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故事1937
故事地点:法国巴黎
故事人物:读制片人党宣言的男人,穿红色小小红帽的女人(还有...变化中的人)。
这个故事有结尾吗?没人知道。
在这家灯光昏暗的咖啡店一角,一个年轻人悠闲地坐着,穿着皮质背带的V领衬衫和卡其色双排扣风衣。他手里拿着一本《生产者党宣言》,但咖啡杯左边是一顶黑色的宽边帽,像克拉克·盖博一夜情时戴的那种。他一边看书,一边喝了一口卡布奇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一个戴红帽子的女人打破了他的沉默。她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书,露出一个甜甜的酒窝,说:“你也是中国人吗?我来自中国上海,你呢?”
男人很惊讶,一个女生这么主动的和他打招呼,他们来自一个国家,虽然是不同的城市。他邀请女孩坐在他对面,问她想要什么。另一个人说:“给我一份双份浓缩咖啡就行。卡布奇诺或玛奇朵太温和了。”他觉得这个女生真的很有意思。看她的穿着和家世肯定不差,但是她的谈吐给人一种娇生惯养,极度自负的感觉。于是他们开始“交谈”。
女孩一直问:“你叫什么名字?”来巴黎读书?你对* * *制作党感兴趣吗?有没有加入* * *制作党的打算?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回国?对了,我在意大利罗马学艺术史,来巴黎和朋友玩了几天,但是她这几天感冒呆在酒店,我就一个人出去了。"
男的觉得女生满口胡言,所以第一次见面就那么“热情”,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了。但出于绅士的基本教养,他还是耐心地回答:“我叫林耀毅。我在巴黎学习历史和政治学。我对马克思主义很感兴趣。我还没有加入* * *制作党。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回国,但我应该。”你呢?"
对方很快用浅棕色的眼睛瞟了对方几秒钟,然后笑着说:“我以为你三十岁了,不过你好像刚进大学。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世故?”你这个年纪的人不应该天天在红磨坊喝酒玩乐吗?你为什么不去看康康舞和脱衣舞表演呢?来这里喝咖啡自娱自乐?顺便说一下,我叫苏乐,我现在没有任何信仰。我父亲信天主教,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信的。我是天生的叛逆者。如果有人叫我往东走,我就直接上天。现在才晚上七点。你想出去吹吹风吗?"
林耀毅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就等着姑娘一口气喝完浓咖啡,扣好扣子,戴着帽子跟她出去了。11月的巴黎极其寒冷。法国梧桐的叶子落了满大街,但我抬头看了看树枝,剩下的不多了。这时,一阵风夹着街上茂密的树叶向两个陌生人袭来,他们没有做好抵抗的准备。灰尘和泥土像雪花一样飘落到人间,也许这是圣诞节前的一个小惊喜。小路旁边的墨绿色路灯也很冷,微弱的光线颤抖着,摇曳着。它在心里不情愿地站在那里,却强迫自己微笑——就像红磨坊的那些陪酒舞女一样,但它是悲伤的。
两个旅行者蜷缩在冬夜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这样走就好了。从表面上看,男人内向忧郁,不善言辞。面对女生无聊的问题,尽量表现出“相对幽默”。然而,当面对她子弹般的提问时,他只能耸耸肩说:“希望如此。”最好是这样。我希望我能做到。“姑娘是个刚毅的人,平日里很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却不知道生活中很多事情是很难掌控的。就像流水,虽然不停地往下流,但运气好的时候,会流向充满希望的汪洋大海;然而,如果不幸的话,它将蜿蜒进入地下涌浪。至于什么时候才能见光,时间无法给出答案。但是如果苏乐有这种意识,她就不会是二十岁了。现在,除了狂笑和浪费生命,她一天要买五支当季巴黎最火的口红,也就是整天读兰博、魏尔伦、波德莱尔和爱伦·坡的诗和小说。
她说:“我喜欢坡的《黑猫》,因为我觉得里面的主人公有一种变态的占有欲。他爱他的黑猫,却挖出了它的眼睛,最后封在了墙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因为他太爱黑猫了吗?还是你太讨厌它了,想把它永远封在家里的墙壁里?还有“湖北府塌”,也是变态。里面的兄弟姐妹都患有离奇的绝症,心理也是扭曲的。终于,在一个雷雨之夜,姐姐裹着吓人的白色裹尸布回来,和她亲爱的哥哥一起死去,那座豪宅瞬间倒塌,化为灰烬。毕竟我真的不知道爱伦·坡写这些哥特变态小说到底想干什么。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但我读到这些话却获得了无尽的快感。我自己大概也是个变态。”
