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在十月里面,崔永元的那句我就是隔壁大妈的儿子作何解释?
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对崔永元有了莫名的好感,大概就是在《实话实说》最红火的那几年中吧。他喜欢并腿而坐,永远都是撇着嘴笑着的,天下太平的样子,看见他再大的愁事也会散的。他的眼神好像没神,从缝里我们看不到灵光,但他只要看到对路的话题,决不会放过。他可以算是个幽默大龄青年,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式,在笑完之后我们还会轻轻点头。他喜欢眯着眼睛听人讲述,嘴角一斜,呵呵,他又给你下套了,爬起之时早已忘了咋掉进去的。
雅俗***赏,寓激情、才华于“细微之处”,能激起所有人的***鸣。那时的我常常被他的主持艺术所折服。
可是在《不过如此》热卖后的某天,《实话实说》中的崔永元同志以健康为理由挥手向我们告别了。一个人,用自己的嘴皮子让中国观众快乐了6年,没有理由不放他一马。不得不承认,激流勇退的时机选得恰是时候,那时改到晚上播出的《实话实说》收视率正在如水银般下泻。但凝聚在崔永元身上的目光并没有散去,在他身后还有更多追随的影子——中国的电视观众们。
在期待的目光中,量力而行的《小崔说事》诞生了,我也失望了。“以平常的心态做二流的节目”,这是崔永元描述自己做这档节目的心态。确实如此,一档非常二流的节目。
《小崔说事》并没有脱去《实话实说》的影子,崔永元一如既往地插科打诨,问有些别别窍的问题,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去揣度嘉宾的君子之腹,让嘉宾离开一本正经的话语体系,显现出专家的平常心来。这些本就是崔永元固有的风格。变化的,除了少了正襟危坐的观众、以旧闻替代新闻,最突出的就是崔永元更加圆滑,一副顺风顺水、得心应手的模样。正如一位名叫薛宝海的网友总结的那样:“崔永元逐渐显得很世故,而且城府较深。这一点在新节目《小崔说事》中更明显。刚出道时被称为‘隔壁大妈的儿子(一般亲切、随和)’,倘若‘隔壁大妈的儿子’,变得有些世故,恐怕亲切会减少几分。主持人嘛,还是看起来单纯一些更让人放心。”
崔永元的世故无疑和国内显示的电视生态有关系。他不止一次表达过对国内电视生态的绝望,可他也无例外地选择了沉沦。如今的崔永元不再说什么大道理了,卸下了肩头挑的扁担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板凳很宽,坐上去也很舒服,但不一定坐得稳,就像那令他声名鹊起的《实话实说》的兴衰。用他自己的话形容《小崔说事》,就是:“这个节目强调意思,不需要什么大道理,只要大家感到有意思就行。”可惜,缺乏了内涵、缺乏了激情、缺乏了最新鲜的活力,我实在不觉得它有什么意思。以玩儿的心态应对观众,玩的实际上是自己。
崔永元非常厌恶娱乐化,曾痛心疾首地表示:“有越来越多的娱乐节目出现,尤其是庸俗的低档的娱乐节目出现,我觉得它们败坏了观众的胃口,在制作的过程中逼着我们去媚俗,逼着我们去迎合观众。这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生存压力。”贬低着娱乐化的崔永元希望《小崔说事》曲高而和者众,结果是可悲的——节目仍然娱乐化,相反丧失了平民化。
其实,娱乐没有什么不好。崔永元表现的冷幽默,难道不就充满了娱乐的色彩吗?平心而论,《小崔说事》本身并不乏娱乐色彩,缺乏的是越来越淡化了的平民化的特质。
也许崔永元自认为扁担没有板凳宽;他错了,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板凳始终没有扁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