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顾癌症后被送进医院,在南翔献血很难过。
空荡荡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们都躲在空调嗡嗡作响的房间里,躲在窗户紧闭的出租车里。人们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外面更加空洞的世界。他们都微微蹙眉,眼神紧张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失落。这片寂静是冰冷而残酷的。就像博物馆里展出的那些雕塑,再高贵也难掩其颓废的气息。
空气中溶解着落叶的凉意,光秃秃的树干透露着一种冷漠的颓废。铅灰色的天空像玻璃一样坚硬透明,像硬币一样飞过镜子,发出铿锵的声音。
因为这个声音,我头痛欲裂。我裹着厚厚的棉衣,把头靠在出租车的玻璃上。我的肺还在燃烧,像一堆熄灭的炭火,我咳嗽了几声,好像吐出了一些灼热的火花。
一路上,我反复看她给我发的短信:“林晓,我手术提前了。”我现在在医院。想了想,还是希望你能陪着我。我害怕孤独,快来。"
从我对古力的了解来看,她一定计划独自一人默默地完成手术。但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我理解那种穿上手术衣,坐在准备室,等着躺在床上被推进手术室的恐惧。高二的时候,刚做了阑尾切除术。当我穿上手术服时,我忍不住哭了。那时,古力就在我身边。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咧着嘴冲我笑,而是轻轻握着我的手,反复安慰我:“没事,我在这里。”
但是,我睡着了,没有收到她的消息。短信发出几分钟后,我看着几个来自古力的未接来电,眼泪止不住地拍打着手机屏幕。
她此刻还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吗?她换上手术服了吗?
她身边有人吗?她害怕吗?有没有人拍拍她的头,告诉她“没事的,我在这里”?
想到这里,她头发稀疏的额头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她看起来像一只被施了魔法的天鹅,突然变成了一只羽毛稀疏的丑小鸭。
我的扁桃体肿得都快碰到智齿了。我想我随时都可能把它们咬掉。我动了动嗓子,拍了拍司机的后隔板:“师傅,快点,快点。”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我。我的眼泪和流鼻涕一定吓坏他了。司机马上慌慌张张的说:“小姑娘,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别急,马上就到了!你坚持下去!"
我走过熟悉的大门,经过精致巨大的天使雕塑,穿过湖边的小路,跌跌撞撞地走向医院手术室。我觉得这个地方就像一个魔法迷宫。结尾的雾中有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隐形怪物。它不断吞噬着我们的生命。
古力的父亲,搜狗和龚铭,因为他们我已经来过三次了。
现在,轮到古力了。
我转过街角,看见唐和南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他们坐在两边。头顶上苍白的日光灯使走廊变得寒冷而阴暗。他们都低下了头,然后在我的脚步声中,他们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我看了看南翔,又看了看唐宛如。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很多,肺部的灼烧感似乎也消退了一点。
“因为你不在这里。”南湘美丽的眼睛里闪着寒光看着我。她娇媚迷人的眼睛此刻明显红肿。我嗓子疼,说话像吞针一样。我不想追究南翔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此刻没心情和她猜灯谜,也没心情陪她。我根本懒得回答她。
“因为顾找不到你,所以她没有打电话给我。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敢相信,就给南翔打电话,让她跟我走。你知道,我很笨。万一出了什么事,有南湘在,至少她能帮我出个主意。”唐走过来。她看着我的虚弱,扶了我一把,坐在了板凳上。
我挨着坐下,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为什么医院楼道里明明开着暖气,我却觉得好冷?我看着对面的南翔。她穿着一件贴身的深蓝色羊绒连衣裙,薄薄的料子将她纤细的身材包裹得精致无比,格外迷人。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冷。
“那古力呢?”我不想再看到她,我看到她就恶心,我转头看着唐问道。
“已经进入手术室了。我和南香过来的时候,她正要进手术室。她坐在滚动床上,正准备戴上她的手术帽...我看到了她的头发...她美丽的头发全掉了,她笑着安慰我不要哭……”唐突然大哭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林萧的事!”