那人莫名其妙地握紧了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他想:是姑娘精神有问题,还是太有趣了?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她的话,女孩又开始“发表”她那冗长而离奇的话了:“还有你觉得歌德的少年维特怎么样?”我觉得他只是一个抑郁和沮丧的人。毕竟他有点受影响。我有个德国朋友来罗马游学。可惜他的爱人远在柏林。尽管他日夜思念她,但他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丝毫迹象。每次他爱人来罗马找他,他总是显得太‘冷漠’。有一次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向她透露什么,这个人却说‘有些爱只需要默默的藏在心里,不需要太激烈,不然就没意思了。’我真的很无语,但也只能一笑置之。总之,也许这就是德国人的特点,他们总是沉默得可怕。十几年前战争就在沉默中爆发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继续在沉默中燃烧。我希望不再有战争的日子。这个世界多美好啊!对了,多尼采蒂的爱情仙丹马上就要在米兰上演了。这是一场一票难求的歌剧。你那时有空吗?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巴黎远处的酒馆里男男女女都在喝酒,气氛优雅。女孩们穿着艺术装饰风格的亮绿色或亮银色连衣裙,一些人戴着塑料头饰,耳朵上挂着“古玛雅风格”的图腾耳环,手里拿着模仿非洲木材雕刻的精致手袋。女孩惊喜地发现,这家酒馆居然是新艺术风格的。虽然这是大约30年前流行于巴黎和比利时的“旧风格”,但在她心中仍然有着不可替代的崇高地位。在明黄色闪烁的灯光下像植物经络一样自由生长的椅子,还有曲线流畅的花形桌子,它们下面其实是不拘一格的地砖:中心区域新铺设了霍夫曼的黑白方格地砖,上面放着一架古色古香的德国施坦威钢琴,但那里坐着一位年近中年的黑人爵士歌手。他在努力敲击这些“可怜的”脆弱的琴键,演奏一首不知名的摇摆爵士音乐作为发泄。他尽情地演奏了一曲后,另一个黑人小号手来了。这一次的音乐是众所周知的:1928中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作品《西区布鲁斯》,气氛变得略显热烈和愉快。
人们随着Swing每小节四拍的节奏摇摆跳跃。它们像是成双成对在湖中自由滑行的天鹅,或者是一群群肆无忌惮、毫无章法的野鸭,在布满花纹的地砖上释放着夜晚的激情与悸动。周围有复杂花卉图案的金色壁纸似乎在提醒他们现在是在巴黎,是在1937。女孩开玩笑地问旁边的男人:“你知道今年发生的事是我心目中最浪漫最有趣的事吗?”当姚林耸耸肩说她不知道时,女孩接着说:“六月,爱德华八世实际上和沃利斯·辛普森结婚了。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了不起。她之前和两个男人结过婚,但她嫁给了英国国王爱德华八世。痴情的国王竟然为她退位。说到底是这个男人傻还是爱情真的盲目?不爱江山爱美人也远远超出了我之前的认知。”
男人又把帽子摘下来,女孩主动帮他拿着。然后他拿出一根自己的烟开始抽。烟雾随着冷空气缓缓升起,然后飘出很久,就像他现在遥远而模糊的思绪。这个时候,他很想进去喝一杯。朗姆酒是最好的。如果他找不到他喜欢的瓶子,啤酒大概是可以接受的。他想起了藏在心里的旧爱。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但她强迫自己忘记了。放下就好。林耀毅看着眼前这个主动热情的女孩,心里微微一动,觉得现在还不错。在异国,站在华丽的酒馆外,一起吹着冷风。他抽着烟,对方在毫无边界的胡说八道。从小时候讲故事到爱德华八世,不知道下面还会说什么更震撼的话。
但是当他抽完一整支烟后,苏乐想邀请他去酒吧。他的心又颤抖了,他想,他怎么知道我想进去喝一杯?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女孩就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进了酒馆。这时,一个看起来像伊迪斯·皮亚芙的娇小女歌手站在中间,唱着《我的爱》。女孩虽然不喜欢这个曲子,但是觉得晚上放摇摆乐更好,而且完全不明白小歌手在唱什么,甚至不知道这首歌表达的是欢乐还是悲伤,或者只是随便唱唱。但是我和那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她点了一杯Martini Rosso,他不知道要什么酒,就点了一杯Rhum Almada Gold。当酒保拿来时,他们拿起手中的酒,碰了碰杯子,说:“CIN·CIN。”
