障碍”叠加到难以承受的程度,格雷戈尔的外表被残酷碾压,他注定要遭受肉体上的折磨和更为剧烈的精神折磨。

许多评论者都异口同声地谈到格雷果的异化,却往往忽略了他所保护和坚守的美好人性,而我认为这是“某种坚不可摧的东西”,是格雷果屈辱痛苦一生中最辉煌的荣耀。在变身之前,格雷戈里就知道自己的家庭责任,他义不容辞地肩负起那份重担。他不仅没有抱怨自己的家庭,甚至还以此为荣。所以,养家糊口,努力工作是他的全部生活,让家人幸福成为他的追求目标,即使是以牺牲自由和自主为代价。最后,格雷戈尔的人形被“粉碎”,他变成了一只大甲虫。失去了人的形态就意味着失去了身份,但他依然保留着原本的精神世界,他美好的人性并没有因为变形而消失或减弱。他并没有摆脱绝望,而是尽力去争取自己的责任,尽力去维护自己的身份。他努力挣扎着起身,以免误了火车,影响工作;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努力用人类的声音和家人交流;他不顾一切地去开门,希望能澄清书记的误会,得到谅解。然而,更多的“障碍”横亘在他面前。当一只丑陋的甲虫出现时,虽然知道格雷戈尔变了,但恐惧和愤怒是对格雷戈尔灾难的一种反应。书记,主任,仓皇而逃,母亲吓晕了,父亲攥紧拳头,试图再战。可怜的甲虫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爬出了自己的房间去挽留秘书主任,但他的父亲用拐杖威胁他,然后格雷戈里被残忍的一推,血流如注。大卫也有类似的情况,他无助地向主神哭诉:“但我是条虫,不是人。被众人羞辱,被众人鄙视”,祷告主能把他从险恶的处境中拯救出来(圣经?诗篇22)。面对厄运和无情,格雷戈尔出奇的冷静和坚强。他毫不顾及自己的痛苦,就像他以前从未考虑过自己的辛苦一样。他仍然担心家人的生活。“我的父亲还很健康,但是他老了”,“我的母亲有哮喘,在家里走动非常困难”,“我的妹妹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只要一想到“这一切的平静、安逸和满足都将在恐怖中终结”,他就感到羞愧和难过。在卡夫卡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动物或昆虫与人的尖锐对立。罗伯特·奥尔特认为“这是对人性的不人道的侵犯”。值得注意的是,失去了人形的虫子固执地坚持着人类美好的本性,而人形的人则被非人的本性所侵袭。“昆虫般的人性”和“人形的昆虫性”构成了戏剧性的对比,具有强烈的讽刺效果。

“碾压”还在继续。自从被隔离在自己的房间后,Gregor继续做那份苦差事的愿望落空了,他那动物般的叫声也没能和家人沟通,他那丑陋的身体更是让亲人恐惧。他再也不能有一个精彩的瞬间把自己的钱呈现给惊讶而幸福的家人,他也无法实现送妹妹去音乐学院的梦想。如果说他之前的努力和付出是以自己的快乐为代价的,他觉得那是他的骄傲和风光,是对自己人生价值的确认。那才是真正的幸福,现在一切都离他而去了。Gregor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门边,听家人讲讲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当他得知家人被他困扰时,他会比任何人都难受。当他听说家里的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的时候,他是由衷的高兴,但是对家人有什么用呢?格里格最大的愿望就是见到善良却胆小的母亲。为了不吓到她,他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去见她,把自己深深裹在被单里。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但是妈妈和姐姐把一直陪着他的家具搬到了他的房间里(虽然在姐姐看来,这可能会给他爬的时候带来方便)。“难道他真的要把这样一个舒适地摆满祖传家具的温暖房间变成一个光秃秃的山洞,让他可以毫无阻碍地向四面八方爬来爬去,同时以忘记他一生的所有记忆为代价?”“任何东西都不能搬出他的房间;一切都必须保持不变;他不能失去这些家具对他精神状态的良好影响;即使家具确实在他无意识地爬来爬去的时候挡住了他的路,这也绝不是障碍,而是天大的好事。”家具是他确认人类身份的标志,是他人类记忆的提醒。搬走家具,就意味着家里的顶梁柱Gregor的死亡,他再也不会回到人们身边。这时,他心里真的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他想阻止亲人不人道的行为,于是冲出去抢救本该属于他的家具。如果说搬动家具是不人道对人性的吞噬,拯救家具则是人性对不人道的强大反抗,格雷戈尔在反抗中保持了胜利的姿态。然而,可怕的经历还在后面。格雷戈尔的行为引起了他父亲的极度愤怒。他用苹果猛烈攻击他的儿子,其中一个打中了他,并永久性地被困在他的壳中,这也永久性地损害了他的自由行动能力。格里格在许多障碍中挣扎。

格里格的姐姐在他的身心“碾压”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既是格里格捍卫和保障人性的粘合剂,也是侵蚀和“碾压”人性的“障碍”。如果说他转型前送妹妹去音乐学院是他的责任,那首先是因为妹妹的琴感动了他。优美的音乐为他枯燥的生活和贫瘠的精神注入了最有生命力的内容,是他内心不可疏离的角落。是我的妹妹,在畸形的格里格被放进房间后,给弟弟送饭,打扫房间。她一天两次的探视,成了格里高尔孤独非人生活中最大的安慰。但是时间长了,姐姐对过去失去了耐心。她不再关注Gregor有没有吃饭,房间不仅懒得打扫,还变成了垃圾场。被一堆废物包围的格里格,在家人眼里已经变得和废物一样没用,成了负担。然而,格雷戈尔的人性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显。他对妹妹的爱情还抱有幻想,“有一种想法会一直折磨着他:下一次门打开,他会像过去一样再次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他过去生活中的一些甜蜜回忆经常出现在脑海中,虽然转瞬即逝,但却为他灰暗的日子增添了亮色。姐姐演奏的小提琴音乐,更使他精神振奋,获得了重返人世的希望,”格里高尔又向前爬了几步,又把头低到地板上,希望他的眼睛能碰到姐姐的视线。音乐对他有这么大的魔力,是因为他是动物吗?他觉得自己一直在渴望某种营养,现在他找到了这种营养。”渴望音乐和爱情的格里格没想到,他的介入打扰了住在那里的三个房客,也彻底激怒了他越来越冷漠的妹妹。我姐姐公开宣称:“我不能把这个怪物叫做我的兄弟,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把他弄出去……”充满希望的格里格无疑被姐姐的话判了死刑,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抱怨。他仍然“用温柔和爱思考着自己。”他比他姐姐更决心毁灭自己,只要能做到。“在这样充满爱的冥想中,他无声无息地死去,没有任何拖累。至此,格雷戈里的身体全部“粉碎”。

矛盾在无处不在的障碍中,格雷戈里不仅“粉碎”了人类的身影,也没能拯救昆虫的身体。他的精神和灵魂自然受到重创,伤痕累累,但他对亲人的责任和爱,对音乐的崇拜和向往,真的是“坚不可摧的东西”。

王新,女,河北大学武安分校讲师,文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