她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哭泣,像一只小手,紧紧地揪住了我的心,我看着她悲伤的脸,我知道她真的为古力感到难过。这么多年,她一直是我们组里最单纯的一个。她嘴角的伤疤因为她痛哭流涕时扭曲的脸而变得更加狰狞。我这样看着她,她的喉咙像无数钢针一样收紧。我的眼泪滚了出来,打在我的手背上。我抱着她抽泣,好像她要走过来,靠在她的额头上。
“小林,你发烧了吗?!"唐突然把我推开,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前天晚上在家里,我和她都喝醉了。喝完酒,回家路上淋了雨,发烧了。我一直睡到今天,所以没有接到古力的电话。”一边擦着唐的眼泪,我一边悄悄问她,“那天你为什么没来?你知道古力有多难过吗?”
“我想来。但是当我爸发现我要去你那的时候,他大发脾气,把家里的暖水瓶都摔了。他把我锁在房间里,说我要出去,就打断了我的腿。”唐低着头,眼泪落在他的裤子上,“林宵,我要走了。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喝酒。只有你不会不喜欢我。我现在都不想下楼买东西了。周围的人除了问我‘你的脸怎么了’没什么好说的。我就像一个怪物。林晓,我好想你。但我知道你最近一定很忙,所以我也没给你打电话。”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不能告诉她。最近我们忙着找一笔凭空消失的7000万,我只能拍在她的手背上,胸口像棉花一样。
“小林,如果今天不给唐打电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事瞒着我们?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你死在顾?”南翔站起来,走到我们的长椅边上。
“你他妈的现在少了,谁死了?如果你死了,古力不会死!你再多说一个死字,我就把你的嘴撕掉!”我突然站起来,头很晕,突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的愤怒支撑着我。我没有坐下。我僵硬地站在令人眩晕的黑暗中。我盯着眼前的黑暗,幻想着南翔的脸,然后怒视着我虚构的脸。我的愤怒在我体内分泌出恶毒的汁液。我迫不及待的全喷在了南翔的脸上。
“你觉得你的嘴现在有多干净?你有什么资格生我的气?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大的事你却一个人。你很牛逼,也很有能力,但你为什么不先来医院,陪着顾安慰安慰她?当她穿着手术服害怕得发抖时,我和唐一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你去哪了?!"南翔绯红的脸从我逐渐恢复的视野中浮现出来。
“一起长大?比唱戏好,南翔。别在这装姐姐了。如果你这么怀旧,前天晚上你答应了古力。你为什么不来?你不就是想报复她吗,让她一个人在别墅里等着,做一大桌子菜,买一箱酒,最后全倒进垃圾桶!”讲到一半,我哭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我又想起了古力心满意足的样子,他谨慎而谦逊的幸福。我的心好像被剪刀捅破了:“南翔,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你为什么握着古力的手,假装安慰她?她需要你安慰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应该给我滚!“我弯下腰剧烈咳嗽,一边咳一边哭,满嘴都是杏仁脓血的味道。
“小林,我坚持要告诉你,我是最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我不怕你和顾一起长大。你知道她是什么血型吗?你不知道。她是Rh阴性。你知道这种血叫什么吗?熊猫血!一千个人里有一两个。你认识我们吗?你了解我和古力吗?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知道我和古力都是极其罕见的Rh阴性血吗?我可以滚,但是如果顾以后需要输血,你他妈的别来求我!”南湘的肩膀颤抖着,眼眶里的泪水翻滚着,但是没有出来。
“小林,医生刚才告诉我们,”唐扶着我,我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挂在她身上。我的脚好像没有骨头,全身无力,没有力气。“顾的手术会突然提前,是因为静安区血库Rh阴性血不多,下个月又有三例Rh孕妇分娩,血库肯定很紧张,所以我们安排她提前。我给南翔打电话,因为我知道南翔和古力是同一种稀有血型。"
我抬起头,突然感到难过。南翔是对的。我以为我很了解他们,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都是稀有血型。
南湘看着我。很明显,她没打算放过我。她继续说:“还有林晓,我告诉你,我前天之所以没来,是因为我妈在戒毒所突发心肌梗塞,被送进了急诊病房。今天早上刚从观察室下来,氧气罩还没摘下来!我和顾准在医院呆了36个小时,没合眼!如果你妈连续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你还有心情喝酒吃饭!”
我没说话,火辣辣的感觉又在太阳穴上烧起来。南翔的声音在我耳边听起来像是嚎叫般的折磨:“林萧,这个世界不只是围着你和古力转,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你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只要别人不符合你的期望,你就一定不满意。但你要明白,这不是你在家看DVD,随时想上厕所的时候。只要站起来按一个暂停键,然后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停在刚刚离开的地方。一切都是基于你的生活。我们的生活是一部电影,你不能按暂停键。”南湘伸出手,指着我的鼻子。“你哭什么?你从小到大除了闯祸装可怜求古力帮你解决问题还能做什么?”
