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华小说孤星

1.水鬼挡路

天上没有星子,也没有月亮。黑得像个大洞,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像一失足就会掉进去。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孩子独自在路上快步走着。右手拿着一串断珠,左手提着油皮灯笼。

她是在跑而不是在走,因为那些东西一直跟着她,但是因为珠子的缘故她不敢靠得太近。四周一片漆黑,只能看见漂浮在半空中的灯笼。田野出奇的安静,甚至听不到流水和昆虫的声音。

马上就要进村了,在村里真好。孩子不断提醒自己,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腾出右手把八张黑狗皮做的披风裹得更紧,企图阻止自己的气味扩散得更大。

但走到村头的小石拱桥时,孩子还是懵了。一个打着纸伞的女人正站在桥上面对着她。伞面绣着耀眼的红桃花,白裙也是。伞很低,看不到脸。天气又热又闷,一点风也没有,但裙子却在上下飘动。

这孩子吓得两腿发抖。之后就被鬼挡住了。

“南方没有阿弥陀佛……”她继续低声读着,侧过身子穿过桥的另一边,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却发现眨眼之间她又站在了自己面前。精致的白色绣花鞋上沾满了泥巴,脚下是一滩水,还有各种绿藻和贝壳。她这才看清,放在裙子上的哪朵桃花,明明溅满了血。

突然,他手里的灯笼的嫩黄色的光开始奇怪地由青色变成红色,好像沾了血一样。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臭味和河里的血腥味。

“南方没有阿弥陀佛……”硬着头皮把珠子举到前面,女鬼退了两步,孩子进了两步,女鬼退了两步。当我走近桥时,我听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咣的一声,面前的女鬼四散裂开,四肢碎成无数块,仿佛被人硬生生的剁碎,鲜血和蛆虫撒了一地。

孩子吓得差点扔掉手里的佛珠和灯笼,摇着腿往回跑。

却看到一个圆圆的东西从伞下滚出,裹着长长的黑发,原来是女人的头。这孩子全身冻僵了,根本动不了。一个声音在我心里不停地喊,跑,跑,可是我一步也挪不动。

这个球通常是S形的,呈串状。它撞到了桥围栏上又弹了回来,很快就蹭到了孩子的脚,吓得她几乎软绵绵地坐在了地上。

沉默了一会儿,孩子盯着脚边突然一动不动的脑袋,心都快跳出喉咙了。但是突然,头翻了过来,孩子看到了她的脸,脸上两个大大的黑洞,眼睛被硬生生的挖了出来。一个不知去向,另一个被一些血管、神经和组织半挂在脸上,晃来晃去,白色的可怜巴巴的眼睛还在飞快地转动,直勾勾地盯着她。嘴唇像是被河里所有的鱼咬过一样,残缺不全,颤抖着,像是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只是像风吹动木门一样嘎嘎作响。

孩子忍住想吐的冲动,从头上跑过,没有踩到地上的树桩。突然,腿被夹住了,而且是半只右手。手指在水中膨胀,腐烂变白,手臂肉端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骨头。

慌乱中,我发现脑袋像自己一样迅速弹起,张口就咬我的右腿小腿。疼痛更是伴随着刺骨的寒冷,瞬间传遍四肢。

孩子在头上晃了晃珠子,然后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像是烧红的铁板上的生肉。过了好一会儿,头才放开。这孩子开始跑,但突然他听到一个破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他脚下挠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女鬼的另一只眼睛被自己不小心踩破了,脓和蛆在往外涌。

孩子一边干呕一边飞下了桥,发现手还在腿上,而头还在桥上跳着,上下牙齿互相敲打着,叫着“手,手,手……”声音悲伤而恐怖,但他下不了桥,也追不上。在水上悲惨死去的人,只能永远被困在那里。

那孩子扯下他腿上的残臂,扔回到桥上。然后转身拼命跑。我吓得脸都没血了。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都睡着了,静得听不到狗的啼叫。孩子在一家药店前疯狂地敲门,但整个村庄似乎都在睡梦中死去了。没有回应,也没有灯亮着。孩子使劲敲了半天,才有一点动静。

“谁……”

“张医生,张医生,我有点骨头了!救救我爸,他快死了!”那个叫小顾的孩子着急地喊道。

“哦,哦,骨头,别急,等我穿好衣服收拾好,马上,马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拿着药箱走了出来,和她一起匆匆回来。

“你怎么晚上一个人出来!什么都没遇到?”

“就在桥上...没办法。爸爸突然病得很重……”骨头抓着张医生的衣服躲在身后,一瘸一拐地走着,还在发抖。当我慢慢靠近桥的时候,我偷偷把头探了出来,才发现那个地方的残尸和我被压碎的眼球都不见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的八字太轻,阴气太重。天煞是百年一遇的孤星。出生时,他随母亲难产而死。满城奇香,春暖花开,转眼花尽凋零,故名花。

父亲是个屡次落榜的秀才。因为生活艰苦,他一直把她抚养到现在。但由于花的体质太容易招惹鬼,给村里惹了不少麻烦,只好独自一人住在村郊一条小河旁随意搭建的木屋里。

华秀才请了一个和尚为华驱鬼,改邪归正。和尚只是摇了摇头,给了花一串他多年来一直随身携带的佛珠,并做了一件八只黑狗的斗篷,将花的尸体罩住。普通人闻不到只有鬼才能闻到的异香。并叫她日落后不要出门,她就这样平安地生活到十二岁。

张医生可怜她,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恐惧和磨难。总是多照顾他父女。他是一名医生。他手里握过太多人的性命,沾染过太多人的生死。他的阳和比较重,一般的小孩不敢惹他。我牵着华的手,回到他们住的地方,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只是华秀才病得很重。跟华生活久了,总是免不了有各种邪气,但他不到40岁就像五六十岁一样老态龙钟了。张医生不停地摇头叹气,怕他熬不过今晚。

华在开水间跑进跑出,为华秀才熬药、擦身、擦汗。我不敢让自己闲着,但心里隐约知道,所以一直担惊受怕。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华秀才终于没能熬过上午。在弥留之际,他还在为华死后怎么办而发愁。张医生安慰他说,他会收养和照顾,但华秀才不想牵连他,他怕他不能保护钱毂很长时间。所以他告诉华在他死后去传说中的茅山向他的老师学习。当你学到了一些东西,你就不再害怕邪灵了。

华渐渐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心中一片凄凉。连他的父亲都已经离开了,那么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试着强迫自己不要哭。从小到大,她爸爸唯一对她严格的就是不让她哭。她知道,一个是她流泪的时候,一定有天地之别,一个是她不能一直陪着她,逼着她学会独立和坚强。

张医生帮她处理了腿上的伤,挤出了黑乎乎的血,撒了些香灰,涂了些药膏包扎起来。只是有点尸毒,但不严重。

第二天,张医生和村里几个热心人帮她把丧事办得很简单。张医生认为她太小,不能一个人出门,希望先收养她,至少先把腿伤养好。但她下定决心,马上出发,听从父亲的吩咐,去茅山学道。张医生打不过她,只好帮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再给她一些银子。

第二天晚上,花裹着一件狗皮斗篷,听着外面的大风和鬼哭狼嚎,睁着眼睛在空荡荡的木屋里光秃秃的床板上躺了一夜。我的脑海里充满了悲伤和对未来旅程的困惑。第二天一早,我告别了村民,向茅山进发。