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给我提供个望春花的资料
雨下了又下,好像到了梅雨季节。我在屋檐下望雨。过了一会儿,走来了一个小伙子,坐在我身边的一条凳子上,也呆呆地望着雨。过了一会儿,他从衣袋里?
摸出一片干花连着寸枝的草药似的东西,放在鼻前嗅着。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辛夷,一种名贵中药,又是高级香料,有祛风寒、通肺窍的功效,可以治感冒鼻塞、头痛、牙痛等症。?
“辛夷就是望春花。”他以为我不知道,一边收起宝贝似的辛夷,一边接着对我说,望春花是怀宁县花,石境乡的望春花,品质最为优良。近些年,望春花,还有县树———樟树,都在不断流失———被树贩子偷卖到“长三角”一些城市。他在一家公司打工,一天,他在公司里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棵非常眼熟的树,先是愣住了,呆呆地看,越看越像他记忆里的一棵树,接着他走上前仔细端详,发现是望春花,他的心就怦怦跳起来,他意识到这是家乡的树,被不法树贩子卖过来的,而更让他痛苦的是,这分明就是自己家历经几十年栽培种植而惟一成材正处于丰产期的一棵望春花。他是那么喜欢这棵树,他爷爷和他父母也把它当作自家的一份“产业”———有一年收干花10公斤。每到开花季节,整个村子里弥漫着香气,全家人三天两头跑到树下观赏,喜滋滋、乐哈哈。凡是栽植了望春花的人家都一样喜气洋洋。可是村民为什么要卖掉心爱的望春花呢?别人家的事可以不管,而自己家却是有着“再穷也不能卖树”的祖训啊,难道祖训也不守了?是不是因为家里不再穷,就不爱惜这些曾寄托了多少希望的望春花?就淡薄了与它们的感情??
他想,这会不会是一棵与自己家的望春花树长得很像的树呢?熬到晚上,他往家里打起了电话,电话是父亲接的。他说:“爸爸,我在公司里看到了一棵和我家完全一样的望春花。”电话里的父亲很惊讶,但惊讶中还有一些兴奋,说:“真的吗?这可太巧了。你看清楚了没有?是家里那棵树吗?”听到父亲这句话,他的脑袋大了。家里一棵望春花树果然被卖了———为什么老天安排他与自家的树“相见他乡”?能买回它吗?显然不可能。这时他想哭。父亲说你爷爷身上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老是不上医院检查,怕花钱,我就偷着卖了一棵望春花,还有两棵樟树。他鼻子一酸,放下了电话,当时他很惭愧自己打工没有寄多少钱回家,否则家里不会把树卖掉……?
他的故事,让我一下子接通了两个信息。一是前年我与一位老师到石牌去玩,钱续坤先生尽了地主之谊,当时他还喊来了诗人乔浩。乔浩在县林业局搞监察工作。那天他不时地打着哈欠,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他说他接连几天夜里都没有睡觉,在一些主要干道巡逻,抓捕偷运树木的不法分子。谈到望春花和樟树的流失,他的心情很沉重。全县尽管加大了打击力度,可是由于这些观赏树卖到上海等地可以获得暴利,所以不法分子铤而走险,偷挖、贩运,逃离县境。听他一讲,我也忧郁起来。第二个信息是,听说一个树贩子,一年赚了几万块钱,可是在一次挖树时被倒下来的树压成重伤,差点丢了性命……?
当我说一个树贩子被砸伤时,他说,好!这是惩罚!我笑了笑,对他说,如果家家对树都有保护意识,不向树贩子提供望春花和樟树,那么树贩子就偷贩不成了。他告诉我,树贩子都是一些熟悉人,他们从这家钻到那家,死活缠着要收购树,而且出价不低,有的人家觉得划得来,就心动了。这样,一棵棵需要多年时间才能成材的树被采挖走了……他说着,又拿辛夷干花嗅了嗅。我问他,你家还有望春花树吗?他说还有两棵小的,树贩子仍在打它们的主意,我已警告他们,如果再来啰嗦,就去举报!?
是啊,县花不能飘失,县树不能流失!听到这里,我感叹起来。并想,要是村民们都像他一样深爱着家乡的望春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