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的心理描写是怎样的?

最近看了王安忆的两本小说——《喧哗》和《情人的聊天》。这两部小说都是关于声音的世俗生活,也是关于城市生活。王安忆前不久在香港一个关于张爱玲生平与创作的研讨会上作了一次演讲,后来把这次演讲整理成一篇散文《世俗的张爱玲》。其实张爱玲既有世俗的一面,也有非世俗的一面,就是她与世俗格格不入。比如张爱玲不顾胡兰成的“文化汉奸”背景,与胡兰成同居;解放初期(1949),张爱玲拒绝了她与导演桑弧的牵线搭桥,隐姓埋名去了香港,然后在海外漂泊余生。张爱玲嫁给了比她大29岁的美国戏剧家(剧作家)甫德南·赖雅...王安忆的《喧哗》和《情人窃窃私语》都是社会世俗的东西,似乎没有什么世俗的东西。如果把张爱玲的部分小说描述为言情小说,王安忆的两部小说是从张爱玲的部分小说中剥离出来的,可以说是介于严肃题材小说(纯文学小说)和言情小说(通俗小说)之间的小说。

中篇小说《喧哗》是王安忆于2002年6月201日在上海写的,同年发表于《收获》杂志第六期。小说里有个主角叫欧叔;还有两个次要人物:一个是居住区的男性保安,大约35岁,另一个是27岁的卖衣服的刘烨。欧大爷夫妇原本有三子一女。女儿在姐弟排行第三的时候,有个外号叫“阿三头”(也是外号);远嫁日本。欧大爷67岁的时候,他66岁的老伴因病去世。他自己也病过一次,出院后留下了一个病后——口吃,也就是失语症。为了安度余生,他在家中临街的楼房底层开了一家纽扣店,不算繁华,也不是很冷。

《噪音》的开头一段如下:

下午两三点钟的光,让人想起过去的日子。阳光透过路南老公寓的山墙折射,收集了一些颗粒状的阴影,这些阴影是外墙涂料上的绒毛形成的。阳光以前是这样的,毛茸茸的,有弹性。那时候对面没有高楼大厦,天际线低矮平缓,但是路很窄,不像现在这么宽笔直,所以会有一种开阔的错觉。汽车驶过街道中央,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声听起来很远,比寂静还要安静。这种平静也是过去。清静中的慵懒,和些许的闷,让人恍然大悟,不仅仅是过去,还有未来。世界再怎么千变万化,也是沉入谷底。如果说这个城市有丝毫的闲心,那就是它了。

噪音就是这样开始的。起点是一个老人下午两三点钟坐在一家纽扣店柜台后面的躺椅上的感觉,然后采用意识流的方法展开小说的故事。小说* * *有五个部分。第一部分纯粹是小说主人公欧波波的随意叙述,以一个完整的故事作为短篇,让我这个48岁到49岁的读者觉得王安忆的小说已经完整地叙述了故事。第二部分引出欧波波纽扣店附近居民区的35岁男保安。这个男保安也有口吃的毛病,病因和欧大爷不一样。欧叔的口吃属于老年性失语症。男保安的口吃属于先天或童年、青春期的习惯。

欧伯伯和男保安虽然是两代人,但是相识后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和共鸣。男保安不知道怎么打麻将(赌博活动)。后来和同事还有一些熟人打麻将,输了钱,想找欧大爷借2000块钱。欧大爷不肯借钱。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王安忆的伏笔手法,旨在凸显欧叔乐于助人、乐善好施的思想品格。

在小说的第二部分,有一段对声音的精彩描述:

把阿三头和年轻保安放在一起,欧伯伯觉得对阿三头不公平。这怎么能比呢?阿三头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又有多么大的同情心。他是血亲!那个年轻的保安呢?他是个傻瓜,但他不傻。很多聪明人其实很傻。怎么解释呢?这就像电视机的声音和人的声音之间的差别。电视机声音再大,也掩盖不了人声。声音就像,像一根针,针尖很小,却能穿破好几层布。很多聪明人只是声音大,而有些愚蠢的人很安静,甚至很无聊,却能像针扎一样穿过去。阿三的头又大又破;年轻的保安只是一根针。要瞄准地方才能得到结果,对了也麻烦。人生这么大一盘棋,还有玄机!不要说一百个稀里只有一个秘密。说到这,没人相信,这年头,老实人居然上瘾了。

王安忆在这一描写中居然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将女儿(阿三头)的思想性格与男保安进行了对比,明显表现出欧大爷对男保安的默默欣赏、赞美和同情...

