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代表作《春雨》充满了生活情趣,值得一读。

兄弟,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这是远方一个最爱你的人发自内心的声波,尽快浸透了爱。最近大家都在说“心灵感应”,我只希望是真的,又怕是假的。我想,恋人的心应该永远是相连的,紧紧相连的。记得听老人说过,从前有个母亲想儿子,咬了手指。远方的儿子心里感到疼痛,知道妈妈在想他...现在,我也咬我的手指,直到它疼痛。我希望这个信号已经传递给你了,让你知道我在想你:让你在这个神秘的雨夜和我一样坐在窗前,听你的说唱姐姐给你讲我突然想起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事情。

兄弟,此刻,我的家乡正下着春雨。从八点钟开始,雨已经下了两个多小时了。村子已经睡着了,除了浙江的雨声,没有别的声音。一阵清爽的微风从窗棂吹进来,偶尔有一两滴细小的水珠落在我的脸上。兄弟,你还记得我的脸吗?你曾经吻过的脸。人们说我帅,说我的脸是晒不黑的玉兰花瓣;你说我不丑,说我的脸没有晒得像玉兰花瓣。人们那样说是为了奉承我,但你那样说是因为你爱我。其实我的脸很容易晒黑。如果你现在看到我,一定会用手捧着我的脸说:“哟!我的玉兰花瓣怎么变成玫瑰花瓣了?”你会这么说,因为你爱我...

突然,我们结婚两年了。前年三月的第三天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日子。那一天,天空飘着细雨,空气清爽芬芳。我一夜没合眼,天亮就起了床。我没有梳洗,但我找到了你给我的所有贝壳、海螺和鹅卵石,并用手帕擦干净。我摩挲着光洁的鹅卵石、五颜六色的贝壳、奇形怪状的海螺,耳边仿佛听到了海浪的笑声;眼前仿佛有一片金色的沙滩。我知道你是守岛的士兵,你深爱着岛上的一切。你认为我一定喜欢你喜欢的东西,所以你送我这些来自海洋和海滩的珍宝。我一次又一次地积累了几十个这样的宝贝。你把我这个没见过海的姑娘培养成了海迷和岛迷。每当我看到电影和书里那些壮观的影像和神秘的文字,我的心都会颤抖,因为当我看到大海和岛屿的时候,我会想到你和岛屿一起呼吸。你给我的宝藏,无时无刻不在向我诉说着他们家乡的美景和动人的神话。每天晚上,我总是要摸着它们睡觉,它们自然就进入了我的梦里。在梦里,我跟着他们来到了那个无名的小岛,它像镶嵌在碧波中的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兄弟,自从和你和好,我就盼着早一天...但是你参军了。你离开时,我会为你送行。在村外的柳树林边上。你对我说:“蓝梅,等等我,我三年后回来。”我知道你走的路是对的,参军是一件很棒的事,但是你的心里总是酸酸的,眼里的泪抓不住,流了下来。当你看到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弯下你的手指,为我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真的很想扑进你的怀里,但是我不敢...

你离开了,你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走着。你三年,四年没回来,五年半前才回来。我的兄弟,我终于希望你回来了。人们都说军人晋升为军官会爬得更高,但你不是。你是26岁的教官,回来后第三天就和我结婚了。兄弟,真的很感谢你!找老公容易,找知心爱人不容易,但我找到了。我是青年团的成员,我不能相信鬼神。但我要感谢上帝给了我一个好女婿。你说,你也应该感谢上帝给了你一个好妻子。你说这两年军人找个伴不容易,守岛军人找个伴更难。你说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人。我赶紧用手捂住你的嘴。我不会让你这么说的。我告诉你,我永远爱你,是的,永远!你说,你会永远爱我,就像你会永远爱那个无名的小岛。你把我放在岛上后,你爱这个岛胜过爱我。如果是一个人,我会嫉妒。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海中的那个荒岛如此着迷。我问:“如果我和小岛都有失去的危险,你会先救哪一个?”你说:“岛!”我很生气。一个活着的灵魂无法与那个岩石荒岛抗衡。我哭了,但你笑了。你笑着说:“傻姑娘!海岛是祖国的领土,爱海岛就是爱祖国;不爱祖国的人值得你爱吗?”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噙着两滴眼泪。