喝了一口酒后,林耀毅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于是收起了自己飘忽的思绪,慢慢解开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说:“其实爱情并不盲目,也正是因为这种盲目才更令人向往。这是一种热情,也是一种占有。你说不清当时为什么会这样,甚至说不清为什么会爱上那个人。是因为对方长得漂亮吗?是因为对方有钱吗?是因为对方有才华吗?不,不是,因为它没有答案,也不需要说。所以,这样做是爱德华八世自己的选择。江山当然重要,但没有心中的爱,离开这一寸土地和黄金就没意思了。庄周虽有自由的精神,但没有梦中蝴蝶翩翩起舞的美好形象,他又能寻求什么呢?贾宝玉终于看破红尘出家了。林黛玉最后香消玉殒,病死,化为鬼。他们是幸福还是灾难,是命运还是宿命?我们谁也没有答案,于是得出了爱情的两面——快乐与悲伤,欢乐与孤独。”
苏乐刚才还兴高采烈,很少安静下来。她想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答案。然而就在这时,酒馆里又响起了她最喜欢的摇摆乐,她不禁要说,她困倦的表情又一次重现了。她马上站起来,拉着这位哲学家般的男人,急切地说:“我们不要谈哲学上的爱情了,跳美国摇摆舞吧!”于是那个穿着白色吊带衬衫和深色条纹裤子的男人被女孩拖到了舞池边上。虽然他不是天生的舞者,但这种摇摆舞比华尔兹或小步舞要简单、随意得多——毕竟它起源于一个自由的国度——美国。起初,姚林感到有点尴尬,因为在这个巨大的舞池里,只有他和苏乐是两个来自远东的外国人。但他很快就被法国人、意大利人和身边的姑娘点燃了,他把那些忧郁、迷茫、惆怅都抛在了脑后。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别管他的往事,他的爱恨情仇,他的家仇国恨。至少今晚别想了。在每一个跳跃的瞬间,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从男女的脑海中诞生。所以,整个晚上除了喝酒跳舞什么都没有,除了大笑什么都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样看似和谐美好的氛围中,却隐藏着1937 65438+2月13的南京大屠杀危机。但在遥远的欧洲国家,他们如何能在11月的金秋预测未来的危机?
酒喝完后,男人牵着女孩的手,恍惚地走出了酒馆。这时,远处教堂的钟声响了三声,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女孩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又戴上了小红帽,打了个哈欠,问:“你现在想去哪里?”回家吗?”男人其实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答案,只是想和她待一段时间,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罗马,所以就饶有兴趣地问她。女孩回答,“明天中午十二点的火车。”听到这个消息,林耀毅的心猛地震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默默地说:“我现在带你回旅馆好吗?"
听了这话,苏乐的心颤抖了。她觉得如果能把火车票退了就好了,但是她生病的朋友肯定不希望她这么做。但这种担心只在她脑子里停留了三秒左右,第四秒她决定把一切都放在一边。站在路灯下的女孩慢慢踮起脚尖,双手搭在对面男人的肩膀上。她慢慢地把嘴唇靠近他...
寒风依旧在巴黎的街头编织,他们的手依旧冰冷,日子依旧定格在1937+065438+十月的巴黎街头。两个年轻人肩并肩,手牵着手,依然无视那稍纵即逝的瞬间,时间指针此时似乎也失去了用处。这是爱吗?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很快乐,忘记了自己。悲伤似乎早已不复存在于世间,既然不是刻骨铭心,就不会有深深的悲伤。于是安心愉快地踩着沙沙作响的树叶,踩着坚硬的石砖,他们回到了一个叫做“家”的地方——这是那个男人的住所。
姚林一给苏乐泡上一杯大吉岭茶,他自己也泡了一杯,并开玩笑说:“清晨喝茶很有效,第二天不用睡觉也不用担心起床。”这个女孩,总是喜欢恶作剧,想确定他第二天早上起不来。刚喝了一口茶,她就直接扑向了那个男人。他惊异于她的过分热情,而街对面不安分的小猫却不得不默默叹息:如果天下女人都这样,秩序岂不是乱了?但我还是笑得停不下来,对她说:“别这样!”但是一个苏乐捡起来,去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大概最好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大概最悲哀的就是生在乱世,身不由己,看不到乌云背后的月亮。但至少,现在还是1937 11月,不是以后生死攸关的一天,也不是再也见不到面的一天。所以,放纵自己,忘记烦恼吧!新世纪的钟声只敲响了30多年。让历史为他们书写。他们绝不是最特别的一对,但他们注定会成为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