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郁金香》主题是什么?
郁金香的故事并不复杂,就像张爱玲过去的作品一样。在旧家没落的大背景下,两位少爷宝玉与姑娘金香的关系或明或暗,或浅或深。剧情看似简单,结构却很有讲究。作品以金象的出现开始,以宝初的悲伤回忆结束。金象似乎迎面而来,转身离去。在人物关系的发展上,可以说是路径明,路径暗。作品开头宝玉对金香痴情,让人误以为是写金香与宝玉的纠葛,引出了宝初与莺莺燕的爱情。但山河复原后,发现金香爱着宝玉,宝玉最后娶了莺莺燕。作品前半部分节奏较慢,试图用两三天的时间铺开旧家庭中的日常生活模式,解释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后半段节奏突然加快,一下子到了中年。这个节奏和金锁差不多。后半段,宝初逐渐成为主角,金象等人退出画面,成为侧写的对象。最后,宝初和金香又有了见面的机会。然而,在拥挤的电梯里,他们只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却说不出她的身影。他们擦肩而过,但从未谋面。这与《红玫瑰与白玫瑰》结尾甄宝和焦睿在公共汽车上相遇的场景截然不同。故事虽然简洁,但线索明暗交错,充分显示了张爱玲结构小说的才华。
作品中最重要的三个人物宝初、鱼宝和金祥之间的三角恋,从框架上看有点像《边城》,但内涵却大相径庭。宝玉是张爱玲最好的花花公子形象,既轻浮又世俗。宝钗和宝玉都是妃子,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母亲早逝,宝初由宝玉的母亲抚养,与宝玉的亲妹妹阮夫人同住。这种成长环境养成了宝初文静忧郁的性格。与宝玉对金香的轻佻不同,宝钗是认真的,矜持的。他尊重金香,也爱她,但他的爱是有限的,微弱的。
对浪漫爱情的拆解,尤其是对男性爱情的怀疑,一直是张爱玲早期小说的主题。只是在《多少恨》、《小艾》和《十八春》(后改写为《半生缘》)中,张爱玲才渐渐露出温暖的面孔。这首写于1947的《郁金香》,通过宝初对金香感情的描写,揭示了张爱玲对爱情的怀疑。包第一次出门,金祥悄悄把一件精心缝制的小礼物塞进口袋:一个白缎子做的小夹子,缎子夹层下生了一条短短的黄纸绊带,用来夹市民卡和防疫证。金祥构思得很仔细。她认为没有比这更慷慨和体面的东西让男人随身携带了。但是宝初并没有珍惜,反而在内心感到一丝鄙夷和轻蔑。她觉得这看起来有点寒酸可笑,也不是很有用。而且每次看到,心里都很难受。但是“舍不得扔”,所以故意放在一本书里,让人丢下。这个看似温柔稳重,真诚内敛的宝初对金香的爱也不过如此!陈子善先生说,《半生缘》里的鲍楚有沈的影子。我觉得从性格沉稳平和的角度来说,他自然是相似的,只是对待爱情的态度不太一样。
张爱玲早期作品对爱情的描写更多的是现实利益而不是浪漫主义诗歌,但不能说她是爱情虚无主义者。她笔下的女性多少有些怨念。在男女的爱情战争中,女人往往是输家。她们的感情总是比男人多,对爱情的期待也总是比男人高,比如葛对乔,曹对蒋继泽,王对童振宝,金香对宝钗也不例外。从老太太的口中,我们可以窥见金祥后来的悲惨生活:结婚生子。那个男的对她不好,不给她钱。她不得不出来找点事做,养活两个孩子。读到这里,画面中闪现出一个在艰难生活中挣扎的卑微女子的身影,一种人生灰暗的感觉涌上心头,留给我们无限的叹息和惆怅。这时候我们才真正体会到这部小说题目的深意:《郁金香》本来是想分别读余和金湘的。金祥带着青春活泼的气息向我走来,却连一个匆匆落寞的身影也没有留下。张爱玲又一次把她的“苍凉”抛进了我们对“郁金香”的华丽想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