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很久以前在武侠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小故事?
灵遁者油画
6、飞雪是无辜的
灵遁者
如果雪能随着钢琴的慢节奏起舞,不知道是怎样的场景。就在刚才,黑良从厕所出来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突然摔倒了。并且摔下了厕所前的陡坡,好像什么都没经历过,摔倒了。
当他恢复意识,抬起头时,他无言以对。我感觉自己像一条突然出现在黄土高原上的鱼,想要发出最后的叫声。黑良把这种生理现象归因于疯狂的心跳。这种疯狂的恐惧让他变成了一条哑巴鱼。
喊不出来,他试着动了一下,结果腿没什么感觉了。他下意识地去口袋里掏手机,却只摸到一包烟。他努力了很久,双手翻了个身,仰面躺在这深沟的草丛里。
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我的心跳慢慢慢了下来。他只是开始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是腿麻了,还是猛的爬起来,眼前一黑,就摔倒了。但是我不记得了。不管怎么说,事实是他从山坡上摔了下来,非常痛苦。我不知道他是摔断了腿,还是摔断了腰,还是其他问题,但是他动不了。
就在上厕所之前,他还站在街上,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天高云淡,远山在夕阳中“疲惫”。是啊,毕竟现在是深秋,冬天要来了。黑良是陕北人,但就算是陕北人,有的住在山里,有的住在四川。黑良的老婆就住在山上,而且是最高的山。无论什么季节,只要站在山顶,迎面而来的都是无声的颂歌。直到离开多年的家乡,再次站在这里,他才体会到这份拥有。一旦意识到了,就好像再也不想扔掉了。这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回来的原因。
然而,我的妻子此刻远在上海的某个地方。也许此时,她正在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她不想回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人是一个答案。她从另一个庙会回来,但当她看到舞台上唱戏的人比去看歌剧的人还多时,她明白了。她明年不会回来了。
丈夫指着坐在舞台边上的傻子说:“你看他盯着演员去看歌剧,头一动不动,是观众中最严肃的。”在风中的那一天,她和丈夫看完了戏,他们是最后离开的人。
写字的人,写到哪里,不都是写在纸上的吗?不要!至少对于黑光来说,不完全是这样的。他像一条不安分的鱼,不得不寻找一个“产卵场”去迎接自己的孩子,于是回到了离万里不远的陕北。
不是所有的鱼都渴望大海。对于这次回家的旅行,他已经很久没有写信了。好像一旦开始写,就好像触犯了心里的某种禁忌。但是对于一个天天写东西的人来说,这样做似乎有点残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雪开始飘起,好像要把它藏起来,不让全世界看见,飘到黑色的眼睛里。头两边的草开始随风摇摆。他仿佛恢复了知觉,恢复了疼痛,闻到了一些草的味道。我说不出哪种味道是酸甜苦辣。总之应该是草的味道。我们只是发明了诸如酸甜苦辣之类的词汇,但实际上我们可以闻到成千上万种味道。有这么多字吗?不要!各种草都有不同的味道。我只能说混合的味道是熟悉的草,却给不出一个熟悉的“字”。
雪花落在他黝黑的脸上,留下一丝凉意,然后消失在他的脸上。如果旁边有一个看不到雪的人,他会很惊讶。为什么满脸都是泪,或者说怎么满脸都是泪?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黑的嘴唇开始颤抖,是那种不自觉的颤抖。呼出的气也是白化病,就像抽了根烟。
到现在,他还是不懂老婆的话。她总是说:“你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天很黑,我不明白我怎么了。直到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一点。如果是别人,他们很可能会大声呼救或者试图爬上去。但是又黑又亮。准确的说,不是。它无能为力。
既然无能为力,不如就这样躺着不动。躺着不是为了等救援,这样的山村老人不多。隔壁的大叔是他老婆的四叔,和黑亮亮比较熟。但即使你站在他面前和他聊天,你也要大声喊,让他勉强听得见。他是为数不多的留在山上等过年的人。
我在黑暗中看过无数次雪花。每一片雪花都从左到右闪烁,就像一个难以捉摸的命运或一个孩子。以前,雪只是文章里的雪,现在却好像是一切。
听说雪是六边形的,头又黑又亮,盯着落在草地上的雪,还是看不出雪是什么形状。但是他看着看着就哭了,这次是真的哭了。近在咫尺的雪,晶莹剔透,就像一个满身泪水的少女,在无声地哭泣。也许我为自己流泪,也许我为我的妻子流泪,也许我为我的孩子或者我未婚的弟弟流泪。
黑良现在想到了他已经年迈的父母。父亲瘫痪在床,母亲弯腰驼背照顾他。黑良此刻就像一个瘫痪在大山里的人,照顾他的是眼前的积雪。
他困了就打个喷嚏,把骨头和皮肉拉得满身都是,疼得大叫一声。他喊了一声,就使劲喊:“四爷,四爷!”"一阵沉默之后,他喊了几声:"救命,救命。”喊完之后,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雪的命运在它落地的时候就注定了,似乎人也注定了。黑良用还在动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的,就像死人的脸。此刻,我的脸就像我的腿和脚一样,好像失去了知觉。深秋的雪夜,月亮居然升起来了,雪花一朵接一朵地闪耀,就像整个宇宙的星星都聚集在这里。我想在此时此地做最后的相识和告别。
想到这里,布莱克又流下了眼泪,他有点抱歉。电脑里的小说只写了一半,小说的主人公正如火如荼。他的爱人是一个女孩,短发,穿超短裙,特别白的腿和大胸脯...但是当我想到这是一部悲剧小说的时候,我就不再难过和惋惜了。
他用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一根绳子,抽出两根破烟。他费了好大劲又点了一支,含在嘴里,才觉得这是他最后的胜利。
第一口烟从他嘴里冒出来的时候,和雪相撞了,但是两者互不影响。一个倒下,一个漂浮。这种场景我见过很多次,但今天是最美的。
也许我应该给我妻子留个口信。这些年她就像一只聒噪的小鸟,可爱又讨厌。也许就像她说的“你不应该结婚。”“你不应该生孩子。”如果妻子是对的,那么谁适合结婚?什么人适合生孩子?想了很多,他又流下了眼泪,自言自语道:“也许妻子是对的。”
他凝视着月亮,月亮反射出的寒光就像所有爱自己的人撒娇的眼神。当他抽完最后一根烟的时候,黑良仍然觉得自己还活着,全身开始发热。落在我身上的雪也变成了柳絮或者棉花,柔软而温暖。光从他的身体里出来,就像从他的笔里出来一样。
他的嘴里开始溢出几口血,胸口疼得厉害,只好侧着身子喘气。血在雪中融化,与黑色融为一体,仿佛不曾出现。“又黑又亮”这个名字,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矛盾。黑了怎么会亮?就是因为黑色才会发光!
最后几片雪花直接落在了黑眼睛里,让他不动声色地进入了飞雪的世界。
当他们再次找到黑良的时候,黑良的妻子看着丈夫冰冷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伏在她胸前大声嚎啕大哭,仿佛他还活着。
摘自独立学者和作家灵遁者的最新小说。本文收录在灵遁者散文小说集《春与你》一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