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名人平凡而伟大的爱情

冰心和林之间确实有过节,但这不是问题的核心。“五四”后,冰心等革命文学青年主张激进,林、胡适、徐志摩等则主张个性解放、民主自由。这种政治分歧是小说《我们妻子的客厅》的真正原因。但小说的政治影响似乎不大,这使得林的《客厅夫人》名噪一时。

20世纪二三十年代,胡适、梁实秋、徐志摩、闻一多、梁思成、林等一批京城知识精英,利用聚餐、茶会等方式组织沙龙,在免费的茶会或餐饮中畅谈今昔、谈天说地,表现出学习之美,追求生活之乐。其中,林的《客厅夫人》最具代表性。

《夫人的客厅》以冰心命名。

说来也怪,《客厅夫人》这个名字其实来源于林和冰心之间的一个小过节。

林是一个才貌双全,个性鲜明的奇怪女孩。早年留学欧美,在文学、建筑、艺术方面造诣颇深,1930年,她和丈夫梁思成从东北大学赴京工作,定居东城区北总布胡同3号。这是一个典型的北京四合院,清幽雅致。每周六下午,一些学者和名人会有意识地来到这个极其舒适优雅的地方喝茶聊天,互相学习。胡适、徐志摩、金、沈从文、朱光潜、萧乾等都是这里的常客,还有正在北京访问的美国历史学家费正清、威尔玛等外国友人。每当大家聚在一起,林当然是中心,在场的每个人都被她广博的知识、灵敏的思维、严谨的推理、流利的口才和不可理喻的气势所折服。在聚会上,他们的话题总是没完没了。时间久了,他们还是舍不得走,只能希望下一次聚会早点来。久而久之,林的茶话会声名鹊起,引起学术界和文化界的关注。

冰心对此还有另外一种特殊的感受。冰心比林大四岁。他们是福建老乡,祖上有一定交往。冰心的老公吴文藻和林的老公梁思成是清华1923班的同学,住一个宿舍,无话不谈。在美国留学时,他们经常一起旅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冰心和林一样才华横溢,很早就在文坛崭露头角。不同的是,林基本上走的是自由文人的道路;经过五四的洗礼,冰心逐渐趋向革命,尤其对问题文学情有独钟,不时用文学书写革命激情。在她看来,聚集在林茶会上的这些文人,意志颓废,生活空虚,缺乏革命激情和民族精神。于是她以此为素材,写了一部小说,叫做《我们老婆的客厅》。1933 65438+10月17晚上写的,27日起在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连载。其中一个片段如下:

“我们老婆是当时社会上有名的花花公子,十六七岁的时候特别嫩...虽然我们老婆本身是女的,但是她不喜欢女人。她觉得中国的女人特别保守,琐碎,小。.....在我们妻子的‘柔和而多彩’的客厅里,除了身材匀称的妻子,还有一个中国仆人和女儿彬彬(英文名已改),而其他人则聚集着一位科学家陶先生、一位哲学教授和一位文学教授、一位所谓艺术家的名字叫柯鲁西德的美国女人,以及一位‘身材匀称、天生瘦弱’的诗人。诗人的头发两边平分,白脸,高鼻梁,薄嘴唇,态度潇洒,天生就是个‘女人的男人’。.....诗人微微俯下身,握住我们妻子的指尖,轻轻地吻了一下,说道:“夫人,每当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一朵鲜艳的彩云。”我们的妻子微微一笑,伸出手,和身后的一位文学教授握了一下..."