那天早上,九点刚过两点,你骑车来接我。我听见你从远处敲响的那串钟声,欢快如溪流,清脆如玉盘。你穿着崭新的军装,胸前有一朵红花。小雨让你的确良军装湿了一半,让你看起来更是花团锦簇,两边都是红星红旗。有一层细密的水珠挂在你被海风熏黑的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你对我笑,你对所有人笑,露出一口白牙,左边的小虎牙闪着晶莹的光。女生结婚,迎接他们的都是一排自行车,我们是两个人一辆车。你背着我,我拿着毯子坐在后座。我偷偷伸出一只手搂住你的腰,靠在你宽厚的背上。我深情地感受着你的温暖,心里像小鹿乱跳。我妈妈的房子离我们家有十英里远。你把车骑得很慢,时不时回头看我。雨虽小,时间久了也淋人,我的刘海贴在额头上。肩膀,胸口疙瘩都湿了,身上感觉凉飕飕的。想催你快点骑,又怕扫了你的兴。随你便,只要合你心意,我受什么苦?你又回来看我,车把一扭,人和车都下沟了。我仰面躺在沟下,裤子上、上衣上、后脑勺上都是黄泥。我手里的小行李也散落一地,鹅卵石、贝壳、海螺、鸡蛋东倒西歪。非常好!人家总是炕上接新娘,你却把我往沟里放。你的手破了,渗出了一层血珠,但你好像没感觉到疼,就赶紧把我抱起来反过来看,好像我是个泥娃娃,一摔就破。我故意垂下眼皮,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笨拙地向我道歉,一次又一次地敲打你的头骨。看看你,笨蛋。我再也忍不住笑了。我们开始拾起丢失的东西。漂亮的贝壳和鹅卵石沾上了黄泥,我把黄泥抹在衣服上。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说:“反正衣服都是脏的,这些宝贝就应该是干净的。”你连连说好,拿起一个虎皮,放在我背上,弄得人浑身痒痒——你真坏!

秋天过后,我们的心情变得更愉快,心也更紧了。雨迎面而下,眼睛明亮,嘴里香甜。我真想在这别致的雨帘里呆一会儿,而你正好猜中了我的心思。你说,“蓝蓝,道路是泥泞的。为了避免再次掉进沟里,我们慢慢走吧。我回家给你煮碗姜汤,免得你感冒。”我说:“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笑了笑,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扶着我慢慢向前走。小路蜿蜒曲折,路两旁是一排排婀娜多姿的柳树。柳树半开,柳枝鲜黄。我们村是有名的桃林村。从远处,我们看到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色的云溶解在烟雨中。绿柳,红心,细雨,还有我们俩,和谐融洽地交织在一起,彼此离不开,剪不断理还乱...

你说我的家乡很美,美得像一幅华丽的水粉画;你说你会为我画一朵细雨桃花。你多才多艺,会背诗会画画,我爱你有点迷信。你给我的“岛岚”陶醉了我的心。碧波荡漾的玫瑰色大海,水天相接处的彩霞,盘旋在岛上的翅膀上涂着紫色的白鸥,笼罩在五颜六色薄雾中的神秘岛...虽然我没去过那个岛,但我很了解它,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我已经把装裱好的《迷雾岛》从我爸妈家里抢走了(我嫂子很不高兴,管我叫“外向女孩”)。),挂在我们新房的墙上。我把我们的结婚照嵌入了迷雾岛。邻居学美术的二姐说,这影响了画面的和谐。我说:“你不懂。”她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从艺术的角度欣赏,而你用爱的心装饰。这一点都不矛盾。”是的,确实如此。我这样做是出于对你和与你有关的一切的爱。我多么希望能紧紧依靠在你的肩膀上,和你一起融入这个岛的阴霾中...

看着我,你这个傻姑娘,真是个傻瓜!你不会嘲笑我吗?是的,不会的。你对我说:“蓝蓝,我的傻姑娘,爱幻想爱流泪,看起来像个天真的孩子……”你爱我的愚蠢,是不是?