我的怒火已经熄灭,灰烬中只留下暗红色的火花。然而南翔又刮起了大风,我的怒火被重新点燃:“我是不是闯祸了?我们这群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造成的?看着唐脸上的刀疤。谁的心不长,你能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还能心安理得?”我能感觉到喉咙里有血和脓。我每说一句话,就像吞了一把刀片,但那种痛苦却给了我一种歇斯底里的快感。我甚至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狰狞笑容。
“那改变了你?如果你看到我和简和上床,你会怎么想?林萧,你要是这么嫉妒,这么自卑,早就用剪刀把我的脸划伤了!那时我对古力做了什么吗?我只是发泄我的愤怒。我有权利生气吗?”
我被南翔说的话愣住了。我承认她说的没有错。虽然她形容我“嫉妒,自卑”,但她是对的。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冲到对岸一起死了。我想了想,反唇相讥,声音却明显低了下来:“那时候你不是已经甩了杜天皓吗?即使古力和杜天皓睡了,关你什么事?”
“我甩了杜天皓?原来失败者没有告诉你,”南翔的眼里突然闪过一缕悲伤,像不锈钢表面折射出的寒光。“林萧,如果有一天你去你男朋友家,买了他最爱吃的夜宵,然后他腰缠毛巾死活不让你进去,还有个女的问‘谁在门口?’你会甩了他吗?"
“你是说……”我一下子愣住了。我准备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发不出声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亮着灯的天花板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重重地向后滑倒在地砖上。
“唐,你赶紧叫医生,带她去打针退烧!”我躺在地上,耳边传来南湘焦急的声音。
当我的视力恢复时,我已经躺在走廊的长椅上了。我的头靠在谁的腿上?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南翔纤细秀气的下巴和长长的黑发。她的几缕头发软软地滑落到我的衣领里,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我挣扎着坐起来。南湘双手抱着我的肩膀,脸色变得柔和了。可见她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她叹了口气:“不必逞强。”
我摇摇头,问她:“我刚才晕倒了?多长时间?”
“就两三分钟,不用着急。”她回答了我。
我抬头看了看手术室门口的灯。它仍然是红色的“运行中”。我支着滚烫的额头,问南翔:“唐呢?”
“我去给你叫医生。医生来了,你可以打一针退烧,然后最好挂一瓶点滴,睡一会儿。我和茹茹在一起,没事的。”
我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忍受古力在我睡觉的时候还在手术室里。我害怕当我醒来时,这个世界上将没有古力。一想到这个,眼泪刷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不禁浑身发抖。
南翔从包里拿出一条厚厚的羊毛围巾,围在我脖子上。她没有说话,只是拍拍我的背。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紧贴我的位置,不再是那个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狐狸。
走廊里突然骚动起来。
手术室的门砰的一声开了,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我和南香都站了起来,我突然觉得无法呼吸。那一刻,我极其害怕TVB通常的画面:医生摘下口罩,对着镜头摇了几下头,然后说:“我们尽力了。”
然而,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一边焦急地摘下口罩,一边冲着手里的文件夹里的我们两个喊道:“林晓?林萧是谁?”
我哆嗦了一下,走上去:“我是。”
“现在手术出了问题,癌变面积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之前的子宫部分切除术方案肯定是不行的,整个子宫包括卵巢都要一起切除。病人资料上,急诊联系人写的是你,你赶紧签字。”医生刷了一张纸,抽出来放在我面前。
“整个子宫和卵巢一起被切除?这意味着...你不能再要孩子了?”我的手一直在抖,不敢接那个单子。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生孩子,丫头,这是癌症,不是小打小闹的妇科病,这可是要人命的,活下来真好!快一点!我告诉你,你还有一张单子要签。现在患者的子宫因为癌细胞的密集生长而持续充血。部分切除后,整个子宫完全不回缩。要知道,子宫可以算是一根大血管。现在病人大量失血。请先拿着这张病危通知书,再在另一张家属情书上签个字,我们好进行下一步手术。”
我的腿软了,我坐在椅子上。我能想到的就是古力躺在手术台上,伤心欲绝。我用手捂住脸,声音像杀猪一样难听:“别让我签字...别让我签字……”
“林萧!”南湘一把把我的手推开,她正对着我的眼睛,“都什么时候了,你快点签字!古力失血过多。血库里她的血不多了。就算我在,也没用。我只能抽出400cc!别在这里磨蹭了!”
