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爸爸的秘密

我发现他很奇怪，从他日常习惯的改变开始。

本来他每天早上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家附近的烈士陵园晨练，但是最近不去了。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有人在墓地遛狗，狗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老人讨厌狗。

不去就不去。我不太在意。我还是每天上班下班。回到家，我还是和老人喝了两杯。

后来发现老人有了新的变化。

他开始唱歌了！

起初，我偷偷唱歌。有好几次，我回到家，听见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哼歌。我听不清他在唱什么，因为每次他转过头看到我，就不唱了。然后就是各种消遣。

“我想我恐怕听到了。对不起。”这是我给老人的解释。

后来老人居然开始买衣服打扮，买什么款式的都有，除了衣服，还有配饰。

我知道他买这些东西是因为我在某宝给他开了家庭账户。后来虽然他想出了付款方式，但我还是能看到购物车里的东西。

所以，我想知道老人是不是恋爱了。

没办法。我妈走的早，我爸这些年把我从小鳏夫带成了老鳏夫。

我刚工作两年，也不是没人介绍我认识他，但他还是一个个拒绝了，说习惯了一个人静静。

起初，我相信他的故事，但最近的这些变化让我有点困惑。

我给我讲了老人的这些变化。他眯起眼睛，用正常的表情说:“大概吧。”

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TM在哪，说清楚！”

“放心吧，都说‘女人皆大欢喜’，我想这个男人也是如此。你忘了，高中的时候，为了赶上我们班的班花，你天天舔得跟狗尾巴似的。”年轻的时候谈不上，又恨他再给他当头一棒。

“说重点！”我有点不耐烦了。

“如果你在意，你会很困惑。要不，我给你侦察一下？”发小揉了揉脑袋，说道。

我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于是我把老人的作息和活动告诉了小霞，趁他出去的时候，我拍了一张他藏在衣柜里，放在一堆他最不经常穿的衣服下面的潮服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年轻危险的人的标配，因为我怕他跟着老人认不出来。

就这样，一周后。

“怎么样？”我们一见面，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问题。

“你担心太多了。我叔叔刚和几个爷爷组了个乐队。”小时候在铁板铜火锅里涮几片羊肉，脑袋跟着切片有节奏，然后让它们在麻酱碗里滚，大口一张，肉全下来了。

“乐队？”我的心刚刚放下，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被提了起来。“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有听到小象的声音，只是想吃很多。我把肉盘子拿到他面前，他从芝麻酱碗里抬起头:“我不想让你担心。”

“这没什么好羞愧的。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就像我在写小说，更像是自言自语，分析形势。

“不，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带我去。”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老人对我有所隐瞒。

“去哪里？这肉我还没吃几口呢！”小抱怨消失在我塞进他嘴里的一只大虾里。

“去他们乐队经常去的地方。”我边说边揪着头发走出餐厅。

三十分钟后，晓晓带我去了一个旧工厂。我知道这个地方，不仅知道，而且熟悉，因为我和晓晓都出生在这里。这是我们城市的旧棉纺厂。

我们上初中的时候，棉纺厂按照城市规划的要求搬到了郊区，原来的厂房废弃了。一看到这个熟悉的厂房，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老人突然释放了自己，橱柜里突然出现了各种补钙、补蛋白质、补维生素的保健品...

“爸爸！爸爸！”我突然非常害怕，好像天突然要塌下来了。

我们一路寻找，一路呼喊，终于在一个通风空旷的车间里找到了老人和他的乐队。

我敢说这是一支平均年龄超过60岁的乐队。当我们找到他们时，老人正在唱《小芳》。

乐队里有一个键盘手，一个吉他手，一个鼓手，谁也不和谁合拍，所以老头的曲子还是合拍的。

这三个人都是我认识的。他们曾经是棉纺厂的老工人，现在也像老人一样退休了。我通常叫他们叔叔。

“你怎么来了？”老人看到我的时候有点惊讶和尴尬。

我和老爷爷们一一打了招呼。

“爸爸，我……”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老人叫住了:“别着急，你刚好来得及给我们录个图。”

然后老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我。我一脸茫然。

“你在做什么？快点，太晚了。”老人催促道。

“什么太晚了？”

“你张叔胃癌，晚期，他明天有手术，我们要练这首歌，让他进手术室前听听。这是他和你张阿姨恋爱时最喜欢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