如此精妙逼真的描写,生动地刻画了妻子客厅里各种人的龌龊举动和无聊。一群与世界脱节的所谓专家教授,装着清高空虚,在妻子的客厅里过着和冰心这样激进的文艺青年完全不同的生活。至于那位自命不凡的女士,她是一个无法逃脱的罪魁祸首,应该被无情地鞭打。虽然小说是虚构的,但明眼人不用思考就能想到林妻子的客厅。对于冰心的暗示,妻子客厅里的精英们更是如镜。哲学家金曾一针见血地说:这部小说“还具有别的意义。这另一层意思似乎是,30年代的中国富裕家庭,似乎有一个‘亡国无知、仇恨’的问题”。说白了,就是冰心对老婆客厅里的人的讥讽和嘲讽。其深意是在“九一八”事变后民族存亡的紧要关头鞭笞他们,但他们毫无民族大义和爱国情怀。林读冰心小说时,正和梁思成等人在山西大同考察古建筑和文物。她有什么反应?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到书面的记述。但是,她回京后,派人给送来了一坛山西老陈醋。她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在这里显而易见,手段巧妙:既表现了她突如其来的大度,又让冰心尝到了酸味,难以还手。

毫无疑问,冰心的小说政治性大于个人性。冰与林之间确实有节日,但这不是问题的核心。问题的根源在于,五四以后,冰心等革命文学青年主张激进主义,而林、胡适、徐志摩等则主张个性解放、民主自由。这种政治分裂才是这部小说出版的真正原因。但小说看似政治影响不大,却让林的《客厅夫人》远近闻名,成为知识分子和文化界向往自由的伊甸园。种瓜得瓜。冰心的小说出人意料地为林的《客厅夫人》做了大广告,名气越来越大。

《淑女客厅》谈笑做书生。

像《客厅夫人》这样的文化沙龙,提倡的是畅所欲言,只是聊天,没有目的,没有功利,没有利益冲突,没有个人欲望。

1933年秋,燕京大学新闻系三年级学生萧乾写了一篇散文《蚕》,在《大公报》副刊主编沈从文的帮助下发表,却意外得到林的赏识。为了鼓励后进生,结交更多的朋友,林特意邀请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参加他们的聚会。小甘听到这个消息时非常激动。时隔半个多世纪,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赶到林家参加茶话会的情景。

这次茶话会对小甘的成长是一个里程碑。于是,萧乾亲眼目睹了这些大学者,领略了他们的风采,听取了他们的高见,增加了自己的自信心,并逐渐与林、金等一批学术名人结成了导师。毕业后,小甘愉快地被《大公报》录用,他和妻子的客厅联系得更加紧密。林等人的许多新思想、新观念极大地启发了他的编辑意图和编辑方向,同时也相对容易地获得了许多著名的稿件,提高了他的社会地位,使他在新闻界和文学界声名鹊起。此外,他还与林、梁思成、金等世家大族成为挚友,堪称忘年交。

《会客厅夫人》除了聚集学界朋友,奖励后进生,还结交海外名人。研究中国社会文化的美国专家费正清先生和夫人是客厅的客人。1932年,热爱中国文化的费正清和费专程来到中国,并在北京举行了婚礼。婚后,他们骑自行车游遍北京,突然在北总布胡同附近的一条胡同里遇到了正在散步的林夫妇。他们一拍即合,惊讶地发现他们的住处很近。于是,费正清夫妇很快成了妻子客厅的常客,通过梁思成夫妇结识了金、、沈从文等许多优秀的知识精英。除此之外,威玛还喜欢来林喝茶,在黄昏时独自聊天。

应该说《客厅夫人》给了费正清夫妇全方位的享受,包括学术、历史、社会、文化、生活习惯,很多东西是书本上根本找不到的。费正清夫妇和梁思成夫妇还到山西考察古建筑,实地考察那里的山川河流、乡镇村落、风土人情,深刻体会中国基层的社会生活和民族风貌,亲身体验中国的乡村文化,为费正清夫妇后来研究中国取得的举世公认的学术成果奠定了基础。费正清夫妇回到美国后,非常感激,并与林保持联系。抗日战争时期,林和夫妇在滇、渝等地生活。费正清夫妇闻讯后,经常寄钱来帮忙。因为生活确实艰苦,也因为他们真挚的友谊,一向高傲从不收礼的林接受了他们的捐赠。