“医生,如果我签下一个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我的声音听起来像鬼一样。
“三成。”医生冰冷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再拖就20%了!”
“我不能...我不敢签字。万一我签了字,古力死了……”脑子里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只能听到一个声音不断告诉我:古力要死了,古力要死了。我从长椅上滑下来,蜷缩在角落里。“30%,那不等于跟上帝玩石头剪子布吗?”我抱着膝盖哭了。“顾要死了,顾要死了……”我像疯子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
“小姑娘,不管做不做下一次手术,这份文件都得签!否则病人会死在手术台上!她家联系不上,你必须签字!我把文件放在这里,请自便!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医生的声音在走廊里震耳欲聋。
“我来签。”南湘转身面对医生。“我会签字的。而且,我的血型和病人的一样。我签完字,就抽血。”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问。
“我是她姐姐。”南翔平静地说。
"...那你跟我来。”医生保持一张平静的脸。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南湘和医生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
我的意识逐渐分散。我感觉自己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砖上。我只是躺在地上。舒服多了。
这附近太安静了。我在哪里?
南翔在哪里?唐在哪里?为什么没人说话?
我摇了摇拳头,什么也没抓到。我恍惚中听到有人说,林宵,古力终于死于你的软弱。
我睁开眼睛。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唐相如。她红着眼睛坐在我的床前。
我坐起来问她,“古力在哪里?她怎么样?”
唐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担心,她还没做完手术,但情况不妙...血一直流,停不下来。南翔第二次去抽血了,已经超过最大献血量了……”她说,呜咽着。
我翻过身,拔出手背上的静脉点滴针。我穿着拖鞋一路小跑去手术室。
在走廊里,南翔疲倦地坐在长椅上。她的胳膊是弯曲的,两个都包着纱布。她朝我点点头,嘴唇苍白,头发在冰冷的荧光灯下显得毫无生气。她连续几乎两天没睡觉,现在已经连续抽血两次了。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突然觉得她说的都是对的。最没有资格在这里的人是我。
我从来都帮不上忙。
我只能不断地奉献我的情感眼泪。但是不贵,是最便宜的。
我和南湘互相依偎着,我还是头疼欲裂,全身无力。她看起来也极其虚弱,好像随时都会睡着。唐蜷缩在对面的长椅上。她试图抑制自己的恐惧。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看得出来。
凌晨3点17分,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出来,摘下口罩,目光柔和地落在我们三个脸上。
他说:“手术非常成功,所有的癌细胞都应该被移除了。几个小时后,应该就脱离危险了。”
唐突然叫了一声,然后一下子抱住了我,哭了。她躺在我的肩膀上,眼泪流进了我的脖子。
我看到湘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坐在长椅上。过了一会儿,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剧烈地颤抖着,开始哭泣。
七个小时后。医生把古力推出了重症监护室。
十三个小时后,古力走进了总监察室。我们可以去参观。
我们换上消毒服,小心翼翼地把古力的床围了起来。她的麻醉刚刚过去,失血严重,意识不清。她的嘴因为麻醉没有合上,口水顺着她的嘴流下来。她的脸肿得像个酱红色的馒头,眼睛只有一条缝,里面能看到一半。她的前额又圆又亮,稀疏的头发软绵绵地垂在脸上。我的眼睛很快就红了。
唐和南湘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你可以和她谈谈。虽然她现在不能动,但她的麻醉作用已经过去了,她能听见你说话。”旁边的护士小声提醒。
“顾,我是小林。我是……”我说了这个开场白,就哽咽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古力,我是唐相如。你疼吗?”
“顾,我是南湘人。都过去了,没事了。”南湘的眼泪滴在雪白的床单上。
顾的嘴动了动。她的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但她的眼睛几乎没有动过两次。她的嘴在流口水,几个模糊的音节从她张开的嘴唇发出来。我只听到“门……”“没有。
咬...”“周...“几个音节。
唐突然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哭了起来。她突然蹲在古力的病床上,哭着说:“我们不走,我们不走!”
我突然意识到古力是在告诉我们不要离开。
她的眼睛滚进肿胀的眼睑,我知道她看不见我们。在麻药残留的混沌意识中,她还在担心她最怕的事情:“你,别走。”
我低头一看,发现顾的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勾住了我挂在她床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