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亏欠爱情的书摘录

那天,其实不想拿钱。拿钱只是为了骗自己。我清楚地知道,我要偷的原来就不是钱,就是你。我是卑劣的、无耻的,我相信你痛恨我。

逃避其实是另一种胜利。她知道那是出于自己的无力。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它会潜上来,用毛茸茸的触角蹭她。被撩拨的感觉在夜里无限放大,变成惊涛骇浪,以海啸的速度汹涌卷来,你是游鱼也罢,礁石也罢,都免不了粉身碎骨的命运。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情感已经交付了,虽然是一份黑暗的爱,看不到出路,没有结果,但是爱就是爱,它是完满的,独一的,排它的。

她渴望见他,渴望吸吮他唇舌间隐约的烟气,渴望痛饮他的温存与暴力,她没有办法平息内心向他扑腾的火焰,身体里那根狭长的通道,在他的□下,居然这样神奇这样斑斓。

他完成了自己的蜕变。当然,不是从蛹变成蝴蝶,而是变成一只丑陋的苍蝇。“就这样,我把钥匙给了钟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一直像刺一样梗在心头。在心虚、焦虑、失眠中过了好些日子,灵魂的重负未尝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我想它永远走不了了,将会是标记一生的污点。”岁安对静好说。

岁安在瞬时突然品出了些什么,竟至于骇然。她轻松就原谅了他,但对钟羽深恶痛绝,就单单因为那个人比自己更恶劣吗?不是的。是因为她此刻更在乎“他”了,也因此,她没有办法承受“他”的幻灭。

没错。你的控诉完全正确。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我的确对岁安做了这么一件很残忍的事。我接受惩罚。其实在跟你接近的片刻,我也闪过这个念头,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你知道一切,离开我,但是即便预见了,我也依然没有勇气或者说毅力去推开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愿景。我没有能力抗拒你,抗拒我们之间的微妙吸引。审判的这一天到了,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个巨大的耻辱,不屑与我为伍,我非常理解。好吧,到此为止。请你原谅我爱上你,以及给你带来的痛苦。祝你幸福。”

你是故意在提醒我吗?还是羞辱我?你制服我的那一刻,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我想告诉你,□对我来说不是一个游戏,是事实。虽然我现在这个样子跟别人不一样,但那件事同样给了我伤口,只不过有些伤口流的是血,有些不是。这不流血的比流血的更可怕。知道吗?我恨你。18岁,你跌进我的梦魇,让我在一个陷阱里脱身不能。我每天抱着你的呼吸睡觉,明明知道你罪恶,却忘不了你,连带着把自己送葬。我内心的黑暗我自己看得到,我知道那黑暗就躺在那道伤口上。我要它痊愈。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往哪里走?还要沿着这条小巷一路奔逃吗?就像宿命?

“如果我们无法属于白天,那就让我们拥有夜晚?让我们接近、抚慰,让我们纯粹为感官而活?有什么不可以?撇开我,你还是那个被道德教化的好孩子,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别撒谎,我知道你对我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意思,那不是普通的意思,是我们***同的吸引和对彼此的欲望,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会焦渴而死的。静,你无法跟我光明正大地生活,我理解,但不要远离我,我不想求什么,只想你允许我偶尔见见你,至少在你找到你的幸福前让我见见你。我把自己袒露在这里,没有你,我活都干不下去。”

“别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字这么用太糟蹋。姚静好,我承认我做错事,这几年受够了折磨,没一天好过过,时刻想着弥补,时刻祈祷你幸福。我不计较自己什么,做小丑下地狱都行,只要你舒服,随便。可是刚刚我发现自己似乎太天真了。我以为你痛苦不堪,原来你别有滋味,我以为你孤独寂寞,原来你比谁都活得斑斓。我以为你走不出来,封闭了自己,原来你封闭自己的同时连带着藏了朵花。原来罪恶是可以开出这样妖艳的花的,劲爆、刺激,相反,我太OUT了,也太可笑,居然才发现。”

她明明知道他是谁,却享受他的温存,是不知羞耻,自甘堕落还是在玩SM?谁能想象得出罪恶可以开出这样妖娆的花朵,敌对的双方也能谱出这样缠绵的艳曲?

静好的心轰然了一下,像被火车碾过,四分五裂。当以为是钟羽的时候,她不敢面对;可这回,轮到要证明不是他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只有更加难以忍受。

因为没有哪种爱比他这种更无望更刺激的了——披别人的外衣玩一场见不得天日的游戏。……但在这样深渊般的摧残中,他分明也咀嚼到了丝丝甜意。幸福,原来仅仅就是靠近所爱的人。

她对他的爱恋建立在一个错置的基础上,现在那个基础抽离了,她是否爱他?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当初的误会,她还会这么放肆地爱他吗?她究竟是爱他,还是爱十八岁惊心动魄的被启蒙?还是爱小巷心照不宣的游戏?甚或,只是爱自己的想象世界?

她准备去见他,像梦里一样突袭,给他惊喜。窗子外闪出一片呆滞的灰色,曙光还未到来,但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