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年对申年的采访
——申年访谈
张申年
张(以下简称张):你把你的文学创作和你的工作分开了吗?比如你以前是老师,很少写校园题材的小说或者散文。你以后会写吗?
(以下简称沈):是的,我在那个纺织厂子弟学校呆了十年半,直到最近才离开,但是我几乎没有描述过这样的生活,这不是一个遗憾。也许我想让它在时间的长河中沉淀下来。以后,就看这段记忆什么时候被唤醒,跳到我的手心了。
张:现在你是记者,你觉得这个行业对你的文学创作有没有影响,比如语言方面?萧乾先生在中国做过记者,欧美作家如艾·辛格、海明威、伯恩哈德、迪伦·托马斯等都是记者,对他们的写作风格有一定的职业影响。
沈:作为一个记者,我的生活的开放性不用说什么。虽然暂时没觉得有什么新鲜的,但多年后它的意义会更加凸显。我有这个信心。至于语言和以后的文笔,现在还不能说。以后再说吧。新闻写作肯定不同于文学,但也不是完全割裂的。它们是内在相关的,我会努力在它们之间建立和谐的关系。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把新闻做好。
张:你喜欢流行的东西吗?比如音乐,畅销书,大片等等。
沈:我从不拒绝时尚,但我会有选择地接受它们。我经常买CD,很多优秀的电影给我很多启发,比如观察事物,了解未知的人生,深刻刻画人物内心,分析多重人性等等。我喜欢视觉艺术的冲击力,有时候比文字更直接更有力。
张:你似乎很喜欢酒吧和咖啡馆的生活。好像是你作品里经常出现的?
沈:呵呵。在我生命中的某个时候,我经常去那些地方。首先,我酒量不好,但是我喜欢去那里看别人喝酒,听别人说话。因为人只有喝了酒,兴奋起来了,才会说出心里话。半年前,我认识一个搞音乐的朋友。他三十多岁,非常喜欢音乐。我和他聊起了我以前去的西雅图酒吧,聊起了那里的懒人乐队和一个女歌手,聊起了我几次的经历。我没想到他是乐队的主唱之一。于是我们无话不谈,距离感消失了。当时喜欢泡西雅图的主要原因是那里的摇滚音乐。我可以用摇滚乐表达快乐、悲伤和痛苦的氛围特别迷人。也许这一切都是青春的“瘟疫”带来的。经常在那里看到姿势各异的年轻男女,我大多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就像一个偷窥狂。现在西雅图关门了,这个城市再也找不到这么纯粹的地方了,要么是一群打牌的茶吧,要么是那些更乱的奶昔。我很久没去过这些地方了。也许青春的躁动已经离我而去。
张:你什么时候开始写作?最初的动机是什么?
沈:严格来说,我真正开始写作是在2000年。之前也在涂鸦,2002年到2005年有了质的飞跃。没有动机。如果有,就是呆在厂里不甘寂寞,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渴望倾诉,只好选择写作。写作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一张纸一支笔就可以开始。但我没想到的是,写作居然让一个人陷入了更深更广的孤独,而今天,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东西,从无意识到有意识。我喜欢,也摆脱不了。喜欢就做,能不能做好就是另一回事了。归根结底,其实为了不害怕平庸的人生,我选择了写作,写作也选择了我。
张:你说写作让你陷入了更深更广的孤独。你怎么去的?
沈:这十年的写作穿插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往前走。不要为事情高兴,不要为自己难过,也不要去想写作以外的事情。我一直躲在那个偏僻的地方,却一直深受幸运之神的眷顾,那就是文学界很多老师朋友的关心无时不在,这种爱也成为了我前进的动力。我对自己的运气印象深刻。我只能默默感激,希望以后的岁月能和他们的心灵沟通,没有界限,没有时间限制。
有人说你这十年只做了一件事。我也这么认为。希望以后能继续做下去,努力做得更好。
张:我觉得你的性格还是属于比较温和的类型。你的小说有很大的投射,语言稳定,即使故事有时曲折甚至离奇。
沈:一个人写什么,跟他的生活环境、成长经历有很大关系。我之所以这样写,多半是受生活基础这个前提的影响。我的写作首先面对的是日常生活本身,是最安静的部分。当然离不开沉默之外的想象。就是那种奇思妙想游走,给我的写作注入了一种与我个人气质完全不同的另类元素。
张:你的很多小说和散文都是意象主义的,从题目就可以看出来,比如《铜镜》、《无物之牙》、《鸟巢》、《断指》、《水印圣经》、《伤心树》。你清醒吗?
