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沈从文作品与20世纪20年代乡土小说的继承与差异的思考。
许多乡土小说作家直接受到鲁迅的影响,有意识地模仿鲁迅,开始创作乡土小说。他们大多继承了鲁迅小说批判的民族特色,又克服了概念化,以质朴真实的面目为当时的小说创作圈吹来一股清风。
乡土小说是作家对家乡风土人情的批判,对愚昧落后的尖锐讽刺和批判。其次,乡土小说的作家往往以悲愤交加的复杂情绪来描绘生活麻木、愚昧、苦难深重的家乡人。同情与批判、讽刺与怜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乡土小说喜剧与悲剧的审美风格。第三,乡土小说的作者在批判和描写故乡的蒙昧风俗、麻木不仁的人性、惨淡的人生时,仍然抑制不住对故乡的眷恋,这种眷恋往往交织着一种失落感,所以大多数小说都带有忧郁的抒情基调。
沈从文的创作也更注重描绘农村“粗糙的灵魂”和“纯粹的情欲”。沈从文笔下的村舍和码头,安静而美丽,就像一副古朴而奇幻的风俗画。尤其是发生在这些“异国他乡”的爱情故事更是精彩。《边城》中的女孩崔璀的爱情观和爱情经历简单而美好,清澈而含蓄,没有受到现代都市文明的污染。在沈从文的乡土文学世界里,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有灵性的,动物在做梦,植物会说话,大自然的“神性”成为乡土世界沉默的主人。那么,沈从文安静超脱的乡土作品,意欲包含怎样的主题呢?是“人性”沈从文在他的《沈从文小说选》里说得很清楚:“这世上也许有人要在沙基上或水上建一座拜楼的亭子,但那不是我。我只想建一座小型希腊神庙。选山为地基,用坚硬的石头堆砌。精致,结实,匀称,小巧但不修长,是我理想中的建筑。这座庙是献给‘人类’的。”那么,我们需要问的是,沈从文是否以一个“人性”的小庙的结构来回避可能存在的残酷现实,从而“美化落后”、“诗意麻木”?如果这样看待沈从文的乡土文学作品,真的是太粗暴、太简单了。在沈从文诗意神话的走廊里,即使是最精致的篇章,也在诉说着某种无法抗拒的悲伤。面对亲人的死亡和恋人的离去,崔璀清澈如水晶的眼睛不也宣告了诗意神话的破灭吗?沈从文的另一部成名作《丈夫》,几乎可以看作是一首关于农村底层人民的悲歌。进入乡土文学纯美境界的沈从文,并不一定理解社会的痛苦,但他以率真、质朴、神人共存、闲适的笔触描绘了乡土文化的边缘异质性,展现了弱势边缘文化中宁静而深远的生命力量,从而内在地批判了所谓文明社会的弊端。在新时期的乡土文学写作中,我们仍然可以看到沈从文乡土文学写作类型的延续。在汪曾祺等作家的乡土文学作品中,沈从文明朗空灵的风格被赋予了更为乐观明朗的乡土小说特质。此外,沈从文的乡土文学还创造了一种通过展现“异质文化”中人性的轨迹来展现文化习俗对人的影响的写作模式,这种模式被新时期的韩少功、李锐等作家所继承。
沈从文极大地拓展了乡土小说的田园视角,强化了乡土小说的田园意境。如《魔女之恋》、《龙族与朱》等,前现代文明的乡村场景,充满了充满野性生活的自然之美。《边城》里,连吊脚楼上的妓女气质都是“也”。总是这么厚。“在他几乎所有描写乡村的作品中,未被文明污染的村落、淳朴和谐的民风、纯净自然的人性成为永恒的主题。
而废名、沈从文等人对淳朴民风的怀念和赞美,潜在的心理是现代知识分子对现实的乡村中国和城市生存环境的双重失望,以及现代中国知识分子自我认同的飘忽感,导致了乡村与城市、乡土作家之间的文化选择困境。
而沈从文出于沉重的乡土悲悯和焦虑,进行了所谓的“经典再创造”,在传统文化优秀元素的基础上,构建了一座致力于人性的“希腊神庙”。对于城市中的污秽和畸形,他在梦中将其视为湘西的反面存在,并对其进行了辛辣的揭露和讽刺,如《八匹马》、《城里的一个女人》等等。他还对本土文化的现代变异表现出深深的焦虑。慧明(“慧明”)和老将韩登)古板、热心肠,却与现代生活环境格格不入,以至于被视为不可理喻的“书呆子”。他们身上“乡下人”的土气味道正在消失。在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化”的冲击下,农村妇女在《丈夫》中的变化也预示着古代农村精神的崩溃和瓦解。但沈从文坚信,人的纯粹情感和完整人格只有在古朴的乡村中才能找到。
总之,20世纪20年代的乡土文学自出现以来,已经成为一种内涵极其丰富的文学现象。它完全植根于中国本土文化传统,隐含着中华民族的本土精神,从而表现出与西方文学完全不同的本土特色,具有极其明显的地域文化。同时,乡土小说作家面临着传统与现代之间的文化选择困境。既有对故土的留恋和热爱,又有面对一个充满贫穷落后愚昧的世界的理性批判精神,这在其他文学流派的形成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内在继承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