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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八月:在河内,常常有鬼佬过来问我,Japanese?

摇摇头,他们就会再问,韩国人?台湾人?香港人?

仿佛没有人会觉得我是从大陆来的。似乎鬼佬们看到那些背着旅行包,低着头在烈日下行走的少年,会自然地想到独立的日本孩子。

住的旅馆在市中心的一条深巷子里。河内的巷子,阳光布满每个角落。巷子里大多是精致瘦长的法国建筑。盛大的蔷薇花翻越过围墙。有的时候在午后,安静得只能听到树叶上水汽蒸发的声音。

旅馆是一个越南女人所开。她喜欢在阳台上种花,在早晨和傍晚会拎着水桶上楼浇花。所以,我每天早晨都在芬芳中醒来。

小旅馆总***有三层,我住的那一层楼大多数是日本人,还有几个在广州读过大学的英国人。

晚上出门的时候,看到三五成群的日本孩子嘻嘻哈哈地说着嚼舌头的日语去喝咖啡。他们看着我一个人拿着钥匙,走过来说,Together?本能地摇摇头。大概,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真的很羡慕他们。那群日本孩子。

穿着大一码的裤子和衣服。用从来没有看到过的SONY手机。几乎都染了黄头发。见到人会微笑。也听人说过,日本高中生都有出国旅行的习惯。年纪很小,但习惯去不同的地方行走。

晚上在旅馆里,洗澡,看电视。越南的电视台很少。大多数是美国的或者泰国的电视台。时常会看到像《金粉世家》这样的国内电视剧。不过奇怪的是,配音始终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河内的街道上,保留了大多数当年作为殖民地时的法式建筑。

离还剑湖不远的Ly Thai To St。街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奶黄色的法式别墅掩映在绿叶中,现在这些别墅已经成为欧美等国家商会、使馆、跨国公司办事处所在地,或是改建成法式情调的酒吧、Cafe、画廊。

几乎每天都去一家没有名字的音像店。那里贩卖各种盗版光碟。有港台的流行CD,也有西方的爵士和摇滚。DVD则大多数是英文字幕的好莱坞大片。也有很多香港片。常常看到鬼佬们兴致勃勃地挑选,小声地谈论。来自西雅图的美国男人,喜欢李小龙。

每次去都有收获。像冰岛乐团,Bill Evans六十年代的爵士。这些在杭州都很难买到。

那些盗版CD,虽然包装粗糙,但是价格极其便宜。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拆开来听。

书店把大量的LP旅行书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几乎都是盗版。价格通常是1美元一本。大多数是关于东南亚国家和中国的。后来在咖啡店里,看到鬼佬人手一本的LP,也几乎都是在越南买的盗版货。

常常去不知名的画廊看画。大多数是抽象的油画作品。表情冷漠的越南画家很少和顾客交谈。每幅画都有不菲的标价。

喜欢Little Hanoi Café。常常独自一个人点一杯咖啡,在里面坐好久。或是和鬼佬们交谈。店里有年轻的越南女服务员,常常在客人少的时候,轻轻地哼起歌。

很多鬼佬们带着手提电脑到这里,常常热情地招呼他们和自己一起看照片。一年12个月,9个月工作,3个月去地球的不同地方行走。他们给我看在吴哥窟拍下的落日。西贡的广场。

年轻瘦弱的美国女孩,一个人来到这里,因为喜欢河内,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星期。

每天买各种各样的水果来吃。火龙果。红毛丹。牛奶果。凤梨。等等等等。

几乎不吃饭。饿了就去买水果或者去街边的米粉摊。

米粉摊上鬼佬很少。但越南人喜欢这里。即使在深夜,米粉摊也不会打烊。劳碌了一天的越南人坐在街边,喝啤酒,吃米粉。越南米粉通常会放一些水果和生菜。老板也会用破旧的录音机放哀伤的越南情歌。

我常常混迹于那些越南人里面。即使他们知道我是中国人,也很少来和我讲话。

他们用委婉的越语谈论,讲笑话。即便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能感觉到的,是他们平和的生活。而河内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充满着生机,并让人感觉异常的踏实和忍耐。

在去看水上木偶戏的路上,路过ST. Joseph天主教堂。只是在外面看,没有走进去。教堂高大威严,只不过墙壁斑驳,而且发霉脱落。

是傍晚的时候,阳光仍旧是猛烈的。贩卖水果的小贩挑着担子准备回家。越南孩子在教堂前来回追逐玩耍。穿着国服的大学生拿着书本三两成群地谈笑。车夫在三轮车的刹车上塞上一束洁白的茉莉花。一家三口挤在一辆摩托车上飞驰回家。

这样的生活,多么希望是自己的。

来河内之前,读了安妮宝贝的《蔷薇岛屿》。她在里面写,河内是一个Crazy City。

而我看到的河内。炎热。隐忍。安静。而那在早晨就会充斥在耳边的摩托车的轰鸣声与城市的喧嚣相比,是多么微不足道。

那么,究竟该怎样去形容河内呢。

是这样一个城市。

你可以很随意地穿着人字拖鞋在这个城市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行走。

你能随时喝到一杯冰咖啡。你能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胡思乱想。到处乱走。

每天在鲜花的香味和摩托车的轰鸣声中醒来。在潮湿而闷热的空气中睡去。

这就是我眼里的河内。简单的,纯粹的。

永不逝去的冬天:

1.

