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原始再来》:一日与一生
? 月下桑创造了一个堪塔斯的世界。堪塔斯是宇宙间最强大的物种,原始时代的堪塔斯,让所有动物为之战栗颤抖;在宇宙时代,他们统治了已知的所有星系,占据了所有行业金字塔的顶端,是社会的绝对统治阶级。酷霸狂帅拽,是外界对堪塔斯的第一印象。《原始再来》的主人公孟九昭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
? 宇宙时代,帝国皇帝路易一世统一了星系,而人类压榨了地球所有利用价值后去往其他星球,孟九昭是最后一个留守的人类。随后宇宙大爆炸发生,路易变化成堪塔斯原型,将孟九昭塞到了时空胶囊中,孟九昭只抓住了路易的一根羽毛。
? 若干年后,堪塔斯夫夫布莱克和白将时空胶囊当作“蛋”抱回了家,婴儿孟九昭和幼崽路易重生到原始时代,孟九昭保留了前世记忆,而路易则全然忘却。经历了迁徙、加入部落、狩猎、求偶等一系列的事情后,孟九昭与路易从家人兄弟,顺理成章地结成伴侣,还拥有了女儿爱丽丝和儿子乔治。
? 与温馨的家庭生活相伴随的,是孟九昭对堪塔斯这个物种的深入了解,这是一个强烈反差萌的种族。强大而又凶猛的堪塔斯小时候长得像毛茸茸的小鸡,头上会有一撮呆毛,比如路易小时候就经常被错认为是一只鸡;堪塔斯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是滚石子,开心的时候滚石子,不高兴的时候也滚石子;
? 堪塔斯是一个极度宠孩子的物种,雄性堪塔斯会经历千辛万苦到达繁衍地,进行搭窝、孵蛋、抚养幼崽,他们愿意为幼崽付出一切。
? 此外,堪塔斯会根据幼崽的特点起名字,比如孟九昭和路易的大伯小时候长得很像芦花鸡,因此被爸爸起名叫“固伦撒”,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是黑白相间的意思;大部分的堪塔斯审美能力高超,喜爱一些很艺术的东西,比如吟诗、唱歌等;堪塔斯在求偶的时候会去偷别人的石子来搭窝,被发现了就打一架……
? 可以说,《原始再来》构建出了堪塔斯族群的初始轮廓,而月下桑其后的《没有来生》进一步填充了其他部分。
? 月下桑笔下的爱情,向来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一起长大的同伴、家人自然而然地成为相伴一生的伴侣,《没有来生》、《安息日》、《奇幻异典》、《年长者的义务》、《原始再来》皆是如此,但是这些爱情又各有不同。
? 《原始再来》讲述了两世的故事,大部分的着墨于原始时代,只在孟九昭的回忆中稍微提及宇宙时代。
? 原始时代的孟九昭与路易是青梅竹马,一切顺其自然。
? 根据《原始再来》及《没有来生》,我们大致能推断出宇宙时代路易与孟九昭的故事。孟九昭与路易曾经同在帝国大学读书,两人是同学,也许就是在这段时期路易爱上孟九昭。随后路易在堪塔斯黄金血脉的争斗中胜出,登上皇位,统一星系,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位帝国皇帝。在一统星系的过程中,两人因立场、观念不同多次发生争吵。直到宇宙大爆炸来临,路易把孟九昭护在身下塞到了时空胶囊。
? 路易***救了孟九昭两次,一次在宇宙大爆炸。另一次是在原始时代的地动中,路易的遗骸为掉进地缝的孟九昭挡住了头顶的危险。
? 前一世的路易,禁欲而古板,强大而残酷,没有一丝人气。他所有的情感与冲动,都藏在了蜜月岛的海底,藏在了海底的地球人工建筑群中,藏在了那扇望着对面的窗口中。他孤独而又执拗地深爱着,不言不语,以身相护。他在黑暗的地底支撑了很多年,等待了很多年,终于再次见到了爱人,然后坠入了地底。
? 他短暂辉煌的一生中,有一天注定是特殊的。那一天也许时空发生了混乱,也许是其他的原因,乔治闯入了霍格比斯堡,蹦到了路易的腿上。在乔治的梦里,路易知道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他会和孟九昭在一起。
? 这一日的记忆,也许支撑了路易的一生。
? 有人曾纠结于重生的路易是否还是原来的路易,月下桑在微博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原始时代的路易,会脱口说出连孟九昭都不知道的堪塔斯知识,会保持原有的审美与爱好,会保持原有的习惯,他只是没有了记忆,但是却依旧是那个深爱孟九昭的灵魂。
?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绝望也是最温暖的爱情。
? 除了浓墨重彩描写的孟九昭与路易外,其他人物同样精彩。擅长编辫子的歌手雪花、为了救儿子在人生最后一刻成功化成人形的兔子爸爸、救了牙(文中一只堪塔斯的名字)却不愿意说出姓名的堪塔斯灵魂、为了“爸爸妈妈”爬上岸的爱丽丝……有时候只是寥寥几笔,写尽了一个人的一生,让人落寞又战栗。
? 如果按照时间线,《原始再来》与《没有来生》的时间线应该是:宇宙时代——《没有来生》所处时代——原始时代。让人欣喜的是,在《原始再来》里我们又一次看到了《没有来生》里的小胖子普伦古力。不过在原始时代他叫“猛”,他是孟九昭与路易的爷爷,是固伦撒、布莱克与白的父亲。他很强壮,很开心,就如西瑟先生希望的那样。
? 兜兜转转,故事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多么美妙又神奇。
? 只是,美好与幸福那么多,我却为前世的路易而难过。
? 那一日的幸福,用来支撑一生所爱不可得的痛苦,到底还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