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协的底线——读《莉莉的选择》

《莉莉的选择》既是一部爱情小说,也是一部探讨婚姻家庭暴力的社会问题小说。它之所以征服了成千上万的读者,成为畅销书,在于科琳·胡佛对女性独特的敏感和细腻,以及她独特的小说结构,生动地刻画了主人公的心理活动。读者跟着主角的心理变化,磕磕绊绊,辗转反侧,最终引出故事意想不到又合情合理的结局。读来让人感触颇深。

婚姻的滋味,如同饮水,自知。也许,她和张爱玲一样,在爱人面前“低如尘埃”;或许,正如《围城》所揭示的,有些人想进去,有些人想出来。现实中的婚姻不可避免的充满了各种妥协。但在所有的妥协中,都要有明确的底线,比如家暴,哪怕一次。

主人公莉莉在童年时期目睹了父亲对母亲的家暴,遭受了沉重的心理阴影。父亲每次家暴后都痛心疾首地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其实有了第一个“这是最后一次”,很快就会有下一个“这是最后一次”。当底线一步步降低,婚姻对两个人的心理伤害,尤其是对孩子的伤害,会愈演愈烈。

因为童年的心理阴影,莉莉对待爱情和婚姻有着高度的警惕性。在莉莉十几岁的时候,阿特拉斯意外闯入了她的生活。这是一个从未见过亲生父亲,刚满十八岁就被继父赶出家门,遭受家暴直接伤害的少年。也许受过伤害的人更敏感,更懂得珍惜和关心别人。莉莉尽力帮助陷入困境的阿特拉斯,阿特拉斯也记得莉莉的帮助。因为他看着莉莉被父亲对母亲的家暴伤害,所以他给莉莉增加了一种保护她不受伤害的责任感。因为相似的经历,他们有一首灵歌,“植物需要正确的呵护才能生存。人类也是。人一出生,我们就靠父母的爱生存。如果他给我们正确的爱,我们会成长为更好的人。但如果我们被忽视,我们将无家可归,一事无成。”作者利用莉莉给电台主播写了一封信,以独特的方式呈现了莉莉对阿拉塔斯的帮助和自己的感受。这段朦胧的青春期爱情,像一颗种子深埋在莉莉的心里,成为推动故事高潮和结局的重要线索。

成年后,莉莉遇到了英俊的外科医生莱尔。作者用了大量的篇幅,不遗余力地为两位主角营造浪漫的氛围,烘托爱情的甜蜜。在艺术手法上,他用铺垫来造势,把深情写到了极致。这为莉莉在第一次家暴后的心理反应提供了强烈的对比背景,进而对莉莉此时极其明确的家暴态度和该怎么办提出了严峻的考验。莉莉的选择将决定她的命运。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这个故事紧紧抓住了读者的心,开始进入心理高潮。

莉莉第一次家暴后的心理反应是,“他不像我爸爸,一点都不像。他和那个冷血的混蛋完全不一样。”莱尔的道歉就像莉莉的父亲在母亲家暴后的告白和承诺——“这是最后一次”。莉莉不知不觉陷入了母亲的婚姻,但她总是找借口。莱尔对待自己的方式不同于她父亲。而这一切,阿特拉斯是清楚的。于是,阿特拉斯第一次在餐厅里给莱尔上了一堂粗鲁的课。莱尔向莉莉道歉。“对不起,是意外。”莉莉选择了原谅,但她的感情依然如故。但很快,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再次袭来。比第一次更严重的是,莉莉被推下楼梯。道歉苍白无力。莱尔因为童年开枪打死哥哥造成的心理障碍,再次得到了莉莉的原谅。至此,莉莉面对家暴的底线继续后退。读者不禁为她的未来担忧。当莱尔酒后第三次家暴时,莉莉的底线面临了最严峻的考验——她怀孕了!

莉莉那些年饱受母亲家暴的阴影。本来她对家暴持果断态度,但陷入婚姻,面对家暴的底线一降再降。她从自己情感斗争的经历中认识到,如果不做出正确的选择,命运的可怕循环很可能会在无辜的孩子身上重现。所以,孩子出生后,她做了一个艰难而痛苦的决定——离婚。甚至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就像莉莉3岁的时候,因为莉莉和姐姐们不再笼罩在家暴的阴影下,即使她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她妈妈还是决定离婚。

如果故事到此为止,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家暴中挣扎、觉醒、反抗,成为单亲妈妈的故事。很巧妙很自然的,作者为之前的Atlas做了铺垫。在莉莉勇敢地选择离婚后,两个灵魂伴侣迎来了新的开始,让这个令人揪心的故事分别以两个不同的爱情开始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