知道现在,我还没有忘记那些年发生的事情。

记忆像是一块碎片,在生命里无助地颤抖。

那个潮湿阴冷的南方小镇。那条肮脏又生气蓬勃的河流。那些被滞留在河岸边回不去的船舶。那个小时不去的冬天。还有,那个叫傻傻的女孩。

哦不。她不叫傻傻。她叫莎莎。

2.

我以前居住的那个南方小镇在京杭运河的末端。

那是一条肮脏的河,汇集着这个小镇所有的不堪和往事,终日散发着垃圾的腐臭。岸边的垃圾晃悠着便溜进水里。各种各样的小摊和商铺在河岸边一字排开。一条又一条幽深晦涩的弄堂像一条条的血管一样从河上蔓延开来,然后紧紧地吸附在这个小镇上。河面上浅灰的云朵沾着一点儿尘世的肮脏。停落在旧电线杆上的大群飞鸟会因为刺耳而急促的汽笛声骤然间腾空而起。

我时常觉得这是一条在不停喘息的河流,生命力被过度地开发和消耗。

就像巨大的颗粒物占据了我的眼睛,也没有办法抬手抹去。

年少时候的我时常期盼着从北方驶来的货船。那些船工通常会把船停在运河边,然后贩卖着从北方带来的货物。一连几个星期,甚至是几个月。他们都不会离开,始终栖息在船舶上。那些破旧沧桑的船舶仿佛就是他们的家。有些人甚至没有再离开,扎根在了这个陌生的南方小镇上。

那是的我结识了很多北方的孩子。他们都是随父母一起搭船南下。他们操着好听的北方口音。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北方方言。那些北方的男孩子,性格爽朗,会很多我没有玩过的新奇的游戏。我时常沉醉于他们类似于冒险的经历。从小就和父母一起漂泊。所有的日日夜夜都在船上度过。他们的生活,散发着流浪的气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觉得那是一种令自己崇拜的勇敢。

从他们的口中,那个陌生的北方在我脑海里终于有了一个浅浅的轮廓。我知道了北方有望不到边际的林海。北方有熬得很糊的玉米粥。还有自己只有从寓言故事中才听说过的毛驴。

他们还说,北方又盛大寂静的雪。

每年的冬天,大学都会覆盖住整个世界。到处都是亮白白的一片,会刺痛眼睛。可以在雪地里找松鼠洞,毛茸茸的小松鼠缩成一团窝在里面。在门口堆的雪人几个星期都不会融化。他们还说,他们家乡的那个村子,有一个很大的湖。每年的冬天,都会有丹顶鹤飞来栖息在湖边。村民们常常拿着一些玉米粒或是高粱去喂那些丹顶鹤。

我常常听得心驰神往。那些美妙的经历,是自己无法想象出来的。那个他们口中冬天,终究是和南方不一样的。这个南方小镇的冬天,通常是不下雪的。即使下了雪,也是很小很小,毫无章法地夹杂在西北风中的到处乱洒。用肉眼也很难分辨出那些类似于头皮屑的物质竟然会是雪。即使下的稍微大一些,也是不会积起来。似乎在它们降落到地面的过程中,就已经融化了。

这个南方小很的冬天,没有盛大寂静的雪,只有透彻的寒冷。

而就在那年的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一艘从北方驶来的货船,停在了这条冰冷又肮脏的运河上。

船上的那个女孩,叫做傻傻。

3.