费正清夫妇还帮助梁思成在美国出版了他的代表作《中国建筑史》,推荐他的论文在美国顶级刊物上发表,甚至为他们寻找外文资料,邀请林夫妇出席重要的国际会议,帮助他们与海外建筑界建立了广泛的联系。这种真挚的友谊客观上促进了中国建筑文化向世界的广泛传播。

《夫人的客厅》的爱情故事

至于金和林的柏拉图式爱情故事,则在《客厅夫人》中演绎得更为动人。金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留学美国、英国、德国,1925年回国,任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他也很帅,高高瘦瘦的,眉宇间体现着哲学家的智慧和气质。一位美丽的英国女士深深地爱着他,飞到北京和他一起生活。然而,当他在《客厅夫人》中遇到林时,他突然被她的学识、口才、美貌以及与优雅、朴素兼容的贵族气质所吸引,爱情之火迅速燃烧起来。他婉言拒绝了这位英国女士,毅然搬到北总布胡同3号的后院,住进了“森林”。金林越曾说:“一离开梁家,就像失去了灵魂。”。从搬到北总布胡同开始,在随后的几十年里,无论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只要有梁家的地方,就有老金。抗战时期,梁思成夫妇搬到昆明郊区的一个小院子里,在国立西南联大教书的老金在院子边上建了一个住宅,和他住在北总布胡同时差不多。为方便起见,老金的房子与林的客厅通过开门、进出梁家、待在室内等方式相连。虽然生活很辛苦,但只要住在梁家旁边,老金就会无比幸福,无忧无虑!除了平日上课,金将大部分时间花在这个新家,写作、养鸡、聊天,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林和梁一家。

事实上,林也深爱着金,她毫不犹豫地向梁思成表白了。梁思成回忆道:

“1932,我在宝坻调研回来。惠看到我的时候哭丧着脸说,她很苦恼,因为她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妻子和丈夫,而像是一个小姐姐在要求哥哥下定决心。听到这里,我久久说不出话来。一种难以形容的疼痛紧紧地抓住了我。我觉得我的血液凝固了,呼吸困难。但我也感谢银辉的信任和坦率。她不把我当傻老公我该怎么办?我想了一晚上。我问自己,林跟我在一起幸福还是跟老金在一起幸福?我把自己、老金和银辉反复放在秤上。感觉自己虽然在文艺各方面都有一定的修养,但是缺乏老金的哲人胸怀,觉得自己不如老金。所以第二天,我告诉银辉我思考了一整夜的结论。我说她自由了。如果她选择了老金,我祝他们永远幸福。我们都哭了。几天后,银辉告诉我,她把我说的话告诉了老金。老金的回答是:‘看来思成是真的爱你。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自从那次谈话后,我再也没有和银辉谈过这件事,因为我相信老金是个守信用的人,银辉是个诚实的人。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三个一直是好朋友。"

梁思成的话真实地揭示了林和金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们的爱永恒不变。4月1955日,林去世。听到这个坏消息,老金伤心欲绝。除了悲痛,他还写了一首挽歌:“千寻的诗瀑,人间的四月天。”挽联改编自林上世纪30年代的一首诗,既准确概括了林诗怪姑娘的才情,又寓意他们的爱情如春天般美好,前所未有。几年后的6月10,老金郑重邀请了几位密友到北京饭店吃饭。大家都不知所措,想不通老金为什么要给我们治病。所有的朋友到齐后,老金站起来,非常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今天是银辉的生日。”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被老金的痴情感动了。老金去世前一年(1983),《林文集》的编辑来看望他,请老金为文集写点东西。老金沉默了很久,说:“我应该把一切都告诉她,但是我不能。”她停顿了一下,郑重地说:“我没有机会和她说话,也不想说,也不想有这样的话。”三言两语,表达了我与林的默契和无限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