在小说的第三部分,在次要人物刘烨(一个卖衣服的年轻女人)出现之前,有一段关于夜景和声音的精彩叙述:

欧叔才发现,这条路晚上其实挺热闹的。几条车道来来往往,全是首尾相连的车流队列。车前有白灯,车尾有红灯。转弯黄灯闪烁,等待前方路口红灯变绿。然后它静静地流动,一个噪音在寂静中升起。欧叔惊呆了。他靠在柜台上,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这简直是一条灯河。河面很宽,对岸变得遥远而不可捉摸。

在小说第三部分的倒数第二段,出现了次要人物刘烨。小说的第四部分着重讲述了刘烨服装生意的艰难困苦。刘烨租了欧先生店面的一部分房间,但是下雨淹了房间,待卖的衣服被污水污染了。刘烨伤心地哭了。欧大叔像个男保安一样同情。男保安35岁,仍单身,对刘烨有好感,有同情心,帮刘烨挖井,让刘烨在叶清洗衣服、储房...小说第五部:欧叔叔借给2000元。刘烨让欧大爷和男保安带着她的有盖电动三轮车去七浦路进货。七浦路是上海服装、珠宝、鞋帽的集散地和批发销售地。两个孩子在七浦路进货过程中的配合有多好:刘烨买衣服,男保安扛衣服,欧叔叔坐在固定位置看守衣服...小说第五部后半段情节急转直下,扣人心弦。原来刘烨有一个丈夫和一个大约三岁的孩子。刘烨和丈夫发生了矛盾,偷偷溜走了,在这里租了房子,开了一家店。丈夫带着孩子来找你,和刘烨打起来了,孩子也掺和进来了。欧伯伯和男保安卷入了争斗...刘烨离开服装店,跟着她的丈夫和孩子走了...欧伯伯,一个老人和一个口吃的年轻人,失去了精神...最后,他们决定把刘烨的衣服送回刘烨的新办公地点。在夜市里,两人在离市场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敢靠近。一个是怕她男人(指怕刘烨男人的男保安——沙砾沙漠笔记),一个是怕刘烨以为他来讨债。其实欧伯伯以为自己老了,所以无所谓!这个夜市,就像七浦路切割下来的零零碎碎,散落在这里,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就这样压抑着声音,人们在安静地高速移动。在寂静中,有一种巨大的噪音,从水泥路面下升起,充满了天地间的嗡嗡声。

《大嗓门》的结尾就像是千锤打锣,一锤无声。喧嚣都市里的世俗情怀,世俗人事,都有一个干爽干脆的结局。即使人死了,也有财产和人事纠纷。不要说王安忆写不完这样的开放式中篇小说,就连一部二三十万字的小说都写不完。回首往事,喧嚣始于一个老人在下午两三点钟,在城市的最底层,在街道的一个角落里的思念。意识流讲述了一个世俗社会中常见的故事,生动地刻画了欧大爷、男保安和卖衣服的年轻女子的思想和性格。噪音是关于当代社会的城市生活。如果读过王安忆过去的小说,读者会有一种没有新意的错愕感。只有细细品味小说的人物和故事情节,才能惊叹王安忆在《喧哗》中所表现出的语言张力和细致入微的心理描写...总之,《喧哗》在王安忆现有的小说中,既不是特别成功的篇章,也不是失败的篇章...是一般的小说。

2013《中山》杂志第一期刊登了王安忆的三篇短篇小说:《情话》、《解梦》、《石窟》。

《情人私语》是王安忆于2012年8月27日完成的又一部关于声音的小说。我大致看了一下,也是因为个人生活比较忙,没有静下心来品味这篇短篇小说的文本,所以没有把握住小说的主旨(主题),但王安忆前两段的叙述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所有的声音中,哪一个是情人的低语?

城市里的建筑都是回音壁,所谓城声就是回声的总和。建筑立面与声音的碰撞,不一定是单一的来回路线,更有可能是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无止境的循环交汇的倒影。因为建筑材料的硬度密度不同,回声的效果也不同。有时被削弱,有时被增强。无论是减弱还是增强,总是变形的,和原声完全不一样。所以,千万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耳朵接收到的信息,其实与我们的问题和答案无关。很多恋人都是这样错误的说话方式,陷入虚假。

看了这两段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对“单莺”的好奇。小时候,我站在一片稻田的南端,比我家房子的地基还高。面对南方空荡的山野,我喊了一声“你好”,远处传来“你好”的回声...这是“英山”。长大后,我在高中学的物理课本上了解到声波的折射、反射和振动,才知道“应山”就是声波的折射和反射。童年对“单莺”的好奇终于有了科学解释。人到中年,读了《恋人呢喃》,感受到了在大山里重温童年的温暖。

《情侣悄悄话》试图覆盖现代都市年轻人的一个生活层面。我觉得写得很模糊...也许我感觉不对。恋人的悄悄话本身对于第三者(听到的人)来说应该是朦胧的语言。

总之,《众生喧哗》和《恋人呢喃》是王安忆2012写的两篇小说,以声音的描写切入主题,紧扣主题,给读者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我读《情人窃窃私语》太过粗糙草率,可能没有抓住小说的主题。没关系。将来有一天,我重读这两部小说和王安忆更多关于声音的叙事小说,可能会有更多的感悟和理解,可能会写出新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