前年三月初三,我们成了亲戚。到今年三月初三,就两年了。然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二十天。我记得结婚后,梦幻般的日子过得像穿梭机一样快,蜜月还没结束,假期还剩十天,你却要走了。你说一批新兵刚分配到岛上,有很多思想工作要做。你说有个四川的军人还尿床,你要回去对他进行“心理治疗”。你说,是时候在岛上的那些小碟子上种下新苗了。你说你已经20天没看到小岛了,20天没听到海浪的声音了,心里空空的...你要走了,你的家人和邻居都很惊讶。我父母说,“岛上不止你一个人……”邻居说:“我媳妇不满意吗……”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湿润的眼睛盯着你。我希望你能多呆几天,不,多一天...你在我眼里看到了我要说的话,一瞬间,你似乎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不是那个愚蠢的人。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改变你正确的决定。公司需要你,这个岛也需要你。如果你想走,就走吧,只要你别忘了我。你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你,我的好姐姐……”我说:“谁需要你来感谢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会在你手上滴下一串眼泪……你走了我就不能陪你走了——我父母老了,我还要照顾他们。就是这样。你走在垂柳掩映的乡间小路上。回来的时候,桃花开得像灿烂的轻云;你走的时候,参差绿叶的枝头,只是挂了一只长着长长尾巴的毛茸茸的沫沫。你去两年,两年就是24个月,一年就是360。哦,我的天啊!去年桃花开如云,你没看见;今年的桃花又如云开了,只是你没看见...

你带着两大袋黄土离开了你的家乡。你不要任何煮鸡蛋或油炸花生给你。你说岛上的土比金子还值钱,回家探险的干部战士都是带着土上岛的。

你带着家乡的黄土走了,那是我自己装的;你带着我的思念离开了,思念凝结在黄土里。

你给我发了二十四封信,我读了一遍又一遍,互相亲吻。这些从大海深处飞来的信,带着咸咸可口的海鲜,传递着海浪对土地的眷恋。为什么海浪像孩子一样跳个不停,挥挥手,乐此不疲?这是它在向大陆倾吐它的爱和亲情,我是这样认为的。

看了你的信,我觉得自己很想坐在你面前听你说话。你细长的眼睛聪明地眨着,轮廓分明的嘴唇轻轻地动着。你说海上刚刚刮起了三天的风,咆哮的大海停止了,显得特别的宁静和安详。海面上有一个又一个长长的波浪缓缓伸展,就像五月的微风吹过麦田...你说当风暴在海面上卷起的时候,无名的小岛似乎在颤抖。海洋深处,万马奔腾,万铜号角吹响,万门大炮轰鸣;五六米高的海浪,像一排排的枪炮,从四面八方向小岛倾泻而去,又像无数只魔兽的利爪将小岛撕成碎片并将其击碎,它们在拼命地抓挠...你说,即使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你依然带着战友在电脑上战斗,你不停地调整着机器的旋钮,电一样锐利的眼睛搜索着辽阔高远的海空。你盯着屏幕上起伏不定、闪烁不定的光点。那些像麦芒一样的银色线条,有的是岩石的回声,有的是过往的船只,你只是想从这些千变万化的线条中抓住那些有邪念的“鲨鱼”。你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中,报馆上的水泥瓦不见了,沉重的钢架像纸风筝一样倒塌。值班的两个士兵被困在房子里。你踢开窗户跳进去救他们。你差点被砸下来的水泥预制件砸到...看到这里,我的心悬了起来。我真的很担心你!兄弟,你一定要小心。上帝保佑你...

你在信中让我去山沟里收枣子,让我去地里收生地。你说,你要用这些给刚满十八岁遗尿的川兵治病。你说他被这个尴尬的病缠住了,精神负担很重,甚至有些不健康的想法。你耐心地给他做思想工作,你也对连队的同志提了三点要求。第一,你要关心小丁,第二,你要帮助小丁,第三,你不要歧视小丁。你让小丁搬进他宿舍。你把闹钟放在枕头下,每晚叫他起来大小便三次。你拉着他晨跑,增强体质;你告诉他保罗的故事,增强他的意志。你告诉我小丁的病治好了。你又一次告诉我,吃了我吃的药,小丁的病彻底好了。你给我发了一张小丁的照片,眼睛细细的,眉毛弯弯的,真的很像你哥哥。照片里他对着我笑,我看着自己被酸枣弄得满是小伤疤的手,心里甜得像蜜糖...