沈:有些命题和作品在酝酿的过程中不断涌现、颠覆、创造,可能就是你所说的意象。总之,是灵光一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我是一个不会讲故事的人,所以要扬长避短,在其他方面多做文章。事实上,一个好的“形象”并不是孤立存在于文本中的。它需要营造和谐的氛围,使形象更具典型性,深刻揭示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
张:你更喜欢故事本身还是故事的叙事技巧,比如语言风格和结构?
沈:长期以来,困扰作家的无非是“写什么”和“怎么写”的问题。我觉得两者是互补的。旧的主题可以用新的方式来写,新的主题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旧的基调。一切皆有可能。说到技巧,我想到了作家刘珂写的《现代小说技巧大讲堂》,里面分析总结了古今中外一些经典作品的技巧。内容挺丰富的,对青年作家来说读一读还是挺有好处的。
个人认为,在掌握了一些写作技巧之后,写出什么样的效果,不仅仅是技巧的问题,更是作者自身内涵的问题。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人,再怎么使用新技能,也只是在炫耀自己的技能,徒有其表。我现在越来越警惕这方面的自己,不想做一个只有外表的透明人。掌握技巧其实就是为一篇优秀的文字服务。我非常渴望在经历中弥补,同时也能熟练运用各种技巧,让作品更加丰满。
张:我认为一个优秀的作家会把他的思想和技巧消化掉,不着痕迹地隐藏起来,通过小说本身的故事和细节来呈现。你怎么想呢?
沈:是的,故事有很多叙事的可能性。在讲故事时,聪明的作家往往充满魅力,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这种迷茫也是细节的力量。好的小说一定要有精彩的细节,这也是对作家综合素质的考验。在读一些经典作品的时候,发现很多精彩的东西,经过反复思考,会挖掘出更多的启示。有时候读到某个地方,就在想他接下来会写什么。如果我发现他的杂文超出我的想象,这时候我会变得非常激动,钦佩这位作家,有时甚至会极度嫉妒。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太神奇了。
张:你读过哪些作家的作品?你觉得他们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沈:我的阅读比较乱,是那种“风吹什么页就看什么页”的阅读。相对来说,我还是看西方的作品比较多。印象最深的是2002年,我在一栋老楼的顶楼租了一套房子,夏天热得像蒸笼。那个夏天我在汗水中读完了博尔赫斯全集的小说,一个字都没漏掉。现在我想,如果我不学习,那种生活是无法忍受的。包括后来阅读马尔克斯、卡夫卡、卡尔维诺、海明威、乔伊斯等的作品。,阅读背景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他们的作品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写作。限于在国内读书,我喜欢沈从文、废名、郁达夫,还有韩少功、莫言、残雪、余华、苏童。
在我接触过的作家中,我非常钦佩刘珂和陈启文,他们的人格和作品深深打动了我。和刘珂一样,在我眼里,他过着文学圣人的生活。除了外出教书,他可以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写作。有时候他会叫,声音好像来自山洞。后来我问他,他说是很久不跟一个人说话的原因。他和作家陈启文都非常关心湖南的青年作家,我也一直把他们当作我的精神坐标。
张:读书和体验,你更喜欢哪一个?在你的小说和散文中,有个人的内心投射,有个人的经历,有阅读带来的想象。你喜欢哪种方式?你对你的写作有计划吗?
沈:都很重要。这也印证了中国的一句老话:读万卷书,走万里路。希望能把两者有机结合起来。至于个人写作,我是一个没有计划的人,从来不逼自己。当一个题材被我吸引,就会在心里酝酿,直到冲动无法抑制。在我看来,顺其自然就会产生好的作品。
张:在你的散文《失语鸟》中,你在1999末尾提到了你去长沙问路时迷路的情况。这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却在生活中具有普遍的象征意义。在文章的后半部分,你拿它和卡夫卡的《算了吧》比较。显然,有相似之处。你的无奈是找不到出路,这是你个人的困境使然。但是,卡夫卡的“我”的处境,就是每个人的处境。他强调的是人类普遍觉得没有出路的心态。在你的《小木匠》中,你把小木匠胡的故事与巴西作家罗莎的短篇小说《第三河畔》相比较。巴斯德的作品传达了儿子是父亲的第三河岸。你的文章讲述了水笙,一个小木匠,为了他未出生的儿子,宁愿独自生活在河边。在前者中,儿子的力量来自于对父亲的亲情、爱和崇拜,而在后者中,父亲的力量来自于繁衍。这些比较有许多相似之处。
沈:可以说你很准。无论这里还是那里,此时还是彼时,无论是个体还是群体,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人类面临的许多困境(生存、精神),那些纠结的问题,大多是相似的,也是相通的。人是文学永恒的主题。每个作家围绕“人”的写作都是不一样的。这也让我想起了博尔赫斯的一句预言:世界上所有的作家都在写同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