傻傻的确很傻。

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她的目光总是呆呆的,嘴里总是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每天放学路过运河,都能看到她呆呆地坐在那条已经很破旧的船上。船上堆满了货物。她就坐在那些货物里面。如果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就会傻傻地笑。我感觉她就像是那些已经发霉的货物。

我住的那条弄堂,离运河不远。

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从那条破旧的货船上传来的吵闹声,啤酒瓶打破的声音,男人的吼声……甚至还能听到那艘货船剧烈摇动的声音。那些声音夹杂着暴力的成分生生地刺痛了我的耳朵。父亲曾经告诉我,据说他们是河北人,帮人运货到这里。可是运气不好,船破了,货物都进了水。东家不收。也没了钱。只有暂时滞留在这里。又听人说,他们不打算走了,打算在南方讨生活。

每天都会有很多老人聚集在弄堂口东南西北地闲聊着。有的时候,可以听到她们在谈论傻傻。她们说,那艘船上,住着个女傻子,神志不清的。她的爸爸经常打她妈妈。有的时候,连她一起打。

我也经常听到一些好事者问傻傻,傻子啊,你爸爸是不是经常打你妈妈啊?而傻傻每次总是那样傻笑着,然后又像货物一样蹲在了船上。

那天中午,我在房间里看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发现傻傻站在窗外。

你站在那里干吗啊?我问她。

她始终傻笑着不说话。

我有点好奇。于是又问她,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她又这样站着好长一段时间,好像在很努力地想着什么。

我叫傻傻。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说完便咯噔咯噔地跑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我看着她跑去的身影。她头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在风中一晃一晃的。后来,我发现傻傻经常来到我的窗前。每次总是不说话。每当我放完磁带,她就走了。

这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不动声色。她指了指我桌子上的录音机。一下子,我明白了,原来,她是来听我放磁带的。于是我把那盘磁带插进了录音机里。里面放的曲子是shu伯特的《小夜曲》。傻傻又是这样静静地站着。音乐放完,她又走了。

后来,她经常来。每次来总是和以前一样,就是静静地站着。我也不再理她,只是看自己的书。

那一天她又来了。不过,在她离开的时候,她在窗台上放了些东西。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几颗还没有熟透的野山楂。

后来,她来的时候,偶尔会带些东西来。有时,是一个小苹果。有时,是一个橘子,还有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野果子。渐渐的,我竟然也希望起她来了。

一天放学的傍晚,我回家的时候,看见有几个男孩子拿着石子在扔傻傻。那些男孩的手里握着一大把从河岸边捡来的小石子。他们嬉笑着把那些小石子扔向蹲在船头的傻傻。而傻傻,只是傻笑地站着。我有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对傻傻说,你快到船舱里去,别让他们欺负你。她竟然很听我的话,直起腿便钻进了黑暗潮湿的船舱。

我心里不免产生一点怜悯之情。自从她出现在这个南方小镇上,就没有看到有人对她怎么好过,只是一些老人,偶尔给她点吃的东西。她在寒冷的冬天也总是穿着那件灰色的上衣,似乎从来没换过。

她们家还是那样,她爸爸总是打她妈妈。

或许是出于那一点点的同情之情,我从不欺负她。时间久了,傻傻和我竟熟了起来。渐渐的,她也会和我说一些话,但是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我要想好久才能明白。

她开始会带我去一些地方。那是离运河不远的一个小山坡,离我家的那条弄堂也不远。但我却很少去那个山坡上玩。而傻傻,却像是一个熟客一样穿过幽深的灌木丛。她时常突然蹲下来,用手去摘草丛中不知名的也过。先自己咬一口,似乎是觉得味道好,然后再摘几个递给我。

大约要走10分钟,穿过繁茂的灌木丛,就能看见一小块空地,那就是山坡的山顶了。视野也豁然开朗。我时常和傻傻两个人站在那块空地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山坡底下的那个世界。傻傻总是眯着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

能看到那条在不断喘息的河流,像是一条被划开的口子,正汩汩地流淌着鲜血。还又密密麻麻忙碌着的人们,冬日有气无力的阳光投下了他们卑小的影子。

还能看到傻傻的家——那条装满了发霉货物的破旧的驳船。

4.

小镇南边有一个已经废弃的化工厂。

以前,时常能闻到工厂四周弥漫着的刺鼻的化学药水的味道。后来,这个小镇响应环保的号召,化工厂也就关闭了,而那股刺鼻的味道也就消失了。车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掏空搬走,只留下两幢空荡荡的房子伫立在疯狂生长着的荒草之中。在晚上,就像两艘孤独航行的大船。

这个化工厂也有一些历史了,只要看看那长长的烟囱便知道了。烟囱上的水泥已经完全脱落,露出了红红的转头。在那砖头缝里,常常会看到墨绿色的青苔,源源不断地滋生出潮湿的记忆。

我常常在烟囱下抬头往上看。烟囱的顶变成一颗细小的颗粒物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烟囱上还有一阶一阶很窄的踏板,就像是一架可以通向天空的梯子。常常有孩子顺着踏板爬上去,爬到很高的地方,甚至爬到了烟囱的顶上。

而我,却从来没有爬过。因为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千万别去爬那烟囱。因为听说过,有小孩子爬那烟囱掉下来摔死的。年幼时胆小懦弱的我觉得那是一个深深的诅咒。