前年夏天,你说岛上菜地里收获了一个百斤重的大冬瓜,像我们老家的石磨。去年秋天,你说战士们去抓螃蟹,手指被螃蟹钳夹住了。今年春天,你说你在海滩巡逻时发现了一条搁浅的大鱼,需要四个人才能把它抬回来...去年,你说你不能去你家,因为岛上的机器要检修。你今年又说不能探亲,因为公司需要进行人生观教育...

你记得今天是星期几吗?我的兄弟,你一定忘了。你忘不了的,只有你的岛,你的海。我告诉你,今天是三月初三,是阴雨天。那一天,大地被阵雨滋润,我得到了你如火的温暖爱抚,如水的温柔爱抚。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像两滴水一样在一起了。今天是三月初三,天空下着毛毛雨,但是...

我们家墙上的挂钟刚刚敲过十二点,我还跪在窗棂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听着沙沙的雨声,雨滴斜斜地进来,落在我的脸上和胸口...兄弟,你此刻在做什么?也许你正背着手枪在海滩上巡逻。你周围有一种遥远而神秘的黑暗。远处的海洋里,海浪明明很低,潮水却在舔着脚下的沙砾。沙砾中似乎有无数的小生物在窃窃私语。你沿着沙滩拐到岛上另一个面朝大海的悬崖。你站在一块巨石上,眺望远方。远处的大海闪烁着深绿色的磷光,像无数的萤火虫在那里聚集。有一盏航标灯忽明忽暗,一层厚厚的白雾围绕着灯。当航标灯亮起时,有一个轮廓分明的光晕上下左右闪烁,在海面上摇曳。你又摸到岛中央的甘泉顶了。在甘泉顶上,确实有你和你的战友们发现的一个碗口粗的甘泉。泉水清澈甘甜,胜过酒精。你说这样的春天出现在海中央的荒岛上是个奇迹。自从泉水被抽出后,成群的海鸟被吸引了过来。每当小岛被夕阳的余晖涂成五颜六色的时候,鸟儿就来登船,各种乌鸦震耳欲聋,泉顶银白一片。你上了甘泉顶,顶上有个岗亭。站岗的是小李。他胃疼,这些天很虚弱。你把他推回去,自己站在哨位上。夜是如此的深,小岛仿佛是被海洋母亲轻轻推着的摇篮,缓缓摇摆,夜宿的鸟儿在睡梦中啁啾。你细长的眼睛闪着警惕的光芒,在黑暗中巡视着一切...祖国没睡,海岛没睡,你没睡,我也没睡...

还在下雨。真的很及时。庄稼人为此红了眼。开春以来,连一滴雨都没下过。冬麦苗叶子发黄,地面裂开手指宽的纹路,就连路边的小树也整天卷着叶子,懒洋洋地耷拉着脑袋。我负责的半亩棉种都干了,我就去河边打水浇。从河边到地面往返三里,一天要跑几十个来回。就这样,我一直挑了半个月。我的格子外套(你用来擦壳上的泥)肩膀上已经打了两层补丁,嫩嫩的肩膀也磨出了老茧。地面真的很干,干得像刚出窑的热砖。一桶水浇在上面,瞬间消失。这几天总是刮西南风,又热又干。嘴唇裂了很多小孔,笑起来就出血。还好我没心情笑。大家时不时抬头看看头顶的蓝天。天空湛蓝清澈,万里无云。真的很让人失望。我仿佛听到了棉花苗在沉重的泥土重压下痛苦的呻吟和呼救,于是我尽力的挑来挑去,能救一个就算一个!我的努力没有白费,那半亩棉花的苗居然长出来了。

晚上,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我们的洞房,疲惫和思念一起袭来,我偷偷哭了好几次。兄弟,我真的很期待你回来。我不希望你当官赚钱,只是为了夫妻团聚。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再累。但是,我知道这个暂时做不到。这个岛仍然需要你,公司也仍然需要你。我不能阻止你。因为怕你分心,我一直对你隐瞒着家乡的旱情。我一直告诉你没事,一切都很好...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我经常坐在炕上看《雾岛》里嵌入的婚纱照。当我每天晚上铺床时,我总是像我们结婚时那样并排放两个枕头。你的在外面,我的在房间里...我甜蜜地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每天晚上,我都复习这一课,每次都沉浸在无尽的遐想中...