那天的傍晚,我和傻傻去了那个废弃的化工厂。

她指着那根烟囱,示意让我爬上去。我马上想起了父亲曾经对我的忠告,不干爬上去。站在原地有些胆怯地看着她。谁知,她竟然很熟练地爬了上去,显然不是第一次爬上去过。她一直爬到了烟囱顶。我站在下面惊慌地向上喊,叫傻傻快爬下来。可傻傻却坐在了一小块踏板上,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叫喊。

直到她做了好久,才熟练地爬下来。

她告诉我,她喜欢在晚上的时候爬上烟囱。在晚上,星星会出来和她说话。

我有些诧异,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我第一次问她,傻傻,你爸爸为什么总是打你妈妈啊?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是想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对我说,爸爸总说妈妈的脸像死人的脸。她爸爸每次都是狠狠地甩她妈妈巴掌,若是喝醉酒,还会抬起腿狠狠地踢她妈妈的独自。而她妈妈每次都是缩成一团,连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爸爸每次打她妈妈的时候总是会说 ,打死你这张死人脸,打死你这张死人脸。

傻傻吧这一切告诉我的时候,真的不想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她是那么冷静,那么沉着。

那年,这个小镇的冬天比以前要来的早一些,才十一月初,梧桐树便开始纷纷扬扬地掉叶子。不宽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黄色而又干枯的树叶,像是死亡腐烂的蝴蝶。我也穿上了厚厚的外套。而傻傻,却还是那件灰色的上衣,只不过里面多了一两件很破的背心。我问她,傻傻,你冷吗?

她还是那样傻笑着不说话。

我和傻傻还是经常到那个废弃的化工厂。他还是喜欢在很晚的时候,独自一人爬上化工厂的烟囱,去和星星说话。我还是会放音乐给她听,仍旧是那首舒伯特的《小夜曲》。她还是会和我说很多关于她们家的事情,不过,每次都是她爸爸打她妈妈。

5.

期末考试结束后,当我喜滋滋地拿着成绩单回家的时候。一群伙伴围上来对我说,那个女傻子在化工厂里摔死啦!我们去看看啊!有人摔死啦!

我惊慌地看着他们,然后朝着化工厂的方向飞快地跑。我仿佛听到了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回声。一重一重地光如我的耳膜。那是傻傻 在呼唤。

那是她在呼唤着我。

在烟囱的下面,没有傻傻,却又着一摊已经凝固的鲜血。一个住在化工厂旁边的老人走过来对我说,她已经被她爸爸抬走了,她是爬这根烟囱的时候摔下来摔死的。你们小孩以后注意点,不要来爬烟囱了。那些伙伴们因为没有看到她死去的样子而失望地一哄而散了。

而我,却还是呆呆地站着不动。就像傻傻曾经站在我的窗前一动不动一样。那地上的鲜血仿佛就是傻傻头上的红色绳子,在我眼前晃动。

死亡可以带走生命,却带不走灵魂存在过的证据。

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看到傻傻。我只知道,她爸爸没有将她的一体火化,而是找了一个地方把她埋了。她埋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一列火车。我看见傻傻就在火车里面。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傻笑着不说话。突然,汽笛打响,火车缓缓 开始启动起来。于是,我追着那列火车疯狂地跑。然而那列火车突然消失在了铁轨上,像是已经驶向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肮脏鱼浮华都与之隔绝了。

就在傻傻死后的第二天,这个南方小镇下雪了。

记得有人说过,雪是天上的人带给人间的问候。可我却觉得,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分明是傻傻的眼泪。

那场雪大的有些吓人。那个小镇,除了那条河,其他的地方几乎都被这场浩浩荡荡而来的大雪覆盖了。但人们还是抑制不了心中的惊喜,这个南方小镇已经好些年没下过雪了。我听到弄堂口的那些老人们不停地念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雪啊,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啊 。

而当人们欣喜地望着这一场久违的大雪的时候,他们或许忘了,就在昨天,那个生活在冰冷船舶上的女孩,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又 或许,他们根本不曾想记住有这样一个女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

但是,我会记得。

6.

而在那场大雪过后,那艘破旧的驳船和那两个北方人,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这个南方小镇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

们还是否在这个世界上。

后来,有人说,傻傻的爸爸其实有精神病。还有人说,她妈妈把她爸爸杀了,在她爸爸身上捅了十多刀。更有甚者,说她妈妈把她爸爸的

手给剁了下来。

或许,这些事都是真的。

或许,这只是人们无聊的揣测罢了。

而当事情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便没有人会再去提及了。

只是又过去很久很久了。

有人告诉我,其实,她不叫傻傻,她叫莎莎。

打海别的时候字数超过了。请重提个问题我继续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