今天早上,不,是昨天早上。太阳一出山,就被一片灰云遮住了。俗话说“太阳戴着帽子,雨来了。”果然,天阴了,西南风停了。空气中有潮湿的水蒸气,被吸进肺里,很舒服。我在心里虔诚地祈祷,希望会下雨,但又不敢说出来,怕吓跑云彩。到了晚上,云层越来越低,越来越厚,还有点凉飕飕的风吹来,有一股泥土的味道。终于,八点整,一阵强风吹来,黑暗的天空变成了凝重的铅灰色。院子里的小树似乎预感到了雨的来临,兴奋地摇着枝叶。一只鸟尖叫着飞过,然后雨落在了地上。一开始雨很稀,渐渐变得密密麻麻。天啊,终于下雨了!我跳到院子里,仰起脸,张开嘴,让雨水尽情地拍打。心里积累的烦恼让西域一下子跑掉了。雨越下越急,天空中银线无数。天很黑很黑,我偷偷脱了衣服,享受着雨水的沐浴。直到全身油腻才回房间。擦干身体后,一点睡意都没有。风吹雨打满天都是,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一种忧郁和孤独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它像一张网一样覆盖着我...

现在,大地赤裸着胸膛,吮吸着生命的源泉,而我,却跪在不断送来清风流水的窗棂前,欣赏着期待已久的雨,终于得到了阵雨。这是一个微妙而不可预知的时刻,是一种喜忧参半的复杂情绪。一位与土地息息相关的边防军年轻妻子,正在春雨中淋雨。我打了个寒噤。我怕我要感冒了——我今晚有点控制不住,激动又轻浮。我不想钻进被窝,也不想拉件衣服御寒。我双手托着光滑的肩膀,舒服地蜷缩着,像一只单纯天真中的懵懂小猫。

在前几封信中,我曾经表达过对你的怨恨。请原谅我,兄弟。我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你很焦虑。你不能为了岛公司回来;我想去你那里,不抛下地里的庄稼和暮年的父母。我们在一起呆了二十天,只有二十天...

兄弟,你曾经对我说:“一段感情如果长久,也不会长久。”。这首诗给了我很大的安慰。我们有二十个早晨和晚上,这已经足够了。那20天及以后你用各种方式给我的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和一个单纯真诚的女孩。我由衷地钦佩你将对岛屿的爱和对妻子的爱完美统一的高超艺术——如果这是一门艺术的话。你自然而和谐地做到了这一切。你的身体在为祖国尽自己的责任,但你依然可以将爱的触角伸向妻子的内心。

妈妈只是咳嗽了一会儿。她的老人身体虚弱,但她仍然整天做家务。她像我女儿一样爱我。吃饭的时候,她总是把食物放在我的碗里。她经常骂你:“这个混蛋,这个混蛋,又一个月没写信了?”然后她捏着手指说:“不到一个月,25天……”她经常对我说:“唉,这孩子,娶了老婆,不应该当兵...孩子,你受了委屈,年轻不容易……”这真的不容易,兄弟!但是你真的很通情达理,我也不怪你。我们失去了瞬间的快乐,却得到了永恒的幸福。我希望你咀嚼那些已经逝去的甜蜜旧梦,期待植根于崇高理想的日益增长的爱情。那是最难忘的幸福。就像一杯带点苦味的香茶,一个带点涩味的苹果,一瓶带点酸味的橙汁...就在刚才,一阵风从院子里吹过,院子里的桃枝沙沙作响。桃花盛开。几天前,嗡嗡的蜜蜂在院子里飞。因为干旱,花儿也显得憔悴枯萎。这场雨来得正是时候。明天早上,不,今天早上,红日初升的时候,院子里一定是一幅美丽的画面:乳白色像晨雾中的蝉翼和轻纱,碧绿的桃叶上挂满闪亮的水珠,枝头沉重而清新。花开花落,青春难留。而桃花是向后的,枝头会挂满沫沫,这是比花更充实更完美的爱花之情的结晶。兄弟,我对不起你,我也恨我自己。当年,我们的爱情已经生了一个小沫沫的儿子,但他过早地脱落了。不然我身边会有一个你的复写本。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可以吻他...

天快亮了,雨在下。雨点落在花树上,落在泥土上,落在门前倒扣的水桶上,沙沙声、滴水声、叮叮当当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我听着,像听着岛上潮起潮落,像听着你平稳有力的心跳,像听着来自空灵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